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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湖路41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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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湖路41号(二)

    文刀阳月

    穆子莫似乎察觉了我的诧异,但她并没有立即转移话题,而是继续往下问了第二个问题:

    “像你这种没有经历刻骨铭心恋爱的男人是不会懂得我刚刚那个问题的深意的,说说吧?你印象深刻的恋情?我们交流交流!”我去,她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直接开始了下一个话题,我的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怎么能接受她这种直接,但,我还是很不要脸的继续配合了下去:

    “我到现在就谈过两次恋爱,第一次三个月,我们甚至连手都没有牵一下就结束了;第二次也就是刚刚结束这一段,差不多快有两年了,中间分过一次;你要说印象最深,可能就是初恋吧!”

    “异地恋吧?”她很肯定的问道,口吻有点不屑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

    “大多数男人的初恋不是异地就是青梅竹马!”她对于感情这种独到且一击命中的判断力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的初恋也是,不过,很不幸,他夭折了!”

    “只谈了几天那种夭折?”

    “刘小明,我觉得你的语文应该好好学学,夭折,人没了!懂?”那一刻,我真的瞬间脑子凝固了,原来是一个真正刻骨铭心的故事,难怪她会带着一种林黛玉式的忧伤。

    “但不是因为我,而是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小孩子,那时候我们家离得很近,一条街上,他很小就学会了游泳,某个夏日,我们去江边散步,我高二,他高三,有个小女孩儿不小心落水了,然后,他奋不顾身一个扎猛子,把离江面两百多米的小女孩儿救上了岸,小孩子要到岸边的时候,他沉下去了。”这一次,她并没有陷入沉思,只是安静的问我,

    “你有打火机么?”然后从挎包里拿出一包女式娇子,顺手抽出一根,

    “你也来一根!”

    “不不不,我不抽烟的。”习惯性的,我拒绝了。

    “不,你要抽,就当陪我。”妈蛋,这玩意儿杀精的,很可惜,到现在我才知道它有这个功效,那天晚上,我和她一起抽了六根这样的烟,说也奇怪,顺着丝丝缕缕的烟雾,还有略带刺耳的高跟鞋声音,她似乎有了些许开心,不再那么惆怅了。

    “你可能会问我,这一段感情是不是我最刻骨铭心的?答案是否定的!”我可什么都没说,不过我确实有这样的疑问,

    “那你不想听我刻骨铭心的初恋?”

    “呵呵,还是明天吧,今天我想跟你讲讲我的刻骨铭心!”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我顺口问出这样的问题,

    “就今天啊!刚刚和你一起!”

    “哈?”这个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我在想,她一定经历了什么样的刺激,才会变成这样,因为在我的看来,要抽烟的女孩儿都不是好女孩儿,而且抽烟的女孩儿貌似孩子有可能会是兔唇!

    “不过,从你拿烟的姿势,好像你会的,还装!不老实,哼!”第一次,她对我娇嗔起来。

    “初中那会儿抽过一段时间,都是跟几个小伙伴儿闹着玩儿的,没瘾,后来就没抽了,姿势都还是他们教我的呢,有好几种,诺,诺,诺!”我开始摆出各种抽烟的姿势,自以为很帅。

    “哈哈哈,跟个傻帽似的,你的那帮小伙伴儿绝对是一群损友,这些动作都跟抽烟没有多大关系,哈哈哈!”

    “好吧,请原谅我的‘不学无术’!”这一刻,我仿佛觉得,站在我身旁和我同行的穆子莫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成熟很多,

    “你知道我谈过几次恋爱么?”

    “几次?”我很急切的问,很想知道,

    “跟你一样!”她的语气,真的是变化多端,现在又开始了沉稳的状态。

    “不过,跟你不一样的是,这两次都让我印象深刻几乎是倾尽所有,所以,现在才会对于感情如此的嘲讽,以至于到现在,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可能都成天泡酒吧了!”这么说来,我还是拯救世界的救世主?我的心中一阵窃喜,但更多的是想听她继续往下说,

    “我刚刚分手,就在跟你见面的那一天,你知道我那天在南湖干什么吗?”

    “跟他提出分手?”诶,不对啊,干嘛跑那么远去提出分手?我的内心产生了一个疑问。

    “他住南湖,那里曾经是我和他最温馨的小窝,我那天是去收拾自己衣服和行李的,本来打算拿回来,但是当我收拾好一切,把行李拿下楼的时候,他还在屋子里看他的电脑,根本没有一点送我的意思,那会儿,如果他挽留,哪怕是一句:

    不要走!

    我可能都会继续留下,但是,搬东西下楼,我一个瘦弱的女子,拿着两个行李箱,他居然无动于衷,让我很失望!”她深吸了一口娇子,然后示意我到前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知道吗?女人其实对一段自己很看重的感情是会特别珍惜的,她们对于感情的热度一定是多于男人的?”似乎,这样的语气是在教育我,但从她这无所谓的语气中,让我判断出,她一定很生气而且没有任何想要复和的理由。

    “诶,等等,那天,我记得你只是拿了一个小包跟我一起见面的呀?行李呢?他挽留你了?”我明显感觉自己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感觉很得意,可是,她的回答让我扬起的嘴角立刻下跌:

    “没有,在他楼下的垃圾桶里!”

    “哈?”这是我今天晚上第二次如此诧异。

    “你们,你们这是在演韩剧么?”我从椅子上跳起来,似乎,这一刻我仿佛离她更近了,就像一个多年深交的好友,没有距离的惊异。

    “你不知道,我们之间经历了很多很多让我难忘的故事,我们大一认识,当时是我追他,他大三,正值创业,我从大一就陪他到现在,整整三年的时间,我们在绵阳租住的任何一个房子的街道,楼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你们一定很相爱?”带着疑问,我问道。

    “对啊,可以说是热恋的那种;他为了我在这边找了一份工作,为了这个,他差点和家里决裂,因为家里给他安排了一份事业单位的职位,有编制,他没去。”

    “编制?”经常听老师说这个很重要,但是到目前我都没有搞懂这个东西有什么好的,虽然我现在也有着这样的身份。

    “就是,退休了可以领退休工资,工作时单位负责买五险一金,几乎是一个仅次于公务员身份的铁饭碗!这个解释你懂了吧?”她并没有无奈,而是很无奈的问我;我似懂非懂,

    “应该算懂了吧!”

    “刘小明,看来你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成熟!”

    “我可没说我成熟的,是你的猜想?不过,别停下,继续讲你的故事吧。”

    “恩,最开始那两年,是他从大学到社会的关键期,他换了四五个公司,他学的跟我一样,园林设计,各种房地产公司的外景景观带,这种工作很考设计和构想能力,有些时候,他会连续四五个晚上熬通宵加班做图纸,很辛苦,所以,我会经常照顾他,洗衣服c做饭,拖地板,为了让他每次回来都有一个干干净净的环境,我几乎每周的一都会跪在地上用抹布一遍一遍的擦干净。我想,只要我认真地付出,只要我照顾好他的日常起居,只要他好好地工作,等我毕业,我们就结婚。”

    “哦,这是多么美好的故事啊,那后来你们怎么了?我很好奇?”她再次拿出了一只娇子,轻轻放到嘴边,叮,扭动打火石,点燃了那让人陶醉的尼古丁。

    “后来他变了!之前她会每周带我去看一次电影,会在周末带我去市中心打折最多的店面陪我逛一整天的服装,虽然由于经济拮据,我们都只是看一看就走掉,而后高度默契的说‘等它们下架了我们再来收’,然后满足的走掉;遇到单位发奖金,他会请假一天陪我去成都欢乐谷放松,增进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是,自从去年,当我发现他手机里有了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之后,这样的场景再不复存在了!”她似乎很坦然,

    “那你问他了吗?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了?”

    “不会。”她很肯定的回答。

    “万一真有误会呢?那岂不是错过了一段美好的感情?”

    “不会!”对于我的提问,她似乎并不想做出正面的回答,从她吮吸娇子的速度我可以判断,这其中可能真的有我们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事情。

    “那好吧,那你就因为这个跟他分手了?”

    “那你觉得还应该要什么惊天动地的理由?”

    “我还是觉得有一点点草率了吧,兴许“

    “兴许会有什么误会?兴许我应该再一次好好的原谅他,是吧?”这一次她直接结束了我的猜想。

    “分手决定并不是我的一时鲁莽,那我告诉你吧,不只是这一条短信,还有她和另一女孩儿卿卿我我的照片,对话,甚至是现场直播,我都看到了,而且不是一两次,我跟她提过好几次分手,起初他觉得愧疚向我保证,后来由于我的软心肠他继续肆无忌惮,再后来当我再拿短信说事的时候他开始骂我,而后殴打,再然后明目张胆的让那女孩儿送她到门口,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所以,我现在要替自己做主。”说这一席话的时候,我看到她眼角流出了一行热泪,我知道在这一遭急切的发泄过后,她可能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靠到了我的肩上:

    “别多想,我只是借一下肩膀!”我靠,瞬间我就石化了,她居然把我当空气。

    “跟他分手前,我一直是日本准家庭主妇那种乖乖型的女生,但是后来我发现我越软弱,越安静越温柔,他就会越来越无视我以至于后来对我拳脚相向,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做一回自己的主人,好好爱惜和善待自己,不再去理会他。”

    “那你让我跟你一起也是为了气他?”我疑惑的问道。

    “对啊,至少他会觉得我并不是没有他就不能活!”我当时心里瞬间就燃起了一丝怒火,好想马上推开她然后立刻走人,八嘎!

    “当然也不全是这样的!”好吧,我心中的怒火开始熄灭了。

    “我听阿空哥说了你和你前女友的故事,很同情你,都是在感情路上受过伤的人,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有很多可以了解的地方,但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这一点,我现在要明确,因为一开始,我就只是想和你做朋友!”她的坦诚让我瞬间觉得放空一切了,其实,打内心讲,我也是怀着这样的态度来和她相处的,没想到默契竟然这样惊人的相似,我想我们前辈子应该是一对孪生兄妹。

    “好吧,今天我也说了这么多,走了这一段路,累了,要不,咱们打的回去吧!”她从我的肩膀上蹭起来,然后开心的对我说。我再一次,被她这种多变的性格镇住。

    “好吧。”我们走到马路边,伸手招揽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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