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重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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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兄弟,天色不早了,你要么赶紧下山进城找住宿,要么就先留在书院里,借宿一宿,荒郊野外,你孤身一人,很危险。”赵姨娘含笑道,那么热心,一身朴实无比,脸上却挂着幸福和满足的笑容,当初上官书问她是否愿意和他离开京城,她悻然答应,而其他的姬妾都纷纷拿了银子离开。
“那就打扰夫人和小姐了。”安琪淡淡道,将马儿拴在院子里的树边。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安琪微微蹙眉,回头看到上官书比起在京城时,苍老了许多,明明四五十的人,却干瘦不少,和鬼医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雪郡主当时是怎么想的,安琪更加纳闷。
“这位老爷,我看你脸色发白,眼眶泛红,双唇没有血色,要不要我替你把把脉?我虽然医术不精,但是小病还是可以治。”安琪粗着嗓门说道,像是个男子。
上官书猛咳几声后,才抬眼看安琪,用读书人的礼节微微躬一下身子,说道:“咳咳没什么大病,就是咳了点,无碍。”
上官飞燕上前扶住上官书,眼里全是担忧之色,安琪细细看着上官飞燕,这样的上官飞燕,没有骄纵,显得柔美。上官飞燕说道:“爹爹,你老这么说,可是也没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上官书坐在凳子上,猛咳着,上官飞燕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赵姨娘从房间里端出茶水,递给上官书。
“老爷,您就看看吧,兴许能看好也不一定呢?”
“夫人,都看了那么多大夫,不是都没见起色?不要为难客人,去准备晚饭吧。”上官书摆摆手。
上官飞燕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安琪,那么可怜,安琪微微蹙眉,淡淡道:“这位老爷,今晚我还要叨扰你们书院,为你把把脉,也算是还你一个人情,让我住得踏实。”
上官书无话可说,无奈道:“那你看吧,看不好也不用不好意思。”
安琪轻笑,看不好?安琪将手搭在上官书的脉搏上,上官飞燕紧张看着安琪,似乎在期待着安琪说能治好。
“大夫,怎么样?”上官飞燕问道。
“大夫不敢当,不过这位老爷的病主要是心病。”
“能治好吗?”上官飞燕蹙眉道。
“能,我为他扎几针,打通他的穴位,希望不要有人来打扰。”安琪说着,从袖子里掏出几根银针。
“好的,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学生都放学回家,四处由没有几乎人家,这位公子,那就劳烦你,我去帮忙做晚饭。”上官飞燕开心一笑道,看了看上官书,眼里全是关切之色,最后走进厨房和赵姨娘一起准备晚饭。
林子里安静得出奇,只有春风吹向树叶的声音。安琪认真行针,许久,上官书觉得呼吸顺畅许多。
“一会儿我为你开一个药方,三日后,必好。只是你的心病,需要解开。”安琪淡淡道,看着上官书。
“其实死了也好,活着太累。”上官书叹了一口气说道。
“死倒是很容易,可是要活着,却很难,死了就一了百了,而活着呢?”安琪看着上官书,她还记得上次见他,他老泪纵横,让她都不忍心。
“你不会明白,活着没了牵挂,和死了有什么分别。”
“你若死了,你的夫人和女儿就要流浪街头,你忍心这样吗?”
上官书沉默不语,许久,他才开口道:“不说这些事,还没请教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
“尊姓大名不敢当,姓上官。”安琪嘴角一扬,淡淡道。
上官书一怔,看着安琪,眼前这个陌生的小少年是故意的吗?看到他的书院写的是上官书院才进来的?那也算有缘。
“呵呵那倒是有缘,算是本家。”上官书笑道。
“我知道,上官书院,上官书,院。”安琪淡淡道,故意若有若无念出上官书的名字。
上官书一怔,看着安琪,他见过安琪的易容术,美丽一张脸,化成了一个丑不拉的家丁。连忙问道:“小兄弟的名又是什么?”
“告诉你,对你没有好处,只怕会招来横祸,还是不要知道最好。”安琪垂下眼眸,淡淡道,一根银针在手上打转着,那么洒脱。
“既然小兄弟不愿意说,那我也不会多问。”上官书有些激动,看着安琪玩着银针,继续说道:“小兄弟这根银针还是收起来比较好,伤到人很危险,我也被它伤过。”
“哦?这银针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也可以让别人动不了,任由别人打,哪怕把了衣衫,泼些什么,都轻而易举。”安琪嘴角一勾,淡淡道。
上官书的手微微一抖,眼里那份激动,眼眶更加红,嘴角微微颤抖着。
“有时候,想起那样的场面,心中还是感觉很愧疚。”安琪抬起头,看着上官书,两个人,不需要再多的言语,只是那一眼,比什么都强。
上官书的手颤抖着,想要去抓住安琪的手,他感觉这一切都是在做梦。
“有些人,死了,就不要再去想,因为无论你怎么难过,如何折磨自己,事实就是如此,你改变不了。”安琪淡淡道。两个人坐在木桌边,相互看着对方。
“是的,有些事情,永远都改变不了。可是我永远是你爹爹,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女儿。”上官书眼里突然抹过伤痛。
安琪一怔,不明白这话的弦外之音,微微蹙眉,看着上官书。
“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爹爹,冰儿。”上官书激动地说着,伸手抓住安琪的手。
安琪隐隐有些诧异,不解,抽出手,这份父爱不是给她的,安琪深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可是我不是上官冰儿,我希望你清楚这一点。”
上官书一怔,眼眸更加伤痛,他的声音暗哑无比,沧桑至极,说道:“我知道,我比谁都清楚,告诉我,你爹是谁?”
安琪一怔,几乎压不住情绪,难道雪郡主出轨了?
“我和她成亲那么多年,可是从未和她圆房。可是,有一日夜里,她回来,脸色排红,衣衫不整,我想要问她,那个人是谁,可是她却昏迷过去,我一直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告诉我,你爹是谁?”上官书看着地面,坐在那里,显得那么颓废。
“你一直和她,没有”安琪惊讶道,那为何上官书还那么爱雪郡主?都被戴绿帽子了,还那么爱,到底是多卑微的爱情,想当年上官书也是一代美男啊。
“这么多年我都在想,在她心里,到底装着谁?”上官书被伤痛深深掩埋着。
“你就没有察觉到一点可疑之处?”
“可疑之处?”上官书嘴角拉过一丝嘲讽,从脖子取出一个月牙形的断玉,常常输出一口气道:“这是那夜,她掉的。她温柔贤惠,无论什么她都好,可以听我埋怨,可唯独,她给不了我她的心,就连她的人,她都给不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安琪微微蹙眉道,拿着那枚月牙形的断玉,应该是一个圆形的玉佩,可最后只剩下一半。
“有些心事,说出来,心里也就好受一些,也该放开了。慕容雪,她的名字很好听,慕容家的人,雪郡主,是她吗?”上官书喃喃自语道。
“是。”安琪淡淡回答,细细看着那枚断玉。
“原来如此,日后道阴曹地府,我也好找到她,不要找错了。”上官书站起来,长长舒一口气道。
“你被她利用,为何不生气?”安琪淡淡道。
“生气?她嫁给我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她在利用我,一直知道,只不过是自欺欺人,以为自己才高八斗,仪表堂堂,配得上她,所以她才选择我而已。可是生气过又如何?心里还是装着她,生气只会伤了自己也会伤害她,时间长了,每次生气,我都会问自己,是否还喜欢她?每次问完这个问题,我只能选择原谅。”上官书说着,走了。
安琪看着上官书,有些钦佩这个男人,居然这么能容忍,生气的时候,问问自己,是否还爱?安琪嘴角微微扯了一下,爱了又如何?爱,所以在意,所以生气,所以无法原谅。不爱,那就不会在意和生气。安琪看着上官书,她不可能达到他那么卑微的地步,不可能。有些事情,就是要好好处理。
安琪牵着马儿走出上官书院时,上官飞燕拿着一个白色的包袱追上了,含笑道:“公子,这是我和我娘为你准备的一些干粮,路上好用得着。”
“谢了。”安琪淡淡道,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赵姨娘飞奔过来,喊道:“公子,公子。”
“娘,怎么了?”上官飞燕温声问道。
“那位公子在房间的茶座上放了这些。”赵姨娘挥舞着手臂道,那是银票。
上官书缓缓走过来,见赵姨娘的行为,非常满意,笑道:“你何时这般,不再贪图钱财了?”
“老爷,先把钱给人家还回去。”赵姨娘跑回上官书身边,说道。
“为何不收下?”上官书问道。
“哪能收下,就留宿人家一晚,怎么可以拿人家一万两?我这心很不安,怕要是什么江洋大盗,那么这钱我们更加不能要。”赵姨娘很想要这个钱,可是一想到来如不明,而且太多,她就害怕,而且她们现在衣食无忧。
“收下吧,她用着钱,买走了我那块玉。”上官书淡淡道。
“什么?老爷,你说那块断了的玉值一万两?”赵姨娘张大嘴巴,问道。
“是,也许更值钱。”上官书淡淡道。
“娘,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爹爹不咳了。”上官飞燕笑道。
“是啊,昨夜就没听到咳了。真是神医啊。”赵姨娘忘记了银子的事情,惊喜道。
“娘,不要忘记了,那位公子说还要服药,三天的药。”上官飞燕含笑到赵姨娘身边提醒道,一家人其乐融融,没有勾心斗角,只有一片宁静。
安琪绕了一个多月才回到京城,她在客栈里,对着铜镜,看着镜中那张陌生的脸,可是那双眼睛,却永远无法改变,将一条淡淡紫色的丝带蒙住眼睛,那几乎透明的颜色,隔着挡住她眼眸的风采,美丽神秘的美,安琪嘴角微微一勾。这样的打扮,那么新奇,却显得很神秘。
她要去看看那个白衣女子是谁。
安琪雇了一辆马车,停在晟王府门外,对车夫说:“看到有人出入再告诉我。”
“是的,姑娘。”那车夫拿了很多钱,只是做这么一件事情,他很乐意,笑道,然后死死盯着晟王府的门。
安琪拿着那枚断的玉佩,细细观察,翻着书籍。想找到关于这块玉的由来,可是这外面买到的书还真是没有多大用处,安琪闷闷将那些书扔一边。不知道晟王找到龙鳞了没有?想想再过几天,慕容遇又要昏迷了吧?
可是一天过去,晟王府没有一点动静,安琪有些坐不住,闷闷道:“赶车回客栈。”
安琪觉得自己很可笑,他都将她扔了,她还回来做什么?难道就是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取代了她的位置?理性和感性在斗争着,安琪靠在车壁上,马车正要行驶,安琪闻到一个熟悉的气味,嘴角一勾,却听到玄墨一路骂。
“死晟王,混蛋傻子,黑心的家伙。”玄墨骂着,从马车旁走过,一脸怒气,进了晟王府。他饶了很多远路,最后没找到安琪,那些人说把安琪跟丢了,他气得回京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晟王理论。
“停车。”安琪挑开帘子,看着晟王府。可是却看到了璃王策马飞奔过来,冲进晟王府,大喊:“玄墨是不是在这里?”
那些看门的侍卫连忙点头,怎么今日晟王府这么热闹?
璃王连忙走进去,许久,玄墨灰头灰脸出来,璃王一把揪住玄墨的衣领,怒问:“安琪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是他把人弄丢了,我还要找他理论呢。”玄墨闷闷打开玄墨的手,怒道。
“那刚才怎么被人家三言两语就说得没话了?”璃王鄙夷看着玄墨,说道。
“哼,不和女子一般计较。”玄墨气得脸通红道。刚才那个女子句句在理,他没有一句好辩驳的。
“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个男人吗?”璃王怒道,用刚才那女子说的话说了一遍。
“你,别逼我。”玄墨大怒,他不打女人,不代表不打男人。
玄墨出手狠,他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璃王立马出手拦住,俊美的容颜充满怒气,在晟王府门口打的不亦乐乎,安琪嘴角一勾,这样继续破坏下去,那个白衣女子应该出现了吧?门口的侍卫都被甩了出去,大门被打掉了一边,二人全然不顾,都在发泄,破坏了也不是他们的,是那个腹黑的主。
果然,那一席白衣,带着面纱的女子出现,安琪一怔,居然是那夜出现在她房间的那个黑衣女子,芸娘?萧淑妃的侍女?嬷嬷?这个女子看上起不过就是二十七八的模样,婀娜多姿的身材,一身高贵的气场,美丽脱俗,难道晟王有恋母情结?喜欢年纪大的女子?所以抛弃了她?安琪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心却酸酸的,这个白衣女子,果然存在,那么慕容敬说的那个拥抱是否也是属实?带她进竹林,多么信任这个人。原来他需要一个女人而已,安琪嘴角的笑苦涩无比。
突然一阵打斗的掌风袭来,安琪的马儿受惊,突然狂奔起来,安琪一惊,飞出车外,一身淡淡的紫色,如仙女下凡,从空中慢慢飘落,那双美丽的双眸若隐若现,嘴角微微勾起,却那么美丽。
玄墨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再看,和璃王继续打斗,二人互不相让,看似在打架,倒不如说是来拆晟王府的,配合得那么有默契。
白衣女子静静看着安琪,她没见过这样的装束,也没见过这样的美人,那温柔的声音响起:“这位姑娘在晟王府门口半日了,不想却遇到这样的场面,不知这位姑娘是否伤到?”
“伤?”安琪嘴角一勾,是伤到了,心伤,很痛,可是那又如何?既然看到了,就该走了。原本就不该来,只不过自己就这样鬼使神差地来了。
“难道姑娘听不懂我说的话?”白衣女子挑挑秀眉,却美得让人陶醉其中。
安琪低着头拍了拍手,当然知道,刚才那阵掌风未必是玄墨和璃王打过来的,而是这个白衣女子,安琪那优雅的动作,和常人不同,仰起头,看了看晟王府三个字,嘴角一勾,淡淡道:“不过是路过,听说今日会看到一场好戏,就来守着,果然没有失望。”安琪说完,浅浅一笑,眼里全是苦涩,因为她闻到晟王的气息,就在附近。安琪转身离去,也好,不过是一场戏而已,何必纠结?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看似潇洒,却那么凄凉。那紫色的丝带,还是湿了一小片,可是心口却一股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压抑太久的心伤,在这一刻,再也承载不了。
“姑娘,既然在晟王府门口受伤了,我们王府要为姑娘负责,来人,扶这位姑娘入府。”那白衣女子淡淡道,几个丫鬟冲来过来。
安琪微微蹙眉,第一个丫鬟刚伸手,安琪一个闪身,一只手反扣住,一把将那丫鬟扔出去,那丫鬟却稳稳落在十丈外。就这个简单的动作,暗处的某个人一怔,是她,她终究还是来了。
那白衣女子微微蹙眉,立马出手,晟王脚边一踢,一块小石子飞过去,白衣女子连忙躲过,扬眉看着安琪,似乎很开心。
“母妃,她是你儿媳,伤了她,就不怕儿臣着急?”晟王喃喃自语道。
阿福看着那个淡紫色衣衫的女子,是王妃?怎么看不出来啊?
白衣女子再次出手,安琪眼里全是怒火,醋意,不顾嘴角还残留着鲜血,立马出手,伸手快,敏捷无比,专打痛处,白衣女子被安琪一拳打退了几步。
晟王嘴角一扬,笑道:“完了,娘子,那是你婆婆。”
“王爷,你在这里看她们两个打架,也不去劝劝?”阿福闷闷道,一脸黑线鄙夷看着晟王居然看热闹似地笑着。
晟王嘴角的笑意立马消失,却变成苦涩的笑,说道:“那个女人抛弃本王那么久,也该找个人教训一下,总不能是本王出手吧?也许这次,娘子不会再回来了。就算回来,本王也许也不会有这个机会,看着她。”
阿福一脸难过,伤心无比。
安琪抓起萧淑妃的手,狠狠一甩,萧淑妃被狠狠摔在地上,安琪的招数就是毫无章法,萧淑妃微微蹙眉,站起来,看到那几个丫鬟被打得头破血流。不知何时,玄墨和璃王停下手,挑眉看着安琪动手,她不动手没人发现她就是安琪,可是她只要出手了,就原形毕露。
玄墨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偶尔发出笑声,刚才被萧淑妃辱骂,现在的仇都报了。璃王嘴角勾起,眼眸闪着光芒,思念,狂欢。
安琪一把扣紧萧淑妃的手往后一提,萧淑妃无法动弹,安琪在萧淑妃耳边带着醋意,冷声轻道:“原来晟王就是如此保护他的女人的?”
萧淑妃吃疼冷哼,她这一身打斗不是没输过,关键是没有输得这么狼狈过,她怒道:“小丫头,你的招数,真是诡异。”
安琪磨磨牙,一把推开萧淑妃,嘴角还带着血痕,却显得那么美艳,红唇更加诱人。安琪被萧淑妃这一句话惊道,看到玄墨和璃王站在那里,笑看她。
安琪磨磨牙,看了看四周,晟王的气息还在附近,可是却一直没有出来,她突然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冷笑一声,淡淡道:“看到我这个模样,是不是觉得很可笑?世间没有比这个更可笑的事情。前一刻告诉我说,永远不会遗弃我,可是下一刻却将我抛在荒野之中。我算什么?是你信手捏来,随手可弃的玩物吗?你这么做,有没有问过我?”
安琪的声音突然提起来,带着凄凉的怒气,沧桑的沉痛。晟王抿抿唇,看着安琪,他的生命太过于短暂,他转身离开,不敢再听,他怕他再听一句,就会带着她一起,走向死亡。
他的气息慢慢淡去,安琪的眼泪括眶而出,打湿了那丝带,她的理智终究没有将感性打败,她哭了,怒喊道:“段天晟,我恨你!”
晟王的脚步一停,嘴角一勾,全是苦涩,那双黑黝黝的眸子越来越黑,嘴角流出一道血迹,指甲扣紧肉里,他给不了安琪永远,他要找到龙鳞,才能给她永远,晟王的眼里闪着更大的决心。
安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取下丝带,那双眼睛,太绝望,让人看到了,心都被深深刺伤。眼里的泪光始终不再流出,要想没关系,现在还是夫妻不是吗?淡淡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哼,原来是这么可笑的事情,段天晟,你似乎还差了一样东西。”
萧淑妃一愣,见安琪要进王妃,再次出手拦截。
“怎么?想拦我?我现在还是晟王妃,这里的一切,依然由我做主,不管你是谁,萧淑妃的侍女,恩人,还是萧淑妃本人,都无权干涉我和我夫君之间的事情。”安琪冷冷道。
萧淑妃一怔,嘴角一扬,她就是萧淑妃本人,看来这个儿媳妇不把她当回事。
“晟王妃应该是温柔贤淑,倾国倾城的女子,而不是这样一个凶悍的女子吧?”萧淑妃淡淡道。
“所以你认为你适合?”安琪冷冷说道,眼里一片寒冰。
萧淑妃苦笑,那是她儿子,怎么可能适合?淡淡道:“姑娘,刚才算是我的不对,不该出手将你请下马车,请回。”
安琪冷笑,要是她没有打惊马,她也不会出来,只是看过,就之后就不会再来,可是现在她来了,就容不得她赶她。
“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安琪怒道,立马出手,狠狠打在萧淑妃的锁骨上,萧淑妃身子往后一倒,手一拍地面,腾空而起,二人又纠缠在一次,萧淑妃的招数像舞蹈一样美丽,而安琪的动作,却少,但是每一招却都很快,攻击快,防守也快,招招都是狠招,一个翻身,一块断玉飞出她的袖子,在空中翻转。
萧淑妃一把接住,冷笑道:“这么快又接受了别人的定情”
萧淑妃刚说到情字,摊开手掌,看到那块月牙形的断玉佩,里面的图文那么熟悉,突然没了言语。惊道:“这块玉你从哪儿来的?”
“你不是说我这么快接受了别人的定情信物吗?就是老情人送的。”安琪嘴角一勾,仰起头,冷冷道。看来萧淑妃认识这块玉,她知道这块玉的主人是谁。
“你个小丫头,快说,是哪里来的?”萧淑妃怒道,指着安琪。
“老情人。”安琪眯了眯眼,看着萧淑妃,镇定地回答。
萧淑妃怒了,转身离开。
安琪连忙追过去,“还给我。”
“这不是你的东西。”萧淑妃回头严肃道。
“不是我的?那是你的?”安琪冷笑道,拦住萧淑妃。
玄墨脸色很难看,小丫头什么时候接受了别人的玉佩?而且是一块断玉。
“小丫头,那块玉对你很重要吗?”玄墨闷闷问道。
安琪看了看玄墨,眼里的答案是肯定的,她不说话,但是他能看出来。
“好,我帮你夺回来。”玄墨说着,立马出手,萧淑妃立马飞身上了屋檐,飞向竹林。
安琪飞身而上,璃王紧跟其后,三人追道竹林外。
“听说这个竹林机关重重,小爷我老早之前就想闯一闯了。”玄墨撇撇嘴笑道,大步走进去。
璃王看着安琪,淡淡道:“走在本王身后,这里机关重重。”
安琪嘴角一扬,却全是苦涩,因为她看道了竹林不再是以前的竹林,如今机关重重,闪着光芒的利箭对准着他们。她才明白,她每一次进竹园的时候,这些阵法都没有摆上,她根本没有看到竹园还可以是这番风景。他的利箭,居然也有要对准她的一日?安琪的笑那么显而易见,却苦涩无比,似乎空气都是苦的。
安琪却没有听任何人的话,他不是扔了她吗?他要杀她?那么好,成全他。安琪在璃王伸手一点,玄墨也一样,二人突然无法动弹。
“小丫头,你要干什么?”玄墨着急道,因为他隐隐感觉不安。
“安琪,你想做什么?本王不允许你这么做。”璃王知道安琪想做什么,因为他以前也是如此,想死在安琪手上。那么安琪,是想死在晟王手上。可是安琪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璃王俊美的脸,突然红起来,一口血喷出,他冲开穴道,伤了五脏六腑,却全然不顾,飞身去追。
玄墨急得转动着眼珠子,可是他没有璃王那般内力,他也不知道如何冲开穴道。
一把利箭从安琪的耳边飞过,安琪却视而不见,依然走上前,触动机关,这些机关都是死的,根本不受控制,几把利箭射向安琪的心口,安琪嘴角一勾,闭上眼睛,心太痛,她感觉好累,如果来到这个世间,是为了这一折磨她,那么,她已经死过了,再死一次,又何妨?他不过是将她当成玩物,他已经找到了取代她位置的人。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活着太累,她明白了上官书为什么那么想死去,因为太累,他最留恋的是阴间的雪郡主。可是安琪,毫无牵挂,找不到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一阵狂风袭来,那两把利剑被扫飞,她整个人钻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璃王刚飞过来的身影被那个人一掌打飞竹林,那么干净利落。
晟王的脸色几乎透明,安琪却始终闭着眼睛,她以为她死了,死了居然回到了那个傻子的怀抱,那么温暖,那纯正的阳刚气息,那么美好。
“女人,你这是要和我下地狱吗?”晟王将安琪按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声音暗哑,心疼她的傻。
安琪猛然睁开眼睛,她的手微微颤抖,明明很恨他,可是为什么,他一个拥抱,她就无力抗拒?安琪眼里射出一道寒光,挣脱他的怀抱,冷眼笑道:“怎么?不是要死吗?叫你的女人把我的玉佩还我。”
晟王一怔,玉佩?什么玉佩?她扔了他的玉佩,立马接受了别人的玉佩?晟王扣住安琪的手,似乎在无声责问,要将安琪的手拧断。
“是谁的玉佩?”晟王磨磨牙,冷声问道。
“老情人。”安琪扬扬眉,淡淡道。
晟王猛然甩开安琪的手,转身背对着她,声音更冷道:“那你回来做什么?”
“女人的虚荣心作祟,我无法控制,所以回来看看你的眼光,同时也是回来和你解除婚约,否则我如何能老情人一个交代。”安琪笑道,脸色明明还有泪痕,却说得那么决绝。
“你要和我解除婚约?”晟王的手在袖子里,慢慢捏紧,刚才的血迹没有干,如今又冒出鲜血。
安琪收回笑容,冷冷看着远处的竹林,说道:“既然你的女人那么喜欢我的玉佩,借她玩两天,过几日我将和离书送到贵府。”
安琪说完转身离开,只听到一身巨响,晟王四周的一切被他震碎,一片苍凉。唯独只剩安琪一个人完好无损。
安琪停住脚步,闭上眼睛,淡淡道:“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你既然将我推上这一条路,那么,这条路我自己一个人走,走得好还是坏,也是我一个人承担。而你,选择了你认为对的路,那么,我走了你给我的路,哼是不是很过分?我一直没有选择的权利,都被你代劳。和离书,就让我提笔吧。”
晟王依然背对着安琪,手心的血,一滴滴低落在泥土里,似乎那每一滴血都不是从手上低落,而是心上,他的心,一片荒凉,毫无生机。
“你娶我的时候,没有问过我是否愿意,你弃我的时候,也没问我,是否同意。你选择了那个女人陪你度过最后的日子。现在,你知道了龙鳞无法帮助你母妃的灵位回到蜀国,你依然选择放弃我。如果你找到了龙鳞,你想再回来找我,你认为,我还会停留在原地,等你吗?”安琪轻声说着,却如春风一样,那么轻。
晟王猛然睁开眼睛,原来安琪一直都知道,也只有她,才能懂他。可是她就算懂他,却无法理解,更不会支持他。淡淡道:“我没这么认为。”
“看来,你终究还是选择遗弃我。如你所愿。”安琪苦笑道,就算热泪盈眶,她都不会允许它落下。
突然一阵狂风袭来,一个银发飞扬,俊美无比的男子挡在她面前,他就是鬼医。依然一身冷冽,却让人移不开眼,他和蜀国皇帝却有着天然之别的差距。
“这个玉佩,你从哪里拿来的?”鬼医手指挑起那根细线,那月牙形的断玉在空中打转。
“怎么鬼医认识这块玉佩?”安琪挑眉道,那个白衣女子也认识这块玉,这个鬼医也认识。安琪眼里那层水雾慢慢散去,看了看那块玉,再冷冷盯着鬼医。
晟王转身,看着她口中所说的玉佩,老情人,是谁?
“回答我的问题!”鬼医怒道,却威严四射,有种君领天下的错觉,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让人有种窒息。
“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否者,你可以选择,杀了我,我都不会回答你的问题!”安琪从不畏惧,微微低眉,一道冷光射向鬼医,说话间,和鬼医的口吻十分相似,不容人质疑她的话。
鬼医一甩手,将玉佩窝在手心里,压抑着怒火。
“当初我在蜀国皇宫见到静公主的一幅画,里面的两个极其相似的男子,一个看着雪郡主,而一个,却在看着一身华服的太子妃装束的人,应该是太子妃。我总感觉哪里不对,见过慕容遇之后,我才发觉哪里不对,衣服不对,看着雪郡主的是太子慕容遇,而看着太子妃的,是慕容君。那么,如今蜀国皇帝是假的慕容遇,他就是慕容君,而你,是慕容遇,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回去夺你的蜀国,你的天下,让你的弟弟取而代之?”安琪背着手,走到鬼医身边,亦如一个军人,她是特工,她经过残酷的训练,冷静,就连说话,都那么沉着,不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说的话。
鬼医将玉佩捏紧,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安琪看出他不会回答她,有些失望,淡淡道:“那问你一个简单一点的问题,这个玉佩是谁的?”
晟王嘴角上扬,她说的老情人,原来是用来气他的,谁让他用母妃来伤害她呢?
“我的。”鬼医冷冷道,言语间似乎想要吃了安琪。
安琪一怔,两眼发出一道寒光,冷冷盯着鬼医,眼里的杀气显而易见。
“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安琪磨磨牙,冷声道。
晟王嘴角一扬,他的娘子将他也一并骂进去,不知为何,知道安琪口中的老情人是鬼医,他心情莫名其妙大好。
那白衣女子缓缓走过来,紧蹙眉头看着四周荒凉一片,怒道:“晟儿,你又动用内力了?”
安琪的心口突然一阵火气,可是面色却冰冷异常,冷冷看着晟王,目光落在那白衣女子身上。
“我会将和离书送来。”安琪闷闷道,脚尖点地,飞身而出,却被鬼医一掌拦住,安琪从空中坠落。
晟王飞身而出,一把揽住安琪的腰,安琪打开他的怀抱,稳稳落在地面上,怒瞪鬼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鬼医眼里射出冷光,磨磨牙怒道。因为那个玉佩很重要,代表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晟儿。”萧淑妃上前一把扶住晟王,晟王的脸色透明得没有一丝血色,闭着双眼,嘴角流出更多血迹。
安琪的心像有块石头压住,看着他,手心微微攥紧。
鬼医上前一步将晟王一把抓起,往竹园走。萧淑妃一把拖着安琪往里走,冷声道:“你们该闹够了,儿子不像儿子,儿媳妇不像儿媳妇,让我这个母妃被你们玩的团团转你们才甘心,是吗?”
安琪一怔,什么?儿媳妇?母妃?萧淑妃?安琪想起冷宫中行走时,皇后说的萧淑妃没死,原来是真的。安琪心中的某部分醋意被浇灭,连一点酸味都没有。
晟王居然用萧淑妃来让她吃醋,让她心灰离去?
到了竹园,晟王如断翼的天使,在空中坠落,要落入地狱,他那绝世风华,不属于地狱,在黑暗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鬼医在行针,安琪坐在床边,颤抖的小手,慢慢伸过去,把在晟王的手腕上,她的眼眸突然被心疼所占据,他的心脉枯竭得太快,这样下去,不出半年,他就会离开人世。
“他不想你陪着他一起痛苦,所以选择将你推开。一个人,独自承受所有。上个月回来,他说,找到龙鳞,再去找你。”萧淑妃心疼自己的这个儿子,哭道。
原来,他将所有的痛,一个人承受,而她,那一点心疼,又算得了什么?
“你娘亲在走之前,将龙鳞的地点告诉了我,说是玄之颠。晟儿说,那是玄家的龙穴宫。可是龙穴宫机关重重,一共有一千条岔路,而只有一条是正确的。晟儿已经寻了八百九十一条,依然不对。可是他的身体却每况愈下。我们根本进不去,鬼医不能去,他要留下来,为晟儿疗伤。”萧淑妃像是在说家常,边说着边为晟王擦拭脸上的汗水。
“既然你没死,为什么抛下他这么多年?”安琪冷冷道,她对母爱,是充满质疑,毫不信任。
萧淑妃紧蹙眉头,眼里全是痛苦之色,因为这些年来,她几乎是沉睡的时间多,清醒的时间,少之又少。
“哼又是迫不得已的借口,是吗?”安琪冷笑道,那个抛弃她的女人,不是也如此吗?她还是五岁的孩子,活泼开朗,就在那一天之后,她慢慢变得,冷酷无情,遇事遇人都那么冷静,最后走上了国家特工队的队伍。可是她的内心却还是期待,期待着她是错的。
萧淑妃不语,因为她有自己的苦楚,有自己的想法。
鬼医冷冷道:“是谁给你那枚玉佩?”
“上官书捡的。”安琪冷冷道。
鬼医一怔,眯了眯眼,看着安琪,却不再言语。
“上官书和慕容雪是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安琪说得云淡风轻,目光落在晟王的脸上。她很累,很累,眼前一黑,倒在晟王怀中。
鬼医的手微微一抖,取出最后的银针,原来那一夜,真的是她,他以为是因为他心中所想,原来是真的。
萧淑妃长叹一口气,摇摇头,将安琪扶上床,擦掉她脸上的胭脂,露出那张精致的小脸。
“皇兄,难道她是你的女儿?”萧淑妃走到鬼医身边,温声问道。
鬼医不语,但是他眼里面那份激动,说明了一切,他和慕容雪的孩子。
“她怎么样?刚才没少吐血。”萧淑妃担忧地看了看安琪,问道。
“吐出来才是好事,郁结于心,有弊无利。”鬼医冷声道,手攥紧那块玉,走出竹园。
萧淑妃轻叹一口气,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两个人,男子风华绝代,女子美若天仙,似乎是上天特意安排的一对。
一股药味袭来,安琪微微蹙眉,猛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床帘,熟悉的一切,愣了片刻。
“王妃,醒了?该喝药了。”青莲温声道。
“他呢?”安琪紧蹙眉道。
“上朝了。”青莲说道。
他们的王爷,今天穿上一身墨色华服,王爷的服装,英俊潇洒不在话下,一身威严,不苟言笑,做回了真正的他,段天晟。
这如一阵风波,传遍整个京城,无数女子闻讯前去宫门外,想等晟王下朝,一睹其风采。
晟王站在大殿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敢想象那个痴痴傻傻的丑八怪就是如今这个美得不可方圆,不怒而威,神情淡淡,一个眼神都让人流连忘返的美男子。他的出现,让大殿上的每一个人都黯然失色,璃王,冥王,睿王,玄墨,都失去了颜色。
“儿臣拜见父皇。”晟王微微鞠躬道。
皇上有些激动眯了眯眼,细细打量着这个男子,是他的儿子,和萧淑妃有五分相似,似乎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就连声音,都气势逼人,威严无比,牵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璃王微微蹙眉,看着晟王,他一向骄傲,可是这一刻,他却感觉自己就是输给这个男子。他不是没见过晟王那张玉颜,而是没见过晟王的这身气质,优雅,威严不再话下,他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人不寒而栗。
大殿之上这一次的议事,显得很沉闷,但是晟王并不与他们周旋,斩钉截铁要求废除玄家的龙穴宫。
玄墨恨得牙痒痒,想将晟王撕碎不可。睿王知道晟王无论做什么,都不是那么简单,必然有目的。拦住玄墨,他支持了晟王的请求,玄墨愤怒拂袖而去。
废除龙穴宫,意味着,玄家的势力将要从龙穴宫中全部撤除,另寻他处安生。不过哪里的机关依然存在,只不过减少了一层阻碍而已。
安琪坐在书桌前,陷入沉思,晟王上朝了,意味着他要做回真正的他。鬼医悄然离去,又去做什么了?萧淑妃为何这么多年才出现?出现了为何不回到皇上身边?鬼医为何将蜀国扔给慕容君?萧淑妃想要得到龙鳞换回蜀国的权利,这一点鬼医应该知道是不可能的,可是鬼医应该有办法让萧淑妃愿望达成,可是他为何不参与这场纠纷?而慕容君体内的蛊毒是谁下的?又是谁,杀了蜀国先皇?而又是谁,逼慕容雪,而且似乎和慕容君是对立的。慕容雪为何突然死去?说是自杀,还是他杀?很多问题缠绕着她,很乱,乱得她不想去想。
现在她只想着,一会儿见面,会是怎么样的场面?她很讨厌他,恨他将她扔在荒野中,恨他不尊重她的选择,恨他故意气她,让她吃了那么久的醋,而且是婆婆的醋,恨他在知道龙鳞可以自己用,有了生的希望,他却还是选择自己一个人走这一条路,不要她的陪伴。恨他看着妻子和母亲打斗,却冷眼旁观,害她痛打了婆婆一顿,还以为是情敌,出手毫不留情。感觉自己丢脸算是丢到家了。
想着想着,只见夕阳西下,一个长长的影子在慢慢靠近,投射在门口的地面上,影子一如他整个人,美若一副画,直到门口,那个影子停了。安琪只看着地面上那个影子,如诗如画,一种说不出的美感。所有的情绪都莫名消失,嘴角忍不住上扬,看着那影子再次动了动,走进那扇门。
他那张玉颜上没有了往日那些痴傻,也没有故作的撒娇,更没有那纯真的笑容,那双眼睛,不再是第一眼见到的那样,纯洁明亮。取而代之的,是沧桑和沉寂,两个多月,对于他而言,是几百个轮回生死。在无数个寒夜中,他的手不由自主摸了摸身边的空位,喃喃自语,可是没有回应,只有他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
无数次睁开眼睛,他想要再见到她,他看见了,可是每次一触碰,她就化作一缕烟雾消失,无影无踪。多少次生死关头,是她的笑容,给了他撑下去的勇气。也是她的泪,让他心疼窒息。
如今她就坐在他面前,他依然不敢确定她真实存在,一如今天早上,他只是看了很久很久,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那骨骼分明白皙修长的手,始终不敢去碰,害怕她会因此消失。
可是她真的就坐在他面前,这次,不是幻觉,他想过,她会怒瞪他,想过她会哭泣,想过她会转身离去,想过她会冷漠如上次,什么都不会说,然后擦肩而过。可是,他唯独不敢奢望,她会如此,平静浅笑,看着他。
晟王的手微微颤抖,他的脚步有些激动,却依然稳稳走着,不紧不慢。
安琪的嘴角上扬,似乎这两个月都毫无意义,除了折磨彼此,她就是爱他,爱着他,似乎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晟王的薄唇微微一动,却感觉什么都说不去,他剥夺了她的权利,哪怕一切都是为了她,可是,这一刻,有太多情绪撞击他的心。
安琪站了起来,眼眸的那片湖水已经决堤,涌出眼眶,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那滴泪,瞬间低落,划过她的脸颊,滴落在空中。
晟王的如玉的手伸出,让那滴泪击打在他的手心,他宁愿她甩他一记耳光,宁愿她对他拳打脚踢,可是唯独不愿意看到她的眼泪。压抑太多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将她揽入怀中,将他的思念,统统发泄,暗哑着声音道:“对不起,娘子,对不起,对不起。”
安琪突然哭了,将所有的委屈,统统哭出来,不需要假装坚强。这个怀抱允许她脆弱,允许她将她的情绪都发泄出来。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她的粉拳狠狠打在他的肩上。
晟王收紧手臂,不顾及她的粉拳,不断重复着那句对不起,似乎说一万次,都无法说完他心中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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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次抱歉也难尽我心中的歉意,亲们,不敢虐了,差点被炮轰死,防弹衣都没了用处。呵呵,看到昨日的收益不怎么样,也许也是你们对我的软虐啊,我真诚接受你。那么今天,该表示一下了吧?呵呵~
(严肃一点)谢谢各位亲们的支持,我会努力的。月票,钻石,鲜花。这样的场面,不给点表示吗?两个人之间的误会,愤怒,恨意,有时候不需要说太多,一句对不起,一个抱歉的微笑,一个认错的态度,所有的念头都不再重要,还爱他,这才是重点。
当生活不如意,当两个人发生争执,请不要忘记,你还爱他。月票,钻石,鲜花,喊一下,不喊还没有回音了,一(n_n)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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