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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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默很讨厌这个动作,一双乌黑的眼眸扫了穆渊一眼,立刻跪在了地上：“嫔妾不敢！”

    穆渊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冷哼一声：“好一个不敢！”

    “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拿女人撒气，你这算什么本事？”余溪过来推开穆渊，拉起了余默来，指着门口道：“你给我走！”那个“滚”字，在喉咙里堪堪的咽了下去。

    穆渊瞪了两人一眼,一甩手就赌气向外走去,连外衣都不穿了。

    很快，汪采就进来取走衣服。

    殿里就只剩下余默与余默，两人相顾无言。

    说实话,余默心里有些复杂的感觉，像是惆怅,像是感慨，但是她并不难过。不爱穆渊，也对他没有期许，加之这种事情早在预料之中——无论是余溪还是别的女人，这种事情总会发生，她从来没有去期许过一个帝王会专情独宠哪一个女人，所以她心里那些复杂的感情也只是对人生际遇的感慨。

    余溪看到余默却是心里有些膈应不舒服了，不过一想余默也是受害者，心里的不好受才淡了下去，回到榻上躺在被子里装睡觉。

    余默看了一眼凌乱的大殿，走到余溪的榻边，拉个了垫子来跪坐到榻前，对着背对着她的余溪道：“据我所知，姐姐并没有喜欢的男子，那你能告诉我，为何这样生气么？”

    余溪不出声。自己就算说了，余默也不会懂，白费劲儿。

    “你这样闷在心里不说出来，自己难受，也解决不了问题。”余默挺起了身子，伸长胳膊摇了摇余溪的肩，“姐姐，你说出来，或许就有解决的方法了。”

    这话听的余溪心烦，尤其是“姐姐”那两个字更是让她心下膈应，两姐妹跟同一个男人发生过关系，这放在现代已经算得上是丑闻了，让她怎么坦然面对面？她坐起身认真的盯着余默：“我觉得他恶心、脏！”

    余默沈下了眼皮，将目光落到衣服上，思量了一阵，才道：“那洗干净不就行了？”

    余溪失笑，觉得余默简直太天真：“有些东西脏了，就洗不干净了！好妹妹！”最后那个称呼，嘲弄的意味分外明显。

    余默神色一黯，觉得心口有些紧缩。明明余溪说是不是自己，明明不在意，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余溪看到她的神色，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让余默联系到自己身上，可这种事情最好别提，一提就会惹人伤心，所以连道歉的话也是不说的好，就只能告诫自己小心了。

    “那你就不能对圣人好一点，这样闹，总归会让他恶了你。”余默也不想兜圈子，直接说明来意。要是让余溪这样再来两三次，一定会闹出事儿来。

    “我稀罕他的喜欢？！”余溪冷笑了起来，身体上的不舒服，让她将穆渊在心里又从头到尾骂了一遍。

    “你不稀罕，可是余家稀罕，你要为家里的人负责。”余默循循善诱。

    余溪一怔。为家里，她想到的先是自己的难过，没有为家里想太多，余默到底是土生土长的人，所以事事都能先为家里考虑，可是自己并不是如此，这是自己冷情还是自己依然在有些地方没有溶入这个世界？

    “我不是故意的，忍不住。”余溪其实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带来什么样的不好的结果，可是知道是一会事，能办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知道抽烟会得肺癌你就会不去抽吗？知道每天早上五点多起床最好你就能按时起了么？

    “可是夫妻之间总会发生这种事情，不是今日就是明日，姐姐真以为跟圣人的约定会有效？皇室需要一个嫡子，这是你不可逃避的责任，除非你不做这个皇后，可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余默在心里暗暗道，真是烈性，这余溪是一个有严重感情洁癖的人。

    余溪一怔，立刻明白过来余默的话是对的，脸立时就沈了下去。穆渊答应他，本来就不安好心啊！

    “你是在在意我的事情么？那大可不必，那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是大家犯的一个错误，你将它忘记不好么？我无心与陛下，所以你也不用因为我的存在而心里不舒服。其实就算嫁个好男人，求的也不过是一世安稳，我相信你能帮我做到这一点。所以，请姐姐好好的”余默声音温软，语调却是有些低沈。

    余溪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庶妹，太老成了。十六岁的时候就这样懂事明理，完全没有叛逆期孩子身上的自以为是与张扬。

    她真盯着余默看，看的余默不好意思，寻问余溪：“姐姐，怎么了？”

    “我发现你身上没有年轻人的朝气。”看了一阵，余溪结合回忆，终于发现自己这个庶妹那里不同了。

    余默露齿一笑，语气里有些莫名的低落：“或是阿娘影响了。”

    余溪一想起萌氏，觉得她那样沈默的人还真能教出来余默这种性子。再一想，或许余默并不是没有朝气，而是经过穆渊一事，身上的那种气血被磨去了。她解释道：“我只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以前初看到这一句话的时候，觉得特别的美，后来看的多了，却觉得这句狗血，不过余溪发现除了这句，还真找不出能非常恰当的表达自己意愿的句子了。

    “”余默低头沈默了一阵，才轻声道：“所以，还是因为我么？”烦不烦啊！你到现代社会里，结婚前能找多少个处出来？现代社会都达不到，跑到古代来求，你觉得可能么？

    “不是！”余溪一口回绝。

    “那是什么？”

    余溪发现，要说起来本质上还是因为穆渊有过别的人，这样说起来，或许，还真的是因为余默。只是古代跟现代的不同点是，小三是违法的，妾是合法的。

    两人又陷入了沈默。

    改变一个人的想法有时几句话就可以，有时费再大的功夫也起不了多少效果，余默将自己的心思和想法表达出来，也不再多说。

    从安宁宫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余默吃过早饭，继续睡觉。大皇后免了晨省，余溪这边也已经让三人回去了。自然，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祝昭仪向她打算情况，余默没多理她。

    可是她森森的觉得，她应该换个地方住了。

    晚上，穆渊本来想去看余溪，可是一想到见了她两人也是闹矛盾。他听说余溪见过余默后，人就变的很安静，也没有对殿里的宫女宦官们发脾气，想起余默那一双乌沈黑透的眼，就去了彰华宫。

    或许从余昭华那里，能让他更好的了解到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话，应付起她来就容易的多。

    余默并不想看到穆渊，她就不明白彰华宫里四个人穆渊为什么爱往她这里跑，吴昭容总体还过的去，去她哪里也不差吧？！真真是倒霉的成了余溪的庶妹，穆渊这行为是赤果果的给自己拉仇恨值啊！

    穆渊坐了半晌，茶都吃了两杯了，也没什么开口的意思。

    明白他的心结，余默想着他可能不好意思先开口，就轻声道：“姐姐这个人其实不难相处，她从小在很多事情上的想法就与众不同，所以眼界开阔，陛下不要生她的气，她其实很好哄的。”

    穆渊端起茶杯，直盯着余默：“我为何要去哄她。”

    “因为女人喜欢无理取闹，而男人向来大度。”余默平静的道，几乎算是完美的拍了个马屁。

    这个答案算是无可挑剔了，穆渊盯着余默瞧，她长的极是漂亮，没有言雪的精致，也没有皇后的气度，可是瞧着很是舒服，越看越有味道，对于从小在宫里见过各色女人的自己来说，她的容貌不是特别出众，气质却与众不同，能让人对她记忆深刻。

    她竟然敢将他军，他要是不去哄皇后，便是他不是个大度的了？不过她先是说因为是女人无理取闹，所以让人心里起不了排斥。

    如果皇后要是有她这样懂礼就好了。穆渊想着，突然开口笑了：“余三娘，你说我要是今天临幸你，皇后明天会不会气炸了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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