Chapter 13.履行婚约

    接下来的时间里，海因里希专注的完成着自己第一幅油画“大作”，伊丽莎白也在因为歌剧的事情，一遍一遍的跑去寻找舒尔茨。那份执着的劲头，就连舒尔茨都有点头疼脑热的无奈感觉。

    不过，在看了那部歌剧之后，舒尔茨很快收起了自己的好笑无奈，反而仔细的审视起这部已经初具雏形的长长剧本。

    “公主殿下，这些台词和歌曲，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写出来的吗？”他看着笑嘻嘻的伊丽莎白，大惊失色。

    此时伊丽莎白正靠着有些不大情愿的海因里希，褐发红裙，笑容慵懒的像一只猫儿。

    “是的啊，天鹅骑士的故事是我根据我小时候看到的故事书编写的，一个骑士拯救公主。只不过有些部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改正，总觉得有一些很讨厌的不和谐音。”伊丽莎白笑着点头，想了想，翻出了几张乐谱：“老师您看，就是这几个位置，我怎么改都觉得不太对劲，又说什么都改不好，只能请您帮忙。”

    舒尔茨诧异的拿过乐谱，放在自己那架宝贝得不行的三角钢琴上弹奏起来，很快他便演奏出了所有歌曲的主旋律。

    看着一脸求知状的伊丽莎白，他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也难怪你写不好这几个幕景的歌曲。爱情这种东西，没有经历过的人，是很难明白的。”

    “可是，我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我是真的很想写好这部歌剧。”伊丽莎白恳求的说道。

    “等到以后，你就会明白了。”舒尔茨被她这么一问，忽然间没了言语，看了看一旁明显有些无奈却依旧包容着她的海因里希，他忍不住神秘的笑了一笑：“不过啊，我想你很快就会明白了。爱情是一个多么美妙的东西，它能够给人们如同在天堂一般的幸福。”

    “舒尔茨先生，这是真的吗？”说到这里，就连一直提不起精神的海因里希也有些好奇起来，睁眼看着那几篇神奇的乐谱：“比画画还能让人充满幸福的东西，真的存在吗？”

    “啊，上帝，忘记那些画吧！别忘了你今天亲口答应过我，要陪我听一听我写完的歌剧！”伊丽莎白不满意的抱怨了一句，表情上却看不出太多的生气，而是带着丝狡黠的笑意。

    “好的，我亲爱的表姐！”海因里希叹气。

    舒尔茨看着这一对少年男女的互动，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公主殿下，说起来，我刚刚听到王后和国王的对话，他们说，佛兰克国王今年夏天有一个很重要的外交事件，所以，他不能及时前去铁城堡向你的姐姐求婚。”

    “啊，那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伊丽莎白大叫道：“这么多年了，我的母亲只是偶尔来看我们一眼，她一直在办理着姐姐的事情，可是这个不负责任的佛兰克居然说不来就不来，他太过分了！”

    海因里希赞同的点了点头：“听说这个佛兰克国王每天都工作到半夜，真不知道他会不会累得连画画都没时间了。”

    “还有听歌剧的时间，也没有了！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伊丽莎白补充道。

    舒尔茨看着相视点头的两个少年，忽然有了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有些不敢相信这样两个丝毫不通政治的孩子居然都是大国的直系继承人。

    “好了，孩子们。今天的课程快要开始了吧。伊丽莎白公主，你的歌剧稿子我暂且收下了，等着我琢磨一下该怎么给你改正。不过，说真的，我觉得多花些时间，等到你真正懂得了再自己改正，其实会更好一些。”舒尔茨看了看天色，午后的太阳格外艳丽，忽然又想到两个孩子实在是不那么好的前科，便又补充了一句：“不要去麻烦可爱的夏天和冬天了，每次上政治课的时候你们总是想要劳烦它们，可是政治课是你们必定要学的，尤其是你，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抬起头来，很是不情愿的看了舒尔茨先生一眼。

    “好了好了，你们都快出去吧！”舒尔茨无奈扶额。

    令人头疼的政治课终于结束，伊丽莎白和海因里希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亲爱的海因里希，我一定要去美丽的玫瑰园玩一会儿秋千！还有，我的夏天一定非常想念我了吧！”伊丽莎白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放松的伸了个懒腰。

    “是啊，我要回去看看我的画。伊丽莎白，你先去花园吧，我很快就到。”海因里希笑了笑，很有绅士风度的为伊丽莎白开了房门。

    “记得要快一点哦！”

    “一定，一定！”

    抱着一摞厚厚的羊皮纸，海因里希摇摇晃晃的走在什切青湖堡长长的走廊上。

    忽然，他看到一个穿着深灰色裙子的女孩跌坐在地上，小脸发白，蓝色的大眼睛里闪着泪光，忽闪忽闪，很是可怜的样子。

    是艾丽娅公主。

    “艾丽娅，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啊？”他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在一大堆羊皮纸的空档里低头问她。

    “我的脚腕好痛，我走不了路了。海琳也不见了，海因里希表哥，我好害怕”艾丽娅看上去似乎等了许久，终于等到海因里希这个大头鬼好死不死的走过来，当下便紧紧拉住他的袖子，大眼睛里闪着期盼。

    还好，不哭了。看海因里希的样子，似乎是松了口长气。

    “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给你找人过来。”海因里希想了想，正要将手里的一大堆羊皮纸卷扔下离开，袖口就被艾丽娅重新扯住。

    原本柔弱无力的女孩，此刻的手劲也不知为何，出奇的大。海因里希拉了几下挣脱不开，便只好作罢，在她身边蹲了下来。

    “海因里希表哥，我害怕如果海琳不回来了，把我自己扔在这里该怎么办？”女孩带着哭腔的细弱声音悠悠传来，海因里希表情登时便古怪了起来，似乎是有些想笑，又有些同情。他就维持着这副很是复杂的表情抱住艾丽娅的头。

    “好了，不要害怕。我只是去找个人而已，我很快就回来，不要哭了，啊！”事实证明，海因里希小同学实在是不大会哄女孩子，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艾丽娅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全都甩在了他的衣服上。

    “艾丽娅！”海因里希有点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衣服：“轻点哎，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呜呜呜”艾丽娅正哭得开心，完全无视了他的吐槽。

    不知这样无奈的姿势持续了多久，等到伊丽莎白冲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面。

    海因里希抱着艾丽娅的头，温柔的对她说着什么。艾丽娅闪着泪光的大眼睛正认真的注视着海因里希，表情看上去说不出的虔诚。

    “海因里希，你怎么在这里？”伊丽莎白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气，走过去的时候，说话的口气便也不大好了。

    “表姐，”海因里希也苦笑着松开了手：“能不能麻烦你帮忙叫个人过来，艾丽娅她的脚好像受伤了。”

    “咦，你说什么？”听说妹妹受伤，伊丽莎白的怨气倒是散开了一些。她想了想，便转身离开了，离开前背对着海因里希说道：“艾丽娅一向是一个容易害怕的女孩子，你会同情她，真的不是一件太奇怪的事情。”

    “我”海因里希苦着脸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时间很快便又过去了一年。

    我之所以知道这时间的流逝，便是因为那飞速前进的画面，从夏天到冬天，紧接着，又定格在另一个盛夏。

    这一年对于什切青湖堡，以及铁城堡来说，倒也算是一个很是重要的年头。

    这些大抵是因为，在什切青湖堡居住了数年的两位吉纳公主，得到了她们父母的急信催促，速回铁城堡。这件事对那时的海因里希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按照奥莉薇娅王后的说法，便是佛兰克国王即将造访铁城堡向长公主奥莉薇娅求婚，她希望自己的所有孩子都在场，见证这个“神圣而庄严”的时刻。

    对此，伊丽莎白倒是非常激动，每天拉着倦倦的海因里希不停讨论这位工作狂佛兰克国王的样子。讨论到最后，经常以海因里希突然扑过去抱住她作为结尾。

    “表姐，你要离开了，我总觉得你离开之后就不会回来看望我了，这种感觉真的很让我难受。”海因里希眨着眼睛，不满的说道。

    “哈哈，这怎么可能。我已经跟我的母亲说过了，见证过了奥莉薇娅姐姐的求婚以及订婚仪式，我就回到这里，继续跟舒尔茨先生学习音乐。我的歌剧还没有完全写完呢，我绝对不会离开舒尔茨先生的，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对我帮助很大的老师。”伊丽莎白笑着说道：“更何况，母亲那边又有了孩子，她是没时间担心我的。我在这里学到的东西让他们非常满意，他们觉得把我送到这里来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我只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吧。”海因里希将头埋在伊丽莎白温暖的怀里，闷闷的说了一句。

    伊丽莎白身材极好，虽说只有十五岁的年纪，却已是曲线玲珑。海因里希抱着她靠坐在一张花园长椅上，忽然想起了自己前些天做的一个让他很是尴尬的梦境。

    梦里他居然看到自己的伊丽莎白表姐没有穿衣服的样子，脸颊红红的像一只熟透的苹果，她迷离的眼光看向他的时候，他总觉得身体里有一种很是原始的冲动陡然间被点燃了，让他慌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二天早上他便看到了被单上的污渍，又羞又怒，在男仆奇怪的眼光之中毫不犹豫的烧掉了那条被子。

    更让他难受的事情是，从那以后每次看到自己的表姐，他总会回忆起那个让人脸红心跳的梦境，从而，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面对她的时候都脸色涨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伊丽莎白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像小时候那般搂搂抱抱的举动，便也渐渐的少了许多。只不过，这一次听说她要走，他居然又一次抱了她。

    海因里希忍不住在她的胸口蹭了蹭，脸色倏然红成了个大苹果。

    “表姐我说一句话，说出来，你不要揍我呀！”海因里希用力压下突然纷乱的心跳，小声的在伊丽莎白耳边说道。

    “嗯？什么话？”伊丽莎白诧异。

    “这个时候抱着你，我总觉得好像比以前舒服多了啊，我居然说出了这么奇怪的话，表姐，千万别生气啊！”海因里希嘴边的话一哽。他本来想说出自己那个奇怪的梦境，后来看到伊丽莎白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羞红的脸颊，那些话便就这么压在了他的喉咙口。

    “海因里希，你你再乱说，我就把你扔到池塘里去！”十五岁的少女，已经渐渐的懂得了一些事情。伊丽莎白惊讶的眨眨眼，想了片刻，脸色也一点点的绯红起来，等到她终于慢半拍的想通了这句话的意思，下意识的，便将抱着海因里希的手臂缩了回来，有些赌气的把他给扔到了一边。

    看见伊丽莎白看上去似乎有点生气了，海因里希不好意思的也离得远了些：“对不起，表姐，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除了你之外，我都不知道我该对谁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我觉得我自己好像有点不大正常。”

    “唉！”伊丽莎白拍了拍红润的脸颊，忽然叹了一口气：“海因里希，我没怪你我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

    那一点小小的暧昧，自此又归于平淡。

    “不过，我觉得我好像体验到，舒尔茨老师说的那种心跳的感觉了。”等到突然加快的心跳再一次恢复正常，伊丽莎白忽然摸上了自己的心口，极小声的，悄悄说了一句。

    海因里希正因为得知伊丽莎白即将离开的消息而整晚睡不着觉。此刻，靠着自己最亲的表姐，他居然觉得有些困倦了，在她轻轻的呼吸中，他居然慢慢闭上眼睛，在一片玫瑰花的包围中睡下。

    看起来他似乎睡得不是很熟，眉头一直紧紧皱着。

    伊丽莎白微笑着抚上他的眉头，面容中，竟是难得一见的温柔。

    “再见了，我亲爱的表弟，我答允你，不管多远，我都会回来写完那篇歌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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