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脆皮甜筒和劲爆鸡米花

    于雨和家明走的时候，小雪躺在床上假装睡过去。张添正想叫醒小雪，家明摆摆手，示意张添不用了。张添无奈的看着两人离开，转头发现小雪已经醒来。

    “你是在怪谁。”张添沉着脸道。

    “我能怪谁吗，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小雪面无表情地说着。

    张添摇摇头，看着病房墙上的一角，轻声说“我走了。”

    小雪的病房里，除了她之外，还躺着一个老婆婆，小雪醒来之后，她也一直在这里，睡饱了就出门走走，困了又回来继续睡。半个月都快过去了，从没见她的家人看望过她。老人的日常起居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瞧着满头的白发，没有七十也有六十好几了。

    “小姑娘，心情不好啊，心情再不好也不能对关心自己的人发脾气啊。”老婆婆侧身躺着面朝小雪，一直垫在脸庞之下说道。

    小雪转头看向那个声音的来源处，又把头扭向窗外，叹气道“我知道。”之后婆婆半晌没有说话，当小雪收回视线的时候，发现她已沉沉地睡去。

    喜欢一个人的感情真的那么容易收回来的话，自己又怎么会一年两年的躺在这张床上。小雪伸手按下床头边的熄灯按钮。屋子瞬间陷入黑暗，唯有从窗口处照进的那一丝月光。小雪拿起手机给张添发去消息。“对不起。”

    两个月之后，于雨跟另一个开咖啡店叫老金的人合伙租下了老街北边的那幢三层老式建筑。之后就跟家明回a市过春节。

    齐观顺利出院之后，和丁薇一起在c市，小雪还没有完全康复，仍旧在医院，张添已经回到英国伦敦准备陪父母过节。

    丁薇和小杰准备过完除夕夜就来a市玩，虽然于雨再三强调，冬天a市太冷，除了雪景基本没什么好玩的，室外实在太冷。但丁薇和小杰都表示对北方的大学很感兴趣。

    在走近那幢家明父亲新买的别墅之前，于雨曾想跟家明住在a市的酒店里，但迫于春节中国人传统观念之下，还是决定跟家明回家。

    三年前，家明父亲入驻a市的新兴行业，撞了一大笔钱，买了这栋别墅。本打算家明结婚之后一家人住在这里，但是别墅刚装修好，家明就强行决定要出国读研。不管家明的父亲怎样劝阻，但只让家明想要逃离的心一天比一天坚决。

    所以这不仅是于雨的第一次，也是家明第一次走进这栋别墅。

    一共有三层，家明的房间连着书房一起在顶楼，从房间的窗外望去就是种着各种花草的阳台。家明在进来的第一天就找人把阳台上所有的花草都搬到一楼的水池附近。家明说阳台只用来晾晒东西。还把书房中所有不是自己的东西全都搬到客厅。家明的父亲生气的对家明喊，你这是在做什么，家明的二妈出来打了圆场，把客厅里的杂物放到自己的书房里去了。

    于雨记得最后一次见家明的父亲时还是一个瘦长身材的中年男人，靠近额头的头发是最稀疏的，总是穿着白衬衫，不过领带是可有可无的，每次来家明家玩的时候，总会叫于雨留下来吃饭，而每顿菜都配着土豆。土豆炒豆角，土豆炒茄子，土豆炒番茄等。后来问家明才知道家明的生母最爱的食物就是土豆。

    所以于雨一直觉得这是一个深情而且温柔的老男人。

    尽管他在家明上高中的时候娶了另一个女人，但于雨仍旧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自然对那个家明不喜欢的女人也厌恶不起来。所以当二妈来叫于雨一起去置办年货的时候，于雨也是爽快地同意了。

    于雨第一眼见到二妈的时候，觉得这个年近四十有些发福的女人相当精明，而这一点，于雨在今后的相处中将更加肯定。

    a市的年货集市在a市的旧商场遗址里，通常只在过年前的一个月开放，一楼是各种春联和坚果，二楼是各种礼品类的。于雨和二妈很快买好春联，坚果倒是不用买，因为家里平时就会买一些来吃。

    上了二楼，二妈和于雨并排走着，二妈突然说道“于雨，今年去你家拜年买什么礼品，自己挑啊。”

    于雨听见忙说道“随便，都可以的。”

    二妈客气地说道“那怎么行，肯定要买最好的。你看红酒怎么样。”

    谁不知道a市的商场里以假酒居多，价格便宜，许多小酒店会从这里拿去充数用。不好的不如不买了，于雨心想着，脸上笑着说“阿姨，不用了，买点饮料就好了，我爸妈年纪大了，都不喝酒。”

    “那也行，你自己说的啊，不是阿姨我不给你买。”二妈看着于雨，笑眯眯地说着。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于雨路过好多家食品专卖店，本想走进去，但是二妈的脚步快，偏偏走在于雨的前面，专门往那些杂牌的批发店走去，最后挑了一些饼干面包牛奶饮料一类就回家了。

    回到家，家明走上来帮忙搬东西，问道哪些是拜见于雨娘家时用的，看见只是普通的饼干和饮料之后，看着二妈说道“第一次去人家家里拜年，这点怎么够，怎么买东西的。”

    二妈委屈地说道“是你媳妇说的，本来我准备买酒的，我也觉得这点东西不够了，不过你爸那里还有几瓶上好的红酒，到时候实在不行就拿去送给亲家喝。”

    于雨拉拉家明的手，笑着说“够了，不用叔叔的酒了，我爸妈也不喝。”

    家明看了眼于雨，又看看地上的饼干饮料，拉起于雨的手就往房间走去。

    “你干嘛替我家省钱。”家明说。

    “没有。”于雨走道书桌边坐下来。敷衍地说。

    “累了吧，好好休息。”家明说完，就把门锁上，下楼去了。

    好在去于雨家之前家明的父亲主动把珍藏多年的红酒拿出来，家明在去的路上还顺便添了一些。到家之后于雨才终于理解了家明坚持这么做的原因。

    除夕夜的时候，一家人吃完晚饭，家明就把于雨拉出去电影院看贺岁片。于雨好奇家明家都没有规定一家人必须一起看春晚的吗？家明回答她，之前有，但是在二妈进门之后，就被家明单方面解除了。父亲时常有异议，但是也都无可奈何。

    于雨本想拉家明回家看春晚，但奈何一人之力太小，再说家明与自己相比，不管是从体重，还是身材上都占有先天性优势。

    因为平时忙碌，加上这半年以来发生了太多的意外，于雨竟然还没有去过c市的电影院。记得自己最近看的一部电影还是上次跟家明去山顶看朝阳的那次，最后发烧了，朝阳也没有看成。

    从家到电影院一路上都没什么人，路边的店铺也都关门了，只有一些卖零食的小商店还开着。不过电影院所属的商场的停车场，却是满了，家明只好停到稍远的小区的走道上。下了车于雨才觉得除夕夜的晚上有多冷，家明拉着于雨的手快速跑起来以增加体温。

    商场里只有一楼的肯德基还在营业，不过里面的位置就快坐满了，一走进去耳边的嘈杂声便停不下来，四周看一眼大部分都是二三十岁或者还在上学的初中高中生，成双结对地在位置上聊天，应该都是等零点的贺岁片上映的。

    其实早在许多年前，于雨和家明还在上初中，那时候还没有车，家明和于雨家也住的比较近，就一起结伴走路到这里，但是考虑到看完电影会太晚，通常都是在肯德基里坐等零点之后走回家睡觉。

    “想吃什么。”家明站在点餐口问于雨。于雨看着屏幕上早就熟记于心的菜单，随口道“随便吧。”便转身走到还空着的位置上坐下来。

    过五分钟后，家明拿着托盘走到于雨的身边说道“还跟以前一样，你的老北京鸡肉卷，我的鸡米花，上校鸡块，两个甜筒。”

    于雨笑着说了声“好的。你在英国是不是经常吃这些。”

    “没有，我们通常自己做着吃，跟张添，小雪。。。他们。。。”家明吃着手里的甜筒，说这，说到小雪的时候不自然地停顿了。

    于雨知道家明的意图。笑着说“难怪你的手艺这么好，都是练出来的。”

    “嗯”家明轻声回了一句。看向周围那些笑着喊着的学生禁不住感叹道“年轻真好啊。”

    于雨一本正经地接着家明的话“是啊，你看你都这么老了，还带着我这么个年轻姑娘，别看起来都觉得我们的关系，不正常”于雨特地把不正常三个字说的重了些，慢了些，谁知凑巧被边上的那桌人听见了，一分钟之后，于雨的邻座就已经空无一人。

    “下雪了！”坐在窗边的那桌学生突然喊起来，所有人都看向窗户那边，虽然a市冬天总在下雪，但是除夕夜下雪依然是少见的。在肯德基里落地窗的衬托之下，我们仿佛都成了那个在水晶球里的圣诞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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