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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林家下场,生死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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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到了三月,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而这个时候,裴衍或许还在前往甘肃的路上,估摸着最早也得三月底四月初才能到达。请到sikushuc一看最新章节

    季重莲原本以为裴衍离开后,自己会沉寂很久,可霜姐儿一闹腾,再加上筝姐儿与元哥儿的争相啼哭响在耳畔,她的日子又变得充实而忙碌了起来。

    好好调养了两个来月,筝姐儿吃上了饱奶,那身子也开始涨得圆圆鼓鼓了,不过这孩子大多数的时候都很安静,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

    元哥儿倒是喜欢与霜姐儿一起闹腾,即使他只会躺着挥舞手脚,也势必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浣紫与琉璃在稍间里整理着樟木箱笼,想着今日天气正好,可以把好些大毛衣裳连同棉被拿出来晒晒,也去去这一冬的霉气。

    竹叶与竹青像两柄标枪一样站着,两个奶娘知道季重莲和气,也从初时的拘谨慢慢变得大方了起来,只是上下有别她们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大部分的时候都保持着沉默,除了与两个孩子逗乐之时。

    季重莲端起炕几上的粉彩梅花瓷蛊抿了口清茶,随意问了句,“怎么这段日子总是见不到瑛虹,她又跑到哪里去了?”

    浣紫有些紧张地与琉璃对视了一眼,琉璃对她呶了呶嘴,她这才探头出来回了一句,“只怕是去厨房里了,今儿个本要给霜姐儿熬个川贝雪梨汤,婢子让她去帮着注意下火候。”

    “原来是这样。”

    季重莲笑了笑并没有在意,“瑛虹这丫头倒是越来越活泛了,咱们苑里都拘不住她!”

    本是随意的一句玩笑话,却被恰巧回屋的瑛虹听了个正着,她赶忙上前曲膝行礼,有些紧张道:“婢子可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请夫人责罚!”袖中的帕子捏了个死紧,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了隔扇旁的稍间里那一截若隐若现的紫色衣裙,不会是浣紫说了她什么吧?

    瑛虹本就与浣紫同住一间屋,俩人的感情也不比平常,可自从季崇宇上京城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便起了极其微秒的变化,到了如今连谈心也很少了。

    季重莲搁下手中的瓷蛊,着意地看了瑛虹一眼。

    今日的瑛虹穿了一身茜红色的妆花褙子,内里一条浅银红挑线裙,头发梳成了桃心髻,鎏金点翠步摇在发间颤颤巍巍显出几分少女的妩媚,粉面桃腮,青春逼人,一看就是特意收拾打扮过一番。

    季重莲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面上却是淡淡一笑,“起吧,我可有说过你什么,难不成是你自己做了亏心事不成?”说到最后已是笑出了声来。

    府里就这些人,平日里也没见瑛虹这般花心思打扮。

    几个丫环她本也就不打算留作通房什么的,这一点在初时季重莲便与她们说明白了,若是肖想男主子的丫环她是绝对不会用的。

    那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事让瑛虹起了这样的心思?

    季重莲沉下心来细想。

    瑛虹的脸色却是猛然一变,僵直地站在那里都要凝成了一块人雕。

    浣紫感觉着气氛不对,赶忙捧了几件大毛衣裳转出了稍间,笑着对瑛虹打趣道:“瞧把你吓的,夫人是和你说着玩的,厨房里的汤水可还没熬好吧?正巧你得闲了,快来帮着我与琉璃一同理理箱笼!”

    瑛虹这才如梦初醒似地抬起了头,只是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顺着发鬓滴落了一滴冷汗,却是强笑着看向季重莲,“夫人可是吓死婢子了,婢子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来,这就去帮着她们整理箱笼。”

    “去吧!”

    季重莲摆了摆手,目光却在浣紫与瑛虹身上打了个转这才收了回来,转而笑着抱了霜姐儿在怀,不让她再闹腾元哥儿,点了点她的鼻头道:“你安师傅说这个月又该给你泡药澡了,你可要好好地跟安师傅学,知道吗?”

    “知道了,娘亲!”

    霜姐儿的声音响亮又清丽,元哥儿在一旁听了直想往这边蹭去,奶娘笑着抱着他挪了过来,筝姐儿的目光也是跟着转了过来。

    霜姐儿却是两手一摊,倒在了季重莲怀中,有些焉焉地道:“娘亲,我不想和元哥儿玩了!”

    “为什么?”季重莲有些诧异地搂着霜姐儿,刚刚不是还玩得好好的?

    “元哥儿不会说也不会跳,不像木家哥哥还能陪我玩闹,和元哥儿玩真是累人!我想木家哥哥了”霜姐儿有些依恋地靠着季重莲,小声道:“也想爹爹”

    “傻孩子”季重莲叹了口气,却把霜姐儿搂得更紧了,她又何尝不想他们?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说筝姐儿与元哥儿对自己的父亲没什么印象,只怕到时候就连霜姐儿都已经忘记了。

    屋里的气氛一下沉了下来。

    瑛虹见着季重莲的注意不在自己身上了,转而松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了浣紫一眼,又转进稍间里抱了两床被子,这便与浣紫一同到院子里去晾晒了。

    琉璃在稍间里将剩下的不用晾晒的衣物又重新叠好收拾了起来,忙完这一切后时间已近了正午。

    奶娘已经抱了两个孩子出去,小丫环提了食盒来,琉璃与浣紫又侍候着霜姐儿与季重莲一起用了午膳。

    如今裴氏与季宁夫妻连同他们的两个孩子虽然都还住在将军府里,但因为两个苑子隔得不近,这饭食也就分开用了。

    裴母离开后裴氏便将府里的中馈交还给了季重莲,等着季宁这次会试之后,若是定了官职,不管是外放,还是在上京城里,他们只怕都会搬出去单过。

    季重莲留了几次,只说将军府里的宅院也空,就是多住个几十口也是完全住得下的,可裴氏很坚持,她见再劝也无用,遂好好说道了一番,便也各自散了。

    季重莲知道,即使裴氏在理智上认同他们夫妻对裴母所做的事,但感情上还有些不太能接受,那毕竟是生养她的母亲,养育了她那么多年,即使长辈犯了过错,子女也不能忤逆,这是孝义伦常,历来便是如此。

    裴氏记事毕竟比裴衍来得早,从前在上京城里裴母是怎么宠爱她的,那些情景似乎还历历在目,若她真的连自己的母亲都不顾了,她不是枉为人女?

    而季重莲与裴衍所做的,似乎已经跳出了这个圈子,虽然大家表面上不说,但心理上能够接受的毕竟少之又少。

    这也是为什么季重莲能够很快地在将军府里竖立起威信,连自己的婆婆她都能给弄走了,这些下人在她面前又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罢了,世事本就如此,有得便有失,如今这般季重莲也不想强求,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季重莲重掌中馈后,采秋也回来帮着她管事,只是平日里事情忙,她呆在正屋的时间反倒不如做丫环的时候多了。

    午膳后浣紫抱了霜姐儿去午休,季重莲将琉璃唤到了身前,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你可知道瑛虹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心里相中了谁?”

    琉璃目光一闪,咬着唇有些欲言又止。

    季重莲微微挑起了眉,无端地散发出一种威严感,“怎么?如今就连你也不对我说老实话了?”

    “夫人恕罪!”

    琉璃双腿一软,面色有些惶惶地跪倒在季重莲跟前,迟疑道:“不是婢子不愿意说,但若是婢子告诉夫人,请夫人饶了瑛虹,她不是有心的”

    季重莲心下一沉,手指不由轻轻地磕响了炕几,带着一种舒缓的节奏。

    琉璃却有些发慌。

    她不是想在背后说瑛虹的坏话,可这事若是不止住,指不定今后就要酿成大错,她虽然没有浣紫与瑛虹的关系深厚,但都是一同进的府,那份情宜自然不比寻常。

    季重莲目光渐深,缓缓收回了手拢在袖间,指间微微有些冷,“瑛虹看上了宇哥儿?”

    季崇宇年少俊朗,会有女子爱慕并不奇怪,再说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可这个人若是自己的丫环季重莲眼神倏地一暗。

    琉璃身子一抖,整个人伏得更低了,“夫人,瑛虹不是有心的,婢子回头便告诫她,让她断了这心思!”

    她们是什么身份,季崇宇又是什么身份,丫环在背后觑觎主子,这在哪个府里都是不能容忍的!

    季重莲沉思了一阵,才道:“这事你先不要对瑛虹说,待我想想。”

    季崇宇如今正要待考,她不想因为这事影响到他的心情,只等会试有了个结果再说。

    各个府里的少爷,十四五岁的便在屋里放通房的不是没有,从前胡氏也问过季崇宇,但他只说功名不成,压根就没往那方面去想,但若是考上了功名呢?

    季重莲默了默,不管怎么样也要先给季崇宇娶了妻再说,这些通房小妾的她半点不感冒,但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和她一样的想法。

    “这段日子拘着瑛虹些,别让她有事没事在外面转悠,多在屋里呆着。”

    季重莲这样吩咐,琉璃虽然有些不解,却还是一口应了下来。

    第二日天气也是晴好,季重莲好心情地正想描个时兴的花样子,给霜姐儿做裙子时用,这样的事情在她当姑娘时常做,可是嫁人后却是已经好久不描了。

    红英和碧元自然知道,只是后来跟着她的几个丫环不了解罢了。

    想到红英与碧元,季重莲不禁在心里轻叹一声,两个丫环都不错,但却是各有各的不幸。

    红英如今摆脱了景家,虽然面上是一身轻松,但谁又知道她心里的悲苦?

    至于碧元还有小棍子对林家的处置她始终有些狠不下心来,这事便一拖再拖。

    只林梅的尸体她是让人送回了丹阳的庄子上,如今林家人也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琉璃在一旁磨了墨,季重莲正卷了袖子提笔沾墨,瑛虹却像一阵风似地卷了进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夫人,林楼家的带着她儿子来了!”

    季重莲一怔,笔上的墨汁顺着滴下,很快便在纸上晕开了个重重的黑点,浸透了过去。

    琉璃有些迟疑地望了过去,“夫人?”

    林梅出了那样的事情,林家的人在将军府里已被唾弃,碧元这个时候带着小棍子上京,难不成是想给林家人求情来了?

    夫人还没有打算怎么样处置林家人,但若是碧元求到了跟前,保不准要因为从前的情谊而从轻发落了。

    不过,碧元母子确实也很是无辜,想到这里,琉璃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夫人!”

    瑛虹一张脸红扑扑的,嘴上却是厉害,“林家人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林楼家的从前是在夫人跟前侍候的,眼下可也没脸再回来,夫人千万别心软!”

    季重莲扫了瑛虹一眼,并不说话,琉璃却是上前斥了一声,“夫人还没发话,哪里轮得到你做主?!”

    瑛虹咬了咬唇,满脸的不甘,“婢子也是实话实说,夫人心太善了。”

    “夫人若不心善,如今哪还轮得到你在这里张狂?!”

    琉璃说着便要去拧瑛虹的耳朵,夫人心里已经对瑛虹生了刺,这丫头还要事事拔尖出头,这是要等着数落不成?

    瑛虹侧身躲了躲,一张脸已是涨得通红,偷眼瞄了瞄季重莲的脸色,见她并不说话,显然是对琉璃的话也有几分认同。

    瑛虹心里不由一滞,难道自己这段日子的作为到底是引的夫人不快了?

    瑛虹咬了咬唇,垂首道:“是婢子的错,还请夫人责罚!”

    “去将碧元他们母子带进来吧!”

    季重莲眸色渐淡,看了看纸上的墨迹缓缓搁下了笔,终是长长地叹了一声,绕过桌案向内室而去。

    花厅里燃着清新淡雅的百合香,碧元有些忐忑不安地站着,一旁的小棍子早已是哭红了眼,只瘪着嘴委屈地不发一言。

    厅里守着两个小丫环,看向碧元母子的目光已是极其不屑,林家人先是背主,之后更是做出暗害主子的事,林家人都还敢出来晃悠,也不怕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碧元紧紧地抿着唇,一手牵着小棍子,只低垂着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季重莲便带着琉璃与瑛虹到了,她穿了一件家常半旧的蜜合色通袖夹袄,一条浅杏色的挑线裙子,通身没有一件饰物,犹如洗尽铅华一般地淡然到了极致,却又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及优雅。

    她的步伐刚刚跨进了门槛,碧元闻声而动,已是牵着小棍子猛地转身跪了下来,未语泪先流,只哽咽地长跪不起,“夫人,奴婢有罪,奴婢愧对夫人”

    季重莲摇了摇头,径直越过碧元母子坐到了主位上,左右看了一眼,琉璃立刻让那守着的两个小丫环退了出去,关了门守在厅外。

    “有什么话起来再说,孩子还那么小,别跪凉着了!”

    季重莲淡淡地开口,这一刻她心里的感觉也复杂极了,若是碧元没嫁给林家人,若是林家的人不那么贪婪,若是林梅没有起那坏心思,是不是一切会有所不同?

    可这也仅仅是如果。

    “夫人”

    碧元抬起了头来,季重莲这才看清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脸色青白憔悴,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不已,不由皱眉道:“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呜呜”

    小棍子也哭了起来,一边抹泪一边道:“夫人,大姑姑死了,祖母和祖父都死了,连爹爹也死了”

    小棍子口的中大姑姑自然就是林梅,小姑姑林桃倒是已经嫁作了梁家妇,如今就在城郊外的庄上,但林家的其他人怎么会死了的?

    不禁季重莲诧异,一旁的琉璃与瑛虹对视一眼也不敢置信的模样。

    “林梅做出这等事情,林家人怎么还有脸面活在世上?夫人不处置咱们,那是您宽厚仁德,可不能因为您的慈悲咱们就能当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碧元抹了一把眼泪,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淌下,很快便在她身前积了个小洼,“在奴婢离开时,相公与婆婆他们便服毒自尽了,奴婢放不下小棍子,又想着一定要来夫人跟前请罪,奴婢已经是林家的人了,自然与他们生死一处祸福相依,今儿个不管夫人原谅不原谅咱们,这个头奴婢是一定要代他们磕了的!”

    说着碧元便猛磕了几个响头,磕得额头上立时见了血,许是这样还不够,碧元又按着小棍子对着季重莲猛磕了几下,口中呜咽道:“林家人有罪,林家人该死!”

    季重莲实在看不下去,忙挥手道:“还不上前拉开他们!”

    琉璃与瑛虹应了一声,当先便奔过去架住了林桃,小棍子却已经被自己的母亲磕得晕了过去,抬起的额头红肿一片。

    季重莲看了连连摇头,“孩子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

    “夫人,奴婢也不想的”

    碧元的泪水肆意奔流着,渐渐地模糊了她清瘦的脸。

    琉璃与瑛虹看得有些不忍,纷纷撇过了头去,见碧元不再猛磕头,遂放开了架住她的手。

    季重莲闭着眼长叹了一声,“既然林家人都不在了,那么如今你和小棍子也是自由身了,天高地大,你想走到哪里便走到哪里,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去吧!”

    虽然季重莲很同情碧元母子,但留着碧元在身边是不可能的,小棍子是林家人,也许现在他还不知事,可将来呢,若是知道自己一家子是怎么死的,难保他心中不会有记恨!

    而她,也再不会养虎成患!

    碧元只是点头,却不说话,抹干了泪水的她神情有些木然,却本能地把晕了的小棍子紧紧抱在了怀中。

    婆家的人都没了,她当时只想着要带小棍子上京城给夫人磕头,可今后怎么样,她全然没个打算,也许她心中已经有了个模糊的决定,但到底对孩子有几分不舍。

    季重莲又问道:“林家人的尸首可好生收殓安葬了?”

    碧元怔了怔,才点头道:“奴婢来之前已经安葬了他们,也给林桃捎了信去,让她有空的时候便来拜祭一番。”

    季重莲点了点头,又转头对琉璃吩咐道:“去拿些外伤的药和棉纱布,再取三百两银子来。”

    琉璃应声而去,片刻后回来又与瑛虹一道给碧元母子简单地处理了伤口,恰好小田大夫今天来给两个孩子例行问诊,季重莲又让她看了看小棍子,得知小棍子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那银子碧元说什么也没拿,只默默地抱着小棍子离开了将军府。

    季重莲回到屋里左想右想总觉着哪里没对,回头猛地惊醒过来,“碧元是不是说了一句她是林家的人,自然与他们生死一处祸福相依?”

    琉璃愣了愣,想了想才点头道:“好似确实说了这么一句。”

    季重莲已是脸色大变,“快叫安叶追出去看看,我怕这傻丫头要寻了短见!”

    琉璃慌忙地奔出去找了安叶,可到安叶追出去后,碧元母子已是不见了踪影。

    上京城里那么大,七拐八弯的没个定数,要找两个人一时半会也不容易。

    琉璃便安慰季重莲许是碧元母子回庄上了,就算他们不离开,也能在庄上过活一辈子的,季重莲自然不会撵他们母子离开。

    可就这样担心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季重莲还是接到了一个噩耗。

    说是昨儿个夜里有个女人在东城那边投了河,飘了一夜才被被人捞了起来。

    安叶去认了人,果然是碧元无疑。

    至于小棍子,却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得知这个消息后,季重莲沉默了很久,之后才让安叶去为碧元殓了尸,请人运回丹阳的庄上与林家人合葬,又让衙门帮着寻找失踪的小棍子。

    碧元不在了,至少她的血脉要帮她给留着,就算不长在自己身边,只要活着,那对于碧元来说也是一种希望,一个安慰。

    这,也是她能为碧元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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