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新一年里的初见

    从电影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两点，雪越下越大，空气越来越冷，家明让于雨在电影院门口等，他独自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

    别墅里灯火通明，这是老家的习俗，相传只有在除夕夜的那晚亮着灯新的一年才会是光明的。家明的父亲和二妈已经睡下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家明和于雨就像小时候那样盖着不同的被子，在家明的生母刚去世的那段时间，家明经常会跑到于雨家住，于妈就是这么安排两个人的。

    那时候于雨会给家明讲故事，不过通常于雨是先睡的那个。于是每回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家明有没有睡好。

    第二天，于雨随家明去家明的生母娘家拜年。他的父亲和二妈则去二妈的娘家。家明的外公已有八十岁的高龄，除了听力不好之外，身体健康。外婆看起来非常和善，不过听家明说外婆的肠胃功能不是很好。二老还有一些轻微的高血压。家明说外婆年轻的时候手艺很不错，但是随着年纪大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就会让姨妈来掌勺。

    家明的外婆生了两个女儿，家明的妈妈是小的那个，姨妈年长六岁。

    “于雨啊，姨妈不会做菜，随意吃一点。”姨妈从厨房里端着菜走出来，对正坐着品尝的于雨说道。

    “哪有，姨妈手艺最好了，于雨在家什么都不会做。”家明在一边手搭在于雨的肩上，大声地说着。

    “哪有你这么说的，烧饭做菜不就是你的事吗。”姨妈笑着责怪家明。旋即走回厨房继续忙了。

    于雨觉得过意不去，吃了几口也跟着走到厨房里，看能帮上什么忙。

    “姨妈。”于雨亲切的喊着。看见那个身材苗条，有些矮小的女人站着拿着着跟她手腕差不多粗细的铲子在锅里来回翻炒。

    “你怎么来了。”姨妈笑着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嗯，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于雨说，边四处张望。

    “这是最后一道菜，你帮我把电饭锅里的红烧猪蹄装到盘子里端出去吧。”姨妈说。放下铲子，快速把碗递给于雨。

    于雨打开锅盖，猪蹄的香味迎面扑来。“姨妈，好香啊。”

    姨妈扭头看着于雨，微微笑起来，有意无意地说起来“听说你跟家明从小就是同学，挺好的，家明以后，就拜托给你，给你照顾了。”

    听见姨妈的话，于雨转过头来，却看见那个一直保持着笑容的姨妈眼角有泪水顺着脸颊边流下来，虽然姨妈急忙伸手擦掉。只是这一幕已深深刻在于雨的脑中。她一直记得那个家明心里最深的痛在哪里。于雨把视线转到手中的盘子里，若无其事地说“家明很好，姨妈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便走出去了。

    于雨走到客厅的时候，外公正好跟家明说起婚礼的事情，领了证仪式还没有办，亲朋好友也没请太不像话。家明随口说等下次回家的时候就办了。外公夹起眼前的菜说道“你可别忽悠外公，说好了下次回来就办了。不然外公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看不见了。”

    于雨笑着坐下来，听见外公接着说“不行，你媳妇也在这，你去给我写张保证书。”

    “啊？”家明惊讶地看着外公，没来得及推脱，姨夫配合的拿了纸笔放在家明面前。还让家明写完后盖了章。

    保证书刚写好，外婆便走过来，叠好慢悠悠地走进房间，想是寻一个好地方保存起来。

    吃完中饭，闲聊一会便离开了。家明问要不要去祭奠一下他的母亲，于雨说好的。问到没有准备祭奠用的花束时，家明轻声告诉于雨，已经准备好了。

    家明母亲的骨灰，就葬在离外公家开车大约二十来分钟的公募里，大年初一，来公募的人不在少数。

    于雨跟在家明的身后。蓦然抬头，从侧面看见一个身穿白色上衣打着深色领带黑色西装裤，脚上一双铮亮的皮鞋微微驼背得男人站在站在墓碑前，家明走过去，轻声唤道“爸。”

    “于雨也来了。”家明的父亲抬起头看向于雨这边，平静地说。

    王芳，家明生母的名字，墓碑前很干净，看来时常有人来祭奠。

    “芳芳，家明现在长这么大了。。。儿媳妇也给你带来了。。。你满意吗。”家明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伸手去触摸那墓碑上的相片。

    家明拉着于雨的手，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于雨对家明母亲的记忆也只停留在相片里，从家明的口中得知，她是一位非常顾家的母亲，每天都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的。

    刚从墓地回到家，于雨就接到丁薇的电话，说是明天上午十点多的飞机就到a市。于雨说好的，便挂了。

    “明天你还要去哪里吗？”一楼的客厅里，电视里重播着春晚，于雨和家明都坐在沙发上，悠闲地边看电视，边吃着茶几上摆放的零食。

    “明天要去一趟姨妈家。把丁薇和小杰一起带过去就行了。”家明说道。

    “可以吗，都是不认识的人。”于雨不放心地，确定一遍。

    家明扭头看着于雨，一脸认真地说道“可以的。”继而转过去接着看电视，两分钟后，突然出声说道“姨妈最喜欢热闹了，自从她儿子结婚去外地定居之后，她家里一直都比较冷清。”

    “哦，为什么要去外地定居。”于雨不解的问道。

    “他们夫妻两个都在外地工作，顺便就定居了。”家明说。

    “嗯”于雨边说，边点点头。

    这里的习俗通常在大年初二才开始走街串巷地拜访亲朋好友。家明和于雨吃过晚饭后，便待在书房里，看书的看书，游戏的游戏。

    半小时过去，家明觉得眼睛有些疲惫，放下书，看见那个在躺椅上拿着手机专注打游戏的于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看，竟然也不觉得累。窗外又开始下雪，虽然a市的冬天很冷，但自己还是最喜欢冬季，可以安心地在房间里，吹着暖气看书，入夜的时候，四周都是静谧的。

    家明起身，走到于雨的身边，俯身想看于雨究竟在玩什么游戏，竟然这么入神，连有人站到身边也不回头看看的。

    刚贴近于雨的肩膀，便听见于雨头也不回的说着“怎么了？”家明没有回应，仍旧趴在于雨的肩上，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里游戏人物的一举一动。一直到显示ga 一ver的字样，于雨才放下手机，用手拨开家明的头，转身说道“你不看书了吗。”

    “你玩游戏玩这么认真，我看不进去。”家明撇撇嘴说道。

    于雨把头转正边看着天花板边随意地说“那怎么办。”

    一旁的家明沉默着，突然猛的把脸正对着于雨，还伸舌头，翻白眼地做起了鬼脸“噜噜噜”。

    于雨被家明吓地整个人怔住了，伸手在胸口上不断地拍打，生气地喊道“你想干嘛，吓到我了。”

    “哈哈哈哈哈。。。。”看见于雨目瞪口呆，旋即又生气的样子，家明止不住地捧腹大笑起来。于雨趁家明转身的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轻手轻脚跑到家明的身后，，抱着家明，两只手放在家明的腰上不停地挠起来。

    家明转身的时候，于雨也跟着家明转身，家明只好抓住于雨的手，拉到身体的前方扣住。顺带着，于雨的身体也紧紧的贴在家明的后背。冬天房间里的暖气不曾间断，在屋里通常只需要穿着一件线衣就够了，感受到家明背上的体温源源不断地渗透到自己的身体里，于雨的脸渐渐泛红。

    家明也感到于雨柔软的身体贴着自己，继而视线落在被自己牢牢握住双手上，心跳禁不住地快了起来，但仍强装镇定地说“这下，你动不了了吧。”

    两人分外默契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二妈来敲门，说是家明的父亲有事找家明商量。才触电般松开各自的手。

    家明的父亲在二楼的书房里坐着，看见家明走进来，便把手里的烟灭了开口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来，总不能一直在c市。”

    “这几年要在c市，于雨要在那边开一家店，租金都交了。”家明不动声色地说道，视线落在父亲背后的书架上放着的，他和二妈的照片，那原本该是跟母亲的合照，

    “我老了，家里的产业还要等你来接班。”家明的父亲，看着家明恳切地说着。

    “嗯，我知道了，会跟于雨商量的，再说你不是还有那个女人吗。让她再给你生个儿子不都解决了。”家明平静地说着。

    “你，你走吧。”家明的父亲愠怒道。

    家明最后看了父亲一眼，转身就从书房里走出去，正好撞见二妈，二妈一惊随后笑着，还没开口，家明便径直往三楼走去。

    隐隐能听见二妈的声音“国庆，都是我不好。。。。。。”

    家明走进房间的时候，于雨已经躺在床的一侧睡过去了。家明洗漱完毕，上床背部躺在床头的靠背上半坐着。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对那个女人的感情，只存在着些许的怜惜，完全谈不上爱，却为什么硬要把她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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