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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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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名:第二十一章

    常喜小心翼翼地从殿内退出来,刚走两步被低着头的小太监给撞的一个趔趄,险些四脚朝天的翻在地上。

    常喜心里本就不痛快,毕竟是上了年纪,也不必这些小太监身子骨好,在殿内一动不动的跪了一个多时辰,连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弄出点声响就被皇帝迁怒,提心吊胆,好不容易现在出来了,又被一个不长眼的给撞了。

    “你是怎么当差的?!这么不长眼要是冲撞了贵人,有几个脑袋够你砍的!”常喜斥道,小太监唯唯诺诺的点着头,常喜训了半天,看着他软绵绵的样子气也撒不出来:“行了,你是哪个宫的?”

    “奴才是淑妃娘娘宫里的。”小太监讨好的笑道,“娘娘这几天一直闹着头疼,公公看是不是跟陛下说一声,给娘娘叫个太医?”

    常喜的眼神闪了闪,心里冷笑,莫说淑妃掌管后宫多年,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妃嫔也不会连个太医都使唤不了,敢情是看着陛下最近歇在皇后宫里,按捺不住邀宠来了。

    淑妃这招数也不是第一次用了,偏偏皇帝就吃这一套,要常喜说,皇后不论是长相还是性子,都远胜淑妃,偏生皇帝就喜欢淑妃,皇后这边一撂就是十几年,最近不知怎么的又开始往皇后宫里去了主子们这些心思真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够懂的。常喜想着刚才皇帝发怒那一会儿,现在背上还是一阵一阵的发凉,好不容易出来了,现在哪里敢因为这种小事再进去。

    “陛下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这种事情?你先去给你家主子请太医瞧瞧,晚些时候咱家再禀告陛下。”小太监还想开口,常喜低声喝道,“还不快去,耽误了你主子看病,仔细你的皮!”

    小太监一个哆嗦,一溜烟的跑了。常喜扶着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样子陛下是跟太子爷对上了,这皇后宫里大概还要去几天,至于淑妃这手段这次恐怕是不抵用了。常喜想着想着,等到皇帝再传召摆驾去朝凤宫的时候,这个小小的插曲早就被常喜丢到脑后了。

    淑妃在宫中坐立不安,皇帝看着虽然宠爱她,但是公私分明,从来不让后宫嫔妃去御书房那种地方打扰他,故而最近皇帝一直宿在皇后宫里,淑妃接连好几天都没有见到过皇帝。淑妃心里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思来想去,最后打发了一个小太监去书房,等了半天还是无功而返。

    淑妃撂了手里的茶杯,“不行,本宫还是得去见陛下一面,大不了就去朝凤宫等着!”

    “娘娘怎么这么急躁。”花嬷嬷接过侍女手中的帕子,把淑妃手背溅上的一点点茶水擦干净,“陛下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用意。”

    “我知道,嬷嬷,可我这心里头不安得很,总要见陛下一面才能安心。”淑妃道,“要说陛下这阵子去朝凤宫,跟刚回来那一位有关系,可这要到什么时候?十天半个月就罢了,万一”

    淑妃没有说下去,万一陛下跟之前晾着皇后一样,把她也一放就是十几年怎么办?皇后那个人虽然是个蠢的,但是胜在有个好儿子啊,若非如此,她那位置恐怕早就保不住了。淑妃旁敲侧击的吹了十几年的枕头风,皇帝丝毫都没有废后的心思,淑妃憋气的同时,到底不敢太过放肆。说起来也是成家的女儿,凭什么那个蠢女人可以做皇后,她就得屈居妃位十几年?

    花嬷嬷听着淑妃的话就笑了起来,“娘娘,不是奴婢说您,您担心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那一位要是能翻身,还能被您压制住这么多年吗?陛下要是对她有心,又怎么会把她冷在宫里数十载。陛下这么做肯定自由他的道理。”

    淑妃听了心里稍定,这么多年,陛下去朝凤宫的次数寥寥可数,甚至初一十五都不曾去皇后宫里做个样子,陛下怎么会突然又对那个女人上了心?恐怕别有隐情。

    “本宫明白,是本宫心急了。”淑妃道,“多亏了嬷嬷在旁边提点本宫,要是坏了陛下的事就罪该万死了。”

    “娘娘只是一时情急罢了,哪里需要老奴提点。”花嬷嬷眉眼笑的挤在了一起,“不过老奴听说了一件事情,倒是可以跟娘娘说一说。”

    “嗯,你说。”

    “老奴听说,今个儿早上朝凤宫里头那一位传召太子爷和那位还未过门的太子妃进宫,结果,您猜怎么着。”

    淑妃一听就来了精神,“哦?还有这种事情?本宫怎么半点消息都不知道。”

    “奴才也是刚听说的,皇后娘娘大概也是临时起意,太子爷进宫之前也没几个人知道。”花嬷嬷说道,“朝凤宫里头那位,今天可丢面子了。传召了两个,结果只来了一个。那位太子妃根本就没把她看在眼里,都不愿意进宫。”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今天进进出出,可都是太子爷一个人,都看着呢。”花嬷嬷幸灾乐祸的说道,“听说皇后脸色真是一个难看,太子爷陪了半天,到走的时候皇后直喊头疼,歇着去了。”

    “大概是有事吧皇后可是太子的生母,名义上好歹也是她的婆母,怎么敢这么怠慢?”淑妃迟疑道。

    “娘娘,您忘了前两日的事情了?”花嬷嬷低声说道,声音里是止不住的笑意,“那一位还没进城,就被皇后娘娘一道口谕拦在城外,大闹了一场。最后说是吴公公听错了,可大家心里都敞亮着呢,吴公公在宫里头多少年了,要是连这点子事都做不好,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这些话都是糊弄外面人的,她啊,现在必定是因为皇后赐婚的事情,心里不痛快着呢!”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淑妃嗤笑道,“说她蠢还真是,太子多年未娶,好不容易弄了人回来,她不赶着去巴结交好,人都还没进门就给人家没脸,现在也不知道是谁脸上难看。再说了,岳家是那么好拉拢的?她的好儿子把岳家的小姐赶了出来,她以为现在赐个婚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了?”

    “娘娘说得正是。”花嬷嬷奉承道,“这不一开始就得罪狠了,南萧那一位也不是个软绵性子,您听宫里人说了吧。哎哟,听说当时岳相的脸都跟绿了,气得差点没厥过去,还不是被那一位给顶的。太子爷又重视,人家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没有找上门来翻脸,已经是给太子爷面子了。何况”花嬷嬷又笑了一声,“岳小姐那头已经是没救的,有哪个姑娘三番两次的被人作践,心里没一点怨恨的。朝凤宫那一位现在眼巴巴的凑上去认了个义女,以为就能四角俱全了?这事儿传到太子府,说不定又给人心里添堵了。”

    淑妃脸上的笑容渐渐深了起来,“本宫记得,岳家那位小姐似乎是要进皇儿府里的?说起这件事,本宫还得谢谢皇后娘娘,给了本宫一个郡主儿媳妇。”

    岳岚被四皇子带人堵在街上,早就坏了名声,淑妃还因为这件事跟四皇子发过脾气,唯恐这件事让岳相记恨上四皇子,偏到太子那边,她本想顺水推舟干脆让岳岚进四皇子府,一来遮掩这件丑闻,二来也好拉拢岳府。谁知道皇后突然插了一脚,还是要把岳岚送给太子

    这阵子淑妃被皇帝反常的作为给搅乱了心神,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现在说起来闹来闹去最后得益的反而是四皇子和她。

    皇后赐婚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让岳相跟太子之间彻底闹翻,又让那位还没进门的太子妃心里头不痛快,跟皇后起了间隙

    至于岳岚,身份自然是越高越好,最后反正是她的儿媳妇等岳岚进了门,自然会亲近她这个婆母,义母?那算是什么东西?

    淑妃想着一时间心情大好,“皇后娘娘果然还是十年如一日的”她笑着没有说下去,花嬷嬷心领神会地点头,“娘娘说得正是,朝凤宫那一位坐到现在都是靠太子爷撑着呢。”

    淑妃斜斜地瞪了她一眼,“皇后娘娘的事情岂是你能够谈论的?!小心被人听了去,本宫也救不了你!”

    虽然是在训斥,可是半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隐隐间还有些愉悦。

    “是,老奴一时嘴快,还请娘娘恕罪。”花嬷嬷浑不在意的告了罪,接着说道,“娘娘,老奴认为这次机会十分难得。”

    “哦?这话怎么说?”淑妃拨弄着自己的指甲,慢悠悠的问道。

    “娘娘你仔细想想,这最厉害的就是枕头风了。依着太子爷现在对南萧那一位的重视程度,又是新婚燕尔,正是心尖子呢,说话哪有不听的?太子妃跟皇后之间不和,只要她在太子爷面前多说两句,就算不能让太子和皇后失和,能破开一个口子也是好的。”

    淑妃的动作顿了顿,明白了花嬷嬷的意思。

    淑妃盛宠多年,怎么会对那个位置没起过心思?皇帝虽然没有废后的意思,可对朝凤宫那一位也是不闻不问,淑妃在皇帝面前试探了几回,自己也动过手。要是皇后暴毙,她为陛下生了孩子,出身也不差,又得陛下的喜欢,怎么都能争上一争吧。

    谁知道她费尽心思送到皇后宫里的,不管是下毒还是栽赃,第二天必定原封不动的会被送回来。最可怕的一次,她暗中打点,好不容易送了一个会医术的嬷嬷到朝凤宫,想在皇后的膳食中做手脚,谁知道第二天,那个嬷嬷就被吊死在她宫内的小厨房中。淑妃吓得一身冷汗,却也不敢声张,至此之后,不管有多憋屈,都不敢再在皇后身上动手脚。

    朝凤宫被太子护得滴水不漏,淑妃只好按捺住自己的心思,好在一直圣宠不衰,一个得了位置,一个得了盛宠,倒也相安无事的过了这么多年。

    淑妃的心里微微动了动,花嬷嬷说得对,这的确是个好机会。皇后最大的倚仗就是太子,只要失去了这个倚仗不,那可能性不大。但只要太子稍有疏忽,朝凤宫那边就有机可趁,万一皇后出了什么事情,不是还有一个跟她不合的太子妃在么而且,淑妃知道,陛下对这个太子妃并无好感,哪怕陛下知道是她对皇后动的手,只要她面上能够做干净了,不让人抓住把柄,成功推到太子妃的头上,陛下恐怕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不定还能帮她一把

    淑妃没有说话,花嬷嬷瞧着她的脸色,又低声道:“娘娘,机不可失啊。”

    “花嬷嬷。”淑妃回过神来,斜睨了她一眼,“你今日的话还真多呢。”

    花嬷嬷笑呵呵地说道,“老奴是怕娘娘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您不知道,老奴今天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多为娘娘高兴。”

    “是吗?你倒是个衷心的。”淑妃不咸不淡地说道。

    花嬷嬷嘴角的笑纹更深,仿佛刻上去的一般,“娘娘好了,老奴才能好啊。要是娘娘能够如愿以偿,老奴以后也能沾沾光。”

    这倒是真的,跟了混得好的主子,这些个奴才便是见了普通官员都有几分体面,平素得的那些赏银也相当可观,也难怪她不遗余力的撺掇自己。淑妃心里那点疑惑散去,笑了一声道,“你倒是实在,怎么,在本宫这儿还不够体面?”

    花嬷嬷笑道,“娘娘真会开玩笑,老奴能够伺候娘娘就是天大的福分,这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老奴呢。”

    “好了,好了。”淑妃打断她的话,抬了抬手,花嬷嬷立刻上前给她轻轻的按了起来,淑妃舒服的动了动,慢慢闭上了眼睛。

    就在花嬷嬷以为淑妃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却听她懒洋洋地吩咐道,“去,明日请太子妃和岳小姐一同进宫,就说本宫想给她们添妆,又拿不定主意,请她们自个儿来挑几样喜欢的吧。”

    花嬷嬷高声应了,伺候淑妃睡着之后便出宫去了。

    淑妃口中那位跟皇后生了间隙,被皇后一次次添堵,对皇后气恨不已的太子妃此时正躺在院子里舒服得直眯眼睛,压根儿就没把这档子事情放在心上。

    叶亦宣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裴意躺在屋檐下昏昏欲睡,手里的书已经垂到了地上。叶亦宣走过去,刚把她手里的书拿开,裴意睁了下眼睛,口齿不清地道:“你回来了啊。”

    “怎么在这里睡觉,也不怕着凉。”叶亦宣轻笑了一声,把书丢在旁边的矮几上,微微扫了一眼,居然不是医书,“进去睡吧。”

    裴意懒洋洋的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还没开口已经被抱了起来:“好吧。”

    “宫里有什么事情吗?”裴意偏头在他身上闻了闻,“你做了什么坏事,还特意洗漱了才过来。”

    裴意微微抬头,“啊,衣服也换了,又跟人打架了?”

    “什么叫又跟人打架了,什么时候轮得到我动手?”叶亦宣张嘴在她脸上咬了一口,“你这坏丫头,就不能往别的地方想?”

    裴意也不睡觉了,眼神在他身上转了转,慢吞吞地道:“我说你打架已经是往好里说了通常呢,这种在非正常时间,特意洗漱完才来见人的都是刚从别的床上爬起来的不许咬脸!”

    “谢谢夫人相信我没有去寻花问柳,而是去跟人打架了。”叶亦宣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裴意笑了出来,“你可别让外人看到你现在这样子,你那些什么高洁,谪仙的名声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真是唉,听信传闻害死人,不可信啊——所以你到底去做什么了?”

    “你还睡不睡?”

    “不睡了。”裴意摇摇头,坐直了身体,“说吧。”

    抬手顺了顺她的头发,叶亦宣开口道,“去地牢了。”

    “是上次那些刺客?”裴意彻底清醒了,“出什么事情了?”

    “没事,别紧张。只是他们骨头太硬,我没耐心陪他们再耗下去。”

    那就是动刑了,难怪会先换了衣服才过来。裴意想了想,“你要做什么?”

    “我媳妇儿真是聪明。”叶亦宣笑着揽着她坐在榻上,裴意拍着他的胸口,“聪明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刺客你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况且这次用脚都能猜到是谁派来的,要是没用还需要审什么?你准备跟宫里头那些人算账了?”

    叶亦宣笑容收敛了些,“算账?不,只是要点利息罢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岂是这么简单就能够算清楚的。让他们安静一阵子也好,只是这些没必要让她知道。

    叶亦宣拍了拍裴意的背,“不睡觉就起来,我给你看些东西。”

    裴意仔细看着手腕上紫莹莹的镯子,“你母后给的?她不生气吗?”

    “她怎么会生气。”

    “那你今天为什么不让我进宫?”裴意回头看着他,“我以为是你母后因为那天赐婚的事情生气,你怕我跟她吵架才不让我进宫的。”

    “瞎说。要是因为这个原因,难不成你们俩以后都不见面了?”

    “不可能啊,所以你不是先进宫去安抚她了么?”裴意转着手里的镯子,“唉,我白心虚了。”

    叶亦宣失笑,“你在城门口那股理直气壮哪里去了,我都没瞧出来你还会心虚。”

    “两码事。”裴意摆摆手,“原则上不能退让的我当然理直气壮,你母后那边算了,不说这个,她没生气就好。那个袋子里装的什么?”

    叶亦宣嘴角挑起一丝冷笑,“好东西。”

    裴意看着桌子上那块木头状的东西,默了一会儿,“哪儿来的?”真是恶毒。

    “花盆里找出来的,一盆兰花。”叶亦宣说着一把抓住了裴意的手,“什么东西你都乱碰。”

    裴意拍了拍他的手,“摸一下有什么关系。你放手,我仔细看看。”

    “不许摸,就这么看。”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参杂别的东西。

    裴意一头黑线,“好好好,我就这么看,你放手。”

    像是一小节断掉的筷子,谁能想到这么不起眼的东西竟然能要人性命,裴意蹙着眉头看了一阵,“这是安魂香,味道与寒兰的香味一模一样,连续闻上十日,人会衰竭而死。是皇后宫里的?”

    叶亦宣应了一声,“早上有人送了一盆兰花给母后,大概没想到我会今日进宫。”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味道跟兰花一模一样,埋在土里面不仔细找根本就看不出来。

    “我母后喜欢兰花宫里很多人都知道,送一盆兰花算不得什么奇怪的事情。那盆寒兰的确也是极品。”叶亦宣语气清淡地说道,“但是送一盆未完全开放,还是花苞的兰花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裴意沉默了一会儿,的确,要送花给皇后讨她欢心,就应该送一盆状态最好,最让人欢喜的,既然能够费心寻到一盆极品的寒兰,为什么不再等上十几二十天,等花完全开放之后再献上去。除非有其他的原因,等不到花开的时候

    “是谁送的。”

    叶亦宣轻笑了一声,“我母后新收的义女,岳岚。”

    “她未免太大胆了。被人发现,她如何能够逃得开关系?”裴意睁大了眼睛,转头看着叶亦宣,“如果她要怨恨,也应该怨恨你和我才是,为何要对皇后下手?”

    “你忘了,那是安魂香。十日之内我母后出事的话,婚期如何能够照常?”叶亦宣温和地说道,“就算日后被人发现这盆兰花有问题,大可以推卸是宫里人动的手,毕竟过了那么久”

    叶亦宣微微停顿了一下,“而且这件事可能是有人默许的。岳岚为人相当谨慎,这件事太危险,虽然有可能侥幸逃脱,但极有可能拖累岳家,没有人许诺她什么,她不会这么冒险。”

    裴意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背后窜了起来,如果今天叶亦宣没有进宫,或者没有看出来这盆兰花不妥之处十日之后皇后必死无疑,能够给岳家承诺,保证岳家害死皇后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只有宫里头那位

    “害怕了?别怕。”叶亦宣低头在她额边蹭了蹭,“没事。”

    裴意微微摇了摇头,她只是不能理解成皇后是北祁皇帝的妻子,叶亦宣是他的亲生儿子,杀人不过头点地,何至于此?

    裴意突然想到萧皇,便是他糊涂,牺牲了沈皇后也是为了江山,虽然难以容忍,但尚可以解释,至少他对自己的子嗣是爱护的。

    可是北祁皇帝到底想做什么?当年成家造反,他大可以名正言顺的废掉成皇后和叶亦宣,当年他没有,他在算计什么?他到底想做什么?

    “皇后宫里”

    “送进来的东西都会检查,不会有事的。”叶亦宣低声说到,“母后喜欢岳岚,她现在身份又特殊,所以今天宫人才没有仔细检查。朝凤宫里大多都是我的人,不用担心。”

    裴意抬头望着他,“要不然就想办法把皇后从宫里带出来何必住在那种地方?”

    叶亦宣脸上滑过一抹苦笑,淡淡回道,“她不愿意。”

    裴意一滞,扶额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

    阳光从蔷薇花枝掩映的花格窗里投进班驳的影子,照耀着软烟罗做的帘子,上面织着一树绽放的牡丹花。紫铜熏炉里的焚着百合香,极为香甜的味道,岳岚刚洗完头发,没有穿外袍,只是身穿着粉红海棠织锦衫子,系着个淡淡月牙色的百褶裙,懒懒的坐在梳妆台前,道:“人走了?”

    白蓉看了一眼,只觉得这副美景无端让她心里害怕起来,她知道这张俏丽温婉的容颜后,是一颗执拗偏激几乎疯狂的心,白蓉连忙低头道:“回小姐,是的,裴小姐已经走了。”

    “她说什么了?”

    白蓉低声道:“裴小姐说要谢谢小姐,她跟裴夫人去过太子府了,小姐说的是对的,那位的确就是她的亲姐姐。奴婢告诉她小姐进宫还未回来,裴小姐就回去了。”

    “过来,给我梳妆。裴小姐看起来如何?我是说,她高兴吗?”

    白蓉拿过木梳,将一头乌发一点一点拢起来,随即低声道:“奴婢眼拙,但是裴小姐看上去应当是高兴的,似乎相当的兴奋。”

    岳岚微微一笑,她当然应该高兴,任何人看到那个男人,看到接近那个男人的机会都会高兴的。就如同当年的她一样

    即便是知道机会渺茫,但只要有一丝丝的可能便会像飞蛾扑火一般奋不顾身

    白蓉看到她高兴了,才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裴小姐还说改日再上门谢谢小姐。”

    岳岚垂眸挑了一支精巧的缠丝如意花簪子牢牢的嵌在发里,才抬头道:“一会儿你去告诉裴小姐,不用那么客气再上门道谢了。过一阵子我要嫁入四皇子府,这几日忙着在旁支姐妹里挑选陪嫁滕妾,恐怕没时间接待她了,毕竟这些事情都要在大婚之前准备好,时间可是紧迫得很。”

    白蓉听到她重重的强调“旁支姐妹”,浑身一颤,连忙应道:“是,小姐,奴婢一定一字不落的转告裴小姐。”

    俺这一周都没有三点前睡过~各位求原谅,实在是没时间码字,太累了

    考试是老早报了名的,苦逼的这半年都没看书,裸考是肯定要挂的,本来想明年再考,想想说不定明年比现在还要忙,还要苦逼,咬咬牙还是考了算了t皿t

    昨晚做梦,考听力耳机没声音,哭瞎。醒来在床上长吁短叹了半点,忧桑一整天,太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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