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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书记定调十二万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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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大花官]

    第67节  书记定调十二万成交

    066c书记定调给十二万

    他说:“这个案件我们县里还没有调查清楚,但大体情况我也知道,问题当然有,而且还很大,但相对我们全县的事业而言,谁重谁轻,你们两位仁兄也是能掂量和分清的。莫说一些人要被杀头,至少是有牢狱之灾的,可这些我不想管。

    我来当这一届地方官,我明确地对大家说,我要趋利避害。反腐败的事我们要抓,为人民解决问题的事也义不容辞。但我们不想盲目地做这一件事,必须十分慎重地处理这个问题,就是为了更好的加快全县的建设速度,不被几个无关大局的事拖累。

    既然两位仁兄来到了我们文山,就是我的朋友与贵客。我有什么苦处,一定得让你们知道,也一定求得两位的帮助。在这一件大事上,我要请两位仁兄高抬贵手了。”

    蒙波本来就是一个大话连天的角色,但听了陈志林的这番海话,也不知怎么应对。他发现陈显然有官场的老道,有谈判的辞令,但自己总不能先说要多少钱或说不做了。

    想了想,他笑了笑说:“感谢文山县委县政府几位弟兄,这些天来的盛情款待,既然事关弟兄们的前途,我们也请弟兄情,该帮忙的一定帮,这次发稿的事好说好商量。可是双方空口说白话,都没有提到价钱的问题。”

    钱大富有点沉不住气了,可他知道要拔这两棵钉子,来硬的肯定不行。要是本县宣传部c电视台的两个记者,那不用说三下五除二,要他们扁就扁,要他们圆就圆。但这两人是省里来的大文痞,不在自己的管辖和控制范围之内,来硬的他们也不见得就买帐,只有来软的。

    他早就叫洪军准备了20万块钱,准备收买这些调查资料和稿件了。于是他说:“两位老兄,我们也不要多说了,要怎么样才能解决好这件事?”

    蒙波笑了笑,终于开口说到了钱上:“不满几位兄长,弟兄来跑这一趟,说明了就是为了几个稿费来的,现在这样的稿件是全国关注的热点,多年侵占林农利益,一直没有解决,举报人倾家荡产告状,一直得不到公正对待,竟多次被拘留,新闻界是最最关注的。

    我们写成了这篇通讯,全国几十家大报一采用,我们相信,多多少少总能收到几方水的稿费。既然是兄弟,你们总不至于叫我们白忙活一趟吧。”

    牛高明听见谈到钱了,终于松了一口气。陈志林也笑了,心想你既然真的为钱而来,就好办了,接下来的事就让钱大富c牛高明去解决吧。他有意地想听听他们是怎么谈的了。

    牛高明见陈志林看着他笑了笑,知道是让他说话:“就说,那是,弟兄们来了,当然不能白跑一趟,我们的意思是你们的稿子也不用发了,我们买下来算了。一方水可不可以。”

    牛高明从一万元起了价,田启军一听只给一方水,就不屑地说:“你老兄放这点水,还不够我们的汽油钱,光送南方周末发头版的话,我们的稿费都不止这个数。”

    我相信我的手下谈判都是高手。于是先有了一些冷场,谁也不做声。精于此道的蒙波不得不说:“打开窗子说亮话,我们下来一趟也不容易,在这里又多少呆了十来天。事也做了,稿子也写了,又答应了人家老百姓,要我们把稿件留下不发了,你们替我们想想,确实是有些困难的。你们看看,有些什么意见,我们把搞子做一些修改可以么?”

    以退为进,他娘的蒙波太奸诈了!钱大富不得不说:“老兄,我们既然打开窗子说亮话,你就不要说发稿的问题,更不要说修改稿件的问题了,这件事情也不必两位去那么辛苦了。只要你们保证不向任何单位发稿的话,一口价,给你们两人五方水算了。”

    田启君见价格从1万提高到了5万块,心中满是高兴,但心仍没有个底,就让蒙波说话了。蒙波不慌不忙,他给每人发了一支烟,然后点燃自己那支吸了一口,接着深深地吐了出来,烟雾在他面前形成了一层朦胧的雾罩。

    他来了一个狮子大开口。他想能发财的,发这一笔吧。就说:“几位老兄,两个人5方水,那是不行的,这点钱,我们发十家中央级报刊,就到手了。我们准备写一本30万字的纪实报告文学,几十万的稿费也是有的。”

    牛高明有点沉不住了,他问道:“好吧,两位仁兄讲明的吧,开个价,你们要多少?”

    蒙波和田启军相视笑了一笑,蒙波只在吹烟圈,还是田启军沉不住,他想自己来他个狮子大开口吧,于是他说:“就按孙老兄的意见,两人各5方水算了。”

    想不到本来坐在床铺上的牛高明c钱大富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微笑着说:“可以,10万块成交,就这么说定了。”

    蒙波和田启君也站了起来,想不到他们会这么痛快地答应,十分意外,就只是高兴地傻笑着。

    陈志林最后发言了,他说:“既然两位仁兄这么够朋友,我再给你们各加一方水,给个吉利数,祝你们一路顺风。只不过我们小气话说到前头,你们要保证把所有的资料和稿件,全部交给我们县委,并保证以后再也不写这个林场的什么报告文学作品,也不向其他新闻单位发稿了,要言而有信。我们花12万元,买断你们的知识产权吧,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蒙波c田启君两人意想不到陈志林的一句话,又让自己多拿了一万元,更是喜出望外,再一次地震惊了,这一次算是敲到了自己二十年记者生涯中最大的一笔了。

    牛高明又说话了,他说:“两位仁兄,这次我到省委,找了张书记,王副书记和刘部长,以及日报c晚报的有关领导,我们把有关情况报告给了他们,希望你们回去后,也向领导做个汇报,以免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正在高兴之中的蒙c田两人听牛高明这样一说,他们一下子掉进了冷水之中,着实吓了一跳。自己这次行为不说是私自下来的,就说这要12万元的子虚乌有的稿费,也是一种敲诈,是一种犯罪。如果让领导知道了,这还了得!这样一来,他们就犹豫了,这钱还要不要呢?

    两人都想,既然他们答应给,还是要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反正不拿也白不拿。两人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做什么声了。

    时间到了十一点了,蒙c田两人有些心烦意乱起来,他妈的日里讲到夜里,菩萨还在庙里,钱还在人家手里。要是他们不来买这些资料c稿件,就麻烦了。省里是绝对不可能采用自己的稿件了。

    其实他们在省报也没有发言权,用不用稿还不是社长c主编一句话吗?既然他们到了省里,找了领导,这几天的采访算是白跑了。

    还好,柳岸花明别有洞天。只听见钱大富给一个人打了电话,催他把钱带到506室来。接着只见一个50来岁的矮个子男人提着钱来了。

    提钱进来的正是李洪军,钱大富示意他拿出来,他就把钱倒在床上,一万一捆的,是崭新的老人头,一共12万块。于是谁也不做声,一手交钱,一手交资料c稿件。

    c蒙波把到牛岭镇那些调查c采访所得的一切资料和所写稿件全部交给了钱大富,他说了一句:“收条就不用打了吧?”

    牛高明爽快地说:“不打就不打吧。”

    于是收钱的收钱,收稿子的收稿子,一屋人迅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下了楼。

    宾主一行来到了新闻采访车边,牛高明c钱大富与蒙波c田启君两人亲热地握了手,一方说着欢迎再次到宁安来,另一方说着欢迎到省城来作客。送两记者上了车,在钱大富这边就算完成了一件大事。

    蒙c田驾了车,加足马力,飞也似地逃离了文山县城。蒙c田两人走后,李洪军也不做声,只得跟随钱大富回王者居去结帐。

    李洪军问:“孙县长,听说县委已同省委张书记c王书记c刘部长及各报社c电台打了招呼,为什么还要给他们这么多钱?”

    钱大富看了李洪军一眼说:“这两个贼人有心吃蟠桃,就不怕西天高。我们封得了省里,却封不了全国各大报刊和电视台。只有让他们心满意足了才能摆平。”

    李洪军却说:“要是每次记者来调查,都给十几万块钱,我们能承受得起吗?”

    钱大富冷笑着说:“操他妈的,我也担心这个问题。我们没有办法封得住这些记者的嘴巴,但我们有办法堵得住陈安材等人的嘴巴。给他个杀猪封喉,不怕不成。”

    李洪军以为钱大富要他去杀人,就不敢做声了。两人各自想着心事,李洪军想,他妈的,一下子就花掉了老子的这么多钱,还不如派人去把这两个家伙做了的好。钱大富却想,还好,只是虚惊了一场,但不知还有哪些记者和部门要来。如果是省纪检会检察院的下来了,那可就麻烦了,这样下去,也够老子心惊胆颤的了,是该从根本上解决才行啊。

    李洪军去服务台一接算,几名县领导和两名记者吃的c喝的c玩的c洗的,不足10天8万块,就只剩下3000元了。

    李洪军交了77000元过来,对钱大富说:“钱县长,这笔钱怎么开销法?”

    钱大富有些不高兴地说:“林场里,这点钱还是拿得出来吧?”

    李洪军说:“今年的问题大的很,我看就算是抵交了镇里的任务吧。”

    钱大富想了想说:“可以。但我还要和镇上的孙书记商量了一下。”于是他打电话给了牛岭镇的党委书记孙林奇,对他说:“这次镇林场里接待省报记者花了20万元,暂时用林场给镇里的上交款垫付着,这也是陈书记的意思。我跟你说一声吧。”

    孙林奇见是钱县长说事,他敢不听么?于是一口答应了下来:“行,一切顾全稳定大局,镇里没有什么意见。”

    钱大富要他给镇长向中方说一说,然后又亲自打电话给向镇长,向中方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李洪军和钱大富的心中都在想着,如何制服陈安材一伙告状人的事,也不再说什么,一前一后走出了王者居大酒店。

    我听到钱大富c陈志林c牛高明分别给我汇报了这一事件的经过以后,我交待他们:

    “一,不准任何人到文山县采访林场问题,见人就关;

    二,派人看牢陈安材这几个人,他们一不听打招呼,可以送他们劳教!

    三c遇事多汇报,市委市政府为你们撑腰。”

    刘放林到省林业厅汇报回来后,根据省森林公安局局长王扬名的指示,文山县林业公安分局对牛岭镇林场乱砍滥伐案还是进行了立案侦查。为此刘放林c刘自鸣还特地到五里坪市向我做了专题汇报,说是为了给林农一个交待,就立了案件。

    我不那么高兴地说:“你们要查就查吧,不过不要把自己的人搞进去了。”

    刘自鸣说:“我们打算只查一年的砍伐情况,也不准备关人,目的是想对上上下下都有个交待。”

    我也理解了他们的难处,平和地说:“可以,如果有什么情况,你们要多向钱县长c牛书记汇报。”

    因为1999年还没有结束,无法落实,他们就立了1998年的案。

    得到了我的准许,文山县林业公安于是对李洪军等人进行了传唤与询问。刘自鸣多次暗示他要自圆其说,但李洪军那里见过这阵势,又不懂法律,根本不知道如何应付公安人员的提问。特别是那些砍山数,砍伐木材数,前后矛盾,弄得邹逢春哭笑不得。

    邹一上这个案件,就知道是自己一生中遇到的最大的破坏森林案件了,但因为有本官的交待,加上文山县这两年成了省市发展的先进典型,城市建设列入了全省五个重点发展对象,每年能争取到上千万元的国家扶助资金。如果因为该案而丧失上级领导的信任和支持,就会让县里丢失这个千载难逢的发展机遇。

    一个案件能影响全县的发展,他们也知道这是肯定无疑的,机遇来之不易。为了全县人民的利益,办案人员并不准备将该案作什么大要案来查处。

    这起破坏森林案件,之所以一直没有立案查处,是因为它并不象杀人案件那样,有特别明确的义愤对象,也没有明显的社会影响。当年大炼钢铁,不知砍光了多少山头,如今丝毫也看不到它对文山县的影响了。

    邹逢春更不想因为这一个案件,丢了自己的饭碗。但他毕竟不愿为李洪军作假笔录c假口供,特别是看到李某,人不象人鬼不象鬼,一脸的不屑与傲气,大大地刺伤了他的自尊心,良心使他如实地记录了李洪军等人的交待。

    林场职工张湘林c周正明c陈伟田也各说一辞,他们连串供都串不好,可想而知,牛岭镇林场内部是怎么样的漏洞百出。

    每当公安人员一问完话,李洪军就将问话情况和内容,向钱大富和我进行汇报。我则让钱大富c刘自鸣亲自看案卷。

    每当李洪军问我们怎么办时,我说:“他们是例行公事,你哪里会有什么卵事呢?要关你的话,早就关了。”

    钱大富则说:“只要我没有事,你就没有事。不过你要拿点钱出来,给办案人员吃酒进桑拿店。”

    我知道钱大富心中甚是矛盾,他想报李洪军抢了他的情人王怀玉之仇,但又怕万一过了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己跟着倒霉,于是只得听本官的话,想尽一切办法保住李洪军不倒霉。

    几天下来,文山县林业公安分局的调查情况就出来了,他们根本不执行由钱大富c牛高明亲自审定的调查汇报的数据,而是搞出了一个1998年林场乱砍滥伐300立方米木材的东西,真的要治李洪军的罪。

    文山县政法委及公c检c法c司的领导听了汇报后,基本同意了三条意见:

    一是同意作滥伐林木罪立案;

    二是同意对洪军采取刑事拘留的强制措施;

    三是同意判李洪军的实刑。公检法的领导支持林业公安的意见,真是半路上又杀出了一个陈咬金,给老子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钱大富知道,李洪军要是被关进去的话,肯定是吃不消的,他也知道本官绝对不会同意这样处理,他自己也不敢公然站出来反对,于是说:“这个案件影响全县的社会政治稳定,等我向县委c市委领导汇报后,再行决定。”

    散会后他马上用电话向我做了汇报。

    我一听,这不是在添乱吗,于是坚决反对文山县政法委研究的第二c第三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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