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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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红兵从第一次缩手“侥幸”躲过一劫后,到被父亲逼着再次伸出手去,前后只不过半分钟不到,但对于邹红兵而言,却如过了几十年一般。

    谁也不知道,就在这半分钟里,邹红兵的内心刚刚经历了巨大的争扎,如生与死那般痛苦的难以抉择,又如在大善和大恶间徘徊,当邹红兵终于慢慢地伸出手去,脸上却有了异样的平静和平淡!

    平静如看破生死般,平淡如看透世态炎凉!

    在邹红兵的眼睛里,还有种野兽掉进陷阱里,在痛苦而恐惧的争扎很久后,终于明白自己无法逃脱厄运时的神色!

    本来邹红兵有点顽劣,但总的来说还算是“正常”,在性格上虽然有点太冲动,但还没有到钻牛角尖,容易偏激的地步!

    可是,就在这短短的半分钟后,邹红兵的性格终于被彻底的改变,也为他今后的人生路埋下了祸根。

    又象在他未来的人生路上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偏偏这颗“定时炸弹”质量又特好,只要到了“预定时间”就会准时引爆,决不会出一点儿差错!

    短短的半分钟,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也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邹孝银在对昔日岁月的反省中,是否想到过这件事?

    邹孝银是否明白了自己当年曾经犯下怎样的错误?

    如果邹孝银有一天会“醒悟过来”,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鸡毛掸子打在邹红兵的手上,邹红林和邹红川看在眼里,却如同打在自己手上一般,只感觉到自己的手掌似乎也在隐隐生疼!

    到邹红林了,邹红林有了“前车之鉴”,乖乖地伸出了手。

    随着鸡毛掸子以打邹红兵时同样的力度抽在邹红林手上,邹红林脸上露出了比打针还痛十倍的表情!

    最后,终于到邹红川了。

    因为邹经川最小,才十岁,或许正是因为如此,邹孝银望着小儿子时,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忍和怜惜!

    可是,邹孝银一咬牙,还是命令小儿子把手伸出来,同时自己手里骇人的“刑具”又高高扬起,只等着小儿子的手伸出来就立刻抽打下去!

    邹红川虽然心里很恐惧,但还是慢慢地伸出一只小手。

    邹孝银目光一紧,鸡毛掸子再次抽了下去。

    然而“意外”发生了!

    小儿子居然把手及时收了回去!

    本来小儿子的反应没有那么快,可是,邹红川毕竟太紧张,太害怕,以至于反应也太快了,父亲的手还没有动,他就已经收了回去!

    可是,邹孝银一样没有对小儿子加以“姑息迁就”,还是再次严令小儿子把手伸出来!

    邹经川实在是太害怕,低头不语,手没有伸出去,反而往后缩地很紧!

    这时,邹经兵却望着小,淡淡的道:“老三,把手伸出来,不要躲!”

    老二却偷偷瞅着小弟发笑。

    其实在邹红川把手抽回去时,老大也忍不住偷笑,就连威严有加的父亲嘴角也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大哥为什么要小把手伸出去,是自己被打了所以非要看着小弟也挨打才开心吗?

    还是因为其它原因?

    第二天是星期天,本来老大和老二想好好玩一下,可是昨天晚上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很不爽,这也影响了他们的心情,在他们还幼稚的心灵里又留下了一个难以磨灭的阴影!

    可是,老大和老二虽然有点郁郁不乐,老三却很快就忘记了昨天晚上的痛苦经历,上午九点多钟才起来,起来后吃了早餐就出去玩了,当然裤兜里还得放几颗玻璃球,虽然以他现在的球技已经很少有人是自己的对手,完全可以“空手套白狼”,但是多少也要带两颗,何况第一次总得扔个球下去,否则岂不是谁都知道你是来混地?

    在大连陆军学院东大院66栋西面的墙边,有一片四方的空地,邹红川和同学,还有其他几个年龄相仿的小孩子一起玩玻璃球。

    在这些同学中,有一个叫封威的,个子和邹红川一样高,五官端正,看起来似乎“内力”很深!

    封威是班长,也是继第一任女班长隋静之后的第二任班长!

    平时上体育课,体育老师通常叫封威整队。

    封伟则是封威的弟弟,比邹红川矮点,此时正蹲在地上,右手屈着食指,将手里的玻璃球弹向邹红川的玻璃球,封伟的球没有碰到邹红川的球,却起身上前一步将邹红川的球抓到自己手里。

    邹红川很惊讶,也很愤怒,吼道:“你干什么?”

    封伟左手抺下鼻涕,道:“我打到你的球了!”

    邹红川红着眼道:“哪里碰到了?把球给我!”

    封伟却仰头道:“不给!”

    邹红川见“和谈”失败了,只好用武力抢夺。

    封伟或许是有哥哥在身边,也不服输,和邹红川争执起来!

    封威虽然个子不高,长相却有点象武侠世界里的名门正派人士,然而当自己的小弟和别人起争执时却有失“名门正派”之风。

    封威冲上前,帮着小弟阻止邹红川抢球。

    邹红川虽然以一敌二,却毫不畏惧,依然奋力抢夺。

    旁边的同学,有的哈哈大笑,有的紧张的不得了,有的不知该劝还是在一边看热闹。

    混战中,邹红川和封威摔了起来,结果邹红川“功力”没有封威深,加上以一敌二,毕竟势单力薄,被封威摔在地上。

    封威骑在邹红川身上,使劲压着邹红川不让邹红川起来。

    邹红川已经完全处于劣势,却仍然“士气高涨”,两腿用力蹬着地面,腰部用力,想起身,却怎么也翻不过身。

    旁边的同学忽然乱叫起来,有个同学望了远处一眼,喊道:“隋静来了!”

    隋静是班上的第一任班长,现在仍然是邹红川和封威的班长,隋静个子清秀而苗条。

    在隋静旁边的一个艳丽的少女就是邹红川的同桌施慧君。

    隋静和施慧君结伴正朝着邹红川和封威的方向走来。

    封威骑在邹红川身上,眼睛看地远点,也发现了隋静和施慧君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而且马上就到了。

    封威赶紧起来,同时“顺手”把邹红川也拉起来。

    邹红川脸红红地起来,却没有继续和封威纠缠。

    看来,邹红川虽然输了,输地很有“风度”,不失为一条“好汉”!

    隋静边走边望着邹红川和封威两个人,边笑道:“封威,你又在欺负人了!”

    封威闻言脸马上红了,不好意思的道:“没,没有,我们闹着玩地!”

    封威边说边帮邹红川拍身上的灰尘,恢复了“名门正派”人士的风范。

    邹红川望着隋静和施慧君从旁边的水泥马路走过,似乎看见施慧君望着自己笑了笑!

    隋静并没有帮邹红川什么忙,只是路见不平,说了一句公道话而已,但在当时的邹红川来说,这一句话却象是天籁之音那么动听,而且让邹红川“受伤”的心也平静了很多,安慰了很多!

    隋静大概一直都没有想到,当初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邹红川感动不已,记忆颇深,以至于很多年后,很多儿时的记忆都失去了,却唯独没有忘记这件事,没有忘记隋静当年说过的这句话。

    “1985年,我学会了迷踪拳,来到了上海滩,打败了俄国大力士”

    这是当时在院子里很流行的几句顺口溜,就象当时放地大陆首部武打片《霍元甲》那样流行。

    《霍元甲》这部精典电视剧影响了整整一代人,当然也包括邹红川兄弟三个。

    天气越来越凉了。

    邹红川已经上五年级了。

    邹红兵和邹红林也念完了初中,邹红兵没有考上高中,只好先择了当兵,当然当兵这条路是父亲“推荐”地。

    那时候,邹红兵除了当兵之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人来到世上,除了小时候可以无忧无虑生活外,到了一定年纪,就必须自谋出路。

    不管谋地是什么样的出路,当你开始谋划自己未来的出路时,你就已经告别了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从此开始踏入复杂而充满艰险的“江湖路”。

    邹红林比较幸运,虽然没有考上高中,却考入了县城的一所职业高中,就是现在通常所说地技术学校,主要是教一些将来走上社后能够谋生的技术。

    说实话,江宁香听说老公要把大儿子送到部队去当兵,心里头真是一万个不愿意,而且那时候当兵很辛苦,训练很累,不象现在这么吃香,待遇很好,吃地也好,家里面还可以领到一毛数目可观的钱。

    当然,家长送子女去当兵一般不是图这个钱,有的是想让子女到部队这所大熔炉里好好锻炼一下,有的是想子女找个好的出路,因为那时候复员军人回到地方后,当地政府都要负责安排工作的,且不管工作如何,至少是个国营正式工,也算是个“铁饭碗”!

    这年的11月份,邹红兵才十七岁,按理说还没有到当兵的年龄,不过邹孝银怎么说也算是部队的一名高级军官,所以邹红兵还是顺利通过当兵初检,在12月初就可以到部队当兵去了。

    而且,邹红兵当兵的地方是吉林省通化市,那是邹孝银“起家”的地方,有很多熟人,所以,邹红兵到那里去了,会有很多人关照,不会吃多少苦。

    江宁香想到这点时,与亲生儿子离别之情才微微淡了些,心里也放心了些,可是,当邹红兵走了后,每次想起还是哭地象个泪人一样,眼睛都哭肿了!

    大连的十二月,已经过了立冬很久,这段时间下了几场雪,有的大,有的小,那天,温度到了冬天最冷的度数,外面的土地冻地比水泥路面还要硬!

    邹孝银叫了一辆军用吉普车,带着大儿子上路,江宁香却没有去送大儿子,因为担心自己到时候受不了这种离别之苦,所以只好强忍着没有去送大儿子。

    邹红兵的两个弟弟却和父亲一起送大哥当兵。

    那时候的吉普车不象现在的车有暖气,所以,邹红川坐在车里感觉似乎和外面一样冷。

    邹红兵穿着部队的军用棉大衣,瘦削的身子裹地象只箭猪,坐在车里一颠一颠地,身上一样感觉很冷。

    所不同地是,邹红兵感觉很冷,应该是自己就要离开疼爱自己的父母,离开温暖而温馨的家的缘故吧?

    破旧的县城火车站,在站台里面,也有很多和邹红兵一样的年轻人,虽然就要离开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难免有点不舍和伤心,可是,既然是去当兵,个个眼睛里除了深深而浓浓的离别之情,还有强烈的兴奋和紧张!

    天色已经黒了,火车还没有来,邹红林和邹红川不时地跺脚,或者搓搓手。

    邹红川自从记事以来,还没有见过火车,虽然从老家是坐火车来的,但是那时还不怎么“懂事”,早就忘记了火车是什么样子。

    邹红林和邹红川不时地望着火车来地方向,看看火车有没有进站。

    邹孝银穿着部队专用的黄色呢子大衣,眼睛里充满了红红的血丝,好像一晚上没有睡觉,此时正凝望着大儿子,眼睛里是复杂难懂的感情。

    男人的离别就是和女人不一样,女人离别通常是痛哭流涕,一副死去活来的样子!

    男人通常都喜欢把感情深深埋在内心深处,轻易不会表露出来。

    不过,如果你善于观察的话,你一定会从男人的眼睛里看到很多东西!

    邹红兵虽然穿着厚厚的军用大衣,但看起来还是那么瘦弱,那么无依,邹孝银看在眼里,几乎不忍再看下去!

    可是,离别在即,躲是躲不过去了,邹孝银强压着心里激荡的情绪,伸出手,再次帮大儿子整理下衣领,再一次不厌其烦的道:“记住爸爸的话,到了部队后,一定要多干活,少说话,不要和领导顶嘴,也不要和老兵顶,知道吗?千万不要忘记了!”

    邹红兵的眼睛里终于如黄河泛滥一样,热泪狂奔而下,哽咽道:“爸爸,我——”

    邹孝银盯着大儿子,似乎要一次看个够,点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该说地已说完,还能再说什么?

    说地再多,还不是要分手?

    ——当离别来临时,世上又有谁能躲地过?

    一声长鸣,火车进站后,又缓缓出发。

    邹孝银望着火车那巨大的黒影,感觉自己已经苍老的心似乎绑了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就系在火车上,火车每前进一点距离,自己的心就是一阵揪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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