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二十二章:幻耶?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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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岩微微一愣,旋即才道:“其实我很嫉妒你。”
“哦?”苏寒失笑。
“你本来和我一样,也是一个庸人,你资质固然是好,但本身其实没有那样一个强大的理由,来支撑你一直走到大道的终点。”
听到柯岩这样说,苏寒才终于收敛起了笑容,他颔首道:“你说的全然不错。”
“看来你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柯岩说。
“嗯。”苏寒点头,“请接着说。”
“以我看,按照正常情况而言,你现在顶多是个踏足金丹没几年的修士,而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各种各样的规则傍身。因为你资质虽好,却有一颗庸人的心,这便决定了今生今世,你本来绝无可能成就大道。化神,化体,或许就是你的终点了。”
苏寒认真听着,不发一言。
柯岩道:“但是你的运气太好了,遇到天,固然是让你在某段时间遭受了很多的危险和麻烦,但也开启了你探索规则的道路,这期间发生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不敢妄言。而且除了天之外,你还有前世的记忆,还有一门来历神秘的功法,这些东西,让你屡屡可以获得无比强大的臂助,才一步步推着你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如此说来。”苏寒道,“柯岩你竟然是这些年来,少有的了解我的人。”
“只是旁观者清而已。”柯岩淡淡道。
“你说的没错。”苏寒道,“我一直缺乏一个作为支撑的目标,一开始修道,所求就是不被仇家杀死。后来一不小心惹了黑煞教,为了自己所珍惜的点苍派的一切不被黑煞教毁去,我又苦心孤诣去以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撬动八派与黑煞教敌对。再然后。就是不小心卷入到了天的这一连串的事情里,再然后。又是东土遇到危机,为了保护我在乎的人,我拼死战斗,努力提升自己的力量。”
“总结为一句话,从踏上修道之路开始,我所为修道做的一切事情,所杀的每一个人,都是被迫为之。在我的身后总有各种各样的力量推着我往前走。再加上运气好,很多次都是死里逃生,才终于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这样一个地步。但是也还没完,如今我知道人间界惹到了更大的敌人,如果不想办法,总有一天人间界的一切都将会被毁去所以,即便到了现在,我也不能停,只能往前走。”
“所以,”柯岩听到这些。“你所在乎的那些人,你的师父道侣和那些朋友,他们既是你的牵挂。同时又何尝不是他们在一直推动着你的前进。”
“是。”苏寒道,他笑道,“若是我没有杀我修道前的雇主的话,而是一直在那个小县城做一个小小的武夫,现在应该已经在安享晚年了吧。这些事情,也便不是需要我操心的事情了。”
“然而你身份特殊,这样的事情,永远也落不到你的头上。”
和柯岩又闲聊了一些,苏寒便离开了。
从柯岩那里离开。苏寒的笑容却慢慢收敛了起来。
为什么方才在柯岩说天的时候,他会忽然冒出那样古怪的想法?
为什么他内心里忽然感觉有些不安?
对于天的这种不妥的感觉。其实早已消失了很久很久,早先。当他什么都看不清楚的时候,他一度有过这种感觉,那个时候他不信任任何人,觉得所有人都对他别有用心,包括天在内。
但这些年来,随着各方面信息的汇集,以及获得了一部分前世的记忆,他却渐渐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一切都已明了,他的前世乃是天的授业恩师,力量强大到无以复加的程度,最后为了救天而亡。而当年天聚拢起三千大世界庞大的力量,欲要反抗仙界,最后却被仙界以各种诡计给破坏,天也被封印起来。
是他苏寒,将天解放出来,于是天再度走上了反抗天界的道路,并且对两世都救过他的苏寒,照拂有加。
一切都是如此地理所应当。
但是太理所应当了,才会让苏寒在打消疑虑很久之后的此时,忽然再度生出一丝不妥的感觉来。
在他的记忆之中,最初的天,似乎并非是后来接触到的这个样子。复生之后的天,无论何时遇到他,都表现地太过客气了一些。
他想到了当年,天走投无路,对他的前世所说的那些狠话。
他还想到了圣音道尊,柳元音,雷帝他们这些人,百万年的时光,足以将任何一个人的心智扭曲到难以想象的程度,也只有云猫这样定期会失去记忆的人,方才不会受到这个问题的困扰。
这想必就是云猫记忆如此之差的缘故吧?
然而,一旦陷入疑虑,便注定了他所有的猜测都只是猜测,而没有办法解答这样一个问题。眼下唯一能解答这个问题的人,似乎便只有天。
他离开柯岩的所在没多远,却并未回到点苍山。
因为他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雷帝的手下祝朝明。
“祝兄。”苏寒淡淡道。
祝朝明微微一笑:“苏老弟你真是可以,几年不见,你已然可以称呼我为祝兄了。”
祝朝明不过是一位比较厉害的化体修士,已然开始在接触规则,但是远未到寂灭境的程度。
苏寒看着他,微微笑道:“祝兄却是说笑了,却不知祝兄这么巧在这里遇到我,该不会是偶遇吧?”
“自然不是。”祝朝明微微笑道,“师尊要见你。”
“雷帝?”苏寒微微一笑,“但他老人家似乎搞错了,我现在与他老人家可没一点关系,若是你们设计我,我这般傻乎乎地跟着你走了。岂不是我傻?”
祝朝明摇摇头,“苏寒,这是难得的机会。天不在,你最好能走这一趟。此时是天对人间界对你的掌控最为薄弱的时候。”
听到这话,苏寒微微一怔,旋即摇摇头,“也是你们故弄玄虚的大好机会吧。”
“师尊就在左近,你随意。”
祝朝明冷冷说着,转身离去。
苏寒看了祝朝明一会儿,犹豫片刻,却是冷笑道:“欲擒故纵。”
他根本懒得去理这样的手段。虽然他眼下的确恰好是在思索天的事情,但他也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若是圣音道尊前来,他多少还会忌惮一些,雷帝这种人,在天还未复生的时候多少还有些布局的可能与手段,眼下却基本与丧家之犬无异。
这样的想法之下,他根本不可能吃雷帝的这一套。
更何况,自雷帝在龙王一事想杀他开始,他对这个人已然没了一丁点好感。
见他转身离开,远处的祝朝明回转身。看着苏寒消失的方向,神色阴沉。
“这个人,越来越讨人厌了。”
祝朝明的身上。雷帝的声音缓缓道。
“师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再去找他,与他陈说厉害,一定要把他带到那个地方。”
“不过便是厉害了一些。”祝朝明沉声道。
“但是夺舍他的身体,对我的裨益最大。”雷帝的声音道。
“为了师父,弟子定万死不辞。”
“朝明,你辛苦了。”
就在雷帝话音落下的时候,祝朝明身后的空间忽然涟漪阵阵,苏寒悄无声息地显现。而祝朝明却半分也没有察觉。
“我就说,早先见到祝兄的时候。雷帝明明就跟祝兄在一起,缘何现在反倒还分开了。”
苏寒话音才落。祝朝明已然大喝一声,转身便是一把巨剑挟裹着狂暴的电弧向着苏寒轰击而来。
苏寒根本动也不动,巨剑前方出现一道空间裂缝,巨剑直接进去,祝朝明见情况不妙,想要抽回巨剑,空间裂缝却已然闭合。
祝朝明惊骇后退,惊疑不定地看着苏寒。
苏寒微微笑道:“看来雷帝倒是不知道晚辈已然掌握了空间规则。”
雷帝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有些沧桑道:“看来我这次错得有些离谱了。”
“倒还好。”苏寒道,“你对我来说一文不名,杀了你我还觉得累。”
苏寒这话轻描淡写,但却深深刺激了祝朝明和雷帝。
祝朝明身子轻微地颤抖着,以他的修为与镇定都克制不住地颤抖,显示着眼下他的愤怒达到了怎么样的程度。
“苏寒,既然我们的计划已然被你撞破,你想要怎么样?”
祝朝明深吸了口气,直接挑明。
“大家可以聊一聊。”苏寒淡淡道。
“怎么聊?”祝朝明问。
“首先,你们找我去,不就是想往天的身上抹黑?虽然我觉得天并没什么问题,但我倒是想要听一听,你们会怎么抹黑。”
“听说天的师尊,是你的师父?”雷帝问。
“应该是。”苏寒道。
“那看来我们的抹黑,岂不是全然无用了?也罢,我们也便不作无用功了。”
苏寒心念一动,祝朝明便感觉自己动弹不得了。
“苏寒你想怎么样?”祝朝明此时倒显得冷静下来,问道。
“我可以先杀了祝朝明,再问雷帝。”苏寒道。
“你杀了他,我也就不存在了。”雷帝道。
“我可不信,你这种活了百万年的人,不会留什么后手。”苏寒淡淡道。
“留了后手,但是你也休想找到。”雷帝冷冷道。
苏寒心念一动,祝朝明的一只胳膊便被卸了下来。
“我倒不信,小小的一个人间界,我找不到你的藏身之处。”
“你大可试试。”雷帝道。
祝朝明的又一只胳膊被卸了下来。
祝朝明倒是硬气,一声不吭,只是拿怨毒的目光看着苏寒。
雷帝沉默以对。
苏寒心念再度一动,祝朝明的一只腿被卸了下来。
然后是另外一只腿。
苏寒的动作很快,眨眼间,祝朝明就剩一个头和上半身了。
就在第二条腿被卸掉的时候,祝朝明的目中终于露出了一抹恐惧。
雷帝道:“慢着”
苏寒微微笑着,“请说吧。”
苏寒停止动手,祝朝明身上当即飞出了一个瓶子,里面飞出一枚药丸,落入了祝朝明的口中,随后祝朝明的手足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
“从何说起?”雷帝问。
苏寒懒得废话,心念一动,祝朝明刚长出没多少的四肢又被截断。
“天”雷帝说话的声音有些慢,似乎在克制着自己愤怒的情绪。“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好。”
苏寒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祝朝明。
“他根本不是你所看到的那么好的一个人,其心思险恶,远非你这个愣头青可以想象的。”
“你以为你很聪明?你只是一直被他操纵在手中的玩偶而已,说起来,你的那位前世,当年其实很可能就是被天害死的,只有你才会相信自己的前世是为了救天而死。那个时候,那位早已对天失望透顶,如何还会在最后反而去救天的性命。”
苏寒淡淡道:“你这般说,可有证据?”
“若是有证据,我还能活到今日?”雷帝冷笑,“我知道你开始也是不信任天,不知道极北冰原一行,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在思想上发生那么大的转变。天这个人,阴险可怕,更了不得是有各种手段招揽人心。圣音道尊与其沆瀣一气,这个不提,但是当年祖巫,却是实实在在为了天地众生方才加入的他,直到最后一刻,才发现实则是受到了他的欺骗。”
“祖巫这等存在,尚且会被天所蒙骗,你又有多少本事?他随便给你一些幻象,便会将你骗地云里雾里。而且,以他的实力,改变一个人念头,根本不需花费多少功夫。当年他麾下多少有能力之人,皆是被他强行改变念头,收入麾下,这样的事情,百万年后再做,岂不是更加得心应手。”
苏寒神色不变,让人看不出内心的波澜。
雷帝接着说道:“话说到这里,我知道你疑惑:既然他害死了你,为何最后又要如此仰仗于你。那是因为,自天被镇压之后,所有东土境内,有能力解救天的人,皆会被严密监察。这方面,仙界有独特的手段,让那些能够救援天的人无计可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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