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眼泪

    p>　　张老师和李主任看着语茉离开的身影，再次相互一望。这孩子明明是在撒谎。她说的姓江的长辈，只能是指韩宇默的母亲江彩霞。可是江彩霞一直非常喜欢自己的儿媳妇，又怎么会把这么好的镯子送给语茉呢？

    两人同时想到了韩新民在北京出事时，韩宇默最先陪着语茉。难道这两孩子当真在一起了？

    “老韩，我们听到了一些不好的话，觉得应该告诉你。”李主任想了下，决定还是说出来。

    “啊？”韩新民示意她有话直说。

    “韩宇默这个年轻人你认识吧？他和语茉是高中同学。他已经结婚了，还有个五岁的儿子。他妈姓江，叫江彩霞。”

    “认识。”韩新民点点头。

    “语茉的镯子，听我表姐，也就是凌怀钰的妈妈说，是韩宇默在拍卖会上以227万的价格拍下来的。不管是江彩霞还是韩宇默，这么贵重的玉镯，为什么会送给语茉呢？”有些话实在说不出口，李主任只能含蓄地表达。她还是倾向于相信语茉的，也许和裴晋事件一样，有什么误会。

    “我们茉茉和韩宇默只是同学关系。确定是同一个镯子吗？就算茉茉说的姓江的长辈是江彩霞，那也许就是江彩霞喜欢我们茉茉。茉茉说了，她不知道那个镯子这么贵重。”韩新民明白了：这两孩子，一直背着他来往。但是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张老师和李主任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两人交换了几个眼神，最后都决定相信情况就像韩新民所说的这样，不好听的话就不说了。不过空穴不来风，李主任出于关心，还是忍不住提醒一下：

    “老韩，我们都很关心语茉，才会跟你说这些。语茉是个好孩子，我们都知道。有些人喜欢捕风捉影，语茉这么标致的女孩子，最容易招惹闲话了。你好好跟语茉说说，平时注意点言行。”

    张老师和韩新民关系好，两夫妻自然吃了晚饭才走。等把张老师夫妻送走，大门一关，韩新民再也忍不住怒气，双手飞快地转着轮椅，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语茉房间门口，暴喝一声：“韩语茉！你今天必须给我说实话！”

    多少年没叫过她全名了！

    语茉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遽然转身，看到韩新民因愤怒而涨红的脸，他的太阳穴似乎在突突地跳。

    该来的，终于来了！她下午就觉得不对劲，所以并没有回房，而是躲在走廊偷听，听到了由一只镯子引发的联想。

    语茉定了定神，冲上去拍韩新民的背：“爸，你别”

    “你走开！我不是你爸！”韩新民向后挥开她的手。

    “爸－－，你别这样说。”语茉的眼泪哗的落下来，“你这样说，我好难过！爸”

    韩新民看到她哭，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真正体会了鲁迅先生那句话的含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傻囡囡，你怎么那么傻？！那么傻？那么傻”

    “爸，”语茉扑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放到脸上，“爸，你看看我，看看我！我瘦了吗？阴郁了吗？憔悴了吗？枯萎了吗？没有，通通都没有！朋友都说我变漂亮了，变美了，变得容光焕发c光彩照人了。爸，他真的爱我！我们是真心相爱的！爸，我很好，我会一直很好很好的。爸－－，你认真看看我！”

    韩新民摸着语茉的脸。他承认，女儿这几个月确实变得更美丽鲜活了，可是

    “他如果真的爱你，就应该顾惜你的名声！”他那么聪明乖巧的女儿，怎么可以让人说三道四！

    “他有的！是我！是我忍不住要跟他在一起。爸－－，我真的好爱他！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他”语茉哽咽着，泪眼婆娑，眼中的光芒却亮晶晶的，比夜幕中最闪亮的星星还要美丽。

    面对这么不争气的女儿，韩新民气到无力，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我绝对不会允许我的女儿和有妇之夫纠缠在一起。”他深吸了口气，地说。

    “爸，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就是不要阻止我跟他在一起！我十四岁就爱上他了呀！这一生，除了他，我不可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语茉哭着喊着，“爸，难道你忍心让我孤独一世吗？”

    “茉茉，你别傻了。他上次说离婚，离了吗？没离！看开点吧，茉茉，你还年轻，人生的路还很长。不要这么快下结论。他是别人的老公，你应该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别的男人，一定会有适合你的。”韩新民放软语气，苦口婆心地劝说。

    “我不要！我不要！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他！呜呜”

    语茉今天本来就觉得特别脆弱，离婚两个字又正好触到了她的痛点，她扁着嘴哭得很伤心。韩宇默一直没能给她一个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连累父亲为她操心，她是一个多么不孝的女儿啊！

    韩新民伸手轻轻地将语茉的头按在他腿上，心疼心酸得无以复加。他的眼角滑下两颗浑浊的泪水，面容下垂，双肩无力，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岁。

    “唉！”他低下头看着语茉，重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两颗老泪掉下来，在语茉的手背砸碎了，依然比铁锤坚硬，重重砸在语茉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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