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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再见,再也不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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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担心她会拉起孩子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但她却安静地跟着他走,那一刻乖顺得像只小猫。可越是这样,他越担心是暴风雨的前奏,下一秒她会不会破窗跃出。

    至少现在她没有,坐在车里两人皆是沉默,只是他的沉默显得小心而又紧张。孩子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眼睛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逡巡着,小心地琢磨着,然后不安地将目光移到车窗外。魏雨叚察觉到了孩子情绪的变化,转过头来拍着孩子的头,和孩子耳语着,声音温馨,涤荡在狭小沉闷的空间里,让人倍觉神清气爽,他不禁沉湎。

    回到家,他忙拿出果汁来给她倒上,然后用手一指沙发,开门见山地说:“我想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吧?”

    她却更直接地说:“戴暮熙,不要费神了,没什么好谈的,直说吧,我不会呆在这里的。”

    他坐下来,看着自己的手臂发神,过了一会,才沉闷地问道:“难道你有男朋友了?”

    “没有,但是我不会呆在这里。”

    “除非我跟你去是吗?”

    她摇摇头,“我没这么说,你也没必要。”

    “你是介意莫小平吗?我现在就跟你解释。”

    她再一次摇摇头,“不用了,不关别人的事情,是我自己。”说着把瑾岩抱到怀里拍着睡眼惺忪的孩子让他快些入睡。她说:“我爸爸去世了。反正我横竖都有错。”

    他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她说出来还是觉得震惊,问:“什么时候的事?”

    她却一点都没有受他情绪的影响,平静地淡淡地说:“一个月前,我妈妈不想看到瑾岩,我把他送到罗诗雨那里,结果她就送到你这里来了。”

    “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跟我说呢?孩子的事情,还有你爸爸。”

    她忽而一笑,颇无奈的辛酸,说:“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以前是,以后也会是,家里就剩爷爷和妈妈了,情绪稳定后我妈妈特别想孩子,她不知道我把孩子送到你这来了,本来昨天就要走的,现在只能等明天了。以后我得好好照顾他们,免得再留什么遗憾了。”

    今晚的g市天空没有乌云压城,黑得很明媚纯粹,远处星星点灯金辉灿灿,而人心已经回不去六年前的希夷和悸动,渴望趁着夜色一点点地去触碰那个灵魂所寄托的身体。各自平静的心底太过寂静无波,是因绝望意识到的清醒。

    她在屋里收拾东西,他外面听着里面一点一点缓慢而又沉重的动作,忽然一切响动都静止了。他推门进去,她正蹲在地上,一个红色匣子敞开着,里面装的都是有关过去的东西。

    那瓶星星还在那里静默无声地蹲在角落一隅,旁边蜷着两条已显陈旧的围巾,匣子的另一边都是一些笔记和书,翻开书就能看到他们曾经的照片还有她的单人照。她摸着他们曾经一起复习用的资料和上面彼此的笔记,在另一个世界里沉思着,米黄的光色将她笼罩,这画面仿佛在梦中似曾相识。

    半晌她抬起头来,眼睛里柔水流转,脸上的恳求让人不禁要垂怜,她说:“送给我吧。”

    他没有犹豫地轻轻地摇头,说:“不行。”其实他想的是你还有孩子,我却只有这些东西仅作缅怀。但到了嘴边却婉转地说:“青春是一道明媚的忧伤,还是让这伤疤刻在我身上吧。”

    眼泪从她眼睛里滑落而下,她动容地流露着辛酸的微笑,说:“谢谢你,爱过我。”

    帘卷风动,吹落人的离人伤怀情绪,只剩眼泪在空自垂念。

    我们也许还会惋惜地悲叹说我们爱了一个世纪了,相见时难别亦难,可是谁心里都清楚红尘与现实的交织,我们都是飞网要过却被网住的弱小的生灵,逃不过现实的掌控。

    一夜无话。

    瑾岩已嗅到了别离的酸涩,一大早起来便无神地坐在沙发上发呆,身上穿着那件他给买的蓝色运动装,脚上是绿色阿迪网鞋,那俊俏的模样像倒影一样投映在他心里。瑾岩的右手食指在沙发上画着什么,一笔一笔,极其认真。他刚从卧室出来,瑾岩就忙将视线投到他身上,深深地看着他,看他走近了,孩子眼睛里波光粼粼,美丽闪动,说:“爸爸,我不想离开你。”

    他的眼圈瞬间红了,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抱起瑾岩,在孩子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满心不舍,说:“爸爸爱你。”

    瑾岩深深地抱紧他的脖子,深深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说:“我也爱你爸爸。”

    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纵然这一刻是切切实实地拥着这个生命,却逃不了下一刻即将到来的别离和失去。

    他习惯在早上打开阳台的玻璃门换一换屋里的空气,暖风微热,在两人身上呵出粘腻的缠绵,他却觉得贪恋这混合的汗水有如血液一般的温热深厚。

    “爸爸,你跟我们去沈阳吧,沈阳冬天雪特别漂亮,可以盖一座大房子呢。”

    “你不喜欢这里吗?”

    瑾岩的身体稍微动了动,但还是乖乖地倚靠在他怀里,童音娇嗔地说:“太热啦。”

    他很认真地解释说:“可是冬天很温暖很温暖。”

    瑾岩往他怀里又钻了一下,说:“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有声音传来,两人一起抬头,是她出来了。

    她把一个小行李箱拉到鱼缸旁,还是穿着那身黑色西服,脸上补了些粉,甚是白皙,面容冷冷地看着他俩,说:“瑾岩该走了,姥姥做了你爱吃的打卤面,下午就能吃到。”

    瑾岩慢悠悠地从他怀里出来,站在他身边,恋恋不舍地说:“可是爸爸做的土豆炖鸡肉也很好吃。”

    她有一瞬间的怔忪,随即表情又冰冷下来,说:“那你留下来吃吧。”

    瑾岩站在原地低着头,手缠着手,嘴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不要。”

    看着孩子犹豫的样子她不由得心头火起,过来就拉着瑾岩往门口走,孩子被一阵力道拽着脚步踉踉跄跄的,没几步就要倒的样子。

    他忙三步两步过去将她拉住,说:“你们走,我不会拦着,不要这么鱼死网破好吗?我希望我们能好好说再见。”

    她冷笑出声:“那是要好心分手吗?”

    两人都忽然想起六年前在沈阳的那个晚上,说好的好心分手,最后却都成了壮烈诀别的前奏。他害怕了这四个字,更害怕那没日没夜的熬人的希望与失望。他不再说话,也不再勉强。

    但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想了想,说:“如果有件事你一直无法释怀,那我今天就给你个确切的答复,白天的风筝多么明媚漂亮,我却还是喜欢守着黑夜看星星。我太晚才听到那首‘洋葱’,所以一直都不懂得原来他也有真心,但即便他在我还是不会托付自己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也许她说出了他想要的答案,但他已经不会在乎这些了。

    走到门口,她停下来,又说:“其实说实话,上次师兄帮我安排的在‘简约’的相亲,我还是满怀奢望的,结果在那里等了一天后,我对一切都放开了。一个人带孩子也没什么,只要我的家人平安健康就好。再见,戴暮熙。”

    他一直站在那里发愣,留也留不住,他索性把自己放空在她的话里假装无所谓。直到想起孩子离别时难过不舍的眼神,他的心里才觉到那份姗姗来迟的彻痛,他错过了孩子成长最重要的六年,也错过了她人生最重要最艰难的时光,如今说挽回都是无力的牵强,可是海阔天空地放他们回去,却不是成全,而是永远的失去。

    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孤魂野鬼,以前这样是孑然一身,如今却是被抛弃的孤家寡人,以前习惯的独处如今被偌大空荡的房间放大成无边无际的寂寥。他一直都觉得心口缺一角,试着拼凑过,却怎么也补不齐,直到今天此刻,整颗心一下子被掏空了,他才意识到这之前它是完整的。

    他一直坚持宁缺毋滥,一直等待有人能将那缺口天衣无缝地补好,可是空了太久,连自己都不曾留意,那颗心还会有完整的一天。可是如今凭空只能遗憾和后悔,却连这遗憾都显得那么渺小,而后悔又是那么的活该。

    他也不知怎么,就一路飘荡到王婆的店门口,正好王婆在摆放西瓜,看到他这么不修边幅地突然出现,也不觉得吃惊,她停下手中的活,走过来看着他,眼光里布满难过,说:“阿熙,岩岩和他妈妈走了。”

    也不知怎么王婆竟然看到了他们,他倒一点也不吃惊,而是疲倦,还有更加难过,说:“嗯。”

    “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我还想让岩岩帮我再卖一次西瓜呢,他说他再也回不来了,他要回家了,他会想我的,还会想妞妞的。刚刚和妞妞道别的时候,小鬼头还流泪了呢,跟我说再见都没哭。”

    王婆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他后知后觉地说:“你见到他们了。”

    “岩岩把他妈妈拉过来跟我告别,她跟我道了声谢,我想她跟我客气什么啊,没想到她说她要走了。人看起来真不错,孩子也养得好,你怎么就让他们走了呢?留下来不好吗?”

    他勉强不让眼泪流下来,说:“可是她不想留下来。”

    王婆点点头,又说:“你跟她道歉了吗?”

    他机械地点点头。

    王婆叹口气说:“那哪够啊?你得去把她找回来,你也喜欢她是不是?孩子都那么大了,阿熙,别给自己以后留着遗憾。”

    力哥的话突然在他脑子里鸣起了响钟,他记起了那句并不在意的话:“明早你去一下‘简约’那家咖啡馆,帮你介绍了一个姑娘,人非常不错,一定要去,或许缘分就在这了。千万别辜负了我的好意。”

    清晨的露在他脸上滴下一滴清凉,好像一场梦的突然醒转,头上枝叶苍郁葱茏,湿意蒙昧,那一颗颗露珠把朝阳的光芒闪烁出钻石般的璀璨,想来不过又是霎那芳华,美丽而耀眼的往往脆弱而又短暂,可是零落成泥碾作尘,却有着永久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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