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双生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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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萨从魔巫衣袍里掏出一卷羊皮纸,“艾薇的事情先放一旁。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慕尼?墨菲斯。”
奥格打开羊皮纸,是一份悬赏令:“菲尼?西塞斯,男性,20岁,墨绿发c碧绿眼瞳c肤白,十日前,潜入费德列克皇宫盗走王冠与嵌宝匕首,杀侍卫四十二名,女仆六名,悬赏五十万尼特捉拿恶贼。”下面附有菲尼的画像c王冠与匕首的图片。
奥格把画像放在慕尼脸侧,与图中的菲尼一模一样,连嵌宝匕首也与图片纹丝不差。
伽尔c庞贝和艾薇目瞪口呆。
魔鬼森林里,随心屋又增加了套间,与粗壮的树杆融为一体。
随心屋内,雷萨c奥格c伽尔和庞贝,把慕尼围在中间,一个比一个脸色不善。
庞贝取回悬赏纸,盯着慕尼说:“你是菲尼的兄弟,是王族血裔,双生是戴尔博洛王族才有的特征。”
慕尼脑子里一片空白,菲尼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奥格找了张椅子坐下:“慕尼,这些年你瞒了我们多少事情?”
伽尔直接勒了慕尼的脖子:“说吧,你到底是谁?”
庞贝很乐意掺和:“不要撒谎,我看得出来。”
慕尼挣得脸红脖子粗:“没错,我是戴尔博洛王储。”
还很虚弱的艾薇被呛到了:“哦,估计天神对王族不满,所以专挑王储变成翼人。”
庞贝环着双手:“还有呢,一次说好,不要吊人胃口。”
慕尼挣脱伽尔:“戴尔博洛由参加上古之战的两兄弟创立,哥哥名为戴尔,弟弟名为博洛,他们相依为命同甘共苦,历经艰险终于建成一个国家,最后却因为权势相争,博洛用参加上古之战的嵌宝匕首--尼勒刀把戴尔杀了,这事触怒了神灵,戴尔博洛被奥汀神诅咒,每一任的国王都是孪生兄弟,必死其弟,尼勒刀被诅咒了,国王的至亲必定被尼勒刀所杀。这就是戴尔博洛王族的孪生羁绊。”
奥格点了点头:“据说,就算国王孪生兄弟相亲相爱,也会因为尼勒刀的缘故,发生意外。十三任国王,成年之前弟弟都会死去,哥哥继任王位,无一例外。”
庞贝笑得很阴森:“从第八任国王开始,自孪生兄弟出生那天起,立刻把弟弟送出皇宫,尽管这样,还是无法避免悲剧的发生。”
慕尼很不自在:“父王厌倦了这样的惨剧,追根究底,自出生就分别兄弟之间形同陌路,发生争执时,哥哥手中有权势,所以弟弟才会死。他把我们带在身边,我们兄弟感情非常好,直到十岁那年才告诉我们这些,决定留下弟弟,把我送走,我同意了。”
雷萨饶有兴致:“把你和尼勒刀送到了安格莫顿,可真够远的。至少,现在你们都活到了成年,只是没想到,你弟弟放着国王不做,偏要做追缉犯。”
慕尼斩钉截铁地说:“菲尼绝对不是那种人,他善良温柔,连只蚂蚁都不会伤害!”
庞贝想了想,说:“那就是你父王冤枉菲尼。”
慕尼的脸上挂不住了:“父王很疼爱菲尼,怎么可能?”
庞贝掏了掏耳朵:“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现在的国王不是你的父王。”
慕尼爆发了,抬手给了庞贝一拳:“你这个混蛋咒我父王死吗?”
伽尔急忙拉住暴跳如雷的慕尼,庞贝的话相当尖刻。
庞贝不躲不闪硬挨了一拳,脸上没有半点异样:“我是看出你刚才所说都是实话,给出了最合理的解释,这也有错?雷萨,这些同伴真不好相处。”
艾薇还是第一次看到慕尼生这么大的气:“历任国王都是送走弟弟,为什么被送走的不是菲尼?”
慕尼的视线有些闪躲:“因为我的能力比菲尼强。”
庞贝摇摇头:“撒谎。”
“因为神使说我比较适合在皇宫外。”
“撒谎。”
“因为菲尼的脾气比我好。”
“撒谎。”
“大臣们偏爱菲尼。”
庞贝的脸色不善:“你要撒谎到几时?”
慕尼火冒三丈:“你凭什么这么说?”
庞贝阴森森地回答:“因为我是刑讯官,经手的五百名嫌犯,没有喊冤的。”
奥格一字一顿:“慕尼撒谎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但是耳朵后面会红。”
伽尔点头表示赞同。
雷萨叹气:“你们这群小鬼,一个比一个麻烦,我说你到底要瞒到什么时候?”
慕尼闭着眼睛回答:“因为神使说,我不是恶魔,却会给至亲至信的人带来恶运;无心伤人,却不断会有人因我而死。所以父王决定送走我。”
奥格冷哼一声:“神使说的,你就认了?”
慕尼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轻松:“我在戴尼托博的十年里,母后难产而死,年轻的父王得了老人才会得的疾病,菲尼十二次遇险,照顾我的女仆死了六名这些事情历历在目,不认也不行。”
庞贝冷笑:“哦,国王怕你把戴尼托博也给祸害了。”
慕尼反唇相讥:“没错,与其留下祸害戴尼托博,不如送去祸害安格莫顿,我父王就是这样说的。怎么样?倒是你,放着令恶人闻风丧胆的庞贝刑讯官不做,千里迢迢地赶来这里?”
庞贝满不在乎:“我受魔魂石的影响噬血噬杀,前些天血流死囚监狱,被国王永久逐出洛克墨尔。”
趴着的艾薇虽然虚弱,耳朵倒也没闲着,虽然庞贝浑身散发着惊人的邪恶气息,向来胆小的她,并没有像害怕卡拉奇和斐迪那样,没来由地,她觉得庞贝很亲切,就像在伯伦斯坪初见时,很希望他对她说些什么。五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对陌生人有这样的感觉,还一直忍不住偷瞄庞贝的黑色羽翼。
慕尼的脸庞不自觉地浮出笑意:“一天到晚追在我身后,粘着我。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伽尔很在意慕尼:“也许你该去戴尼托博调查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有这样的悬赏令?”
奥格终于问了一句话:“菲尼十二次遇险是怎么回事?”
慕尼的脸色黯淡下来:“神使说是双生诅咒的关系,我们两人相生相克。出事的一直是菲尼,我们的贺岁宴上,一位负责更换盘碟的女仆不慎摔倒,盘中的刀叉飞出,戳到了菲尼的颈项,血溅当场,我们在同一位女仆的怀中,而且刀叉离我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伤到了菲尼。之后,菲尼每年都会遇到生命危险,我在茂密的草丛中疯玩,菲尼被毒蛇咬伤;我要去花湖旁玩耍,菲尼不知怎么就溺水,差点救不过来;我在树林里爬上爬下无数次,菲尼从树上摔落每一次,明明在玩的是我,菲尼只是看着,但受伤的总是他。父王起初并不信,直到只有三十六岁的他,得了无法治愈的肺病,那是老迈之人才会得的病,他信了。”
奥格百思不得其解:“这些事听来蹊跷,那些女仆又是怎么回事?”
慕尼惯有的笑脸再也维持不住:“因为母后不在,照顾我们的是皇宫女仆,不论年龄大小,是否会防身术,她们都会死于意外。第一名女仆是费欧娜,她与母后亲如姐妹,自我们出生开始,就细心照顾着,我们都把她当成母亲,她美丽温柔却并不溺爱我们,不仅会演奏竖琴,还能操控火,在我们心里,她就是母亲,却在我们四周岁生日那天被火烧死。我永远记得那天晚上,生日晚宴后,房间和床上堆满了五彩缤纷的礼物盒,我和菲尼在地毯上笑啊叫啊跳啊,玩到很晚都不想睡觉,她也坐在地毯上为我们拆礼物,一个又一个,都是我们喜欢的。我们在寒冬出生,每到生日,她都会点很多蜡烛,操控烛光和壁炉里的碳火,为我们表演精彩绝伦的烛光舞,当作生日礼物。刚开始,她会让烛火在空中飞舞,一朵又一朵,烛光会变成火玫瑰c火百合和各种小动物,然后操控火焰聚在一起,变成火熊c火鹤和火鹰,最后在壁炉中汇集成炫目变化的火浪和火瀑布。可是结束时,火瀑布一直在壁炉中,烛火与碳火分不开,她的脸上全是汗水,我们从来没见过她那样惊慌,她大喊着有危险让我们赶紧离开,并且拉了房间里的警急铃。我们被赶来的男仆们隔开,可她却被火瀑布吞没,我们看着她的衣服和头发烧着,拼命挣扎要去救她,很多仆人提着水桶来灭火,可是火怎么也灭不掉”
慕尼的双手捂着脸,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庞贝深沉地点头:“很真实,没有半点谎话。”
奥格用力地拍了拍慕尼,没有说话。
雷萨眯起火红的眼睛:“水扑到火上没灭,还是水根本碰不到火?”
慕尼猛地抬起头,仔细想了想:“我们俩被隔开很远,看不清楚。但是事后发现所有的火都只烧斐欧娜,旁边的礼物和地毯都没有烧到。”
庞贝叹气:“还有五名女仆呢?”
慕尼摇了摇头:“不论年龄大小c容貌如何c是否有异能,都葬生火海。”
庞贝再叹气:“只能说,我闻到了浓浓的阴谋味。”
伽尔语出惊人:“不管怎么说,一定要尽快找到菲尼,也许他发现了什么,才逃出皇宫。”
奥格很担忧:“悬赏令遍布戴尼托博,慕尼只要露面,就会被赏金猎人围捕。”
庞贝笑得仍然阴森:“被强行遮盖的真相,往往是以流言斐语的形式传播出来。”
伽尔表示赞同:“就像奥格生翼和大限将近,无论我们怎么掩盖,流言都在菲纳城和全安格莫顿传播开来,民众们半信半疑。我们只要找一个能各种流言和传闻的地方,不用去打探,自然能听到。”
雷萨微笑:“庞贝,没有谁能比你们家族更了解奥汀大陆,在附近哪有这样的地方?”
庞贝露出奇怪的笑容:“拿宝石来换吧。”
其他人都扑哧一声笑了,没看出来庞贝竟然和艾薇有得一拼。
艾薇慢慢起身,哀怨地走向雷萨:“修斯给我的宝石,忘记拿了。”
雷萨哦了一声,望向庞贝:“修斯不信任你?”
庞贝念动咒语,大锦盒和一颗蓝色信珠出现:“艾薇,你的宝石。另外,修斯有东西交给奥格,你们父王留在地宫深处,在修斯取王冠时出现的。”
艾薇又惊又喜,抱着锦盒不撒手。
庞贝似乎被艾薇的笑容感染了:“好吧,作为新同伴的见面礼,在魔鬼森林与戴尼托博边境之间,有个哈伯集市,那里聚集了大批的游吟诗人,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每个月初开集,每次五天。距下次开集还有六天。”
奥格诧异地接过蓝色信珠,并没有捏破,只是放进了衣袍内,离开了随心屋。伽尔也消失了。
慕尼说了声谢谢,回到自己的房间。
只剩下艾薇c庞贝和雷萨。
艾薇迫不及待地打开锦盒,红宝石c橙宝石c蓝宝石纯净的宝石在上等黑丝绒上熠熠生辉,也映着她喜出望外的笑脸,想起了什么,对庞贝行礼道谢。
庞贝神情复杂,说了声不用谢,匆匆离开。
艾薇不解地问雷萨:“庞贝为什么悲伤?”
雷萨叹息着将艾薇揽在怀里,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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