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邻家有女

    来者正是那苏米小镇第一个感知力觉醒的女孩，桑丽雅。

    晨曦中，她穿着一条草绿se的中长裙，露出一双宛如白玉般雕琢的小腿，双脚着一双藕se布鞋，一身的荆钗布裙，看起来显得是朴素而清丽。

    初次见到桑丽雅这身装扮，一时半刻，科林倒是愣住了，双眼略显狐疑地望着桑丽雅嫩白的小脸蛋，心底暗暗吃惊道：“这不是桑伯伯家里的小桑嘛？然不成竟是一个假小子？”

    桑丽雅禁不住科林仔细端详，一张小脸，红晕遍布，微有愠se，嗔道：“科林大哥哥，你看什么呢？我是隔壁的小桑啊！”

    “你？你是？你是小桑？”说这话时，科林着实噎得不轻，心下既是诧异又是好奇。

    这桑丽雅的父母膝下无子，只有丽雅这一个女儿，爱儿心切，从小将她当做儿子看待，一应女物，只准她在家中打扮。村里除了几位年高的长辈知晓，大多数村民也都将她当成男身对待。

    兼之桑丽雅年龄较小，这女儿身态，并不明显，套了男装，模样跟寻常的村童一般无异。

    但昨ri感知节里，却是检测出她感知力的觉醒。这个消息当真非同小可，她的父母亦是欢喜不已，脸上容光熠熠，心道这样有潜力的女儿，却是丝毫不逊于真正的男子，当晚在丽雅的撒娇恳求下，她父母也就允许她恢复女儿装扮。

    科林本就颇具慧根，稍微思索，便将事情猜了个大概。在乡下，这重男轻女的思想，本就普遍，她父母将她作男儿看待，想来也无可厚非。

    “那小桑妹妹，这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嘛？”科林虽嘴上说得笨拙，行动却不含糊，当下将桑丽雅请入房间就坐，只是口吻中较于往ri，却是多出了“妹妹”二字。

    这时恢复了女装，桑丽雅的一举一动，尽是女儿神态，加上她模样清丽可人，科林瞧着，心里也是觉得说不出的欢喜，只觉得昔ri小桑的男儿身态，如梦幻泡影，却也印象深刻。

    桑丽雅清楚自己长得讨人喜爱，一双明艳艳的眼珠子，倒是会说话一般，清澈而灵动，望向科林道：“昨晚吴爷爷说入学的ri子还有段时间。所以苏爷爷打算趁这段ri子给我们进行入学前的修炼。”

    “入学前的修炼？”科林闻言，不禁一口气吐了出来，面se甚是欢喜，但转念及想到苏爷爷的一番苦心是不想让他们落后的太远。城里的孩子，因为条件优越，一旦感知力觉醒，这入学前的修炼，便立刻进行，或者送入学院深造。这等机会，对于科林他们而言，那是无法期盼的。

    “嗯！苏爷爷要我们下午带着那因子宝典，在附近的北森谷的那个虎头石上等候！”桑丽雅将苏爷爷的吩咐，陈述得一字不落，心思也极为细腻，连那颗虎头石也没落下。

    但这话听在科林耳中，却令他喜惧交加，喜得是苏爷爷的亲身指导，畏惧得是苏爷爷若索要那因子宝典观看，却要他如何拿得出手？科林自恃已将那因子宝典熟记，方才做饭之间，已将它当做柴火烧得一干二净。

    “怎么了？科林哥哥？”桑丽雅不知科林心中忧虑，见他陡然间面se慌张，似有冷汗冒出，还以为他身体不适，当即柔声细语地关怀道，小脸上兀自流露出几分羞怯。这是桑丽雅以女儿神态，第一次关心他人，只觉得胸口处微微发热，脑子里回想的却是往昔女扮男装时与科林一同欢乐嬉戏时的甜美时光。

    “这个！这个”此刻的科林心急如焚，对旁边桑丽雅的情形毫无察觉，突然间灵机一动，偏头侧眼朝边上的窗户望了望，只见天边一派昏暗，雾霭之中，依稀可见几缕曙光，心下喜道：“来得及！来得及！”

    “科林哥哥？”桑丽雅抿了抿小嘴，偷偷运起勇气，忽然伸出洁白的小手往科林的额头上轻轻一探，只觉得温热寻常，似乎并无发热的迹象，心底颇为宽心。

    科林欢喜之际，对桑丽雅的反常举动，不觉有异，只低声哄道：“这个！小桑妹妹，你看吴爷爷要我们铭记同化宝典，现下时候尚早，不如你回家将那同化宝典带来，咱俩一起朗声背诵，吴爷爷他们知道了必定欢喜，你说是不是？”

    桑丽雅听了这番话，秀眉微微敛起，小脸狐疑，虽说心中欢喜，但冥冥之中总觉得科林这话似乎来得有点突然，跟他之前慌张的神se必有关联，但当下也听不出这话的疑点，只想着又回到与科林哥哥挨着身子一起读书习字的快乐时光，便欢喜答应。

    “记得把纸笔也带上了！”望着远去的那道欢快身影，科林心中只觉得说不出的高兴，不过二者的高兴，却是全然不同罢了。

    两人的屋舍相距不算太远，趁着桑丽雅离开的时间，科林也是迅速取出了碗筷，来填满腹中的饥饿感。

    两碗白粥下肚，腹中的饥饿感顿时为之一轻，浑身的力气，恢复了几分，朝着远处一瞧，只瞧得科林心花怒放，心道这小桑办事还真给力，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赶过来了。

    片刻之后，桑丽雅便来到桌边，本是满心欢喜的神se，不及放下手中的纸笔，却没来由地心下一酸，顿觉双眼火热，险些流出泪水来，只得趁机转头，不忍再看桌面上的半碗残粥和那一小碟绿油油的芋梗菜。

    “怎么了？小桑？”这时候，科林也是察觉出桑丽雅的不忍举措，但他清楚丽雅心中所想，为免尴尬，只装作没事一般，如往昔称呼询问。科林自小贫穷，随着时间的推移，身处其中，早已习惯成自然，这丽雅的举措，他岂有不明白的道理，知她对自己的生活有所不忍。

    咀嚼间，回忆起往昔小桑时常偷些家里的残羹剩肉为自己添菜，科林也是好生欢喜，当下微微一笑，对于她突然的无礼举措，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我要小雅呢！”桑丽雅也是个聪慧女子，不想给科林瞧见自己的窘状，当即放下纸笔和那本同化宝典，便匆匆忙忙地夺门而去。

    其实，桑丽雅与科林自小为伴，对于他的穷囧状况早就习以为常，但往昔自己是男装面对，也没什么；这时恢复女装，心境大不相同，再次瞧见昔ri的旧况，心底下却是有种说不出的酸痛，甚至在心底深处隐隐有一个模糊的念头，要与科林共同面对。只是终究年幼，不大明白这种感受，但觉心里好生难受，这才酝酿出先前的那番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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