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迷茫政委和迟钝的我

    许多年以后，在彼得格勒“先驱”装甲旅与敌人对峙的地方，兴起了一座新城市。而就在亚历山德洛娃一边演奏手风琴一边教大家唱歌的位置，社会主义接班人们为音乐家树立起了一尊铜像——蒋玉成觉得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尤里卡·瓦西列维娜并没有这么高大，不过她沉浸在音乐中时那种痴迷又狂热的表情却是被复制得十分传神。

    在铜像的后面是《神圣的战争》博物馆——世界上唯一一座专门为一首歌曲而建设的博物馆。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是当年亚历山德洛娃为《神圣的战争》谱曲的时候所用的小笔记本。白军狙击手的子弹从她后背射进，前胸射出，顺便也把这个笔记本打穿了一个窟窿。在已经发黑的血迹之间亚历山德洛娃潦草的铅笔字迹隐约可见。

    尤克托内战期间，《神圣的战争》在交战双方之间广为传唱，它被不同的人填写了许多版本的歌词——据不完全统计，已经发现了34种版本，其中包括乌克兰语版本和波兰语版本，甚至还有3个白军歌词的版本。当然，在每年的红军建军节，军乐队演奏并歌唱的肯定是这个小本子上用血凝成的曲调和诗句：

    “····让人民的愤怒像波浪！

    势不可挡，滚滚翻腾！

    进行人民的战争！

    神圣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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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正是大地回春的时节。泥泞的田野里面，新草已经冒出了嫩芽。可惜的是：虽然巴拉莱卡不肯承认，但是她确实看不清楚这般喜人的春色。

    可是，看不见也不意味着察觉不到：她能闻到青草和泥土的芬芳，她能听见云雀和麻雀在鸣叫，马蹄声溅起一阵阵清凉的湿气。啊，她所热爱的草原确实是一片生机盎然，甚至还能听到细微的牙齿打架的声音····

    等等？牙齿打架的声音？这是怎么一回事？——嗯，那应该是那匹老独角兽在咬嚼子吧，自己简直能够想象出它心猿意马，口水直流的样子了，不过有自己在，他是别想碰小狐狸一根汗毛的····

    很可惜，这一次她是猜错了——在那边把牙齿咬得咯咯响的其实是托洛斯卡娅。她如果不这样用强力来控制自己，恐怕早就叫出声了。身体颤抖得厉害，头脑也是一阵一阵地眩晕，要解释这种情况可能要费些周折。托洛斯卡娅的一部分童年是骑在摇来晃去的玩具木马上度过的，那个时候她却没有发觉到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可是在度过了青春期，少女的身体起了变化之后，事情却渐渐变得微妙而且难以启齿起来····

    “诶！——噫·····”

    ···不小心漏出了两声！····没···没被那个变态被听见吧？托洛斯卡娅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厉害了，脸上的温度也直线上升····还好，还好，声音并不大，这样轻微的叫声是很容易被忽略的吧···

    托洛斯卡娅如坐针毡，独角兽蜀黍却是丝毫不觉——它依然是慢条斯理缓步徐行，紧紧跟随在小狐狸身后不远处。蒋玉成以前从未骑过大牲口，他开始有点理解人类致力于推进交通工具进步的意义了：骑着高头大马看似耀武扬威，其实前仰后合颠簸隔路得很，毕竟独角兽是用四条腿走路的，它每一次抬腿，都要把乘客顶一下。如果只是骑马玩玩当然没什么，坐着它赶路可是很容易把大腿内侧磨破皮的。

    两个人挤在一个马鞍子上到底有些尴尬，托洛斯卡娅是把身体大幅度的前倾，双手扶在鞍子的前沿，明显是要避免跟蒋玉成的身体接触。蒋玉成也很识相，他见对方这样在意男女大防，也就主动吧身体后仰，跟对方脱离开接触——这样一来，后半边屁股被老独角兽突出的髋骨顶得有点难受。他却没考虑到托洛斯卡娅双脚是悬空的，这样的姿势把身体的重量整个压在了下身上。因此，见到政委有点发抖，自然感到奇怪起来：

    “列娃·达维多维娜·····”，在托洛斯卡娅听来，身后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你没事吧？——我看你怎么喘粗气？···还冒汗了？···”

    “不···不关你的事····”

    糟了···不开口还好，声音···颤抖得这么厉害，他肯定是会发现的呀·······怎··怎么办？····

    托洛斯卡娅已经有点慌乱了——她本以为自己还是能忍耐一会的，结果却是欲盖弥彰，心里一旦动摇，身体的颤抖就越来越明显。这下让蒋玉成真的担心起来了，他开始怀疑托洛斯卡娅不骑独角兽其实跟喜好无关，是因为更重要的生理原因：

    “列娃·达维多维娜····你不会是对独角兽过敏吧？”

    “你！··在胡索什么？！····”不光脑子发晕，连口齿都不清楚了？！，“说别人‘敏感’···臭不要念！····”啊，连听觉也不灵光了，这还真是麻烦····

    可是托洛斯卡娅是完全没法支撑下去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争气啊！？···居然有这种丢人的···癖好！···骑在独角兽的背上，被一顶一顶的感觉弄的奇怪了，而且还是当着那个蒋玉成的面···如果这个时候他动手动脚，自己不是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了吗？

    托洛斯卡娅没发现自己的胡思乱想已经驶进了危险的暗礁区，她的身体已经坐不稳鞍鞯，在马背上摇来晃去前仰后合地画圈圈。“列娃·达维多维娜！”蒋玉成没来得及多想，赶紧一把抱住了她，“你没事吧？”

    “放···放开···放开啊····”

    可怜的列娃政委，已经是在用哭腔哀求了，她似乎已经看见了蒋玉成垂涎三尺的痴汉形态，想象到了自己被人上下其手任由摆布的惨状——倒不如说，是在期待？可是蒋玉成此时却抱定了坐怀不乱的心思，更加用力地稳住托洛斯卡娅的身体：

    “你这样会掉下去的，不要···”

    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蒋玉成感觉托洛斯卡娅猛地向上一窜，差点从自己的怀里钻出去，好像一条打挺的鲤鱼——过了几秒种，怀里的那只小狮子软绵绵地瘫了下来，脖子一扬，失焦的眼睛朝向天空——这却正是精灵妹子沉浸在余韵中的标准神情，蒋玉成在瓦莲娜身上见得多了。

    蒋玉成这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现在已经有点晚了，还是让托洛斯卡娅侧过身来吧，这一次他伸手去抱对方的膝盖和后背的时候，托洛斯卡娅没有做任何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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