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闹馨合轩

    万岁与太后不欢而散。

    上早朝的时候，我趁着殿中无人赶紧取出玉佩，回了菲影阁，取来一块手帕，针脚密实的缝了香包，把玉佩连同珠链都放进去，重新挂在胸口，从外面看去只是一般的不起眼之物，这才踏实。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芯璀探进半个脑袋。

    本能的戒备让我端坐看着她。

    ‘青涩，我能进来吗？’微笑柔和。

    我以为是耳朵听错了，睁圆眼睛。

    片刻她整个人进来，掩了门，站在离我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我拿来了化瘀的膏，若是相信我就用了吧’说着放下一小细颈的瓷瓶，见我依旧戒备的眼神，没有继续呆就转身离开了。

    我仔细回想，终于找到源头，是早上万岁与我的那个动作，她倒是个见风转的飞快的性子，无大智慧无大城府小家子心思，心头还是保留怀疑，只把那化瘀膏搁置一旁。

    刚把绣好的香包挂在颈上，就听的门又是一声，不过不是推开，是轻敲了三下。

    我迟疑等待，没了动静，出门。

    ‘青涩答应，馨嫔娘娘请答应过去小坐’我认出是馨嫔宫中的莫玲姑姑。

    想着昨夜馨嫔的柔和也没多加思索就掩门随了去。

    一路上莫玲没有话语，面色也看不出和善与不善，我也紧跟随后，经过紫云轩，忍不住连连张望，大门是大大的金锁严严把住，见我步伐放慢，莫玲回头，我丝毫不敢迟疑，低头继续跟随。

    再前面是熟悉的菊香，我知道是独孤园，院子的大门敞开，一声声刀剑硕硕传来，两个身影来回叠换，一个是一眼便能认出的弘延，另外一个看个头倒象是弘锡，‘姑姑，这院子一’我开口又吞吐不敢多言。

    ‘这本是四阿哥的独孤园，燕府抄家后只剩下八阿哥，所以现在是两个阿哥一起’

    ‘哦’我应声，心中终于卸下一份心事，弘锡果真保住了。

    想着心事也就进了馨合轩。

    院落不大，毕竟是嫔位比不得妃子的起居。但是别有特致，夏日烈烈，偏正午的阳光刚好照在窗轩琉璃上，反射的光芒再映着潭缸中的荷花越发娇嫩，花的骨朵是含苞的期待幻美，而这个个盛开的荷伸展大方，让人动心的艳如展雀尾，想着昨夜馨嫔的那句撩人的话，我再不看那开放的不能再开的花。

    随莫玲进了内屋，一游暗香浮动，香远益清，正中是绣着锦帕的馨嫔，见了我们只一瞥，仍从容的继续手中的丝线针穿。

    ‘来了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至高懒黛一声。

    ‘青涩给馨嫔娘娘请安’

    ‘我一个小小的嫔哪能比的上高贵的一皇贵妃，青涩昨夜可一语压了本宫不起呀’放了手中的帕，伸出长长上着护甲的白指，那镂空镶蝶的银护甲尖尖一滑，扶了额角的碎丝，我心头紧揪，宫中女子都是多面的，大宴上温顺婉和讨茶的馨嫔，昨个在万岁面前大度宽仁的馨嫔，今日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无话可说吗？’

    ‘青涩口无遮拦，请娘娘责罚’

    ‘责罚？在万岁面前都没有责罚，今日背后来一手，岂不害本宫背上两面阴阳的名声，可不好’起身走到我身前，一手紧扬了我的下颚，一丝厉色袭来，‘本宫向来心中平衡，人家送我一珠我定是回个玉还了人情，青涩答应虽位分低了些，可也是万岁身边的陪伴，本宫怎敢怠慢’

    我低头摆脱了她的手，不敢多说。

    ‘莫玲，把本宫赏给青涩答应的物件拿来’

    一阵清风飘过，再抬头竟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难以启齿的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我一个蹲坐倒地，这个是多少次在史书中见过的，长长的粗壮的，宫中女子解决浴火的器具。

    未等我反映过来，就有一杆人架起我，拉至内屋。

    ‘放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放开我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馨嫔娘娘敢用这种有伤大雅的私物，今日得逞解了心头之不快，来日万岁知晓不怕下场更惨吗？’我大声的反抗争辩。

    ‘嘴还硬，这馨合轩离万岁远着呢，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无用’

    ‘哈哈哈哈哈一一一一一一万岁是明君，想来这后宫女子都是些表里不如一的下三滥，难怪万岁不屑你们这些皮囊风骚，没有内敛羞耻，连一皇贵妃的脚趾头不不如，根本不配住这精斋豪轩’

    ‘掌，打烂这张臭嘴，还不快动手，我看你一会还能不能叫出来’

    ‘放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滚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滚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我用尽全力挣脱，声音惊破了宫宇。

    身后是一张圆高小红木凳，我挣脱一群男不男女不女的监人臂膀，掕起来就是一圈猛挥，发疯般的大叫乱打，一时之间无人能近身，这个馨合轩也大乱破碎。

    ‘反了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反了一一一一一一一一来人呀’馨嫔踱着高脚的花盆鞋，来回挥着丝帕，汗珠淋淋，大热的天，更是一会淌了汗渍痕迹，连那粉粉的妆底也破了容样。

    ‘不要以为这后宫奴才命贱，该着咽下气心甘的认你鱼肉’我早就隐忍够了芯璀的贱样，眼前的馨嫔不也就是封建皇家出来的一竿子见风使舵的势力女子吗，我宁愿死也不忍受这种侮辱。抱着死也不受辱的撕破脸不要命的心态，大叫大骂大打出手。

    整个馨合轩一时之间满地的碎瓷断片，打我巴掌我可以忍，皮肉之苦都可以忍，唯独这样的侮辱我绝对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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