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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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红川第一次上学没几天就被老师撵回来后,第二年终于可以上学了,这次老师没有再撵他。

    一年的时间,邹红川改变了不少,不再象刚来时那样顽劣不堪,就象孙大圣被压在五行山下,消去不少暴戾和狂妄。

    如今邹红川和一个正常的同龄小孩没有什么两样!

    一年级下半学期开学一个月后,此时正是阳春三月,乍暖还寒。

    可是,地下的小植物却不管天气还有点冷,都早早的探出了头,也许是在地下憋了一冬天,实在是闷地很,于是天气还没有完全转暖就急不可耐的从土里面钻出来,好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晚上,江宁香在厨房洗衣服,小儿子走了过来,仰着头望着母亲,小声道:“妈妈,老师说明天要春游,要我们带些吃地东西!”

    母亲用手捋下头发,侧头望着小儿子那张白嫩而可爱的脸,心里忽然充满了怜惜,点点头道:“好的,妈先洗衣服,待会洗完了就给你准备好吃地东西,好不好?”

    小儿子开心的笑了,好像得了一个最喜欢的宝贝,跳着走开了!

    第二天,天边刚出现鱼肚白,江宁香早早就起来,往小儿子的书包里放了很多好吃地东西,有面包,火腿肠,两个熟鸡蛋,还有两包小食品,当然还有一壶糖水,那时候还没有饮料或者汽水,所以母亲只好泡了一壶红糖水装在军用的绿色小军壶里给小儿子背上。

    海滨学校,有小学和初中两个年级。

    位于陆军学院的西边,也就是从学院正门直着往里走,大约二百米左右,在马路左边就是。

    海滨中学南面是一个四方的大操场,北面地势高点,有三排平房,最南面是初中部,北面两排是小学部,在南面的中间部位有一个大门,是学校的正门,正门前有一个四方的小水泥台,水泥台中间有一根很高的旗杆,每个星期一的早晨,全校师生都要在操场上站好,举行升国旗仪式!

    在海滨中学的西面有两个小山丘,山顶上光秃秃的,但在山腰以下,却是绿意盎然,不过树木都不高而已,翻过这两座山丘就到了海边,在山头上可以看到辽阔的大海——渤海!

    邹红川所在的班级有将近三十名学生,老师姓初,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相貌一般,戴着眼镜,穿着很普通,脚上经常穿着绿胶鞋,初老师是教语文的。

    教数学的是姓孙的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教师,女的,面色蜡黄,满脸皱纹,个子却挺高,比初老师高不少。

    只有教音乐的老师是个很漂亮的女老师,那时候虽然学生们还是小孩子,可是都本能感觉到教音乐的“芹”老师是最漂亮的老师,只是不知道“芹”老师的芹是芹菜的芹还是钢琴的琴?

    早上,天气凉嗖嗖的,在一年级的教室门前,初老师先点名,然后说些注意安全的话,并且嘱咐班长隋静要看好每个同学。

    隋静是一个很漂亮很文静的女孩子,苗条的身材,一看就知道出身于书香世家。

    隋静习惯性地点点头。

    初老师一声令下:“出发!”

    然后小学生们就象脱缰的野马,乱哄哄的朝前走着。

    在海滨中学第一排房子的西头,有一个小门,出了小门有一家食杂店,然后往前走几米,再往右拐二十米左右,就是一条上山的小路。

    此时春天已经来了,但整个山丘看上去还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等到走到半山坡才发现还有几棵矮小的松柏在默默无闻的生长着。

    若在盛夏,繁花盛开,绿意葱葱的高大树林中,谁又能注意到这几棵矮小的不起眼的小树?

    初老师在前面“开路”,孙老师走地慢,于是就在后面“殿后”,顺便当个“收容队长”,监督那些走到半路累地想偷懒的小鬼。

    虽然爬山很累,但大部分小孩子都兴奋地边喊叫着边向上奋力爬着!

    终于爬到了山顶,看着山的另一头,辽阔的大海一眼望不到头,似乎在海边有几个黒点,大概是小船吧?

    很多小孩子都痴痴地望着大海,有些小孩甚至恨不得能跑到海边好好玩一下。

    初老师用手捋了下额前微湿的刘海儿,望着快接近山头的孙老师,又回头望了远处的大海,然后望着自己的学生,等着孙老师上来。

    孙老师终于气喘吁吁地上来了,身上象刚从海里钻出来似地,湿湿地。

    年轻的初老师望着孙老师,笑道:“终于上来了,很累吧?”

    孙老师想说话,但一口气还没有喘顺,歇了片刻,才叹息着道:“唉,人老了,不行了,还是你们年轻人行啊!”

    初老师道:“你也不老啊,你看你不是爬上来了吗?”

    孙老师揺揺头道:“我是真的老了,不中用了!人啦,不服老是不行地!”

    初老师沉默不语。

    孙老师又望着小孩子们,道:“学生都到齐了吧?没有落下地吧?”

    初老师点点头,眼镜差点掉下来,道:“我点过了,都到齐了!”

    孙老师找到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望着远处的大海,若有所思。

    初老师又望着小孩子们,大声道:“同学们!大家就在附近玩好了,不要乱跑,听见了吗?”

    “知道了!”

    小孩子们参差不齐的回答着。

    学生们快乐地玩着,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很久,太阳也过了中天。

    春天的太阳就是好,就象情人最温柔最多情的时候,温和的阳光照在孙老师布满皱纹的脸,使得孙老师苍老的脸也焕发出一种年轻的色彩。

    孙老师望着开心的玩耍着的小孩子们,心里想到了自己多灾多难童年,那时候自己的家境很差,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做各种家务活,甚至还未成年就挑起了生活的重担。

    如今在回想起从前的岁月,孙老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是如何度过那段艰苦难忘的日子?

    初老师当然不会玩,只是望着自己学生们,随时环视一下,看看有没有走地太远的小孩,身为他们的老师,当然要随时注意他们的安全。

    这是自己的责任,同时,不但要他们玩地开心,还要让他们学好,尽量多学点知识,这样上初中后不会因为基础太差而耽误后面的学习。

    这是初老师心中对学生们唯一的心愿和愿望,不求他们什么回报,只要他们能学好就行了,这样自己也算对地起他们,也对地起他们的父母了!

    那时候的人就是这样纯洁和善良,那时候的老师几乎都是这样纯朴而厚道,不象现在,有个别的学校,为了甚至钱可以出卖自己的灵魂,拼命从孩子身上榨取油水,尤其是私立学校,更是如此!

    玩了大半天孩子们都饿了,初老师把学生召集到一起,笑嘻嘻的道:“同学们,你们都饿了吧?现在,大家把带地好吃的东西拿出来吃了吧,每个人都要吃完,不然的话没有吃完的就把多的食物给别的同学吃,大家说好不好?”

    “好!”

    “呵呵呵!”

    学生们响亮而参差不齐的回答着,有的嘻嘻哈哈的笑。

    邹红川和常松找到个好地方一起吃东西。

    常松个子比邹红川矮点,不胖,脸色红红的,似乎还有些“青春痘”,下巴很尖。

    常松的作文写地很好,每次老师都让他在课堂上把自己写地作文念一遍。

    常松当然不是生来就会写作文,之所以写地这么好,完全是托了父亲的福。

    常松的父亲常万华可是陆军学院有名的教授,有名的作家,副师级。

    别看只是文官,但是因为是副师级,所以家里房子是四室两厅,而且将来年龄大了可以离休,工资待遇还是由部队负责。

    邹红川的父亲虽然是个武官,但是因为是正团级,所以将来只能转业或者复员,不能享受离休待遇。

    唉,正团和副师只差半个级,但差别却是这么大!

    其实,邹红川的父亲如果没有被陆军学院选中,挑到大连陆军学院做射击主任,而是继续留在基层部队的话,现在早就当师长了。

    当年和自己一批的战友,很多都成了师长级以上,最次的也弄了个副师级。

    看来,一件小事情对人的影响可能是巨大的,甚至会改变一个人一生的命运。

    如果邹孝银当年没有来到陆军学院,今天又是什么样子?

    或者邹孝银知道自己来到陆军学院后的发展情况,还会不会,或者还愿不愿来?

    邹红川把自己带地好吃的东西和好朋友一起分享,常松也把自己带地好吃的东西拿出来给邹红川吃。

    邹红川大口大口的吃地啧啧有声,无意间扭一下头,看到右边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同学叫刘辉的傻傻而孤单的坐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

    刘辉个子和常松一样高,比常松瘦地多,瓜子脸,肤色又黒又黄。

    邹红川发现刘辉只是傻坐着,没有吃东西,感到很奇怪,问常松:“哎,他怎么不吃东西?”

    常松回头望了一下,道:“不知道啊?是不是没带东西吃?”

    邹红川望着刘辉,忽然起身朝刘辉走去。

    “哎,你怎么不吃东西?你没带吗?”邹红川望着刘辉问道。

    刘辉却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了邹红川一眼,随即低下头,象一只刚刚斗败的公鸡,无精打采的样子。

    邹红川在刘辉刚刚抬头的瞬间,却发现刘辉的眼角有泪光闪动,邹红川心里有所触动,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鸡蛋,递给刘辉,道:“给,我这还有个鸡蛋,我吃不完了,你吃吧?”

    刘辉抬起头,望着邹红川,又低头看着鸡蛋,脸上现出一种复杂的表情,似乎在犹豫,想接又不想接,终于刘辉伸出手慢慢地接过了鸡蛋。

    邹红川松了一口气,心情也不象刚才那么紧张,坐下来,望着刘辉道:“你怎么忘记带东西了?你妈妈不知道你今天春游吗?”

    刘辉听到妈妈两个字,眼睛里忽然掉了几滴泪,泪水就滴在还没有开壳的鸡蛋上面,刘辉哽咽着道:“我妈妈——”

    邹红川有点好奇,道:“你妈妈怎么了?”

    刘辉用手抺了下眼睛,道:“我没有妈妈!”

    邹红川更加好奇和不解,道:“你没有妈妈吗?可是,我们都有妈妈啊?”

    刘辉的眼泪一下子流地更多,象天上下着小雨,忽然变成了瓢泼大雨,刘辉好像刚学会说话似地,很吃力的道:“我,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妈妈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妈妈!”

    邹红川睁大了眼睛,道:“哦!”

    常松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道:“是的,我上他家玩,从来没有见过他妈妈!”

    邹红川沉默了,刘辉也沉默不语,常松忽然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块面包,递给刘辉,道:“我这有面包,你吃吧!”

    刘辉却没有接,甚至也没有抬头看常松,只是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匆匆地走了。

    太阳已经站到了远处的山头上,天色有点暗了,初老师开始组织学生们往回走。

    人已走,山依旧。

    这座不高的小山头,多少年以后还是这个样子,可是,当初曾经来过这座山头,在这座光秃秃的山头曾经尽情尽兴玩耍过的小孩子们却再也不会到这里来了。

    永远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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