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摧毁飞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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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钧是那样的激动,他在焦灼着仿佛随时都会被摧毁的家族企业,也在痛心着做这一切的竟然是他的孙子。

    相比起来,骆少腾脸上的表情却平静的多,眼底甚至没有起丝毫的波澜,仿佛不管是飞凰集团,骆钧都是与他不相干的人。

    病房里的气氛很糟糕,骆钧几乎要岔过气去。骆钧他如果有力气,一定会抡起拐杖打在这个不肖子的背脊上,一定骂的他狗血淋头。但是此时他又无比清晰地知道,自己没有力气了,他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早就不是孙子的对手。

    “多久了”压抑着心头翻涌,将要将他淹没的情绪,他闭上眼睛,极力克制着,也在努力地接受着现实,却还是想要死个明白。

    其实说真的,印象中的骆钧除了严厉一点,事事习惯站在骆家的角度看待问题,会偏袒骆子扬之外,其实并没有刻待过骆少腾。

    眼前的老人,待他不薄。

    骆少腾却始终对他喜欢不起来,大概是因为他是那个自己恨的那个男人的父亲,他姓骆吧。

    “从我回骆家开始。”骆少腾回答。

    骆钧闻言睁开眼睛,眼前仿佛又呈现出那一年,那个站在骆家门外的少年。他从别墅里走出来,远远地看着他,那时他也分明从骆少腾眼中看到浓烈的恨意。

    这么多年,他在骆家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早就学会了用淬满笑的眸子隐藏。他那么优秀,连骆钧都忍不住去喜欢这个孙子。可是他还是太天真,或者说不愿意去面对这样的事实。

    明明,在余小西与他假结婚的事曝光后,他就曾怀疑过骆少腾依旧恨着骆家。可是他以为就算再恨,他毕竟是姓骆的,而且现在骆家的一切都已经给了他。他以为已经足够,却没料到骆少腾志不在此。

    “你居然还恨着骆家”

    “我从来没有说过原谅。”骆少腾回答,清淡的神色间终于透出毫不掩饰的疏离冷意。

    “可是你爸爸他已经死了,难道死都不能抵消你对骆家的怨恨”

    骆钧这辈子最不愿意面对和提到的就是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怎样一种痛这让他常常觉得自己这辈子作孽太深,才会有这样的报应。可是直到此刻他看着骆少腾才知道,原来还有更大的报应等着自己。

    “他是死有余辜,我妈才是枉死。”

    这是这么多年来,骆少腾第一次正面提起父亲、母亲,他的眼睛那么沉,说话的时候可以感觉到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在极力地控制着。

    骆钧有些怔楞地瞧着他。

    骆少腾却撇开眼睛,只留给他一个冷冽的侧面,他说“你好奇我为什么会牵怒骆家、会牵怒飞凰集团吗因为他当初若是骆家的太子爷,他就不会来招惹我妈,然后对我们始乱始弃。”母亲当初怎么死的,他不会忘记。

    “葛云和你当年用这个栓住了他,那么我今天就亲手来摧毁。”话语不多,却倾注了他这么多年来在心里积压了十几年的怨恨和所有。

    骆少腾说完,大步离去。

    电梯的门还没有关闭,走廊上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的是管家慌乱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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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小西这几天在忙着陆周出国治疗的事,那边骆少腾已经都安排的差不多,她能想到的也都亲自过问来检查过来。只待姑姑和姑父的签证下来,便可以起飞。

    当然,飞凰集团的事闹的这么大,她也不是没有耳闻。毕竟对于骆家来说,这次的风波已经是空前的。骆家与政府各个部门也不是没有连接,几乎感觉整个市都在动荡。

    记者更是全部围堵在公司、骆家老宅,甚至去监狱里采访骆子扬这样的事都干的出来,就更别说余小西和骆少腾所住的公寓外了。

    初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曾经有过担心。毕竟她与骆少腾现在是合作关系,如果骆家被佟家扼制,说明他们未来的日子并不好过。

    可是连日来,不管外面闹的多么凶,新闻形容的飞凰仿佛已经倒闭般,骆少腾的反应都感觉与事实不附,简直可以用稳如泰山来形容。

    余小西不知道具体的事情,更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但是她看着每天在面前出现的骆少腾,觉得那些他都可以应对便足够了。因为她别的不了解他,却有一点可以笃定。

    骆少腾不管与佟家的较量中,还是公司,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地位。

    这天中午从外面回来后,她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里面又在播放飞凰集团的新闻。项目被卡,公司内部资料外泄,银行催贷,新闻中那橦高耸入云的飞凰大楼都好像不再屹立似的。

    画面中,骆少腾从大楼里出来,正在被记者围堵。保镖开路,他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这时,卧室的门开了,骆少腾走出来,听到声音时也看了眼电视屏幕,然后转回余小西脸上,她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不由伸手,从后面拥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问“你难道没有什么可问我的”

    公司如今这么岌岌可危,他这样的反应完全不像一个执行总裁该有的反应。

    余小西转头看着他,问“我问你就会说吗”

    并非是说骆少腾不信任自己,而是她对飞凰集团、甚至于整个骆家的产业都没有动过心思,所以是倒闭还是什么样的动乱,其实她没有太大的感觉。反而是骆少腾的表现给她踏实的感觉,她在乎的只要保障他们的利益就可以了。至于骆少腾在弄什么,并不是她可以好奇和参与的。

    “别忘了咱们还没离婚呢,你这事不关已的态度,就不怕我把债务全转给你”骆少腾开玩笑地说。

    “我又不在你们公司任职,任何违法的事都不牵扯不到我的头上。更何况你忘了我们签过婚前协议,骆家的财产没有我的份,同理,以后所产生的任何债务问题也与我无关唔”话没说完,她那张翕的红唇就被骆少腾封住。

    其实有时候他还是恨她这张嘴,什么时候都能这样冷静漠然。明明知道,她就是不得已才回来的,可是还是不喜欢她说着与他撇清关系的话。

    吻,火热缠绵,带着惩罚的味道。

    余小西再也不若贞洁烈女般排斥、反抗,他想要从她身上索取什么,她都乖乖奉上。不回应也不拒绝,骆少腾虽然觉得还是远远不够,但这情况也比一直僵着要好。床上的时候,他大多变着花样让她为自己失控。

    至于其它的,慢慢来。

    一个吻结束后,空间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如果不是白天,如果不是他赶着出门,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又抱了她一会儿,压制了下身体里被勾出来的火苗,这才松开了她。

    “我出门了,乖乖在家休息,养好精神。”明明就是听上去也没什么叮嘱话,楞是被他说的很具暗示性。

    门轻声关上,他迳自走向电梯。

    布加迪就停在楼下,发动引擎后,身上的手机再次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是骆家的管家,脸色顿时变的不好。他知道骆钧这几天必定过的不会太舒服,更不会放弃说服自己来挽回飞凰。

    想到这个,所以直接掐断了通话。

    弄挎飞凰集团的事,他蓄谋已久,那个新能源计划的启动开始,现在这个局面就是他设定好的结局。事情的每一步都在按照他设定的那样走,除了佟家是个意外。不过也好,佟青撞进来成了催化剂,倒也省得他再动手。

    明明一切那么顺利,心头却不若想像中那样畅快,相信李志也感觉到了,所以才会一再向他确认,真的要那么做吗当然要那么做,不然自己能对不起自己在骆家的蛰伏

    唇角勾着讽刺的弧度,电话再次响起时,便设成了免打扰的模式。蓝色的布加迪开出去,直奔飞凰集团的方向,还有很多的后续需要处理。

    果不其然,刚刚进入顶层,公司的几大股东已经聚在他的办公室外等着兴师问罪。

    公司高层也不乏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的人,对飞凰有着比他更深厚的感情的人,纷纷跑来劝他极力挽飞凰。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自出事至今,骆少腾没有做出任何挽救措施。

    “骆少腾,我们将钱投进这个项目是为了赚钱的,现在因为你个人的原因把项目卡了,你总要给我们一个交待吧”

    “骆少,你一定还有办法的是吧”

    “少腾啊,不管你怎么恨骆家,公司的员工是无辜的。”

    “你知道公司倒闭,到底有多少人会失业吗他们信奉着飞凰是他们铁饭碗,是屹立不倒的神话,他们每个月有房贷、车贷、孩子的育儿费等等,都靠着这份工作来支撑。骆少腾,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飞凰集团几代人的心血,付出的不止是骆家的。”

    安保出动将那些隔开,骆少腾才回到办公室里。门板关闭,仍阻不住外面那些股东的争吵,高层脸上更是一片愁云惨雾。

    他将笔电打开,飞凰的新闻下也是各种心碎的评论,以及咒骂、惋惜声等等不断而来。他抿唇一逐个看着,忍不住点了一支香烟。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可是时间不长,秘书就闯了进来,说“骆少,有人上了天台要跳楼。”

    骆少腾眉心一跳,从办公椅上起身,便跟着她也上了去。

    跳楼的是个男子,飞凰集团的中层干部。骆少腾到的时候,上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尤其是他工作的部门,都在劝着他。

    “骆少来了。”

    “骆少来了。”

    骆少腾上来,他们自动让出一条路。

    “下来。”骆少腾比任何人都直接,吐出的这两个字也都冰冷。

    男子颤了颤,却没有动。

    骆少腾皱起眉头。

    男人壮着胆子回视着他,说“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吧一个大男人居然要死要活。那是因为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飞凰就算倒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也不会饿死,甚至去国外照样过优渥的生活。

    可是我不一样,我熬了十年,终于熬到个部门经理当当。我刚买了房,我儿子才五岁,我很骄傲地把他送进了国际幼儿园。

    可是现在飞凰要垮了,我的房贷怎么办我儿子怎么办他有病的,每个月都需要很多钱。“

    男人一副被生活压垮的模样,崩溃地吼着,吼的所有人都不忍直视着这个哭的难看的男人。只有骆少腾一脸冰冷,他说“那你就跳吧,跳了之后,你儿子会被人从房子里赶出去,医院也不会接收。”

    “啊”男子或许只是想得到一点安慰,听了他的话后彻底崩溃,大叫一声便纵身一跃。幸好消防来的及时,气垫接住了他,然后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里。

    骆少腾让人封锁了去天台的门,回到办公室,公司内部却更加惶惶不安起来。

    骆少腾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些还没散去的市民,以及收拾残局的消防人员。

    李志敲门进来,看到他绷紧的侧面,头微低了下。刚刚的事件,他心里也不好受。

    “什么事”骆少腾问,终于收回了目光。

    李志终于想起自己进来的正事,报告,说“骆少,有人在收购公司的股票。”

    如今的飞凰集团使很多人都避之唯恐不及,股票跌至到低点,抛售的也比比皆是,这时候居然还有人在搞收购,虽然做的不太明显,但是还是被他们注意到了。

    骆少腾做这些事的时候,本来就已经预测到很多后果,听到这个消息也并不意外,只是快速打开自己的笔电,目光落在铺满数据动态的屏幕上,问“查到是谁了吗”

    “还没,刚发现就来报告你了。”李志说。

    骆少腾微微颔首,说“尽快查。”

    李志微微颔首,见他没有别的吩咐便准备退下去。脚刚挪动了下,又有点迟疑停住,对他地说“骆少,管家刚刚来过一次,说骆老那边的情况好像不太好。”

    骆少腾握着鼠标的手顿了下,唇色微抿,半晌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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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余小西去了机场。

    骆少腾申请的航线,专机送陆周出去治撩,包括表嫂和小豆包,还有姑夫姑丈全部跟着离开了,国内可以称之为她的家人的只剩下余妈妈和余小北。

    毕竟是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亲人,就这么骤然分别。虽然陆周一家不可以不会回来,还是难免让人伤感。看着机身慢慢冲上云霄,余妈妈还是忍不住抹了泪。

    “妈。”余小北抱住她,也一副很难过的模样。

    余小西将陆周害成这样,不管做到哪种程度,这辈子也都难以填满心里的愧疚。她将目光从机坪转回来,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妈,小北,你们不要这样。陆周痊愈了自然会回来,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她这样安慰着妈妈和妹妹,将愧疚积压在了心里,表情的云淡风清。

    一个人的情绪总是可以影响到周围的人,母女俩听了果然一边抹眼睛一边笑起来。

    余妈妈附和,说“是啊,早晚都会回来的。”然后拍拍余小北的手。

    余小北点头,也控制自己的情绪,笑了笑。

    “走吧,回酒店好好休息。”余小西说。

    自陆周出事后,家人真的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现在陆周也不需要照顾了,他们也该好好休息。

    母女三人相携从机场出来,没料到一出门就遭到媒体围堵。

    飞凰集团的事闹的很大,今天又曝出因为无力偿还贷款,银行已经向法院提起诉讼,资产可能会被抵押等等,所以媒体更加疯狂。

    他们甚至问余小西带自己的家人来机场,是否有转移家人和资产的嫌疑

    幸好这次出行骆少腾做了准备,保镖护航,她们费了好大的劲才离开机场,然后回到骆少腾给她们安排的酒店。媒体穷追不舍,一直追到酒店外。

    看着外面的情景,余小西觉得自己暂时出不去,就在客房里陪着母亲。

    余小北将电视打开,里面也正在播放着飞凰集团的新闻。播音员的每字每句,仿佛都在隐射着飞凰集团走向末路的命途。

    “小西,骆家这次真的”余妈妈欲言又止。

    看着外面那些记者,报纸上也登满了这种新闻,余妈妈虽然不懂,但也会忍不住担心。

    “没事的妈,我们可以应对,就是这几天要委屈你了,不能出去。”余小西安慰。

    余妈妈看着她,认真地问“小西,妈妈这几天一直有句话想问你。”

    “妈,你说。”

    四目相望,余妈妈看进女儿的眼底,问“你这次回到骆少腾的身边是自愿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佟青虽然流产的,但是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也没人弄清楚前几天的报纸我也看了,他以前有很多女人。俗话说的好,本性难移”说到底,她还是在为自己的女儿叫屈。

    她是很普通、粗俗的女人不错,但是她也看中婚姻的忠诚,且,这是一块心病。

    “妈。”余小西喊了她一声,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说这些事你别操心了,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好的。”

    佟青的事她知道还没有完,后面将要面对的更多。

    余妈妈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见她心意已定的样子,也便也没有再说。

    毕竟,她不能逼着自己的女儿离婚是不是

    这时客房的门被敲响,骆家的管家出现在门口,有点畏诺地喊了声:“少奶奶。”

    余小西侧目看到他有点意外,问“有事”

    管家则看了眼余妈妈,表情有点为难。

    余小西见状便叮嘱妈妈和妹妹早点休息,然后走出客房,管家跟了出来。

    “少奶奶,骆老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你能不能帮忙劝劝骆少,让他去见骆老一面”管家说,表情焦急而为难。

    余小西则面露不解。

    骆少腾与骆钧意见再不和,他都说了骆钧情况不太好,骆少腾还能不去看

    管家的表情更为难了,爷孙俩的事他也闹不太清楚。

    余小西本不想多管闲事,没想到管家突然扑通一下子跪下来。

    “哎,你这是干什么”搞的余小西都手足无措了。

    “少奶奶,我知道骆老前几天因为佟家的事,让你受委屈的。就求你看在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份上,帮忙劝劝骆少。”

    “什么叫最后一次见面”余小西问,同时心上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不敢深想,安慰着自己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样。

    管家却不说话,脸色灰败到极致。

    骆钧自那天受了极大的刺激后,已经经过几次抢救,医生的原话已经让骆少腾过来,因为老爷已经时日不多了。管家想尽办法,但是骆少腾硬起心肠来,他连面都见不到。

    余小西连忙拿出手机给骆少腾打电话,那头手机一直在响,却没有没有人接。

    “你先带我去医院吧。”余小西说。

    管家应了。

    两人乘车到了医院,骆钧刚刚抢救过来,还戴着氧气罩。几天不见,形同枯槁,一点生机都没有。

    余小西再次拨了骆少腾的电话,这次他倒是接了,问“有事”

    “我在医院,爷爷”

    “余小西,你忘了他怎么对你的是不是”话没说完,就已经被骆少腾打断。

    余小西抓紧了下机身,眼前还晃着骆少腾送骆钧进医院的画面,以及他那个晚上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压抑气息,说“你不能过来一趟吗”她觉得骆少腾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乎。

    回答她的却只是啪地一声,大概把手机摔了,所以耳朵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余小西收了电话的时候,看到病床上的骆钧醒了。他眼睛有点混沌,看到余小西时候居然露出了微笑。

    “骆老,你醒了。”管家紧张地上前。

    骆钧目光却落到余小西身上,然后示意管家将自己的床摇起来。管家有点迟疑,却拗不过他,便照做了。

    自始至终,余小西只坐在那里没有说什么话,大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吧。

    骆钧将氧气罩拿下来,看着余小西说“我没想到自己快死的时候,陪在病房里的会是你。”这句话不可谓不悲伤,且,那么讽刺。

    可是她来这里并非是出于原谅还是什么。

    骆钧前些日子所做的,那是他身为一个骆家家长该做的,他站在他的立场,余小西站在自己的立场。没有亲情在,所以也谈不上什么伤不伤。而她此时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他是骆少腾的爷爷,是自己一个认识的人,仅此而已。

    而她给骆少腾打电话,坐在这里,完全是与管家的想法一样。不管骆少腾与骆钧有什么矛盾,他们终究是爷孙。骆少腾那么坚定地拒绝,大概还不知道情况如此严重,后面知道了也许会后悔的。

    “你好好休息,骆少腾很快就过来了。”余小西说。

    “好孩子,你不用骗我了,他是不愿来见我的。”骆钧说,声音里都是伤感。

    其实对于上一辈的恩怨,余小西完全都没听说过,所以他这样说,还是让她不解地皱起眉头。

    骆钧咳嗽了两声,说“你能坐近点吗”

    余小西离的有点远,他现在也没多少力气,觉得说话大点声都费劲,又怕她听不清楚。

    余小西只好依言离他近了点,骆钧握着她的手,这次仿佛真拿她是当孙媳看待,说“你应该没听他提过他的爸爸妈妈吧”

    余小西点头。

    骆钧想说,却好像真的已经没什么力气,接连地咳嗽着,管家赶紧将水递上来。

    余小西接过水杯,正打算喂骆钧的时候,骆少腾闯了进来。

    四目相望,他眼里都是凛冽的气息,让她马上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哪里触了楚峻北的逆鳞。

    两人对恃,余小西的气势明显弱一些,低下头。哪怕不抬眼,她都可以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脸上那冰冰冷冷的目光,几乎要将她冻伤。

    “这么贤惠,还真把自己当骆家的孙媳妇了”声音怪腔怪调的,他这个人就这样,不爽的时候刺可以到处扎人。

    余小西脸色有点难堪地抬起头,他的目光已经从她身上移开,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骆钧,那表情就更讽刺了“你怎么不想想,当初他可是没把你当孙媳妇。”

    “骆少腾”余小西不赞成地看着他,床上的人毕竟是他的爷爷,已经病成这样,他实在不该这样刻薄。

    哪知刚喊了一声,手上便一痛,水杯脱手后哐地一声摔到地上。

    玻璃碎裂,水渍洒了一地。

    余小西吓的噤声。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是会觉得骆少腾很不孝。

    管家也不赞成地喊了一声“骆少”

    相比起来,骆钧的反应则只是闭上眼睛,唇角的笑愈发透出悲哀,他说“这是报应啊,报应。”

    没有人说话,空间里很静,只有他悲怆的声音“你恨我是应该的,当初若不是我,你爸就和你妈走了,他不会死,你妈也不会死。”

    “你说什么”骆少腾问,好像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似的,看着他。

    骆钧睁开眼睛,好像第一次这么有勇气和坦诚地看着他,说“你一直怨恨你爸爸,是因为你觉得他抛弃了你们母子是不是他给了你私生子的身份是不是其实不是的,当年你妈怀孕的时候,他就执意要离婚,因为我的阻止他才没有离成。后来他想离开骆家跟你们离开市,又是因为我,他死在了找你们母子的路上。”

    他的声音很平淡,脸上却是极为痛苦的模样,但那不是因为病痛折磨,而是因为自责。这件事他埋在心里多年,早就已经积郁成疾。

    两年前快死的时候,他本以为就会带着这个秘密离开,没想到,捡回来的命是为了让他承担更为残酷的事实。他这样说出来也好,说出来后心里果然松快许多。

    骆少腾站在那里看着他,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余小西和管家瞧着他。

    骆钧吃力地抬起手,想要再握一下自己孙子的手,说“原谅我,也原谅你爸。”可是手只抬起一半,便重重落了下来。

    站在身边的余小西,仿佛是捂着嘴巴低叫了一声,然后管家马上跑出去喊医生。

    门被推开,几个医护人员涌进来,抢救时骆少腾被挤到了离病床很远的地方。他就那么表情麻木地看着,眼前明明那么多影象,耳边却是一片安静。

    直到抢救人员的动作停了,骆钧枯槁的身子孤仃仃地躺在那里。主治医生朝他走过来,那嘴唇张翕着说了一句什么,便走了。

    管家哭着将白布盖上骆钧的头,他才有点反应过来。

    那个医生在说“节哀。”

    节哀

    一个杀了他母亲的,害死了他父亲的凶手死了,他有什么好节哀的

    至于恨错了人不算吧他爸那么无能,死了那是因为没用。骆家本该是今天这样的下场,他发狠地想。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一双手握住,温热传来,他看到余小西担忧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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