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难言之隐

    周雄军恰好也在县城。

    周雄军进城一来是要向局里汇报当天上午拆迁户围堵产业园开发商一事的处置经过，二来是参加县局春节期间安保工作会议。

    柳华拨通周雄军的电话时，周雄军刚好从县局出来，他正打算赶回浪竹。

    “柳主任，有什么安排？我还在县城，正想打道回府。”周雄军笑问。

    “周所长，是这样，我和李乡长刚从县政府出来，事情也办得七七八八了，李乡长让我通知你，找一个地方一起喝两杯，县城你比较熟悉，地方由你来定，怎么样？”柳华说。

    “好啊好啊，难得有机会和乡长一起吃个饭，今儿由我老周来安排，我的车上带有好酒，前些日子我用几斤桂圆肉和一位家在新疆的老战友换了一大袋锁阳，拿来泡了一大缸酒，这段时间兄弟们都辛苦了，一起品尝品尝，补补身子。地方嘛就在大客家吧，听说哪里的牛鞭牛尾羹也是极品。”没想到李浩天和柳华也在县城，听柳华那兴奋的口气，似乎产业园拆迁补偿款有了眉目，大家同在浪竹共事，周雄军也感到高兴，于是爽快地应道。

    “大客家呀，你稍等，我请示一下乡长，嗯也好，就大客家吧，那里的环境和菜味还算不错，我们随后就到。”大客家虽然菜味地道，可只是一家大排档，柳华担心乡长不喜，于是转头征求李浩天的意见，可李浩天觉得大排档比较随意一些，又是大众化消费，于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无所谓。

    大客家是浪竹老乡开的一家美食馆。说得也巧，大客家美食馆就在县财政局宿舍对面的巷口，巷口车来人往的没地方停车，李浩天和柳华只好把车停到财政局宿舍区内。两人走出宿舍区大门时，差点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李浩天抬头一看，呵呵，这县城很小嘛，居然又遇到一位熟人。

    “小李乡长？你怎么找到这儿了？事情还顺利吧。”熟人正是县财政局局长邓永水，压根儿没想到李浩天会出现在这里，他还以为李浩天纠缠不放补偿款的事，居然找到了他家里来走后门，但似乎他们之间还没有密切到可以找到自己家里来，不禁有些愕然和不喜。

    “咳咳，非常感谢老领导，我已经见到了陈常务，事情还算顺利。我们刚从县政府出来，正想找个机会请老领导出来喝两杯水酒，吃碗便饭，顺便也好向老领导汇报一下工作，就在对面的大客家，不知老领导有空否？”李浩天殷勤地邀请着。

    “小李啊，我都说不用客气，喝酒算了，改天吧，这些日子喝多了正觉得腰有点发酸，这不，我提前下班回来休息了。”说到喝酒，邓永水夸张地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腰部，眉头微蹙地婉拒说。

    这时，李浩天才注意到邓永水双目有些浮肿，面色青白，嘴唇黑紫，一脸疲态，果然是酒色掏空的模样。灵机一动，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说：“老领导一辈子为了白川的老百姓，劳苦功高，高风亮节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身体也要保重啊，既然如此，那就改天吧，只是可惜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这么正宗的新疆锁阳泡酒，这酒壮腰健体去疲劳，应该适合老领导喝啊，实在有些可惜了。”

    “锁阳？你当真能找到正宗的新疆锁阳？！”邓永水像一位病入膏肓的患者遇到神医一样，浑浊无光c布满血丝的双目陡然射出骇人的光芒，双手把住李浩天的胳膊，猛晃了几下，追问道。

    因为上了些年纪，又酒色过度，最近邓永水发觉自己在某方面的能力迅速减退，关键时刻往往临阵退缩。前些日子，自己穷追猛打追了一年零三个月的县歌舞团团长终于俯伏在自己身下，像个磨盘一样风骚入骨，邓永水如愿得偿，兴奋异常，可没想到让他极其丢脸的是，不管那个身材丰腴c双腿圆润的少妇团长如何撩拨，如何挑逗，那天晚上他就像心如止水的老和尚一般，下面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最后铩羽而归，临走时看到那少妇团长幽怨而失望的眼神，邓永水顿时像掉入冰窟一样，连死的心都有。也许是因此落下了心理阴影，最近发展到在知根知底的老婆面前也照样没动静。这事像一条毒蛇一样日夜撕咬着他的心。

    但这终究是难言之隐，他又不好意思去医院求医问诊，县城太小了，传出去他还怎么有面子去上班啊。他私下里吃了很多补药，但都不管用，而且还觉得腰部有些发酸胀痛。后来有人推荐锁阳的疗效好，可他一直找不到正宗的锁阳。

    “老领导，是这样，我们浪竹派出所周所长刚才说，他的一位新疆的老战友给他寄来了一大袋锁阳，他拿来泡酒，并加入一些冬虫夏草，我觉得老领导如此关心浪竹的发展，劳心劳力，有这么好的东西，于是我第一个想到老书记你啊。”李浩天面容一肃，语气郑重地说。

    “好，好，好，小李果然不错，年轻有为啊，年轻就是好啊，浪竹人就是有情有义，念旧爽快，好，既然乡亲们还惦记着我这个老骨头，这酒我喝了，走走。”邓永水这厮果然是官油子，看来打蛇随棍上的事没少干啊。听到有锁阳酒喝，顾不得局长架子了，拉起李浩天就朝大客家走去。

    进了包厢，周雄军早已准备好了三四罐锁阳酒。听说还有浪竹正宗的牛鞭汤，邓永水更是兴奋异常，他没想到家门口竟有如此美味大补汤。

    李浩天让邓永水多点几个菜，邓永水也不客气，点了一个孢子鱼，一条新鲜海鱼。没来白川之前，李浩天常听说客家人的芋头饭和番薯粥是当地一大特色，于是让服务员各上了一大盆。也许是真的饿了，还没上菜，他就吃了两碗芋头饭和三碗番薯粥，引来大伙一阵哄笑。

    周雄军的锁阳酒果然是好家伙，李浩天喝了一斤左右都没有丝毫酒意，也不上头，越喝越精神，一阵阵热力从上直涌而下，下面的兄弟竟然跃跃欲试。

    数杯下肚后，邓永水感觉到下面居然有些动静，于是几乎抢着喝，逢敬必干，点滴不漏，不住地叫好，他巴不得多喝几杯，马上去找那风骚女团长检验一番。

    一场酒下来，竟将周雄军的一塑料桶锁阳酒喝了一半。酒散时，李浩天又让周雄军连桶带酒一起送到邓永水家里。李浩天的知情识趣让邓永水非常满意，离开时，握着李浩天笑眯眯地说：“浩天，以后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找老哥我商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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