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争夺飞马

    11抢夺飞马

    艾薇又一次站在悬崖边缘，给每人发了一颗魔蒲种子，在仔细计算过风向和高度后，她最先跳下悬崖，六颗种子长成了白色的绒伞，排成一行，在金色阳光和淡淡的云雾中穿梭，身旁是展翅的飞鸟，脚下是片片绿地与道道山峦，不知不觉，大峡谷越来越近了，最明显的就是巨大无比的白色圆形篷顶，篷下正是哈伯集市最令人关注的抢购会。

    在篷顶的最外缘，伸展出八个方向的空中停靠台，分别可以停靠巨龙c巨鹰c飞伞和小形飞行工具。在庞贝的带领下，他们准确地落在停靠台上，收起了魔蒲种子，沿着螺旋向下的阶梯，进入抢购会场。

    因为喀琉斯和庞贝的提醒，奥格和慕尼都戴上了面具，全都换上了价格不菲的服饰，所以他们一到达会场，立刻就有侍者赶来迎接，在接过喀琉斯给的小费后，直接请入距展览台最近的宾客区。

    因为担心艾薇的安全，庞贝与喀琉斯分坐她的两旁，奥格c慕尼和伽尔坐在后排，他们浑然天成的尊贵气质与不菲的衣饰，吸引了不少目光。尤其以艾薇最引人注意，这名外貌普通的少女，身边围坐了不同人种的英俊男子，而赫赫有名的天籁琴师喀琉斯正耐心地向她介绍抢购会的规则。

    庞贝环顾四周，这里最少有四千多人，按照家族送来的情报，这里有戴尼托博悬赏金额最高的强盗头目，偷技神奇的窃贼，还有各类赏金猎人，既有收藏家，也有投机商人形形色色的人们关注的都是此次展出的商品。因为每年抢购会都会有令人惊叹的好货物，也有精心仿制的赝品，全靠买家的慧眼，抢宝与上当仅一线之隔，悬念迭起，意外连连，抢购会极具刺激与挑战，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买卖双方。

    一位彬彬有礼的侍者，恭敬地递上一份商品详单，因为这组贵宾太过出众，只能小声询问：“请问今天在座几位，谁是金主？”

    按事先商定的，艾薇接过商品详单逐一看过，取出一盒橙宝石，不多不少十颗，质地成色均属上等，纵使见多识广的侍者，也未见过出手如此大方的贵宾，立刻弯腰双手接过，无比恭敬地开口：“这位小姐，您将获得所有商品的优先权。”然后十分小心地托着宝石盒离开。

    不止庞贝，连奥格都大吃一惊，艾薇这是怎么了？

    艾薇把商品详单展开给他们看，在最末尾注有：“绝世商品——飞马一头，色纯白无暇，额头有尖角已断，双翼受伤仍可伸展至三米，体格受损，颈项有兽兵徽章，稍加治疗，必定可以康复，彼时必定无价。注：饮飞马血一杯，则百病可消。”

    一位白发侍者宣布：“今天的抢购会共有十件商品，定让尊贵的客人们不虚此行。”

    第一件商品是金枝宝石花，底价一万金币，每次喊价增加两千，六位宾客抢购，最后以三万金币成交。

    第二件商品是汶森特全套软铠甲，相传是铸炼师的最后一件作品，当场试了三把吹发可断的利剑，直到剑刃缺损，铠甲上连道划痕都没出现。底价两万金币，每次喊价增加四千，十二位宾客抢购，最后以六金币成交。

    第三件商品是洛赛德剑，侍者一宣布，全场哗然。

    一位宾客高喊：“洛赛德剑，是安格莫顿的三大国宝之一，你们有何凭据来证明这是真品。”

    神秘卖家说他的洛赛德剑是真品，前段时间，安格莫顿国都城菲纳政变，他们趁乱潜入皇宫，用二十五条人命换来的，绝对的真品，底价十万。

    陆续有几个宾客认定这是把假剑，要求验剑。

    神秘卖家很爽快，要验先出一半验金，验明是真剑的话，要买家出一百万金币。但是洛赛德剑只对黑暗生物与魔巫有用，抢购会上自然不会有黑暗生物，更别提魔巫了。

    两边各持己见，别提多吵了。

    艾薇很困惑地望着奥格。

    奥格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神秘卖家手中的洛赛德剑，是皇宫内的防盗赝品，外表看来丝毫不差，用起来就天差地别了。

    庞贝与艾薇耳语：“这就是赌局，有意的买家可以出半价，先验货。如果验为赝品，神秘卖家之前预付的保证金将被全部没收，还要赔买家的验货金；但如果验为真品，买家必须按卖家提出的价格购买。”

    主持的白发侍者向所有宾客询问，谁手中有黑暗生物，愿意重金购买用来试剑。

    半个星时过去了，有位宾客捧着一个小箱子，走上了展览台，打开箱子，所有人倒吸一口气，是个半人长的千足怪，瞪着大大小小的眼睛，在头腹处用封印锁扣住。

    试剑开始，神秘卖家举剑，砍向千足怪，连砍了十几刀，千足怪不仅没被砍伤，反而挣脱了封印锁，满展览台乱跑，撞倒了神秘卖家和侍者，掉头冲向最近的宾客区，被几处阻挡后，直扑艾薇。

    庞贝直接伸手念咒，千足怪悬在半空发出碜人的叫声，瞬间化成了黑色粉末掉了一地。

    白发侍者狼狈地爬起来，命令其他侍者：“把卖家连同赝品剑全都扔出去！”

    神秘卖家被侍者们抬起仍然高喊剑是真的，几个旋转，连剑一起扔出大篷，消失。

    徒手杀千足怪不费吹灰之力，黑发黑瞳的庞贝再次被全场观注。

    喀琉斯担心艾薇受惊，却看到她兴致勃勃的脸庞，正充满敬意地仰望庞贝。

    慕尼冷冷加了一句：“太过引人注意，绝非好事。”

    混乱结束，训练有素的白发侍者稍作整理，立刻走下展台，向艾薇致歉。

    喀琉斯稍加斥责，白发侍者非常受教地回到展台，宣布下一件商品。

    一件又一件，还是一次又一次发生赌局，有卖家财赢，开出天价给买家的；也有卖家再次被扔出去的。

    更多的宾客似乎是为了观看抢购会而来，他们在每每有赌局时，格外关注与兴奋。

    在人山人海中，艾薇注意到，包括他们在内的坐在展台环形区的三组宾客都没有出价，难道他们都是冲着大飞马来的吗？庞贝和喀琉斯也注意到了，庞贝悄悄使用咒语，很快得到了传来的消息。

    坐在艾薇左手区域的是一群抢匪，为首的是络腮胡须刀疤脸的高个子，虽然服饰华丽，但是眼睛混浊带着杀气，满口黄黑牙，言语粗俗，自始至终都没看过展台上的商品。

    艾薇右手区域的是一位贵族妇女外加三名雇佣守卫，据说来自戴尼托博最大的家族，为首的是棕色卷发的美貌少妇，左手的婚戒镶着一颗金宝石，珠光宝气，举止优雅，言语有礼，雇佣守卫围着一个大皮箱。

    白发侍者高声宣布：“这次抢购会最后的珍品，是一匹飞马。”

    侍者推出一个巨大的铁笼，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站起来一睹飞马的风采，片刻之后，所有站起的人都坐了下来。铁笼中的飞马，高是很高，却瘦骨嶙峋，断了一条腿，半靠在笼栏上，站稳都很勉强，巨大的翅膀折成怪异的角度拖在笼底，马尾只剩稀稀拉拉的毛，马脸马身上全是深浅不一的伤痕，瞎了一只眼睛只有颈项上挂的精灵兽兵徽记能证明这是飞马。

    白发侍者在一片唏嘘声中，清了清嗓子：“抢购继续，底价十颗蓝宝石，每次增价两颗绿宝石。”

    唏嘘声更响了，一阵高过一阵。

    喀琉斯紧紧地交握双手，努力不让自己冲上展台，是巴林没错，是大飞马巴林。

    庞贝强行压抑住愤怒的情绪：“艾薇，是巴林没错。”

    艾薇举起手中的价牌：“十颗蓝宝石，再加两颗绿宝石。”

    全场的唏嘘变成声浪，这样的飞马竟然有人愿意出高价购买，真是病得不轻。

    美艳贵妇举起手中的价牌：“再加六颗绿宝石。”

    没想到棕胡子大盗也举起手中的价牌：“我加十颗绿宝石。”

    白发侍者的鼻尖沁出汗珠，连他都能看出来，这匹飞马活不过今晚，今天来的贵宾们都怎么了，就算飞马血真能医治百病，那也只是传闻。

    艾薇再次举牌：“十颗蓝宝石c十颗绿宝石，再加两颗橙宝石。”

    喧哗声此起彼伏，所有的人都站起来，这位黑发少女好大口气。

    美艳贵妇再举牌：“再加四颗橙宝石。”

    棕胡子大盗很急躁：“我这里有十颗蓝宝石c十颗绿宝石和十颗橙宝石，这匹飞马我要定了。”

    不等艾薇举牌。

    美艳贵妇抢道：“我有蓝宝石c绿宝石c橙宝石各二十颗，你们还有谁出价？”

    艾薇再次举牌：“三色宝石各二十颗，再加上优先购买权。”

    棕胡子气得把牌子砸在地上，使劲踩。

    美艳贵妇冷笑：“一个区区少女，竟然敢与戴尼托博的维什家族抢商品，你好大胆子！”

    艾薇毫不客气：“价高者得”

    只听铁笼内，飞马低鸣一声，倒在了铁笼中，又撞出不少瘀伤。

    白发侍者急忙喊道：“快找兽医来！”

    一名侍者飞奔而去，脚步快得几乎把兽医拖倒。

    兽医打开笼门，仔细检查，救了半天，飞马都没有动静，只得跑去和白发侍者耳语。

    白发侍者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你不是说，用药能保证撑过今晚吗？”

    兽医回说：“没想到飞马病得这么重，救不过来了。”

    趁着白发侍者与兽医低语时，美艳少妇左手一挥，一名雇佣卫兵走上展台，进入铁笼中探明实情，很快回来禀报，少妇怒气冲冲走上展台：“哈伯集市的抢购会公平公正，想不到你们竟然用烈药延续飞马性命，欺骗买家。我代表维什家族宣布，这次抢购作废，从今以后，维什家族不再出席抢购会。”

    白发侍者慌了神，急欲向美艳少女解释，却被雇佣卫兵隔开，只能看着他们愤怒离席。

    棕色大胡子和手下揪住侍者和兽医，吼道：“你妈了个巴子的！竟然拿匹快死的飞马骗我们！”说完几个人轮流踹了几脚，扬长而去。

    圆形篷内的人潮水般地离开，纷纷念道：“以后谁还来啊？纯粹是骗人的嘛！”

    “就是啊，谁还来啊？以后再也不来了。”

    “走吧，走吧。”

    不到半个星时，圆篷内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艾薇一行还坐在宾客区没有动。

    白发侍者捡起被踹掉的假发，泪水涟涟，被一个无良兽医害得抢购会名誉扫地，气从心中起，他一把揪起刚爬起来的兽医：“你这个混帐！把我们坑得好苦！”

    兽医使劲挣脱白发侍者，落荒而逃。

    白发侍者泪眼朦胧中，猛得看到艾薇还在，简直心喜若狂，径直奔过去：“贵宾们，我们真不是存心欺骗，请你们相信我，真的！”

    喀琉斯和庞贝奔上了展台，冲进铁笼，巴林的脉搏气息全无，急得大喊：“艾薇，快来看看，巴林真的不行了。艾薇，快救救他！”

    艾薇急忙跑过去，仔细检查过后，把四粒雅灵止伤塞进飞马的嘴里，又给它灌了些清水。

    庞贝拽过白发侍者：“谁是卖家？”

    白发侍者沉默了片刻：“这匹飞马没有卖家，它昨晚倒在帐篷外。虽然受伤很重，但它仍然价值不菲，我们仔细询问过兽医，他说一定能让它活过五天。我们想，反正它没有几天可以活，至少飞马血还能救一条人命，就把消息给放出去了。维什家族的人带信过来，表示有兴趣。谁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庞贝不断对有缺损的马耳低语：“巴林，坚持住！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坚持住！”

    喀琉斯抚摸着飞马瘦削的脸颊：“巴林，我是喀琉斯，你还记得我们在白鹿林的日子吗？坚持住，巴林，我们找到阿伽琳了，真的巴林坚持住”

    艾薇怔怔地望着飞马，她的心痛得难以言愈，这种感觉只有在见到雷萨残破的身体时才有，为什么现在又有这样的感觉，轻轻地抚摸遍布伤疤的马腹，根根肋骨突起，为什么它与画中的飞马相去甚远，为什么它受了这么多伤，普通的动物如果受这么多伤早就撑不下去了，它为了什么坚持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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