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乌鸦凄厉

    第十三章乌鸦凄厉

    一干人跟随裴炎，出了荒芜地，进入山林地，直插一线涯。这一路大家都不说话，心里各自想着心事，因为谁也无法预料一线涯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结果。

    山林地带树木林荫，初秋的暑气倒是降了许多，然而山路却又大不如荒芜地带的平坦。先是丘林地带的羊肠小道，越走越深入大山后，道路变得陡峭崎岖，行速越来越慢。过了中午时分行到一处绝境。此绝境只见一座山体高耸云天，山体分裂两半，像似从山顶处被天斧至上而下劈开一般，山体由此裂开一条缝隙，形成狭长的山洞，裴炎心下想，这定是被当地人唤着一线涯的地处了。

    裴炎行至涯前，下得马来。抬头向上望去，一条细缝自上而下，由细变宽，底部的宽处可以容得一人通过。顶部裂开的两半山体成错牙状，且有几块巨石如桥一样悬空架着，还有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头，磊堆在似乎完全没有裂开的地处，看上去，那些石头只要稍微的风吹草动，就有可能掉下来，想来这便是一线涯凶险难测的原因了。

    山崖裂缝底部，只能容纳单人行过那般宽敞，这就算着是人行道了，他们马上就要从这里走过去。裴炎牵住马缰站在一线涯口，等大家到齐。

    几位名医先后赶到一线涯，纷纷下马，牵住马缰走到涯前，一个接一个地上前观看一线涯。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线涯吧。”扁鹊在世说。

    “嗯，应该是一线涯了。”裴炎说。

    其他的几位名医看了都没说话，只是面面相觑，那神情大有后悔之意。

    裴炎试着走进去，才走了几步就停下来了。他抬头仔细地观察一线涯顶部，顶部一块巨大的石头，与山体脱离，悬空在那，好像只要一根手指头轻轻一戳，就会滚落下来，裴炎打了一个寒战，退了出来。

    “一个一个过去，我先过去。”裴炎退出来后说。

    “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们一定要继续前进，不能前功尽弃。”裴炎走了几步，又回头对那几个面面相觑的名医说。这就是裴炎为什么要决定一个一个过去，一个一个过去，即使遇难也不至于全军覆没，总会有活下来的人继续去完成任务。

    裴炎说完牵住马缰，心中默默祈祷，坚定地走进一线涯。其余四位名医的心跟着裴炎走进一线涯而提到了喉口上。

    走进去，有些像山洞，洞内没有一丁点声息，他牵住马小心翼翼地朝前走。

    走到深处，两边为石壁，石壁湿漉漉地渗透着水，有几处可听见叮叮咚咚的滴水声。

    他继续行走，马蹄声的回音越来越清晰和响亮地传进裴炎的耳朵，“踢踏，踢踏”那回声更加令人心惊胆战。就在这时，一群蝙蝠突然飞起，随即山顶的泥沙石块被震动得噼里啪啦地一阵落下，裴炎来不及躲闪，其实也无处躲闪，好在掉下的都是小石块和泥沙，马受惊吓得蹬蹬一个猛跑就冲了出去，裴炎跟在后也一个急跑，跑出了一线涯，身后只听得“硼”一声巨响，落了一块百来斤重的石块。跑出了一线涯的裴炎，看看马和人都只是擦破了一些皮毛，受了些小伤，心中倍感庆幸。

    立在那端的几位名医，看得心惊肉跳，待听见裴炎在那头喊话时，都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但是，下一口气接着又提紧了，因为要轮到他们过去了。

    “先让马走，主要是马蹄声容易惊动蝙蝠，引起泥沙石块的掉落。”裴炎对着洞口喊。

    几位名医面面相觑，似乎谁也不想先过去。裴炎等了一会，看他们没有动静，知道他们在害怕。

    “马先过来，马走完了，人再走。”裴炎继续喊。

    扁鹊在世第一个把马放过去，其余的三位也纷纷把马放过去。几位名医看看马都安全过去了，提着的心又稍稍松了下来。然后一个接一个地过去。

    走出一线涯后，大家都深深地吐一口气，把身上的泥土拍掉，刚才脸上绷紧的神情旋即消失了，大家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裴大人，刚才你好险啊。”百草堂的掌门人说。

    “有惊无险啊！”祖传针灸的掌门人呵呵一笑说。

    “我们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扁鹊在世的掌门人也玩笑了说。

    “大家就地歇息一下，吃些东西，再赶路吧，争取在太阳落山前赶到襄樊县。”

    裴炎决定让大家歇息一下。一是这里有水源，喝喝水洗漱一下，精神会更好，二是刚才虽然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但是，心里上却经历了一次生离死别的经历，心力大伤，调节一下心力和体力再走，这样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干人过了一线涯便寻着水边洗洗脸，喝喝水，歇了口气而后又上马赶路。

    越是接近目的地，大家的精神越是提了起来，所以后半程路没有人闹要歇息什么的，只管奋力迎头追赶跑在最前面的裴炎。

    初秋的晚阳，在襄樊县的上空停留了不多时，就匆忙落下了。裴炎一行人马来到襄樊县城门下，天色已经擦黑。

    城门高一仗，宽二仗，两边排列着身穿盔甲的门卫军。门卫军从城门内排列到城门外，还有一些在城墙上，估计着有四五十号人。从来往的人流看，这城内的人是只许进不许出。

    一群乌鸦凄厉地叫着，从城门的上空飞过，飞到城外目光可及处的一片树林去。裴炎和四位名医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这寒颤也不仅仅是因为乌鸦的凄厉声，另一个原因是他们一路急跑，浑身湿透，这会停了下来，被晚风吹着，突然觉着有些寒意。

    “我们是洛阳来的，请立刻通报。”

    裴炎牵住马缰，上前对一位穿盔甲的兵说。这个当口负责守门的杜校尉已经闻声迎过来，他看了裴炎的令牌，便立刻飞身上马急速奔去县府传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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