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蛰伏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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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已经被烧成了灰的长子又回到了身边,谢丞公心中喜悦,面色缓和了一阵子,整个人看着也年轻不少。(om 紫幽阁)但是他的笑容也没有持续多久,大郎心口的刺透伤一直发炎,令他高热不退,一直没有清醒过来。人体高热时间持续太久,可能会把脑子烧坏,那样的话,即使最终大郎能扛过这场重伤恢复过来,也要变成傻子了。
吉县实在太小,县衙只有三间正房。附近方圆三百里都没有出名的医者。
为了医治大郎,加上在吉县的证据调查也基本可以收尾,谢丞公、谢熙正在命人收殓了船上的骨灰遗物后,当晚也连夜登船往逆流而上,往江陵回去。
实际上,遇袭的楼船燃烧的时间太长,很多能用于追寻攻击者来历的痕迹都被毁得一干二净,受袭者的骨灰和攻击者的骨灰都混在了一起,最终只能勉强凭借那些随身物件分出了属于谢家的骨殖,其他的仆婢侍卫等人,只能全都拢在了一起,一同下葬。
敌我分不出来,又是一件叫谢氏子弟咬碎了牙齿的事,但那布局加害的人手段干脆利落,被安排进侍卫队伍里的那些死士身上,并未携带有任何足够表明身份的东西,经大火一烧,更是几乎无迹可寻。
长子病重不醒,没有发掘出足够有用的证据,族中争斗已起,谢丞公的情绪极差,所有的人,包括朱家子朱谦泺也不敢多跟他说一句话。
船上,华苓一直守在大郎身边,没有上好的药,没有各种治疗用的器具,她能做的,也就是帮着尝试给大郎降温,按照医者的吩咐,每两个时辰,就给大郎灌一回黑乎乎的药汁。医者开的药方子她看不懂,虽然心里有着种种顾虑,也依然不得不将就着,任凭宋嬷嬷和谢贵喂给大郎。
每当这时,她就越发后悔几年前,为什么不能再坚定一点,得到药叟给予的学习机会。
谢丞公缓步走进舱室,问谢贵:“如今情况如何?”
谢贵和宋嬷嬷正配合着正在给大郎拭汗,谢贵答道:“大郎君伤口怕是还在恶化,高热不褪,如此很快就会化成溃脓。丞公,还是需尽早回到江陵,请族中良医来治。”
谢丞公站在床前看了几眼。转眼看到华苓安静地坐在墙边一个矮凳上,面色憔悴,谢丞公不由心中微叹。朝她道:“九娘去歇息罢。”
沉浸在思绪当中的华苓被惊醒,她跳下椅子,跟着谢丞公走出外面。这才想起来问:“爹爹饭食可用了?”船上厨娘炊的饭食十分一般,她跟着宋嬷嬷用了晚食,但那时候谢丞公还在听几个下属禀报对那楼船的后续分析。
谢丞公神色一缓,颔首道:“用过了。你大哥有宋兰谢贵照顾,用不着你。也莫在此捣乱了。”
“女儿知道了。总觉得有爹爹在,就什么也不用担心。大哥也会好起来的。”华苓微笑起来。不论心中如何看不到希望,她依然认为,笑容应该是明亮的,没有阴霾的,笑容并不只代表着开心,也代表着她对看到了自己的笑容的人的爱护。
谢丞公的心情确实因为小女儿明亮的笑容好了几分,他道:“定会好起来。族中的医者医术虽然不若药叟高妙,但也是当世可数的良医。”
华苓再次微笑。
往窗外看看,已经是三更天了。
楼船连夜逆流而上,兵丁们齐整摆动楼船两侧的三十二支大船橹,江水哗哗地响。
这艘楼船与被烧毁的那艘不同,真正是为了战争而建的,船舱狭小,结构紧凑,能容纳尽可能多的人,在水上航行的时候,转向、速度都更快。
华苓整理了一下心里的想法,轻声说:“爹爹,女儿这几日里,跟在爹爹身边看着,心里有些疑惑,想问一问爹爹。”
谢丞公领着华苓进了歇息的舱室,指给她一张圆凳,自己坐在床沿。他其实并不指望小女儿能说出什么东西,只不过,一日的疲累之后,听小女儿说些话,几乎能算是放松了。
华苓端正坐着,双手放在膝上:“爹爹,你的继任人选,是族里决定的么?‘丞公’的继任人选。”
谢丞公微微有些惊异,实在是没有想到,华苓一开口就问到了这个地方。若是换个人,敢问他这些话,他的第一个反应定然是大怒,但是这是自己最聪敏的那个女儿。虽然心中装满了事,他还是不由得笑了一笑,道:“我家九娘的心竟如此大,为何想问此事?”
华苓轻轻吁了一口气。“郸堂叔离开吉县当时,不是提到这回事了么。女儿听到了。爹爹不必将女儿作小儿看待,女儿不小了。即使这一回,被推选为继任候选的不是五堂兄和十三堂兄,同样的事说不定也会发生罢?爹爹,我们族里已经分成了明暗两派,甚至更多派的势力。”
谢丞公缓缓颔首。
“这世上所有人的举动,都会出于某个目的,他做一件事,便当有他想达到的目的,想得到的东西。那么,爹爹,那隐在暗处的那个人,那些人,那个势力,他们到底想要得到什么?丞公之位,最终的目的只可能是这个。”再没有其他的东西,能比权力更叫人热血沸腾。
谢丞公凝目看着华苓。
华苓笑了笑,继续道:“他之所以要在暗中搅风搅雨,是否可以推定,他和他的势力,并不在最有可能得到下任丞公之位的那一个小范围里面?而他的努力,现在的结果,是成功叫两名最有可能的候选者消失了,那么他一定会继续在暗中运力,尽力让替补上来的人属于他们的阵营。”
谢丞公淡淡道:“族中每代由德高望重的长老团来评判筛选继任人,由当代在任者决定最终人选。削弱对手实力令自己胜出,这样的手段,已违我江陵谢族祖训。若非实力不够,又何必使此宵小手段。这样的人,决不能为我谢族之长。”
若真的让这样的人上位,处事处处不择手段,不给跟自己不同意见的人活路走,处处提拔自己人,偌大的江陵谢氏,绝对再撑不过半甲子就会风流云散。
“这样的人,定然十分善矫饰。”华苓握了握拳头,问道:“那动手的人,竟似极有耐心,便如洞中毒蛇。那艘船上的侍卫,个个的来历都看不出半点错漏罢?爹爹,他们到底筹谋多久,才能把那些死士都安插进我们族里训练的人手当中?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这样说着,华苓心中微微悚然,谁身边蛰伏着毒蛇的时候,能安枕无忧?这回是害了五郎、十三郎和大哥,下回呢?会不会是碍了他们道路的丞公爹爹?
这推测竟是几乎切中事实。谢丞公看着小女儿明净的小脸,纯澈的眼眸,心中轻叹。他道:“此事并非你小女儿能掺和的。牢记谨言慎行四字。”
“女儿觉得,这已经不是掺和不掺和的问题了,是我们要死还是要活的问题。”华苓轻轻摇头:“爹爹,能者多劳。即使女儿将来要出嫁,女儿依然是爹爹的女儿,女儿也能帮爹爹做许多事。”
但是谢丞公已经越发坚定。这么一个稚弱的小女儿,怎该与她说这许多?便是女儿再聪慧也不该。他冷起了脸:“回去歇息。此事有爹爹处置,汝不可再说出口,若教爹爹知晓你再说,你当知晓后果。”
“爹爹”华苓觉得很无奈,又是这样,她是不是永远也得不到丞公爹的信任,永远也只能站在角落里,无助地看事态变化?
谢丞公的脸色已经足够难看,她垂头走了出去。
“要死还是要活”后面,谢丞公微微一笑。他咀嚼了两遍‘能者多劳’这个词,心中竟觉得有些欣慰。
三艘楼船在第二日清晨回到了江陵。
大郎和诸清延两个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族中药院医治,族中的良医也是谢氏族人,是代代传承医术的分支。
给两个伤病人治伤的是族中如今年纪最大的一辈,已经八十多岁了,华苓要呼他三十二叔公。
三十二叔公脾气爽朗,年纪大并不影响他的面如满月、声如洪钟,一看大郎的伤口就大声道:“这是谁家医者处理的,药太差了!很应该早些送回来!药方子我看看这庸医!这孩儿如今情况,不用猛药怎能见效?又是一个瞻前顾后的无胆小鬼!”
却是将大郎浑身伤口统统重新清洗包扎过,熬了新药给他灌下,大半日后,大郎就能醒过来半刻钟了。华苓并不指望自己能被允许插手治疗,她冷眼旁观,三十二叔公用的创伤药竟也很像药叟所制的那些,便动了趁机学一学的心思。
华苓擅长卖乖,又穿着男孩衣服,谢丞公忘了解释她的身份,她便被当成了大郎的弟弟,很快和三十二叔公手下学药的堂兄弟们混熟,也在三十二叔公跟前挂了名,每天跟前跟后地看三十二叔公开的方子,甚至帮着熬药,又跟着堂兄弟溜进叔公药院书房里看医书。
几日过去,大郎清醒的时间渐渐长到一个时辰了。
所以,虽然族里堂叔伯们、堂兄弟们一直为是否该将族中所有可疑的人都彻底审查一遍,甚至将各家的房子里都搜一遍,看看是否有里通外敌的证据,以确认个人的清白这件事争吵着,谢丞公被这些争吵烦扰,焦头烂额,甚至不能每日来看大郎二三次,华苓的心情依然好了起来。
爹爹在,大哥还在,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大郎醒过来的时候,华苓正趴在床头打瞌睡。
他抬起虚浮无力的手,摸摸华苓的头。
华苓立刻就醒了,揉揉眼睛道:“大哥醒了。我去厨下端碗粥来。”
“辛苦小九了。”大郎眼里有笑意。
这几日都是华苓照顾他的多,药院三十二叔公脾气不好,随他学药的几个堂兄弟都不能带僮仆,事事亲力亲为,看见华苓这个小孩子也能做不少事,三十二叔公根本就没有同意谢贵再安排一个小僮仆给大郎的请求。
“大哥没事就好。”华苓端回来一碗粥的时候,诸清延来了,坐在大郎床边与他说话。
大郎很感激诸清延,如果不是诸清延划舟将他带到涂县,说不定他就在那舟无声无息地死了。所以现在大郎视诸清延为救命恩人,相处时多了几分敬重。
“阿延可有打发人回家报平安了?”大郎在问。
“自是有的,你勿担忧。”诸清延面上含着淡淡笑意,玉面朱唇,目如朗星。在三十二叔公的治疗下他身上不多的伤恢复得非常好,气色也逐渐好了。“我受伤不重,也几乎好全。这两三日内,我便会向丞公、三十二叔公等请辞,离家两年,也该赶回家侍奉父母了。”
游学两年,这两人都成熟了许多,大郎将要十八岁,诸清延十九。
大郎点头道:“正该如此。此事是我家中拖累的你,又是你搭救了我,我家对你感激非常,你放心,决不能亏待了你。”
诸清延摇头笑道:“谈甚补偿。你我兄弟知交,合该如此。”
“此番回去,我看你家中定会立即给你定亲成亲。若是在苏州成亲,早早送张帖子过来,我好备一份大礼。但照我说,你不若还是取金陵世家女罢,反正你成亲后也要来金陵。我父也甚赏识于你,你回归金陵也是尽早些的好。”
见华苓进来,两人都是朝她一笑。
华苓弯弯眼睛,将碗放到床边小几上,好奇地问:“在说什么?”
“没甚事。”两个郎君很有默契地转了话题,大郎取笑道:“阿延你看,小九如今活脱脱就是叔公院中的小药童一个。浑身灰扑扑,半根簪环也无。若是给家里人看见了,岂不是笑得打跌。”
诸清延往华苓看了看,笑得很含蓄。
老实说,还真没见过那个世家女能忍受跟谢九这样打扮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束着,着一身青布圆领袍,黑布做的靴。
若不是一张小脸蛋依然秀丽白皙,常常挂着讨喜的笑,就当真是一个灰扑扑的小厮儿了。
华苓撇撇嘴,指着大郎道:“有本事你现在站起来走两圈呀。好端端一个大男人,竟整日里卧床不起,哼。”
大郎噎了噎,忽然觉得浑身伤口隐隐作痛。
诸清延大笑出声:“阿邵,原就合该让着妹妹些。”
华苓哼了一声,端起碗让大郎拿完好的右手吃粥:“对你这么好你还敢拿我来笑,良心被狗吃咯。”
大郎苦笑着直接认错道:“是大哥不好。下回再也不敢了。”
“这还差不多。”
两兄妹配合得非常好,大郎吃完了一碗粥,看着华苓收拾,他拍了拍被面,叹息道:“阿延平安,此事甚好。我当时在船舱中,阿多、阿少二人武艺稍差,撑不过二三回合就被夺了性命都追随我多年的人,这回为了护我皆折了,心中实在难受。”
“是谢定一个人护着你逃出船外?”华苓微微眯了眯眼睛,“后来,怎地不见了他?”
大郎摇了摇头:“此事我却不知,在船上我便受了重伤,后面记忆全无。”他转向诸清延问:“你是何时发现了我?”
诸清延想了想:“约摸是船上起火一二时辰之后。我那时游得远远方敢上岸,一路往荒无人烟的下游走,忧他追兵还在,不敢往人烟之地去。就见一小舟拴在岸边,你伏身其中。”
大郎闭了闭眼睛,叹道:“想来是谢定寻来了小舟,要带我往下游逃生。若非无能为力,他定是守在我身边的。”
华苓低声道:“谢定死了。”谢定是和金瓯金瓶一样训练出来的,和普通奴婢并不相同。血脉上的联系,近乎于兄弟姐妹的关系,心志坚毅,在危急关头,大郎和谢定必然是会互相保护到最后一刻。
但,若是敌人寻来,杀了谢定,按照这个敌人至今所表露出来的缜密布置,他有可能发现不了奄奄一息的大郎?
华苓咬了咬唇,仔细看了一眼诸清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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