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 HAPTEr 10 大度未必是好事

    行政中心一共7座主建筑，以最南边的1号楼为中心，东西两侧各三座楼，中间隔着了一个巨大的广场，4号楼和7号楼在同一排，在最北边，整个7座建筑中占地面积比较小的两座，但因为后面紧紧邻着一座小山，景致不错，所以市政府中有钱的部局都在这两座楼。

    7号楼编号比较靠后，相对4号楼，搬入的单位不多，顶层的3层一直空着。加上都是一些类似档案馆的清闲部门，离1号楼的领导们又远，所以这栋楼上班的节奏基本上属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型，早上说是8点半上班，基本上上班都是9点以后的事情了。

    曲未央跟言瑾分开后其实已经有点迟到了，但是7号楼仍然一片冷清，一楼大厅除了保安连个人影都没有，曲未央一个人搭电梯的时候，不由感叹同为公务员，7号楼的人比他们1号楼好命多了。好在cbd临时建设办公室的事情不多，无非就是在市委领导c规划局c施工方c云砚间当好传话筒而已，比综合二科呆着舒服多了。

    除了跟商子砚的关系有点尴尬，还真没什么好抱怨的。再说事已至此，人家都能洒脱到当什么都发生过，输人不输阵，她也得学着点才行，就算不能真洒脱，也得打肿脸充胖子装装样子，毕竟这是事关尊严的大问题。

    飞快把整个事情捋了一遍，下了电梯，曲未央脚步轻松地走向7楼划给他们临建办的办公室，脸上挂着一贯自信灿烂的笑容推开了大办公室的门，像以往那样跟大家大声地打着招呼，“早上好！”

    看见曲未央进来，办公室里原本聚在一起讨论着正热闹的一群人，纷纷停下来笑着跟曲未央打了招呼。

    曲未央这才注意到云砚的那两个老外和商子砚竟然也在，放下手中的饭盒跟保温杯，曲未央同样笑着跟商子砚打了招呼，又用英文跟另外两个老外问了好，把办公室里的人一一作了介绍。

    让曲未央惊讶的是俩老外中那个叫art的一口京片子，中文说得相当溜。曲未央看他金发碧眼，一身色彩鲜艳略显烧包的穿着，手上还带了个玫瑰金镶钻的镯子，举手投足间夸张的西式幽默，瞬间就理解自己进来的时候，办公室那几个年轻小姑娘笑得花枝乱颤是为哪般了。

    至于另外一个叫sa的，从穿着打扮到自我介绍都像电脑一样程序化，一句中文也不懂，跟art一比，就显得古板多了，齐斐c朱丹几个女的都围在art周围，叽叽喳喳地跟他讨论起一些关于色彩搭配的问题，他听不懂，看起来也不感兴趣，坐在一旁翻看cbd的规划效果图。

    而一直站在圆形会议桌后面大落地窗前面的商子砚，穿了件咖啡色的高领针织衫，外面罩了墨蓝色的西装外套，苍白的脸上透出明显的疲惫，却难掩其清俊气度，反倒多了几分病态的忧郁，此刻正单手插兜，左手端着得月楼咖啡厅外带的白色纸杯，低头安静地喝着咖啡，无名指上仍然是那枚存在感很强的戒指。

    曲未央定了定神，绕过会议桌走到商子砚对面，笑容礼貌客气地叫了一声：“商先生”

    “叫子砚就行。”商子砚头都没抬，打断了曲未央。

    “还是”

    曲未央话还没说完，商子砚就抬起头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眼神讥诮，曲未央嘴边客套的推辞硬是说不出口。心下暗忖，这又是什么态度？

    想到二人还要相处一段时间，曲未央不可能跟他对着干，但是以现在两人的这种关系，“子砚”这么亲密的称呼她可叫不出口。

    看一旁梁笑笑疑惑地看着他们俩，曲未央笑着有对商子砚说道：“叫‘商先生’是听着有点别扭，不然这样，我们也跟你同事一样叫你‘neal”。

    说完没等商子砚有所表示，又接着道，“对了，前几天我们把隔壁的大办公室打扫了一下，也准备了一些办公用品，待会你们看看，还有没有不周到的地方。”

    说完，曲未央对朱丹招了招手，吩咐她去开了隔壁办公室的门。

    给云砚准备的办公室在7楼东南角，原本是市政府拨给档案局作党史陈列室用的，占地80多平米，两面都是大落地窗，光线很好，后来因为楼层太高，也太偏僻，不方便参观，党史陈列馆被搬去了1号楼的一楼，这个办公室就空了下来。

    这次办公室拨给云砚用，考虑到方便以后看设计效果，政府办添置了投影仪c会议桌和展示架。

    曲未央陪着三个人进去参观了一圈，客气地询问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商子砚低着头不知道是心不在焉没听见，还是不满意，久久都未发一言。

    倒是一旁的art环视了一周的摆设，靠在大落地窗前面的工作台上笑着回道：“你太客气了，未央我可以叫你未央吧？”

    曲未央笑着点了点头，arit心情很好地又叫了一遍“未央”，接着说道：“用不着这么客气的，作为我们的客户，你们太nice了，剩下的东西，都是专业上的东西，我们会准备的。”

    商子砚没有说话，算是认同了art所说。

    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最后曲未央代为传达了吴文华的意思，“这两天你们就先熟悉熟悉环境，下个周一政府办会开一个简报会，到时候主要负责cbd建设的副市长和规划局相关领导会过来跟你们就会展中心的设计做进一步沟通，至于浅川的城市简介c地图还有相关的地理资料放在办公桌上了，你们可以先了解一下。”

    说完，就要告辞，一副公事公办，不想多有牵扯的样子，但是脚下刚迈出去两步，就被art叫住了。

    “刚才听朱丹她们说你们周末要去郊区搞那个什么拓展训练，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

    art一脸雀跃，曲未央不好当面拒绝，可这是整个政府办的事情，没有吴文华的指示，她没办法做主，心里暗暗埋怨几个小姑娘，这才多大会，怎么什么都跟别人说了。

    但埋怨归埋怨，曲未央还是笑着回道：“嗯，是有这么回事，昨天我们林主任随口提了一句，但是时间还没定死。待会我再问问，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到时候跟林主任说一下，看能不能加个人。”

    art一听特别高兴，对着曲未央一阵谢。

    出于礼貌，曲未央也问了sa和商子砚。

    sa说自己周末想在酒店休息，婉拒了曲未央的邀请。

    而商子砚，曲未央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当面给吴文华打了电话，说自己刚来浅川，跟政府办的工作人员以后是要在一起共事的同事，希望有机会多沟通交流，方便开展工作云云。末了还问吴文华浅川有没有好玩的景点，想周末的时候带美国同事出去走走。

    吴文华当即顺着话茬，邀请了云砚所有的人参加政府办的拓展训练。

    一旁的art自然是不会理解这种中国人弯弯绕的说话方式，可是在政府工作5年的曲未央，却深知里头的学问，不过不管怎样，倒是不用为难她跟吴文华开这个口了，乐得轻松。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办公室个忙个的事情。

    除了art有事没事过来串个办公室，耍个宝，把一办公室的女同志哄得心花怒放，苏明和刘易阳因为art的到来而显得存在感越来越弱，私底下抱怨了几句，其他的，倒也相安无事。

    在一栋楼里上班，曲未央和商子砚碰面的几率增加了不少，但是在曲未央看来，既然没办法改变这种尴尬现状，那她就只能去适应了，毕竟分手之后当不了朋友，总不见得要当仇人吧，所以每次见到商子砚，曲未央都落落大方地笑着打招呼。

    而商子砚一开始还点点头，后来直接就只是冷冷地看曲未央一眼，什么话都没有。他本来就一张冰块脸，惜字如金，其他人对这种反应也没多意外，只不过不太主动招惹商子砚而已。

    到了星期五，户外公司的人过来跟曲未央确认人数和游戏环节。

    对政府办人来说，这是难得的放松机会，吴文华还特别开明地表示，可以带家属同行，所以整个政府办除了机要科留人值班，剩下五个科的人基本上都报名了，已婚的带了媳妇，几个准备结婚的在一群人的起哄下也带了自己的女朋友。

    星期五下午下了班，按照约定，所有人吃过晚饭，晚上7点在行政中心北广场集合。

    由于参加活动的人数比户外公司提供的大巴车多了7个人，吴文华跟其他两个副主任先坐了自己的小车先走，多4个人，曲未央的意思是大家在最后一排挤一挤。

    结果最晚来的商子砚开了车来，车上坐着art和上官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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