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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子都来访,石勇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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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名:第【82】章子都来访,石勇表白

    季重莲已经过了十四岁的生辰,眼看着再过一年便要及笄,就算她自己不在意,身边的人却不免紧张了起来。

    季老太太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怎么对于季重莲的婚事一点动静都没有?

    刘妈妈愁得白头发都多长了几根,红英与碧元自然也是焦急的,她们是怕自己已经陪不了季重莲许多时日了,若是这之前能够得到确切的喜讯,她们就是离开也能放心。

    这一日,季重莲照便处理完了日常的庶务,再去看望了一次季老太太,这便转回自个屋里窝着。

    季重莲将自外院田管事手中拿来的一本黄册子稳稳地搁在了红木桌案上,碧元凑过来看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照例说帐本的册子不该是这个样子,册子外竟然连名目也没有,她不由有些纳闷了。

    “是不是有些奇怪?”

    季重莲看了碧元一眼,唇角抿起一抹笑来,只是碧元没有细看,所以不知道这笑怎么着都有几分不怀好意。

    “姑娘,这难道不是帐本?”

    碧元这才抬头看向季重莲,后者则顺着点了点头,双手交叉在胸前搁在了桌案上,唇角的笑容带着几分兴味,“你自己翻开看看。”

    碧元微微翘了唇,想了想,却没能拗得住心中的好奇,真地翻开看了,一边翻了几页,她立时如烫手一般丢了开去,脸色倏地通红一片,不依地嘟起了唇,满脸娇羞,“姑娘坏死了,竟然让婢子看这些”

    “这些怎么了?又不是”

    又不是春宫图,季重莲自然没说出这几个字眼,暗自吐了吐舌头,随手拿过那本黄册子,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人物图像道:“我看这景德挺不错的,鼻直口方,仪表堂堂,如今在外院领着三管事的差使,年纪不过二十,发展潜力巨大!”

    季重莲瞥了碧元一眼,又继续翻了一页道:“还有这个,高雷,年纪才十八,力气大人也活泛,虽然在庄子上,但没有宅院里这么多的管束规矩着,嫁给他定然自在!”

    “姑娘,你都在说些什么呢,婢子才不要听了!”

    碧元跺了跺脚,红着一张脸奔出了屋外,只季重莲在屋内抿了抿唇,缓缓绽开一抹笑来。

    这本黄册子是她让田管家整理的,囊括了季家宅院及庄子上所有未婚的男青年,包括他们领的差使c年龄c家中近况,甚至还附了简单的画像,实在是一本相亲必备的良册。

    虽然季重莲的初衷是为了给碧元与红英挑个好对象,但细细数了数,季家到了年龄未婚配的男女不在少数,就季老太太屋里三个大丫环也该嫁人了,再拖下去可真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

    但是新旧交替要一个过程,真把几个得力的大丫环放出去婚配了,这新提上来的丫环也需要一番教导。

    自己这边季重莲已是相中了葛儿,这丫头聪明伶俐,又和自己一般大小,即使将来她出嫁了,也能带到夫家去。

    至于林森家的两个丫头林梅与林桃,一个内敛一个活泼,季重莲已经打定主意将林梅提上来送到季崇宇身边伺候着,林桃则跟着自己。

    碧元奔出了屋去,却也不敢走得太远,正拉了红英在屋外悄声说着话,季重莲不过打眼望了望,便又笑着埋头在那本黄册子里了。

    其实她倒觉得林森家的儿子不错,如今是在上京的铺面里帮手,她曾经隔着纱帘远远看过一次,是个精神的小伙子,听说人也稳重,倒是能压住碧元那跳脱的性子。

    “姑娘,林桃说有急事禀报。”

    碧元再次跨进了屋里,只是面颊上却难掩羞红。

    “让她进来。”

    季重莲点了点头,合上了手中的黄册子。

    红英带着林桃进了屋,不知道碧元有没有和红英说起这事,反观她还是一脸镇静,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这般沉得住气,季重莲看着不由暗暗点了点头。

    林桃一身粉色的薄衫,脸蛋尖尖的,一双眼睛尤其大,整个人跳脱而又灵动,进了屋后忙不迭地向季重莲行了礼,这才抬头道:“姑娘,婢子刚才从宣宜堂那里经过,灵芝姐姐见了便让婢子给你捎个话。”

    “什么事?”

    季重莲敛了神色,灵芝在季老太太身边伺候了多年,是个谨慎的人,平日里虽然不见得和自己有多亲近,但进退有度大方得体,是老太太身边不可多得的得力人。

    “灵芝姐姐说,有一位秦公子来拜会老太太,老太太还特意请了大姑太太一起过来。”

    林桃脑中想着灵芝交待的话,她自己也躲在一旁看了一眼,想到那个场景,脸上顿时有些羞红,“听说秦公子是新科探花郎,长的一表人才,玉树临风。”

    “新科探花郎?”

    季重莲微微一怔,想着自己今年看过的那一期纪录有新科进士的邸报,终于回想起探花郎是何许人也,好似叫做秦子都

    但秦家与季家能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秦子都来到季家,季老太太还特地叫了季明惠一起来,她总觉得其中透着什么蹊跷。

    “是啊!”

    林桃忙不迭地点头,目光晶亮,满脸希冀,“姑娘,会不会是老太太要给你”

    “瞎说什么?!”

    红英瞪了林桃一眼,她忙不迭地住了口,不禁瘪着嘴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

    “好了,今儿的厨房做了盘糖蒸酥酪,我觉着太甜了也没怎么吃,碧元带林桃下去尝尝,若是合味道便用油纸包了去吧。”

    季重莲挥了挥手,碧元忙拉着林桃退下了,红英这才走上前来,轻声道:“姑娘,林桃这丫头太口没遮拦了,婢子怕她将来留在姑娘身边少不得要惹事。”

    “嗯,我自有分寸。”

    季重莲默了默,转而抬头看向红英,“刚才碧元都与你说道了,这册子你也拿去看看,若是有合意的就告诉我。”

    红英咬了咬唇,脸上这才泛起一抹红晕,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季重莲递来的册子,只低声应道:“婢子谢姑娘关心,这册子婢子拿下去,看了后再给姑娘还回来。”

    “好。”

    季重莲笑着应了一声,转头却陷入了沉思那个探花郎秦子都来季家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不会真像林桃所说的一般吧?

    不知怎的,季重莲心里直觉地一阵排斥,不是她看不起出仕的书生,只是潜意识里她的少女情结会更向武将靠拢一些,认为那样的男人才是顶天立地,能护得一家妻儿老小周全。

    也或许是是受了裴衍的影响吧,虽然离开了多年,但这个人的影子却在不知不觉间浸进了她的心里,挥之不去。

    宣宜堂的正屋里,季老太太正满脸笑容地打量着坐在下首的秦子都,一身墨绿色的衣袍将他衬得身姿挺拔,俊郎不凡。

    季明惠却没有季老太太这般的欢喜,只是眸色深沉,带着审视地打量着秦子都,再与自己儿子一番比较,心底不禁连连叹气。

    “那我老太婆就托大唤你一声子都了。”

    季老太太聊到高兴处,不自觉地便想加深彼此之间的亲近程度,秦子都笑容温润,举止更是谦和有度,再加上仪表堂堂,这样的后生自然能够搏得老人家的喜爱。

    “自然应是如此。”

    秦子都笑着拱了拱手,嗓音清冽如泉,“季c秦两家本是世交,如今能够结为两姓之好,那可是别人羡慕不来的缘分,今后老太太便是我的祖母,子都更应该好生孝敬才是。”

    “你看这孩子多会说话,真是一见就让人喜欢。”

    季老太太转头看向季明惠,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季明惠微微一怔,勉强笑着应了一声,“的确是个温润儒雅的佳公子。”

    秦子都这般好,那石勇岂不是更没有机会了?

    看季老太太如今的模样,已然是一副看孙女婿的满意劲,哪里都挑不出差来。

    季明惠有些失望地闭了眼,这样的消息她要怎么开口与儿子讲?

    “子都难得来丹阳一次,若是不赶着时间走,那便在家里住上一段时日,如何?”

    季老太太此刻已是热情地邀请秦子都留下做客,虽然第一眼的印象还好,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不做一段时间的考量,她是怎么也不会放心将季重莲嫁过去的。

    “离上任还有段日子,正好趁着这个闲暇在丹阳游览一番,老太太相留,子都自是却之不恭。”

    秦子都一脸温润的笑意,心下却在暗自思量着,季家如今也没有主事的爷们在,一屋子的女眷,他也不得不硬着脸皮上来虚应。

    显见的,季明宣他们一行还未从三沙镇回到丹阳,这其中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事,眼下也不急着打听。

    “听说秦公子也是在通政司任职?”

    季明惠转移了话题,秦子都神色一凛,拱手道:“回夫人的话,子都确是在季大人手下任职。”

    季明德算是他如今的上峰,秦佐俊所说的话虽然没几分进了他的耳,但能进通政司的人要么是有才,要么是有背景,这两点毋庸置疑,就是不知道季明德属于哪一类。

    “我这弟弟办事稳重,也算是比你多了些官场经验,自然这些令尊也会教导你,我这深宅妇人自然不好说道,只愿今后在通政司你们能守望相助,一团和气。”

    季明惠笑着说了些场面话,季老太太听了也不住地点头。

    季明德如今又有了差使,还升到了六品官员,这对季家来说的确是喜事,以至于大太太要带着洪姨娘一起跟着去上京城,老太太也没有阻拦,只要儿子好了,这媳妇在不在她跟前尽孝也就无所谓了,更何况大太太就算在眼前晃着也是给人添堵,不见着反而清静。

    “子都从前只顾着读圣贤书,于人情事故却是半点不通,将来还要望着季大人与石大人提点一二,晚辈便受用不尽了。”

    季明惠这是端着长辈的架子在教导秦子都,听明了其中的意味,他忙不迭地站起身来拱手一礼,态度谦和,恭敬有礼,莫不让人心生好感。

    季明惠的唇角却微微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来,看来这秦子都也不像表面看起来这般温良,真正不懂人情事故的,那可就是榆木脑袋,秦子都这般反应灵活,说他不懂都没人相信。

    只真正老实巴交的却是自己屋里那个傻儿子啊!

    想到石勇,季明惠更加愁了。

    秦子都又陪着季老太太说笑了一阵,宋妈妈来回禀这住处安排好了,老太太便让人领着他去安置,这一路劳顿,也没道理一直拉着客人说个不停,这点眼色老太太还是有的。

    秦子都起身告辞而去,季明惠却没慌着走,还想一探季老太太的想法,便留了下来,直到屋里没了人,她这才问道:“老太太是对这秦公子很满意?”

    季老太太抿了口茶水,这才不急不慢地说道:“我对他这人才确实是满意的,但人心嘛,总要时日久了才看得出来。”

    季明惠顿时心中一喜,敢情季老太太还没有拍板定夺,倒是让她着实担心一场。

    “那除了老太太喜欢,是不是也应该让五丫头自己过过眼,若是她自己能够钟意的,这将来嫁过去俩口子才能和美不是?”

    季明惠又试探着问道,她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怎么着也要为石勇争取一下。

    “先过了我的眼,再让五丫头看看,不然巴巴得凑在一起最后成了怨偶,五丫头还不得怨我这老婆子。”

    季老太太这样说着,目光却是微微扫过季明惠闪亮的双眸,心知她有了计较,也不说破。

    石勇那孩子是实诚,就是嘴笨不讨女孩子喜欢,这么几年来她也没看出季重莲对石勇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不然这事季明惠不说,她也早就提了。

    有些时候缘份到了,怎么样也挡不住。

    当然,注定了没有缘份的人,就是面对着面也牵不了手啊。

    季老太太虽然这样认为,但季明惠却不这样想,若是老太太早给她提个醒,她也不至于到如今才回过味来,看来若是儿子想要心愿达成,还得自己搏得季重莲的好感,得到她点头才行。

    总归也是一次机会,至于最后的成败就看天定了。

    这边告辞了季老太太,季明惠回到石府忙找人去唤来了石勇,这孩子恰巧今儿个休沐,一整天都窝在后院的书楼里。

    而季重莲自从管家以来庶务缠身,到石楼的日子也越来越少,几乎都是让碧元代为跑上一趟,石勇见不到心心念念的佳人,自然是失望至极,但这却也阻挡不了他坚守的决心。

    知道季明惠是从季宅回来,石勇也不巴望着母亲能给他带回一点季重莲的消息,因为他的心事从来未对任何人提及,只静静地埋在心间。

    “勇儿,来!”

    季明惠坐在铺了软垫的春凳上,含笑对石勇招了抬手。

    石勇今年已是十八岁了,长得人高马大,虽然谈不上俊郎,但也是五官端正,她养的孩子品性如何自是不用说,可这份好却没有几个人真正看得到。

    “母亲唤孩儿来不知有何事?”

    石勇坐在季明惠对面的交椅上,只是行动间却有些拘谨,似是没习惯季明惠这般看他的目光。

    “勇儿,你今年已是十八了,你父亲也向我提了意思,说是要给你娶媳妇,成了家方能立业,你觉得呢?”

    季明惠不想一下说出来吓着儿子,这才采用循序渐进的办法。

    哪知石勇立时便红了脸,猛地摇头道:“儿子还年轻,这事不急,再说事业无所成,怎么好娶妻生子,岂不是耽误了人家姑娘”

    季明惠哪里不明白石勇心中所想,这才抿唇一笑,“若这姑娘是五丫头呢?”

    “母亲!”

    石勇骤然抬眸,眼中闪过惊诧,随即飞快地垂了目光,连言语都有些结巴,“母亲在说什么五表妹五表妹她怎么会看上我”

    季明惠摇了摇头,“傻孩子,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五丫头的心意呢?”

    “母亲,你怎么知道我我”

    石勇咬了咬牙,后面的几个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急得满脸胀红。

    “知子莫若母,你心里想什么母亲又怎么会不知道?”

    季明惠站起了身来,几步走到石勇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叹声道:“母亲今日与你说这些话也是有深意的想来这事迟早也瞒不住,我便先说与你听吧!”

    石勇怔怔地抬起头来,却在季明惠的眼中看到一抹少有的认真,他不由收敛了心神,压下心底那抹狂涌的悸动,静下心来听母亲说话。

    “这事还要从你四伯父说起”

    季明惠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慢慢将季明宣与秦佐俊当年定下婚约之事,如今又以季重莲的婚事为交换条件换得他们一家人重返丹阳都一一说与石勇知道,如今秦子都就住在季宅里,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若是季重莲真地对他动了心,石勇再想着努力已经晚了。

    石勇听了后久久沉默不言,只是一张脸色绷得铁青,全无初时谈及婚事的喜悦。

    季明惠不由头痛地抚额,不管是伤痛还是欢欣,人总是要学着长大,她虽然也希望能成其美事,但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既然季老太太也说了要季重莲自己中意看对了眼,那么这样一个好机会摆在石勇面前,若是他再不去争取一下,错过了必定会终生后悔。

    “老太太如今是很中意那位秦公子,但五丫头怎么想的还不知道,你若是喜欢她,便告诉她,你不说,她便永远不明白你的情意。”

    季明惠轻柔地抚着石勇的发鬓,一如多年前看着那个年幼的孩子,眼中盛满了慈爱的光华,“即使被拒绝了,你的人生也不会再有遗憾!”

    “母亲”

    石勇抬头看向季明惠,眸中却还是犹豫不决,“那位秦公子可是新科探花郎,人才风流,儿子与他一比还有胜算吗?”

    “各花入各眼,他有他的好,你有你的妙,不能混为一谈,再说五丫头也不是肤浅之人,只看重表相。”

    季明惠鼓励地看向石勇,“你的名字里有个勇字,那便代表着勇气与勇敢,你若是连这一步都不敢迈出去,又怎么配做你父亲的儿子?!”

    “嗯!”

    石勇重重地点了点头,眸中燃起一抹雄雄的火光。

    从前他就是太胆怯了,从来不敢对季重莲表白自己的心意,如今求亲的人都登门入室了,若是他再不努力,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嫁做他人妇。

    就算季重莲不喜欢自己,也不一定就钟意秦子都,但若是自己不走上这一步,不去努力试一试,那么终生都会带着遗憾和悔恨。

    季明惠看着儿子那志气满满的样子,终于欣慰地点了点头,她已经为石勇做到这一步了,最后成与不成就看天定了。

    林桃又来季重莲这禀报了一次,说是秦子都已经在季家老宅里住下了,虽然很多丫环拗不住好奇心想要去看看那位探花郎,但在宋妈妈的严厉苛斥下,外加处罚了几个任意妄为的小丫环,这下总算是消停了几分。

    如此这般又过了几日,葛儿找上了季重莲,只见她有些紧张的模样,两只小手在衣摆前绞个不停。

    红英在一旁看了,不由轻声说道:“平日里也没见你这般模样,有什么就好好说。”

    葛儿这丫环很是机灵,平日里也没少给她们屋里送消息,如今虽然是个三等丫环,但季重莲已是起了心思要将她提作二等,将来好好重用。

    “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葛儿咬了咬唇,这才抬头望向季重莲,眸中很是郑重的神情。

    季重莲怔了怔,连红英也有些诧异了,有什么事不能当着人说,还要回避一番?

    季重莲想了一想,便对红英点了点头,“你且下去看看碧元回来没,这丫头一放出去半天都看不到人影,就说我找她有事,让她跟着回来。”

    “是,姑娘。”

    红英应了,又扫了一眼葛儿,这才带着疑惑福身退下了。

    “好了,你说吧。”

    季重莲面色平静,她从来不喜欢故作神秘,此刻就她与葛儿俩人,有什么也不用再拐弯抹角了。

    “姑娘,大表少爷请您务必到书楼一聚,他有要事同您说。”

    葛儿咬了咬唇,脸上已是一片潮红,季重莲这样私下与人见面已是不好,虽然石勇与她是表亲,但别人看到难免会做猜想,所以能够少一个人知道这事更好。

    “大表哥?”

    季重莲皱了皱眉,若是石勇有事大可以托人传话,或是直接来找她,怎么还要这般谨慎的模样?

    “可知是什么事?”

    季重莲跟着又问了一句,葛儿却是摇了摇头,“大表少爷只说是要紧的事,请姑娘务必前往。”

    季重莲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次,石勇不会害她,而且这么多年来明里暗里对她的帮助也不少,对于这个大表哥,她心里是极其敬慕的。

    见季重莲应了,葛儿不由松了口气,又趁着红英与碧元还未归来,带着季重莲绕小道往石府去了。

    书楼的门是半掩着的,季重莲还未踏进,已是看着那来回摆动的衣角,再一推门,石勇的身影已然立在了眼前。

    葛儿福了福身便退出了门去,又将门轻轻掩上,安静地守在了一旁。

    季重莲失笑地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这葛儿是谁的丫环,好似还更忠心石勇一般,也不外乎这丫头从小是在石府中长大,如今家人也在石府中,孰轻孰重似乎在她心里已经有了分辨。

    也不是说葛儿不好,但若是这丫环的心都不向着她,那么她就要重新考虑要不要将葛儿留在身边了。

    “大表哥,你找我来有何急事?”

    季重莲转头看向石勇时,只见他双颊泛着一股不正常的红晕,她心中有疑惑,不由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发烧?”

    “没,没有”

    石勇一开口便是一阵酒气,季重莲不由微微退后了一步,诧异地看向他。

    石勇是个很节制的人,莫不说白日饮酒,就算逢年过节也少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更何况他如今还在石毅手下做事,虽然是自己的父亲,可要求却是更为严厉,也养成了石勇一丝不苟,丝毫不敢逾矩的性子。

    季重莲安静地看着石勇,这样的窘迫不是没有发生过在他身上,似乎只有面对自己才会这般,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一点都没有变呢?

    “五表妹!”

    石勇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季重莲,十四岁的少女婷婷玉立,娇颜似花,红唇似火,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是那样地优雅端方,让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从哪一年开始,他的目光便在追随着她的脚步而行,渐行渐远,再也停不下来。

    就像贡嘎雪山上最圣洁的雪莲,这样的季重莲远不是他可以肖想的,甚至站在她面前他都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她的美好又岂是他可以染指的?

    可他仍然还有那么一点希冀,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哪怕明知道会被拒绝,至少要让她知道他心里对她的感情,隐埋了那么多年,又埋得那样深。

    季重莲抿了抿唇,她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只是面对着石勇那么认真的表情,她已经不想去逃避了,有些事情,也该到了了结的时候。

    “五表妹,我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

    石勇的声音很轻很静,就像落泉滴入石眼里,虽然没有掀起波涛,但也足以熨烫人心,他在用他的方式述说着他的情意,或许并不需要回应,只是平静地说出他久埋的心声。

    在这一刻,他的眸子异常晶亮,却又透着一股澄澈与清爽,就像那湛蓝的天空,有一种无垠的美。

    季重莲沉默了片刻,忽然便勾起了唇,浅浅笑道:“大表哥对我的情意我很感动,只是在我心里,永远将你当作最敬爱的哥哥!”

    回忆像剪碎的片段一般在脑中一一闪过,与石勇的初见,俩人一同阅读邸报时的默契与欢欣,他送给自己生日礼物时欲言又止的神情,还有久等她不至时落寞而又孤单的背影种种的一切拼凑成一张完整的图片,这些是她童年时的喜怒哀乐,也许石勇只是占了很小的一部分,但若没有他的存在,这一切都是不完整的。

    她感激他,感激他给予的宽容和爱护,感激他给予的细心与温柔,可随着年龄的渐长,他们终将有不一样的人生,会渐行渐远,走向不同的道路。

    也许,此刻便到了与过去真正道别的时刻。

    “我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石勇低垂了目光轻声一笑,眼底却并没有悲伤,反而唇角染上了一抹浅笑,他慢慢地踱步到窗边,推开了虚掩的棂窗,午后的阳光透过叶片洒下斑驳的光影,他张开了手指,看着一抹一抹光尘在指间跳跃着,伸手一握,却是什么也抓不着。

    “大表哥”

    季重莲的声音有些迟疑,这样的时刻她不知道是应该安慰他,还是只安静地呆在一旁便好。

    “重莲,你是我少年时的一个梦,梦都是美好的,让人心生向往可梦,也终会有破碎的一天如今梦醒了我们都该长大了”

    石勇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点沉闷的沙哑,就像回音响在耳畔,季重莲总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及至很多年以后她想起当时的场景,却也忍不住深深地缅怀。

    她不知道,这个伟岸的背影竟是石勇留给她最后的印象,他负手立在窗边,细碎的光芒染上了他的鬓角,带着一种神圣的光辉,他像一棵青松挺拔昂扬,不屈且坚强,带着他的一腔热血奔赴疆场,却永远地埋藏在了西北的荒漠上,开出了一树荼蘼的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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