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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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沄往事录》
副题:《有故事的人》
宁涌浪(宁波)著
献给我最好的朋友和知己
第一卷八十年代
第四十六章纪律
上小学的我,是个恪守纪律的好孩子。让八c九岁的小孩上课不说悄悄话简直是不可能的,但我却能坚持背着个小手,专心致志地听老师讲课,一声不吭。为此,我成为了四班遵守纪律的小榜样,常常因此而得到“小红花”奖励以及“文明青少年”的称号,印象中“三好学生”这个虚名我也得过一次。
刘老师有心肌炎,故我们很少惹她生气。刘老师一旦发现课上喧哗声过大时,就会不禁数道:“一,二,三!”整个四班立马鸦雀无声。但有一次,我们可惹她生大怒了。事情是这样的:
时值八八年春夏之交,操场的榆树上结满了榆荚。其中有一棵榆树与学校卫生室的房子毗邻。也不知是听谁说的“榆树钱可以吃”,因之于某天下课休息时(课间休息十分钟),我们四个班的一群男同学聚到该棵榆树下,其中有身手矫健的顺着房子的砖头突起处爬上了该棵老榆树。就像孙大圣采摘蟠桃或人参果一样,他们把榆树枝干大把大把地拽下来,扔到地上。大家纷纷涌向该棵大树下,我也不由得随大溜来到树下,尝了尝榆树的种子。味道实在不敢恭维。而后我便回教室了。
上课后,刘老师怒不可遏,纠问:“都有谁参与了摘榆树钱儿?站起来!”班上一半儿的男同学都心惊胆战地站了起来,我也惴惴不安地站了起来。
“‘宁博’,你也参与摘榆树枝了?!”
“报告老师,我吃了几个榆树钱儿。”
“你坐下!”
刘老师逐渐恢复了常态,平静地谆谆教诲道:“同学们,榆树也是有生命的。你们这般肆无忌惮地采摘未成熟的榆钱和折断它的枝干,是对这棵老树最大的摧残和伤害。这世上有一种东西,放之于国家就叫法律,置诸于集体则称纪律;你们这样目无国法,无组织c无纪律,影响是何其恶劣呀!将来不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才怪呢?人们会谴责你们的老师的!教不严,师之惰”敝班莘莘同窗们随即涟涟泪下,纷纷忏悔,请求老师的宽恕。“下不为例!”果然,从此,任金山小学校园内的榆树“钱开钱落”,我们四班同学自是熟视无睹c无动于衷c岿然不动。
附:有一天,刘老师突发奇想,设置了一个“值周班长”的职位,专门司职监察纪律。不用猜,那个“值周班长”便是鄙人,刘老师授予我“先斩后奏”之权。某天,同学们站队时,我发现两位女同学(李子夜和耿琢)在窃窃私语c念念有词,便把她二位叫了出来,让她俩分别罚站。刘老师批评了她二人,并且表扬我尽职尽责。回家后,我把此事告诉了冬冬姑。冬冬姑却委婉地说我这么做不对,“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行使手中的权力,尽量多给同学面子,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彼时尚且不懂这就叫做圆滑。但从此我真的网开一面,再没有揪出某位同学,或让其下不来台;她二位会否对我耿耿于怀,我也不得而知。
学过课文《从百草堂到三味书屋》的读者诸公肯定对少年鲁迅(周树人)在课桌上刻“早”字的故事印象深刻。我们也学了这篇文章的节选本。谁料不日,刘老师发现许多同学的木制课桌上竟也多了个“早”字,真是令她哭笑不得。“孩子们,鲁迅先生是为了督促自己勤奋惜时而刻的‘早’字,并不是让我们后辈效仿他破坏公物呀!爱护公物是一种美德,也是一种守纪律的表现,明白吗?”
题外话:据说,榆钱包饭(榆树钱和苞米面)曾是建国初期某个饥寒交迫的年代千家万户的救命粮之一。是以编写此章故事,伏望能勾起无数曾亲身经历过水深火热的激情燃烧的岁月的老一辈读者们的回忆暨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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