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京城孤女

    程娇得意地提着那张纸，仿佛拆穿了程沫虚伪的嘴脸！口口声声说净身出户，还不是被她搜出了银票？

    可是等了片刻，她终于发现了不对，程余金眼里闪过一丝伤痛，苏姨娘偷偷朝她使了个眼色，再看程沫，更是鄙夷地看着她

    程娇心里一突，猛地将那张纸掉转过来，第一眼就看见清晰的两个大字：休书！

    她茫然地倒退两步，怎么可能是休书？

    程沫见效果达到了，上前抢过休书，朝程余金晃了晃：“程老爷，你说与我断绝父女关系，口说无凭，要不要也像这样白纸黑字写下来呢？”你不是以为我在威胁你吗，我就让你看个明白，这个家，她根本不想再回来！

    顾长风摇了摇头，女子太过刚烈，不是好事，这女人何必断了后路呢？

    程皓见他摇头，有些尴尬地道：“家有丑事，让长风见笑了，其实”

    “皓儿，你出来，既然她要白纸黑字，你这就写给她！”程余金的怒吼打断了程皓的话。

    程皓朝顾长风歉然一笑，快步走了出去，扫了一眼立在中间的孤冷少女，低声劝道：“大姐，你就跟父亲认个错吧，何必如此”

    程余金猛地一拍桌子，骂道：“让你写文书你就写，还嘀咕什么！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早点赶出去才省心！”

    “是，父亲！”程皓脸色很是为难，可他接过仆人递上来的纸笔时，却没有半点迟疑，下笔如有神。

    文书很快写好，程皓请程余金按了手印，亲自送到程沫手中。

    程沫伸手去接，对方却没有松开，她诧异抬头，就见程皓眼含嘲笑，用唇语道：“祝你好运。”

    果然是一家人，程沫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力扯过了文书。

    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程沫将其和休书一起叠放在袖子里，指着程娇手中的荷包道：“程老爷，那三两碎银是汤圆这几年攒下来的月钱，可以还给她吗？”

    程余金听她还有心思讨要那几两碎银，分明是没把父女恩断义绝放在眼里，拿起茶杯就摔了过去，怒声骂道：“滚，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

    程沫灵巧地闪开，给汤圆递了一个眼色，汤圆会意，上前抢过自己的荷包，两人并肩往外走。

    目送她们的，除了程余金复杂的注视，就只有幸灾乐祸的目光。

    顾长风站在偏房窗前，望着程沫头也不回地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单薄的身影上，他没有看见一丝凄凉，反倒像脱笼的飞鸟，欢快怡然。

    一两银子等于十角银子，一角银子等于一百文钱，程沫找了家靠近府衙的客栈，租了一间房，每日租金一角银子，她付了三天的定金。

    吃过午饭，两人在房间里休息。

    汤圆坐在床前的矮凳上，疑惑地望着翘着二郎腿，靠着床的程沫：“小姐，现在该怎么办？咱们只剩下那一点点银子了”她并不知道程沫藏钱的事情。

    程沫正在沉思，没有回答汤圆的话。

    银子，晚上她去程府一趟，马上就有了，关键的是，有了银子，她该去哪里。

    京城肯定不行，除了程家人，这里还有侯府，还有七公主，不管哪个，都是她惹不起的。她想过平淡无忧的生活，京城绝对不是个好选择。可是，她一个怀了孕的女人，身边只有一个小丫鬟，走到哪里，都可能被人欺负啊！

    思来想去，她只能投靠远在宣城的江家了，那是她娘的家，那里有视她娘为掌上明珠的姥爷，有憨厚正直的大舅，她就算不住在江家，有江家撑腰，别人想要欺负她，也要掂量掂量。

    确定了目的地，接下来就要办正事了，“汤圆，走，我们去府衙！”

    汤圆瞪大了眼睛，拉着程沫的袖子：“小姐，您不是打算去告老爷吧？这可是您自己愿意离开的啊！”再说，她们无权无势的，怎么可能赢得了财大气粗的程余金，而且小姐怀了身孕，一不小心就容易出事的。

    程沫强忍着才没有翻白眼，整理了一下衣衫，耐心地解释道：“现在我孤身一人，要去办理户籍，没有户籍，人家把我们抓了卖了都不犯法，走吧。”这也是她怒激程余金写下父女恩断义绝文书的原因。

    这个朝代，女人是没有户籍的，出嫁前依靠父母，出嫁后依赖夫家，只有父母双亡c无夫无子的女人才能办理户籍。现在她就符合女人办理户籍的规定，那份文书又能证明她良家女的身份，府衙没有理由拒绝。

    原来不是去告状，汤圆松了口气，可想到马上就要去衙门，还是很紧张不安。

    天子脚下，京城治安不错，府衙门可罗雀，程沫给负责通传的官差塞了二两银子，就成功进去了。

    京兆尹的工作，其实与其他小县城的知县差不多，只不过因为这里是京城，京兆尹就由普通的九品官变成了正三品，也算是大人物了。程沫这种小事自然不用京兆尹亲自出马，一个很是严肃的中年大叔接见了她。

    中年大叔秉着严肃认真的工作态度，问了程沫很多问题，从生辰八字到婚姻家庭，包罗万象。程沫虽然没有进过监狱，却不乏与警察沟通的经验，对答如流。

    大约半个时辰后，中年大叔仔细核对了她奉上的休书和恩断义绝文书，点点头，亲自提笔写了几行小字，派人装裱，最后以一个小册子的形式递给了她。

    这就是她的户籍了，程沫看了看，发现上面的内容可以简单的概括为：有女程沫，某某年生于京城，无田地无房产，孤女一枚。

    中年大叔问了半天，口干舌燥，如今终于完了事，便挥手赶人：“好了，你可以走了。”

    程沫连忙道：“这位大人，民女欲投奔宣城外祖父家，请问该如何办理路引？”

    中年大叔真是个好人，略微皱眉后，亲自带着程沫二人去了一个地方。

    又过了半个时辰，程沫满脸笑容地走出府衙，身后跟着一脸崇拜的汤圆，“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奴婢自从进了府衙，小腿就一直哆嗦不停”说着，还打了个寒颤，她以前听婆子们说过，进了衙门，不死也得脱层皮！

    百姓怕官，程沫理解汤圆的想法，笑着道：“有什么好怕的，我们是去办事的，又不是惹了官司。”这就相当于她去办了一张身份证明，不过呢，这里毕竟是古代，能够这么顺利办妥两件事情，程沫心里也挺意外的，看来古代的官僚也不像电视里演的那般，动不动就贪银子打板子的。

    解决了心腹大患，程沫心情不错，带着汤圆在周围逛了逛，如果没有意外，这将是她们在京城逗留的最后一晚。

    很快，夜幕降临，程沫将汤圆送回客栈，自己悄悄隐入了夜色当中。

    熟练地爬过狗洞，程沫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古代院墙上要留出狗洞呢，难道就是为了方便她这种人？她笑了笑，悄无声息地来到埋藏木匣子的地方。

    刚刚蹲下身，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你是在找这个东西吗？”

    程沫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转过身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