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石窟尖牙

    19石窟尖牙

    老店家把伽尔和慕尼让进店中，在门外挂了块“店家外出”的牌子，关上门，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把艾薇救了回来，让她在店中静养。

    伽尔每晚都守着艾薇，夏洛连睡着的时候都抱着她的手指不放。

    艾薇昏迷了三天才醒，十天后才能活动自如。

    另一边，国王c慕尼和修斯，因为两大魔巫同时出现，不得不加强菲纳城的魔巫戒备，还要清理隐藏的喀隆世家余党，每天都在算计与谋划中渡过，当一切安排妥当，才将艾薇接回皇宫。

    夜暮时分，藏书厅的花灯透着柔和的光线，夏洛在书架上跑来跑去，艾薇窝在藏书厅的树椅上，捧着《恶魔巫师》发呆，虽然左手恢复如初，但心底的恐惧挥之不去，为什么斐迪要她当魔侍，为什么蒙着面纱的女子要这样暗算她一个个疑惑盘桓在心头，像眼中的砂粒令她刺疼不已。

    “我就说吧，还看书呢，根本就是在害怕嘛！”修斯端来一杯砂橘汁取笑。

    艾薇不客气地抢过砂橘汁。

    修斯继续笑：“书拿反了不说，从早晨到现在，就看这一页，你也迷上微笑恶魔了？”

    艾薇口中的砂橘汁差点喷出来。

    慕尼也进来接话：“艾薇，千万不要！”

    最后进入的国王奥格，一脸担忧地望着艾薇。

    艾薇哭笑不得，都是聪明之极的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只得把当晚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讲完。

    国王的神情黯然，为了保护他，威尔因此丧命，修斯c慕尼c伽尔，甚至连艾薇都被暗算，难道他会给亲人朋友带来噩运？

    慕尼的笑容有些僵硬，这把匕首是怎么了，为什么总伤害亲近在旁的人。

    修斯有些后怕，如果再晚到一步，艾薇不是被杀就被带走，他们将彻底失去她。

    国王的浓眉拧成了一个结：“大魔巫现在什么模样？”

    艾薇点点头：“斐迪从头到脚都是黑色，只露眼睛，好像需要新鲜的血肉来维持身体，雷萨说这里的阳光会伤害斐迪。”

    慕尼问：“艾薇，你怎么知道？”

    艾薇的脸刷地白了：“本来，斐迪准备吃我，雷萨说我有奴隶烙印，肮脏的血对他们有害。斐迪准备杀我的时候，雷萨炽烈的阳光对他有害。陛下，伽尔，谢谢你们来救我。”

    国王却想到了什么：“我们到达时仓库顶棚已经毁了，蓝色月光鸟带领我们找到你的。”

    修斯一语道破：“这么说来，如果没有雷萨，我们没法救回艾薇。”

    慕尼还有不少困惑：“艾薇，你还听到什么？”

    艾薇不置可否地回答：“昏迷之前，斐迪·杜尔塞好像下令要找什么手记，还要找什么牙。”

    修斯追问：“艾薇，你确定没得罪过他们？”

    艾薇摇摇头：“对我下咒珠的另有其人，是不为人知的大恶魔巫师，能力在两大魔巫之上，并且已经在着手魔巫王复活的事宜。”

    如同一道晴天霹雳，令人闻风丧胆的两大魔巫冲破封印已经令他们措手不及，竟然还有未知的大魔巫准备让魔巫王复活。

    慕尼率先开口：“魔巫强大邪恶，黑暗生物噬血贪婪，但是别忘了，安格莫顿民众都是强悍战族的后裔，恐惧懦弱只会自乱阵脚，今晚我们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在密室集合。”

    修斯附和：“没错，知道这些，我们就能设定天衣无缝的布局。”

    国王赞许：“安格莫顿军队强悍擅战，众将足智多谋。更何况，上古战场一役，魔巫军队损失殆尽，魔巫兽兵所剩无几，他们无法发动规模之战。魔巫王复活需要许多物品，而这些物品都封存在四大国禁地，由王族控制，隐藏的大恶魔巫师再怎么厉害，控制四大国也需要足够的时间c布局c人力c物力，我们只需要保护安格莫顿的稳定，守住菲纳城皇宫就可以。”

    国王的一席话，把紧张不安的气氛缓解许多，他们互望一眼，不由地笑出声来。

    伽尔突然化成流光出现，斜背着一个特大的包裹，语速很慢：“艾薇，用过晚餐回兽苑吗？”

    慕尼和修斯大吹口哨，铁疙瘩伽尔终于开窍了。

    伽尔急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修斯的口哨吹得更响：“艾薇，我告诉你，我认识伽尔十五年，他和女性说话总共不超过十句。”

    艾薇向修斯泼冷水：“你们不知道？伽尔有恋人的，就在皇宫里。”

    慕尼和修斯一拥而上扑倒伽尔：“说！什么时候的事？女仆？女匠？女臣？哪一个？说！”

    伽尔紧紧扶住面具，任他们怎么闹，就是不回答，只是求救似地望向国王。

    国王阻止慕尼和修斯的胡闹，把伽尔拽起来：“慕尼，你被父王领进皇宫，衣服破烂仍然紧抓着匕首，平时从不轻易示人。夏洛被困你把匕首送给艾薇防身，还说得过去，之后为什么没有要回来？”

    国王的提问让情势逆转，修斯逼近慕尼：“对啊，平时我想看看都难，更别说摸一下，你对艾薇真是——非常大方，说！说！说！”

    慕尼答得很爽快：“为了感谢艾薇替威尔传信c为你治伤c救了陛下，就这些。”

    修斯不相信，蔚蓝色的眼睛瞪着慕尼的绿色眼瞳，瞪到眼睛酸胀，也看不出慕尼有一丝心虚：“也对，艾薇与你平时喜欢的少女差别挺大，是我多想了。”

    国王噙着笑意，伽尔说恋人在皇宫，慕尼的伪装越完美就越有问题，倒是爽朗直率的修斯这么容易被打发，让他有些担心，国王高高在上，明枪暗箭防不胜防，修斯需要更多的历练。

    艾薇坐在树椅上看着他们互相揭短取笑，与平日的大主事c大将军c影卫长和国王相差甚远，明白这才是他们的真性情。

    笑完闹完，修斯望着几步之外的艾薇：“怎么，又发呆啊？”

    艾薇眨眨眼睛：“我在想，胁迫安格莫顿平民贵族的神秘女子，会不会与隐藏的大魔巫有关联？”

    慕尼走向艾薇：“艾薇，你对自己的过去一点也不好奇吗？”

    艾薇沉默了很久：“七重咒珠让我这样痛苦，总觉得未知的过去更可怕。知道有家人朋友在南方，他们这五年从未放弃，你们在危急时刻保护我。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和将来才重要。”

    国王下了个重大的决定：“艾薇，从现在开始，涉及魔巫的事情，我会让你知道。伽尔，去石窟。”

    伽尔化成流光，将他们包围，一瞬间，他

    们天旋地转，好半天才停下。

    艾薇头晕目眩，站得摇摇晃晃，眼前除了黑还是黑。

    国王介绍着：“菲纳城有全国最坚固的城墙，最强悍的军队和最精良的武器和装备，这些并不是用来保护王族，而是因为皇宫的地下石窟，禁锢着魔巫王赫拉沃尔的座骑，名叫诃德尖牙，拥有不死不灭的躯体，是统领黑暗生物的王。”

    随着国王与修斯的咒语声，黑暗缓缓消散。

    艾薇惊骇地望着硕大无比的红色巨眼，一，二，三六只红色巨眼突起分布在更庞大的黑色头颅上，宽阔的巨嘴里长着梦魇怪物才有的锐利弯曲的尖牙，牙齿表面满是腥臭粘稠的口水，这名叫沃德尖牙的怪物有十条腿和弯曲如巨蟒的身体，被分成九块，每一块都被特制的银钉固定在形状各异的石窟之中，半晌，她才能发出声音：“这样还活着吗？”

    国王微一点头：“是的，精灵工匠打造的封魔银钉，使它的身体无法融合，也就无法撞毁石窟逃脱。”

    不知为何，艾薇的双腿有些颤：“谁抓住了它？”

    国王回答：“上古之战，精灵公主鹗琳雅联合兽族在现在的砂岩区设下陷阱困住它，精灵将军洛特用洛赛德剑将它砍成九块，精灵王将它封进石窟。安格莫顿的第一任国王和战族，在石窟上面兴建了菲纳城，再以菲纳城为中心，建成了现在的安格莫顿。”

    艾薇忍不住问：“精灵公主和精灵将军还在吗？”

    国王叹息：“诃德尖牙浑身剧毒，精灵公主鹗琳雅和兽族困住它时，不慎被咬伤，虽然经过精灵医者竭尽全力医治，还是没能撑过十天，葬礼之后，将军洛特下落不明。”

    艾薇望着诃德尖牙，心底说不出的异样，似乎何时何地曾经遇见，拼命压抑着拔腿想逃的冲动。

    伽尔最先看出异样，禀报一声：“陛下，天色不早了，我先送艾薇回兽苑。”

    国王应允。

    慕尼与修斯提出心中的疑惑：“陛下，这是安格莫顿的禁地，把艾薇带来这里实在不妥。”

    国王举手示意他们安静：“大魔巫专横跋扈c为所欲为，没有人类敢得罪他们，你们觉得身为大魔巫，会随便对凡人下咒珠吗？更何况，伽尔能看到艾薇半人半精灵的灵魂，既然未知的大魔巫正在为魔巫王复活做准备，而且计划早在五年前就已开始，我做了此生最大胆的推断——艾薇是阻止魔巫王复活的关键，也许以前的她比大魔巫更厉害，以至于无法杀她，只能用咒珠夺走她的一切。”

    隐约传来一阵叹息：“安格莫顿有这样睿智而危险的国王，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谁！”修斯和慕尼不约而同抽出兵器，一前一后护住国王。

    “我是首任神使莫娜·坎威尔，我没有形体，只存在石窟封印之中。”模糊的光影汇集成的人形，外貌服饰与地宫的首任神使雕像完全相同，一只蓝色月光鸟停在人形的肩部。

    三人立刻行礼，以示尊敬。

    “孩子们，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们，可以信任雷萨。”人形的光影渐渐消散。

    修斯半跪行礼：“请您告诉我，翼人真是恶魔之子吗？是的话，那晚您为什么给我玛鲁木盒，为什么要艾薇救奥格？”

    “魔由心生，翼人是充满变化的未知。”人形几近消失，“记住，与恶魔搏斗之人，须提防变成恶魔；望向深渊之人，深渊也必望向他。”

    三人离开石窟，各怀心思，各回各处。

    国王回到密室里，反反复复揣摩神使的那段话，翼人是充满变化的未知，奥汀大陆上有四大国，究竟有几个翼人，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数，是好是坏，他有许多疑惑，无人能解。

    修斯很兴奋，神使并没有说翼人是恶魔，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

    慕尼摩娑着镶满宝石的匕首柄，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他的心起起落落，闷得厉害。这些年，他把安格莫顿当成真正的家，他爱这片土地，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却独独遇上奥格斯特是翼人，他们是真正的好兄弟，可他却是奥格的终结，这般复杂的心情在奥格的金翼生出无法消退后，就更加纠结，无可挽回的那一天真的来临，他应该遵守与先王的誓约，还是保护奥格？

    深夜，兽苑山洞里，艾薇抱着夏洛躺在小床上了无睡意，辗转反侧：她是谁，为什么会遭遇这一切，没有人会接受记忆的缺失，她也一样，过去对她来说，更多的是恐惧，斐迪·杜尔塞的噬血与狠毒，几乎让她丧命，能力在斐迪之上的大恶魔巫师会可怕到什么程度，她不愿想象，也不敢想象。现在，骇人的诃德尖牙又牢牢地占据着脑海的每个角落，她怕一旦过去掀开，真想可怕而触目惊心，或许连她生存的意志都会被夺走。能维持现在这样就好，有高超的医术，有很多宝石，有愿意保护她的同伴，知道有亲人朋友在南方，足够了。

    兽苑迷宫树林里，圆形结界中，斐迪·杜尔塞烦躁地来回踱步：“艾薇到底是什么人？该死的雷萨·羯摩，竟然暗地里出手相救？我一定会弄清楚！一定！”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