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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登小阁看新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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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以为郑姑姑会将她从这儿赶出去——也确是赶出去了,然而比她预想中的实在是好了太多了。

    “霍总管来了好几回了,我也不是耳聋眼瞎的老婆子,知道是他放下不下你,这霍长枫是皇上身边儿的红人儿,他的意思保不齐就是皇上的意思了,他既然这么看重你,我们这些下面的人难免也要瞧着眼色行事我姓郑的是断断没有那个胆子打你的板子的,不能住这湖水厅了,想来想去,你也就只有那么一个地方能去了。”

    郑姑姑领着她们二人,一边走一边絮叨,她还是头一回觉得这郑姑姑絮叨,从前只觉得她莫名其妙,又有点难与人言的神秘。

    在郑练秋的小院儿后面,也就是邻近后殿的禄寿门不远处,还有一座僻静简陋的屋子,仿佛是最下等的宫人们住的地方一般,推开残破的木门进去,就是不大的院子,院子里的一角里有一只黑色的陈旧的水缸,两颗桂花树之间尚且挂着一根灰黑的晾衣绳子,被风吹地微微摇晃着,仿佛是在诉说着它飘摇动荡的人生一般。里面那间正屋更像是穷苦人家的一般,粗陋单调,矮矮的,像是要下雨之前的灰沉沉的天,一点儿令人舒心的亮光都没有,整个屋子里也没有什么陈设,唯有一张桌子与两个矮凳,一张睡榻,以及一面空无一物的梳妆台。

    这院子是隐在平漱宫后头的,极不起眼,原本那平漱宫里住着的就都是一些生了病的宫女,或者是一些老得不能再劳作了的人,要不然就是一些犯了过错,挨了板子,罚过来的宫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愿意往这边来走动,冷清地很,仿佛是在四人堆里面漫步一般,但又不是完全的死人,是苟延残喘的c奄奄一息的,散发着骇人的腐朽的气息的人群,弥漫着一股绝望的味道。

    “这姑姑,这儿真的能住人么?”青屏简直要哭出来了,恐怕她这辈子也没瞧过这样破陋的地方。

    “你说呢?”郑练秋斜斜地睨了她一眼,“从前这些事儿也不都是我一个人在管的,这上上下下也有百来号人,我一个人怎么管得过来?那时候还有一位曹姑姑,她就是在这里住过的”

    顾曼笙便问,“那曹姑姑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青屏也道:“那么现在怎么只见姑姑你一个人?”

    郑练秋却不再说话了,默然半晌后,又只是瞧着顾曼笙道:“也不是我发牢骚,你这样的身份,实在是尴尬极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也不知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也难怪,帝王嘛,总是有点让人捉摸不透的你暂且就住了这儿吧,等到她们那些人放回去了一批,我再瞧形势将你接回去。”

    顾曼笙的手放在那张粗糙磨损的桌子上,慢慢地摩挲着,低头瞧着也不看她,等她说完了,才微笑道:“姑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姑姑我一早就晓得了,还用得着去听那些风言风语么?”

    “咦,姑姑既然一早就知道了,为何还要对我家小姐那样严苛?一点儿也不顾忌?”青屏直愣愣地就问。

    “哎,”顾曼笙拦下了青屏,看了一眼郑姑姑,“姑姑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况且,咱们也不是来享福的。”

    郑姑姑轻笑一声,“你倒还算明白。”

    最后又交代了几句,郑姑姑便离去了,顾曼笙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才回过头来朝忙着的收拾行李的青屏笑道:“咱们又搬了一回窝,这下倒真是清净下来了,你也不用听她们的呼噜声了!”

    青屏将床铺被褥铺好,又将其他乱七八糟的事物搬到桌子上,撅着嘴巴道:“人家都郁闷死了,小姐还有心情来开玩笑!这地方可真是糟糕透了!”

    “那有什么法子?”她开始上手帮着青屏一齐整理,“俗话说了,‘既来之,则安之’,现下每日念叨几遍,也就不觉得什么了。”

    正说着,便打开了眼前的一只包袱,她刚瞧了一眼,便有些出神了,那原本纯白的冰鲛纱过了这么久已经开始有些泛黄了,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使那幅山水画显出了一种别样的韵致,仿佛是被时间淬炼过的一般,苍白雾霭之下掩盖着万里连绵的群山,灰白青翠,让人见之忘我。

    那一夜他深情的话言犹在耳,却已是物是人非了。

    年时月,物是人非事事休,如今他竟时常有这样的感慨,可大陈的万里江山分明还尽握在自己的手中,花还是开着的,美人还未迟暮,他也正当盛年。

    “皇上?”

    “嗯?”回过神来,才发现尚书令正在以一种殷殷期盼的神情在殿下望着自己,可惜他方才几乎一个字儿都没听见去,只得趁着这空当又细细思虑了一番,才道,“沈爱卿接着说。”

    金碧辉煌的大殿下沈碧城一脸的黑线下额头上渗出了一丝汗珠子,弯腰执着笏板又道:“江浙一带向来都是玉米之乡,水利是必须要修的,然而到底是不是如折子上说的那样,却也是不得而知的。”

    “哼,朝廷里年年都要拨款,这些巡抚总督却还总是向朕哭穷,怎么有个什么工程都要来问朕要银子?国库里哪儿有那么多的银子年年给他们!”

    李言歌这些日子以来越发是喜怒无常了,动辄便要动怒发火,这让一众内侍大臣都感动十分地不安,大殿里又是呼啦啦地跪倒了一片。

    他猛地用力将手边上的金龙扶手一拍,“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朕就奇了怪了,平日里多大的排场都有,到了募资筹款的时候就摆出来一副穷酸样子,朕还拿他们没有法子了么!”

    “皇上息怒!”

    他心里头实在是明白地很,若是硬拖着不拨款,他们也不见得会从自己的私库里出钱,反而还是要去搜刮些民脂民膏,打着为民谋利的旗号,做着道貌岸然的行当。他不禁狠狠地在心里头骂了一句娘,哪朝哪代,不管是最最清明的他祖父当政的时候,还是从他父皇崇文帝就开始的盛世华年,贪官污吏这样的事情,其实从来就没有中断过,区别无非就是程度问题,或者是有道与无道的问题。

    “臣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沈碧城又上前一步,弓着身子道,听见了李默的允许,便开口,“臣还以为,往年先皇当政的时候,运到下面的银子多有被劫匪劫走的事例,这实在不仅是因为劫匪太过猖狂,还有两点,臣大胆,臣以为一个便是朝廷没能派出得力的人来护送,以致于匪盗猖狂,目中无人,另一点便是官与匪狼狈为奸,早有阴谋,为的就是顺势从中牟取私利。”

    李默的眉目紧紧地拧成了一条直线,“哼,你倒是敢说话,照你的意思,便是先皇无能,放任纵容他们了么?”

    沈碧城深深地磕了个头,“臣不敢,臣只知实话实说,不敢有半句话敢对先皇帝不敬。”

    他周围的那些官员大臣都不禁深深地低着头,连气息都是清微微地喘着的,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忍不住用眼角的光去扫扫他,这沈碧城是新近才升到这个位置上的,简直跟御史台的言官们一样,把脑袋别到了裤腰带上,什么话都敢在这朝堂上说。

    “老臣认为沈大人的话甚为有理,崇文朝多年的积弊,新朝不一定就清除干净了,皇上还是慎重一些好。”这话是从当朝大学士孙筠的嘴里说出来的,他是李默多年的恩师,一言便似千斤之重,如今两相之位虚悬,鸿武帝对他便更加倚重了。

    如此,便又有了三两个人站出来附和,李默不答话,略想了想,又问,“依老师之言,即便拨银子下去,也是要派一个得力的人,亲自去送了去的,最好还能看着他们将这银子用在实处,哈这实在不失为一个一举两得之策,只不过这法子是个好法子,可人选又如何?”

    底下那些人怕的就是他问这么一句,然而却也都知道是避不过的,礼部尚书出来一步,道:“皇上明鉴,此人须得要足够的威严,以显示皇家天威,又要足以服众,震慑官吏,如此方”

    李默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那么依你所见,何人能胜此任?”

    “这”

    果然又是一个光说不做的,李默暗叹,如今朝堂之上的能人越来越少,仅有几个,却已是j□j乏力了,科举则优而选,到底还是文人拿得头筹,若要文武双全,可又是不易的了,若是由官员举荐,又担心任人唯亲,这就又是另外一桩让人头疼的事儿了。

    正想着,嘉熙王爷却平静出言,“皇上,臣愿意前往。”

    李言歌眼神儿一闪,直直地看向殿中那个如芝兰玉树一般的男子,看着他平静无波的双目,看着那张酷似先皇的脸,笑着问道:“六哥果真体恤朕,愿意为朕分忧,可是六哥不懂武力,这路上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朕百年之后,又如何去向父皇交代?”

    沈碧城却又在此时插嘴道:“皇上,臣以为六王爷是个合适的人选。”

    这人却是个能人,可此时却极让李言歌瞧不顺眼,可那沈碧城却仿佛毫无所觉一般,迎着他冷厉的眼神道:“六王爷是皇亲国戚,是皇上亲哥哥,又是曾经流落过民间的,自然知道百姓的艰辛苦楚,如此一来,派六爷前往,既能显示皇上对于此事的重视,又能体现国威,而且六爷的身份这样贵重,说话也是极有分量的,江浙的官员们想来必会顾忌还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六爷才刚接触国事不久,对于底下的人事结构,皆不熟悉,皇上亦不避担心官官相护c同流合污之可能。”

    这堂上有那么多王爷,个个都是尊贵无比的天潢贵胄,可被他这么一说,那些人倒还真就觉得非嘉熙王爷不可了!

    这沈碧城果真敢言!

    这性子,倒也有几分他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了,李言歌歪着头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只管上下打量着那年轻的尚书令,心里头慢慢地思忖着。

    “皇上若是担心臣的安危,便派几个会武的同去罢了。”嘉熙王爷的神色还是不变,温言说道。

    “罢了,”李默扬声叫道,“霍长枫!拟旨!”

    五日之后,嘉熙王段十三c易寒c沈碧城与随行的十万两银子一同前去往江浙,这阵势这样大,李默到底还是让他们几人秘密前往,先不说人身的安全,就是这么一大笔款子,也是不可去轻易声张的,诸人都明白这个理儿,一张嘴也都跟被缝上了似的,说什么有的没的都行,就是不能说关于江浙兴修水利拨出的银子的事儿。

    自打顾曼笙与青屏住在平漱宫外后,她们的日子里也就只剩下扫地c吃饭c洗衣与睡觉了,此时她才真正地庆幸起来,若不是早有准备,出宫之前多拿了几本书出来,这日子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过呢,之前每日干活,累得没有心思也便罢了,如今与前面几个殿宇隔绝,竟闲了下来了,真不知道人生的种种际遇,到底是所幸还是不幸。

    平漱宫外冷清地很,平常是很少见到人的,即便是宫里面的人,也极少出来,顾曼笙也从没进去过,仿佛是害怕真的会像旁人说的那样,一进就不出了。所以她最多也就是每日替她们清扫一下外面的大道小道,可到底没有旁人瞧着,她又觉得单手无力,甚是倦怠,便时常偷一个懒,又或者偷工减料,亦没有人来管她。

    这一日天气正好,万里晴空,站在那里,仿佛都能够闻到到不远不近的桂花的香气,又或是夹在其中的大朵大朵盛放的白玉兰,只管放眼瞧去,一簇一簇的黄色之中夹杂着纯净的白花,真是好看极了,然而这份美丽竟是无人欣赏的,在这偏远的太庙,在这幽僻的一角,唯有她这么一个不相干的闲人,能够在此时此刻将全部的心思放在它们身上。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这虽不是夜,可你也真够闲的,扫个地都能出这么大半晌的神儿?”

    顾曼笙可真是被吓了一跳,只觉得胸口那儿猛地一震,缓了缓,才扭头朝后面望过去,果真是他。

    沉香馆一别,已经快要一年了,一年以来,与她见过的也就只有霍长枫了,她成心想要销声匿迹,逼着霍长枫不许将自己的消息告诉旁人,可他到底还是找来了。

    “霍先生果真言而无信,以后他的话,我可是不信了。”

    段十三不禁好笑,“我自来我的,关霍先生什么事?你若是气他将你的住处告诉我,还不如气气自己当初的任性罢。”

    顾曼笙扔了扫帚,只管迎面向他望着,“你莫不是才认识我?难道不知道我就是这样任性的么?”

    “原来你这人从来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先前是谁曾经告诉我的,说自己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如今照我看来,却是那人诓了我!”

    这两个人站得这么远贫嘴,倒也不嫌累,到底还是顾曼笙走过去,迎着光打量了他一会儿,道:“怎么觉得你仿佛与从前不太一样了呢?”

    “是你变得不一样了吧。”

    二人同时扑哧一笑,只觉得无比的舒心惬意,好像从前的种种纠结不快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眨眼之间,又是曾经相伴玩乐的翩翩少年。

    段十三随着她慢慢走着,不多时就到了她的住处,他实在是惊讶地很,不由出声道:“你就住在这儿么?”

    “可不是?您堂堂王爷,可别嫌弃咱们这儿太粗陋了啊。”

    里面正自晾衣裳的青屏听见了他们二人说话,便跑过来一瞧,登时喜笑颜开,段十三亦笑道:“这么些日子不见了,青屏倒也好似长大了不少。”

    “王爷这话可不对,青屏确实长大了,怎么能说得这样模棱两可呢,小姐,你说是不是?”

    顾曼笙只是笑,青屏却急着说道:“早知今日王爷要来,说什么我也要做一些好吃的,好在现下还不算晚,等我去许公公那儿要点东西过来!”

    “哎,哪儿要这么麻烦,我只小坐一会儿就走!”

    可青屏哪里肯听他说,早已经一溜烟儿地跑远了,顾曼笙犹自伸着脖子喊着,“别总是麻烦许公公啊青屏!”

    仿佛归隐山林了,才能够体会到人生之乐一般,顾曼笙倒也真不似在宫里时那样拘谨了,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故人,而不是一个尊贵的王爷,该说便说,该笑便笑,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久违了的。

    原也应当是如此的,她已经历过了那样的苦痛,换了另外一个心境,或许早已不再将那些事情放在心上了。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站在墙根下,眼睛瞧着,嘴里便念了出来,“愿望是好的,只是这图配得有些太怪了。”

    顾曼笙心头懊恼,这屋子这样逼仄,那个灯笼根本没有地方可放,只好又学从前那样,让青屏给挂在了墙上,然而他来得突然,没有准备,亦没有想到要将它收起来,只好就这么一览无余了。

    她笑着,只作无事,“可不是想到哪儿就写到哪儿的么,哪里还管什么搭配不搭配。”

    “这字迹可不像是你的。”他只有这么一句话,顾曼笙倒真的无言以对了,说这确实不是她的字迹,他难免就确信了这是李默曾经写给他的,可事实却又不是这么一回事,要解释也是要费一番工夫的,于是她干脆便沉默了,要说还不如不说,反正他已经误会了。

    可段十三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撂起衣服就坐在了矮凳之上,端起她方才给他倒的茶,抿嘴喝了一口,才说:“我总觉得不来瞧瞧是一桩心事,刚看到你住在这样的地方的时候却又后悔了,只觉得还不如不来,不过现在就好些了,因为你看着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哟,你可是王爷,当然觉得这里太过不堪入目了,”她作势指了指那茶盏,颦着眉头道:“你方才心中定然在想,‘这是什么东西,这难道也是可以给人喝的么?’你说是不是?”

    “你呀你呀,一有了理了就是一张嘴不肯饶人!”

    这么又笑闹了几句,段十三又端正了神色,“我这身份,实在是不适合常来看你的,可你们两个弱女子呆在这儿,不通音讯的,到底让人放不下,但今日瞧你这个样子,我倒也放心了,总之你只管记着一句话,不管在哪儿,都得事事小心,不要轻信于旁人,若是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千万让青屏想法子递个信儿到我府上。”

    他啰嗦了这么一通,顾曼笙听着也只是微笑,“这话给旁人听见了,还要以为你是我的衣食父母呢!”

    但她也不过只打趣了这么一句,便觉得段十三不像是在说笑,皱起了眉头,“怎么,听你这话,仿佛是有什么事?”

    这情形她只觉得再熟悉不过了,仿佛自己也在哪里见到过似的,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只管紧紧盯着段十三瞧着,听他摇着脑袋道:“我这个富贵闲人,哪儿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顶多也就只有你让我操操心了,可偏又一门心思地玩遁世,真真让人觉得自作多情。”

    他话并不停下,又喝了口茶,“这也便罢了,偏偏霍先生心里边什么都明白,把一切都打点好了,更让人觉得我这心算是白操了。”

    顾曼笙笑得止不住,“十三哥哥这是没有个人让你忧心,闲的慌的!我劝你啊,还是早日纳个妃子算了,成日地有人黏着你,你就不嫌无事可做了!”

    段十三蓦地抬头静静地瞧着她,倒让顾曼笙觉得自己这句话添得实在是有些鲁莽,谁知段十三忽然笑了笑,“我看你是做红娘做上瘾了,把一个青眉推给我还不算,又想让我册妃?”

    这样一说起来,她又免不了要问一问青眉的近况,过不多时青屏就回来了,倒真的带了些不错的食材,三个人围着一个不大的桌子,饭菜杯碗摆得它满满当当的,就那么说着说着吃完了一顿还算丰盛的午膳。

    送到河水边,她便再不能送了,段十三翻身上马,坐在马上冲着他咧着嘴笑,就好像他还小的时候,与寻常男孩子是一样的顽劣,在这静谧安然的午后,显得那样地鲜明灿烂,一如从前,她无声地笑着,觉得这真是她如今少有的开心了。

    回头望碧水青天,样样赏心悦目,皆可入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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