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七公主

    翌日，程余金在一片清脆的鸟鸣声中醒来，只觉得腰有些酸痛。

    看着怀中娇媚的苏姨娘，他不由皱了皱眉头。前几天忙着生意，忘了询问郎中一事，昨晚本想问来着，没想到一时兴起，耽误了。

    “老爷，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苏姨娘悠悠睁眼，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丝被从她肩头滑落，露出粉色的蝴蝶肚兜，还有大片滑腻的肌肤，上面隐隐有青色的指痕。

    程余金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望向一侧几乎透明的帷帐，犹豫片刻，才慢慢道：“端午节时，你请郎中替沫儿诊脉，为何不告诉我她怀孕的事情？”

    苏姨娘大惊，面上却一副委屈的样子，将头枕在程余金的肩窝里，低声道：“老爷，妾身根本不知道啊，当日大小姐突然身体不舒服，婆子心急，出门看见一个自称神医的老郎中，便把他请了来。我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大小姐服药后又马上好了，也就没有怀疑。再说，那时候大小姐的孩子应该只有一个多月，就算是神医也看不出来啊！啊，老爷，你不会怀疑妾身吧？这怎么可能，大小姐发生这种事情，万一暴露，受影响最大的就是娇儿和芳儿，妾身怎会”

    程余金对逝去的江氏心存愧疚，对苏姨娘却是十分喜欢的，哪怕被程沫说的有些动摇，心底还是不愿怀疑苏姨娘，更何况昨晚她百般讨好，早将那点怀疑消除了，闻言便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你放心，我怎么会怀疑你呢，只是心中憋了火，无处可撒。”赔给侯府的五万两银子还算小事，女儿的名声可是彻底毁了。

    苏姨娘抿唇一笑，那日程余金带程沫回来，她就想好了说辞，根本不担心被老爷抓到把柄，唯一可惜的，就是侯府没有打死程沫，偏离了她的预料。

    不过事情都过去了，只要抓住老爷的心，还怕收拾不了那个小贱人吗？

    “老爷，你心中有火吗？妾身帮你泻火如何？”臻首微抬，樱红的小嘴恰好对着程余金的耳朵，吐出温热的气息，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伸进被窝里，肆意撩拨着

    “嘶”程余金深吸一口气，哪里还有心思考虑其他，翻身就把苏姨娘压在了身下，剑拔弩张，直捣黄龙。

    两人忘我地颠龙倒凤时，程沫带着汤圆出府了。

    在程府憋了几天，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个世界，顺便看看有没有发家的机会。程余金现在对她好，未必会好上一辈子，自己手头有钱才是硬道理。

    “小姐，您现在这样，还是乖乖留在府中休息吧？”汤圆不知道第几次劝说道，小姐出府，身边连个壮实的小厮也没有，万一被人撞了怎么办

    程沫顿足，瞪着她道：“你再多说一句就自己回去，难得出来逛逛，偏你啰嗦个没完，小心我缝上你的嘴！”若不是看在汤圆忠心的份上，她才懒得带上她，一个人逛街多逍遥。

    汤圆连忙闭上嘴巴，只用圆圆的大眼睛表达她的控诉和委屈。

    程沫满意地捏捏她肥嘟嘟的脸，跟着人流往热闹的地方走，暗暗记下路线。

    七月中旬，白日天气还有些炎热，行人大多穿薄薄的夏衫，女子们更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已婚妇人领口相对比较宽大，隐隐可见酥胸，未出阁的少女们则矜持地戴着纱帽，俏脸半露不露，惹得不少风流男儿频频回头。

    看来这个朝代民风还挺开放的，程沫边走边想，殊不知自己引来了多少视线。

    “啊，小姐，快看，那里是知味斋，是京城最有名的糕点铺子，听说每年皇宫里举办庆典，会专门给知味斋预留三道糕点名额呢！”汤圆眼睛发亮，程沫甚至能听见她吞咽口水的声音。

    “瞧你个没出息的，不就是糕点吗，走，我今天请你吃个够！”她袖子里揣着程余金给她的一百两银票，底气足着呢！

    “小姐真好！”汤圆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快步跟在程沫身后，欢快地往知味斋去了。

    知味斋里面古色古香，一楼人满为患，程沫直接吩咐小二带她们去二楼雅间。

    两侧雅间由一条仅容三人并行的走廊分开，转弯的时候，正好有人快步走了过来，与汤圆撞了个正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汤圆见那人一身绫罗衣裙，主动道歉。

    “走路不长眼睛吗？”对方却不客气，娇声斥责道。

    程沫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闻言转过身来，恰好见那紫衣婢女一边瞪着汤圆，一边不停拍打着被汤圆撞到的地方，头上的彩蝶扑花步摇抖啊抖的，“你知道我这身衣服值多少钱吗？要是撞坏了，就算把你卖了都不够赔的！”

    汤圆没想到这人如此不客气，当即就气红了脸，不甘示弱地回嘴道：“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先撞上我的！再说了，既然你的衣服那么值钱，怎么会撞一下就坏了？该不会是假的吧？”

    好样的！

    程沫递给汤圆一个鼓励的眼神，见紫衣婢女还要反驳，抢先道：“汤圆，走吧，下次走路小心些，别被狗撞上反咬一口。”

    “奴婢遵命！”有小姐撑腰，汤圆挑衅地瞪了紫衣婢女一眼，昂首挺胸往前走。

    紫衣婢女怒了，快步拦到程沫面前，趾高气扬地道：“大胆，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她出宫这么多次，还从来没有被人欺负过。

    “紫菱，你在叫嚷什么？”两方对峙时，旁边一间雅间的门被拉开，走出来一个粉衣女婢。

    紫菱恼怒地跺脚，分外委屈地指着程沫：“粉蝶，这人不讲道理，撞了我，不道歉也就罢了，还骂我是狗！”

    粉蝶脸蛋圆圆，虽不如紫菱好看，看上去却十分精明，她看清程沫的长相后，眼里闪过诧异，随即意味深长地一笑，没有理会紫菱，返身回了雅间。

    紫菱疑惑地张张嘴，她怎么直接回去了？

    看那粉衣女子的表情，大概进去复命了，程沫可不会等她，拉着汤圆往前走，只是没走出五步，身后忽然有人冷声道：“程沫，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竟然还敢出门？”

    声音娇憨，说出来的却是不入耳的粗鄙言语。

    程沫皱眉，原身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程府的人，基本上没人认识她，怎会在这里遇见熟人呢，而且高傲的声音极其陌生，她实在想不起来何时听到过。

    缓缓转身，她惊讶地挑了挑眉。

    狭窄的走廊里，多出了三个人。

    领先的那位，也就是刚刚骂她的那人，身量高挑，穿一袭石榴红的绸缎宫装，黛眉清秀，凤眼桃腮，明艳动人，此时正鄙夷愤怒地瞪着她。

    程沫确信自己不认识此人，便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人身后的洛家兄妹上，二少爷洛景明一身宝蓝色的长袍，风度翩翩，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洛雨晴则一袭月牙白的长裙，淡雅如兰，眼里根本没有她。

    她安抚地拍拍紧张的汤圆，反问道：“我出门不出门，跟你有何关系？”

    “大胆刁民，竟敢如此跟七公主说话，还不跪下赔罪！”紫菱娇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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