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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谁都别惹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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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他娘的王法?”

    “少爷是何时会讲话的?”

    “这老骨头就要惨喽,少爷这壶酒是够他喝一盅的了。”

    佃户们的窃窃私语飘进老祖宗的耳朵里,不禁令他倒吸一口寒气。只不过身为族长,怎样的大场面他没见识过,眼下他又怎么会害怕一个六岁毛孩子手里的鞭条?

    想想刚才竟然会被朱正春的那声怒吼给震住,老族长羞愧难当,以致恼羞成怒,双手高举着拐杖,瞪眼喝道:“反了你了,今个儿若不好好教训你一顿,我看你是不知道天有过高,地有多厚!”

    眼看虎虎而来的拐杖就要砸在自己的脑门上,朱正春眼睛都不屑眨一下,他左手倏地抬起,竟是牢牢抓住了它。

    双手对单手,两方紧攥着拐杖死死僵持着,谁也不肯松手。

    “教训我?就凭你是族长?”

    朱正春猛劲儿一拽,直接将夺过来的拐杖顺势扔到了祠堂屋顶上,并道:“我倒想看看,今天究竟是谁教训谁?!”

    方才的较劲僵持失了利,老族长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当他俯着身子抬起头的时候,却见手举鞭条的朱正春已在跟前。

    就是这个时候,就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老族长怔怔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惊恐之色,他就觉得此时立在午后阳光下的朱正春,他的身形竟会是如此的伟岸庞然,而从他身体里所逸散出来的那股子不卑不亢的霸蛮气息竟也是不得不叫人深深折服。

    他真的只有六岁吗?

    仰视着熠熠光辉下的朱正春,深陷于惊愕当中的老族长居然萌生出这样的疑问。

    俯瞰着浑身僵硬的老族长,朱正春一点儿也不觉得他值得同情,他只觉得体内的血液已然是彻底沸腾,这种感觉就像是看了屌丝逆袭题材的励志影片之后,会让人有一种强烈而又说不尽的暗爽。

    为了曹寡妇,这一鞭子必须抽下去。

    而且,必须要狠抽!

    啪!

    鞭条落下,发出一道声若雷鸣的刺耳脆响。

    啊!

    老族长无处可躲,只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抱头就地蹲下。

    对于这位平日里总是倚老卖老,不可一世的老族长,不少人早就看他不惯,他们都很期望看到他皮开肉绽的狼狈模样。

    只不过这一鞭子下去,并没能让他们如愿。

    因为这一鞭子并没有抽在老族长的身上,而是有人替他挡下了。

    弯腰俯身下去全力一鞭的朱正春直起身来,不由得后退一步,他诧异的眸子里竟是一位裙衫妇人的倒影。

    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瞥了眼裙衫妇人颈脖之上,那道赫赫醒目的腥红鞭迹,朱正春好是内疚,他抖抖手中的鞭条,底气不足的问道:“我我手中的鞭子不长眼,难道你也没长眼?”

    裙衫妇人闻言,竟是抿着嘴和蔼一笑,她也不答话,只是学着朱正春的口气,颇有调侃的意味问道:“究竟是哪个坏家伙招惹了我家少爷,难道你们想不透他就是我朱家将来的主人?”

    这个“透”字,让朱正春回味了许久。

    回味之余,朱正春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裙衫妇人,心道:老子打了她,她居然还替老子说话!

    “你是”

    早就从宝儿那套出了朱府核心成员的各种特征,朱正春开始挨着个儿将这裙衫妇人对号入座,最终他有了答案,问道:“你就是我二娘?”

    裙衫妇人不禁身子一颤,脸上写满了惊与喜,她当即双手叠在左腰侧,微微躬身颔首,说道:“能听到少爷叫我二娘,孔氏实在是受宠若惊。”

    朱正春咧嘴一笑,直言说道:“比起你那糊涂丈夫,我对二娘你的印象却是更为深刻。”

    “好你个臭小子,你老子我招你惹你了?”

    气呼呼的朱全友冲到朱正春的面前,指着他自己的鼻尖问道:“你小子敢说我糊涂?我到底哪点儿糊涂了?”

    朱正春嘴角一扬,冲着朱全友冷冷一笑,转身朝着曹寡妇投去一束怜悯的目光后,大声问道:“被绑在院中的这个女人,这个被大家称呼为曹寡妇的女人,她到底是我们朱家的罪人,还是我们朱家的恩人,在一点上,你确定你没有糊涂?”

    “何来她是恩人的道理?!”

    朱全友眉眼一瞪,很是肯定的说道:“她是罪人,不容狡辩!”

    “是吗?”

    朱正春干笑了笑,他不容插嘴的连连说道:“若不是多亏有了曹寡妇家那不够结实的屋顶,若不是多亏有了曹寡妇,你眼前的儿子又怎么可能会是现在这幅模样?如此一说,那这曹寡妇究竟是我们朱家的罪人还是恩人,这一点你都分不清楚,你说你糊不糊涂?

    可是,你再看看她,你是怎么对待这位恩人的?不心怀感激,反倒是要把儿子的恩人捆绑起来任人鞭打凌辱,使她满腹冤屈,你说你糊涂不糊涂?”

    “这”

    即便朱全友觉着其中有些牵强,可事实确如朱正春所说的这样,若不是从曹寡妇家的屋顶上摔下来撞了脑壳,相信他的宝贝儿子也不会就此心智正常。

    “你这么做得目的是什么?”

    朱正春仰起头盯着魁梧的父亲,摇了摇头,高声问道:“就因为她是个寡妇?就因为她是个低贱的寡妇,而你的宝贝儿子却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还是说为了族长口中的那个王法,你就怕了?你怕你儿子的名节不保,你怕你朱府朱家的名声不保,所以你就把全部的责任通通推给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熟不知大伙儿都是敞亮人,他们跑来祠堂凑热闹看笑话,是看了这女人的笑话,还是老朱家的笑话?

    你说,自欺欺人的你,是糊涂还是不糊涂?”

    “这这”

    朱全友无言以对,对于宝贝儿子这一连串痛心疾首般的责问,身为成年人的他又何尝没有想到过?只不过有些想法撞上某些事情,就算不合道理,可也必须做出违心的决定,就比如曹寡妇这件事。

    “再来,就是我们的老族长了。”

    朱正春丢掉鞭条,过去扶起老族长,并替他掸了掸衣衫上的尘土,说道:“老族长年事已高,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还情有可原,可你呢?你不劝阻老族长,还请出朱家这么些个老人儿跟你一起到这丢脸,你还敢说你不糊涂?”

    振振有词,句句在理,朱全友退无可退,已然是被逼到了绝境。

    始终在一旁默默倾听的二姨太孔氏,在惊讶与佩服朱家大少巧舌如簧的本领之余,也不禁为他担忧起来。

    “你伶牙俐齿,你强词夺理,你分明就是不讲道理!”

    朱全友没想到,他人生当中第一次与儿子的正式交流,竟会令他这般颜面扫地,而且还是当着外人的面儿。他怒不可遏,暴跳如雷,指着朱正春骂道:“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忤逆东西,给我滚回府里去!”

    人就是这样,谁都丢不下面子。

    朱正春拍拍屁股站起来,把从背后薅来的细长辫子摇在手中,幽幽说道:“我正事还没办完呢,我不回去。”

    瞧着毫无所谓的宝贝儿子,朱全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你还会办正事?我看你就只会在外人面前羞辱你爹!”

    好汉不吃眼前亏。

    朱正春深知激怒了这个辫子老爹是绝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所以他不理他,只是径直跑到曹寡妇身后,擅自为她松绑。

    “你给我住手!”

    朱全友就像拎小鸡儿一样,把朱正春提溜到一边,喝问道:“你想干什么?”

    “你看不到吗?”

    朱正春开始服软,一脸无辜的说道:“我在给曹姐姐松绑啊。”

    “曹姐姐?”

    朱全友蹙起的眼眉里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戚,气得浑身发抖的他点了点一旁的曹寡妇,问道:“你叫她姐姐?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廉耻?!”

    完全没想到这辫子老爹的火气是这样暴烈,朱正春感觉自己玩过头了,近乎快要收不住场。不过面对此时火气正呼呼往上飙的辫子老爹,说什么他都不能退缩,不然他此行的用意可就全都前功尽弃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必须抗争到底,必须以暴制暴!

    “廉耻?”

    朱正春咧开嘴呵呵冷笑,他的笑容令在场所有人为之打了个冷颤,可这正是他所想要的。他无视跟前的这位辫子老爹,几步来到他的身后,冲着围观的佃户们说道:“大家快看,这个人要教我什么是廉耻。”

    就在笑容猛然僵硬在朱正春脸上的时候,就在他深深猛吸一口气准备再一次爆发的时候,一张孔武有力的大手掌正从他的背后冉冉升起。

    “我爹他脸都不要了,我他娘的还要什么廉耻!”

    朱正春近似痛呼,缓缓转身

    啪!

    大手掌猛地拍下

    “老爷!”

    二姨太孔氏急声惊叫

    这三声声响,几乎是同时发生,可惜全都来不及了。

    “你打我?”

    朱正春捂着脸,一副全然没有料到的讶异神情。

    “你你你刚才”

    不知道是该激动欢喜,还是该痛苦自责,朱全友盯着微微颤抖的手掌,惶惶不知所措。

    “老爷他刚才可是叫你爹啊”

    二姨太孔氏远远地望着这对父子俩,就像看着两条平行线好不容易有了交集,可一次激烈的碰撞过后,他们又再一次进入了各自的平行轨道,似乎再没有出现下一次交集的可能。

    啪哧!

    一道银色闪电割破天空,墨云翻滚之中是滚滚惊雷。

    不多会儿,暴雨如注。

    雨中,朱全友关心着往前迈了一步,可朱正春却在同时往后撤了一步。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低沉的话音穿梭在雨帘之中,它带着朱正春愤而不怒,狂而不骄的诡秘情绪,如银针一般刺进在场所有人的耳膜当中,直至在他们的心湖激荡起阵阵无法平息的壮阔波澜。

    “曹姐姐从来就没有勾引过我,这件事全都因我而起,是我对不住曹姐姐。若是你们当中有人想存心责罚她,那就尽管冲着我来好了!不过我朱正春已经不再是个傻子,我懂得来日方长的道理,我不相信你们当中有谁能比我活得更久。所以,你们最好谁都别惹我,不然小心你们家祖坟!”

    这毫无脾气的言语之中,尽是赤裸裸的威胁。

    疲软在太师椅上的老族长连连跺脚,叹气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

    老族长身边的这些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儿也是连连摇头,跟着叹道:“造孽真是造孽”

    暴雨之中,父子俩在对方的视线里是愈发变得模糊。

    “至于你”

    朱正春一步一步往后退去,并道:“你若不把曹姐姐安安稳稳的送回去,那你这辈子也休想从我嘴巴里再听到那个字。”

    再听到那个字。

    哪个字?

    失落且无奈的朱全友低着头,伫立在雨中。他盯着脚下汇聚起来的雨水,莫名失神,忽然他发现自己魁梧的身形骤然变得渺小,而远去儿子的身影却是那样的高不可攀。

    他忍不住笑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觉,但有一种感觉是绝对真实的。

    那就是,再猛烈的狂风骤雨也无法打垮这位朱府主人,唯一能击垮他的,只有将来的那位朱府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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