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重心字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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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已是半黑的天色了,屋里面掌了灯,只有两个人,孙筠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却只是粗重地喘着大气,李言歌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只低着头看不出神情,霍长枫只负手立在房前,外头有小厮疾步而来,看见了他仿佛看着了救星一般,在他耳边低声了几句,霍长枫当下神色一敛,转头瞧了一眼里面的情形,也不敢再耽搁,轻咳了一声。
李言歌当下示意他进去,听得他的话立时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孙筠行礼道:“老师,眼下有件紧急的事不能不去瞧瞧,言歌改日再叨扰,还望老师见谅。”
孙筠花白的胡子颤了一颤,哼了一声便别过了头去,却又道:“我方才跟你讲的,你给我往心里边过过,要不然你以后干脆就不要来找我了!”
按理说李言歌此时也算是个准皇帝了,虽说他依然对老师十分恭敬,但这孙筠竟敢如此对他说话,半个尊称都无,当真是胆大包天了,然而李言歌面色无常,毫无愠怒,仿佛是极习惯了的事情一般。
他点头应着,心中他如此便已是将他这一关暂且过去了,再不拖沓,转身便朝外走去。
下了马后,李默将手里的鞭子随手扔给了前面过来接应的人,边扭头问霍长枫,“什么时候的事?”
霍长枫听得他声音里压抑着的怒气,“奴才该死,没有及时发现。下人们也是送饭时才瞧见的,今日的早膳和午膳她分毫未动,想来也不过是昨日里的事情。”
“罢了,左右也不至于太过严重。”他脚下丝毫不停顿,急向后院纹心居赶去。
霍长枫知道不便,就只守在了院子里,李言歌大跨步地迈进了门,却在内室门前住了脚步,那门是虚掩着的,透出来里面一点昏暗的光,他竟觉得有些害怕,手扶着门框子停了一瞬,终究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有那么一个恍惚,他还以为床上根本就没有人,走近了才看清,顾曼笙紧闭双眼地躺在那里,她居然已经这样地瘦了么,那被子盖在身上便仿佛下面没有人一般,只是轻微地突起,她双眉紧颦着,脸色是病态的潮红,额头微微有冷汗浸出,张着小嘴喘着气,嘴唇却干裂了,耳边是她一声一声急促的呼吸。
他傻站了良久,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看着那张在狼狈中依然美丽的脸,他脑子里是空白的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什么都不能想了,直到下人进来送汤药,他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接过了药碗,一只手将她的头托了起来,便要喂给她喝,没想到她双唇紧闭根本喂不进去,那药汁尽数淌了下来,下人见他亲手接过了碗便识趣地退了下去,他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便又是手忙脚乱地一番收拾,才刚妥当了些,便转头去看她那样子,莫名地就来了火气,只用力捏住了她的两颊,迫使她打开了牙关,这才算把药给她喂了进去。
李言歌就坐在那榻的边上,等了许久才觉得她脸上的潮红稍微退下去了一些,他看了她许久许久,有时是专注地,有时又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伸出的手犹豫着,终究还是轻轻地抚上了她的额头,顺着那脸颊细细描画着,许是他的手冷,他竟觉得她在他手下不自觉地一颤。那被他用力捏过的双颊此时出了两个青紫的印子,突兀地显在她白净的脸上,看着让人揪心,李言歌的眼神久久不动,最终也只是又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一拉。
他心中是茫然一片,只觉得她这样不懂他,又是这样地逼着他,拿自己的身子性命来逼他!这些年他不是没找过她,然而她罪臣之后的身份本就忌讳,又要刻意躲避搜寻,找起来谈何容易!暗访了这么多年,谁知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在那莺歌燕舞的地方与另一个男人朝朝暮暮!他虽被世人诟病于拈花惹草,然而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他心中却是一清二楚,而今时今日但看那段十三瞧着她的眼神他想到这里又来了火气,越想越是气,一拳就将床头那雕花镂空的檀木床花击了个窟窿,那木头屑子星星点点细细碎碎地落在床上,落在她的枕边,他怔怔地瞧着她乌黑的鬓发出神。如今因着这朝廷里里外外的事他已经忙得晕头转向了,她却还来这样折磨他,难道当真是因为上辈子欠了她的不成?
他的脸隐在黑暗里,那烛火渐渐灭了,他也不去管它,就那么一声不响地坐着,直到天际渐渐透出灰白,慢慢将屋子照亮,两声敲打门房的声音响起,李言歌这才回过神来。
他终于起身,此时才发觉半边身子仿佛都麻了,脚上没有知觉,站了一会才觉得能活动起来,他走到门外,见霍长枫垂手立在那儿,也是一夜没睡的疲倦样子,清瘦的脸上染上了晨露,衣袍下摆湿漉漉的,显然是一夜都守在这儿的,不禁心中微暖,和声道:“长枫,什么事?”
“王爷,门房才刚过来禀告,说是宜亲王亲自来了。”
他应了一声,脸上倒还看不出什么来,只对他道:“我这就过去,旁人我也不放心,只能累着你了,在这儿照看着。”
霍长枫毫不犹豫地应:“是。”
他又吩咐了几声,便往前院儿里去了。
顾曼笙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浑浑噩噩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也是这样地发着热,却奇异地只觉得冷,厚厚的被子盖着也还觉得不够,只盼着能够快点好起来,然而这次却一直隐隐地抵抗着,然而嘴唇紧闭着不喝药,到最后却依然被人用力捏了开来,酸苦的药汁长驱直入,简直苦得她脸舌头都麻了,两颊那里还在微微地痛着,脑子却天旋地转,眼前恍惚是十几年来的桩桩件件:她头一回在墙头上面看见的那个眉目清俊笑容疏朗的少年;她被段十三从衙门里边带了回来,衣衫褴褛;她头一回坐在珠帘后面献唱,掌声震天;她为了寻他甘入高府为人细作;她在容华郡主的生辰宴上再见那人惊世骇俗的脸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那般相思相念柔肠婉转又繁华似锦的日子终究是要过去了,她本想逃离,可根本逃不脱,仿佛有一只手始终拽着自己,试了几次终究是不忍,她还眷恋着人世,她依旧心存不甘,她不相信这就是一生了,她想要活着看看自己的结局。
她的眼珠子转了几转,终于睁开了眼。初升的太阳高高地挂在窗外,在屋子里投射下几根光柱,隐隐之间有灰尘在其中流转,这么瞧着倒是别有一番韵味的。
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传来,“顾小姐总算是醒了。”
她听得声音,扭头只见霍长枫长身玉立地站在床前,虽是说着关怀的话,然而他声音里却着实半分暖意也无。
霍长枫去案前沏了一杯茶端了过来,她已然挣扎着坐了起来,接过他手中的茶盏,方才想起来仿佛有一个人照顾了自己一夜,她咬着杯沿儿去觑霍长枫的脸色,果然是有些疲累的样子,淡淡的青黑色眼圈挂在那里,她心中不禁歉疚,本不是为了难为他的,当下便道:“多谢你了,霍先生。”
霍长枫并不知她心中所想,在椅子上坐了,方才苦笑着问道:“顾小姐,我倒想知道,我这些手下将这里看得这样紧,况且我早有防备,早就吩咐人将一应物事收拾干净了——你是怎么做到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把自己搞得九死一生的?”
“哈哈哈,”顾曼笙抓着脑袋干笑了两声,“霍先生向来是聪明人,怎的此时到糊涂了。我只是昨夜穿着中衣赤着脚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圈外加裸睡了一夜而已”
如今已是夏末,晚间比白日是凉了许多的,这样下来不生病才怪。霍长枫听了愣在那里,哑口无言,只得张口苦笑了两声,“顾小姐有时候当真能够狠得下心来,只是未免有些想不开。”
当时顾曼笙万念俱灰,冲动之下才行此举动,此时想来也觉得滑稽可笑,只是那心冷得很了,连伤了自己亦不觉得痛,“之前再想不开,如今也只能想得开了。”
仿佛是在品味着她话里的深意,过了良久霍长枫才开口,“小姐能这么想就是最好,我头一回见你,就知道你不是那种深宅大院里的寻常女子。”
顾曼笙微微有些讶异,想起那个月辉流转的夜晚,脸上表情揶揄,“你头一回见我?”
他微怔了一下,便笑道:“不是在宜亲王府,是在高府,那个黑衣人是我。”
顾曼笙略一思索便记起了那个行动迅速敏捷的男子,原来是他大概也只能是他,李默最信任的人,她笑了笑,“让霍先生见笑了,曼笙早该想到的。”
霍长枫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慢慢饮了几口,才道:“长枫知道牵扯进这些事情里原本并非小姐所愿,然而事已至此,顾小姐知道得太多,若是没有七爷庇护着,小姐以为还真的有命来自己糟蹋自己么?”
她怔在了那里,嘴唇蠕动了几下,终究不知该说些什么,霍长枫见她无言,继续道:“就算没有七爷,小姐也是在劫难逃,命中如此避无可避,况且七爷对小姐”
她看着他,他却仿佛自觉失言一般不再继续说下去,便干咳了两声,谁知顾曼笙眼睛一眯,咧着嘴道:“霍先生难道外面说的都是真的么,或者你与他当真都是断袖?”
霍长枫一口茶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惊得咳了出来,他一张薄薄的脸皮更是难得的成了粉红色,皱着眉道:“顾小姐当真是被烧坏脑子了么?这样胡说八道长枫倒罢了,你将七爷置于何地?”
她摇了摇头,颇为好笑地说:“霍先生一口一个七爷的,让人不误会也难。断了就断了呗,放到如今的世道也没啥好害臊的,先生放心,曼笙一定对此守口如瓶”
霍长枫唰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那样子仿佛是想要跟她理论些什么,然而却又不知到底该如何说,一张白面俊脸愈发难看了起来。
顾曼笙见他如此,笑了一会儿就只好作罢,“哎呀算了算了,我不过随口说说罢了,霍先生也太不经逗了。”
也不知到底为何,她倒觉得他比李默更让人亲近许多。
霍长枫这才缓缓坐下,作势清了清嗓子,郑重道:“顾小姐,这种话以后可千万不要再乱说了。”
顾曼笙点了点头,脑子转了几转,只觉得中衣黏在身上,那湿腻腻的感觉让人难受,她抬手抚了一把额头,那高热已经退了下去,而此时额头凉凉的,摸上去犹是汗渍潮湿,她只问:“霍先生,七爷呢?”
“七爷去前厅见客了,怎么,你有什么事情要找七爷?”
顾曼笙摇了摇头,“没事了。”
霍长枫刚要起身离去,却听得她急急的声音再次响起来,“霍先生,段十三可还好?”
他回头目视着她,心中无声地叹气,“六段楼主一切都好,只是c顾小姐,以后你还是不要再与他来往了罢。”
顾曼笙微微一怔,随即低头应道:“是,我知道。”
良久,她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偌大的屋子里静得可怕,她只听得见自己一声一声的呼吸,心中只来来回回地响着他的话,命中如此避无可避难道当真是命?
李默端着茶盏,低头看着里面飘飘浮浮的茶叶沫儿,却一口没喝,那俊美侧脸在初生的晶亮日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通透如玉,令人目眩。
“七爷?七爷!”
李默猛地回过神来,只见宜亲王含笑微微瞧着他,不由得歉然道,“言歌失礼了,王爷见谅。”
若不是声名显赫,林汾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寻常长辈,笑容可掬,慈爱和善,然而一切皆因着那滔天的权势让人觉得像是雾里看花,他摆摆手,“七爷连日劳累,偶有困顿亦属平常,年轻人嘛不过到底还是注意着些好。”
这话倒有些为老不尊的意思了,放到当朝任何一个王爷耳朵里都是有辱清听的,但他知道李默定然不会在意,果然李言歌哈哈一笑,随手放下茶盏,“言歌谢过王爷关怀,王爷也需保重身体才是,大陈的社稷还需王爷的扶持。”
“七爷过奖,”宜亲王敛了神色,道,“我瞧七爷方才心不在焉的,料想不会有哪一桩事情能够难得住七爷,只是不知七爷为何如此费神?”
李默不妨他问得这样直接,仓促之下竟不知该如何作答,脑子里全是顾曼笙昨夜里那张苍白的面容,她此时可醒了?
“老夫也是过来人,七爷的心思,老夫想来是明白一二的,”他见李默不答话,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七爷做事情是极有分寸的,况且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
李言歌心下了然,方笑起来,“王爷真是瞧得起我,言歌也不过是为着个新鲜罢了,王爷若是喜欢这样的,言歌这就派人给您送到府上。”
林汾眼珠子瞪得老大,知道这祖宗的浑劲儿又犯了,连连摆手,“本王可不是这个意思!”
说罢捋了捋胡子站起身来,“罢了,罢了,七爷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何苦拿我一个老人家来取乐呢?”
李默明白他这是要告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烦您老给郡主带个好,可要好好将养着身子。”
“这个自然,”林汾沉吟了一瞬,又道,“七爷放心,月儿必不会有二心。”
“哈哈哈哈!”李言歌仰头大笑,“王爷可小瞧了自己的女儿了不是?容华郡主生来便是要成为天家的人的,母仪天下,一生的风光富贵,又何来二心一说?”
林汾满面荣光地告辞而去,李默站在清晨的微风中,只觉得心中清明无限,仰头看着那一轮渐渐升至半空的红日,那心中席卷着的汹涌着的翻滚着的是他二十多年来无时无刻不惦念着的壮志豪情。然而满心抱负的李言歌看不到,大院儿走廊拐角的后面,一身素衣的顾曼笙倚着墙渐渐失了力气,那样冷她只觉得那样地冷,她抱着双肩蹲了下去,一双眼睛却流不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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