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大战湖口

    经过几天的紧张挑选，李旭的亲兵哨在长沙的难民和当地乡民中招募了二百多人，全哨人马已有三百二十人，李旭决定调整编制。他将火枪队扩编为一百五十人，仍然是吕明为队长，下辖三个小队，每队五十人，分别由吕明兼任一小队长，黄玉金为二小队长，张五伢为三小队长。抬枪队也增加为四十人，二十支抬枪，吕亮为队长兼抬枪一队长，马彪为抬枪二队长。后勤队编制二十人，王孝祖c周老实乃为正副队长。侦察队c军法队人数不变。刀牌队c长矛队均扩编为三十人的队，队官还是牛大勇c孙三官c余老三。

    李旭还决定提拔一些作战勇敢的丁勇为副小队长c什长，一来兵多了需要加强管理，二来也可以鼓舞士气，树立榜样。经过主官提议c军法审核c李旭任命，一批表现出色的丁勇走上了基层军官的岗位。其中肖铁娃c唐有财c罗友金被任命为火枪队副小队长；朱刚c林大德为抬枪队副小队长；彭汉年为刀牌队副队长；鲍超为孙三官队副队长；何先强为余老三队副队长；徐棒子为军法队副队长；聂大彪为侦察队副队长。

    李旭一面加紧操练人马，特别是那些新兵，要尽快将他们融入部队。另一方面他也通过仍是湖南巡抚首席师爷的左宗棠搞来装备，尤其是火枪棉甲。此外，李旭也想方设法配齐其他必要的装备。他很清楚自己的部队很快就要进入江西参与攻打太平军，而江西作为未来几年湘勇和太平军的主战场之一，自己的部队必将面临生死考验。李旭必须充分利用这短暂的二三个月的时间，做好未来大战的准备一一一眼下这支小小的部队将是他未来的基础，绝不能轻易消耗。

    周老实拿来几顶铁盔样品，形状各异，都是生铁打造。李旭仔细查看，用手掂量，每顶铁盔的分量都不轻，怕有十来斤重。他对这些铁盔并不满意，试想一个士兵穿着二三十斤的半身棉甲，戴一顶十来斤的铁盔，加上武器和其他必要装备，全身负重可不小，势必会影响战场上的机动灵活。

    不过，相对于人员伤残来说，李旭觉得这些负重还能接受，这个时代不能要求太高，技术上也没法太高要求。他挑了一顶带帽边外檐的铁盔，告诉周老实把这铁盔再修改一下，帽顶不要那么高，可以再矮点，帽边外檐再多一点就行了。周老实答应一声，拿去铁匠铺重新打造。

    亲兵哨基本上都是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为了保证训练和士兵的体能，李旭命令亲兵哨单独开伙，王孝祖和周老实必须确保后勤伙食的跟上，每天都必须要有肉食一一一猪肉炖粉条和红烧肉成了李旭部队的特色菜。在这个年代，能够天天吃肉和大米馒头的部队，恐怕也就只有李旭的亲兵哨了。

    数月下来，士卒们个个虽然训练艰苦，却也人人满面红光，身强体壮。这令其他湘勇营队的士兵们眼馋不已，就连长沙市井也传言亲兵哨吃得好穿得好，当兵享福。左宗棠也私下好奇地问李旭一一一你哪来那么多钱这样养兵？

    李旭回答除了正常的湘勇供给，主要是亲兵哨的缴获一来比较多；二来李旭等将官不贪污；三来所有缴获并没有全部分发将士，而是大部分留在营中，所以军资较为充足。

    经过数月训练，新兵基本上融入了部队。李旭又组织了一次全军考核，所有士兵都达到训练要求而且大部分老兵都被授予军士，以老带新一一一亲兵哨已经是湘勇精锐中的精锐了。

    部队所需装备也已齐全，周老实发动长沙城里城外大大小小所有的铁匠铺一个月内打造了三百顶李旭要的那种铁盔。看着手中的铁质头盔，一点都不像李旭画的那种锅形头盔反而象八旗头盔加了一圈帽檐一一一这可能是目前铁匠技术的限制吧，将就用吧。

    李旭命人将头盔和棉甲一起测试，在数十米外用弓箭和火枪射击，结果防弓箭还行，防火枪弹丸基本没戏。对此，李旭早有心理准备，也不指望太高要求了，能防弓箭就行。

    自十一月回到长沙募兵到次年初，李旭伤势已好，扩军计划业已顺利完成。一月下旬，王闿运忽然从江西九江前线赶回长沙，来见李旭。

    在亲兵哨的营房内，李旭和王闿运相对而坐。王闿运转达了曾国藩的命令，让李旭率部前往九江参战。李旭见王闿运眉宇间似有难言之隐，不由得奇怪，问道：“闿运兄为何面有不虞之色？可否告知一二？”

    王闿运微微一叹道：“续之不知啊！王某在曾大人幕中，虽然清贵却不任事，眼见大战方起却空有一身抱负而无所事事，怎不令人唏嘘啊！”

    原来如此！李旭微笑点头，心想这王闿运向来自负才华，年少得名为三湘士子所推崇，不料却未被曾国藩重用，难怪郁闷，呵呵

    李旭劝道：“闿运兄才华横溢，迟早必得大用，何必自怨自艾？小弟以为兄之才华非在战场谋划而是别有他途可用也！”

    “哦？续之如此以为？倒要请贤弟指点一二。”王闿运笑道。

    “听说闿运兄习得帝王术，自然擅长纵横捭阖，这谋略之所当非大军沙场。”李旭停了一下，略一沉吟，继续说道：“小弟以为学以用之，用在其所！兄之才华当在政治而非军事，以为然否？”

    王闿运惊讶得望着李旭，目瞪口呆，忽而苦笑一声，说道：“枉我自负经世之术，却没有续之贤弟深明事理啊一一一唉，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呵呵，闿运兄何必如此？小弟不过一家之言罢了，姑妄说之，姑妄听之。”

    “非也！续之所言极是！愚兄要好好思虑，反省己身！”王闿运严肃道，起身拜谢李旭。

    三天后，李旭集合兵马搭乘水师的数艘大船，沿湘江北上然后顺长江而下，直抵九江江面。正赶上湘勇水师奋力攻打湖口的太平军，准备一举突破太平军在湖口的拦截，杀进鄱阳湖截断九江的太平军外援。

    李旭站在船边，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长江。水面上桅樯林立，风帆片片，湘勇水师大小战船数百艘猛攻湖口，炮声隆隆，硝烟弥漫。李旭看见曾国藩的坐船，忙换乘小船前去。

    登上曾国藩坐船，李旭见一帮幕僚围在曾国藩身边，都在观望远处的战事。曾国藩身上披着防风大氅，举着一具单筒望远镜，面色严峻。他见李旭到来，淡淡说道：“续之来了，看看眼前战况吧。”说着便将手里的望远镜递给李旭。

    李旭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战场，轻声道：“恩师，我水师轻便战船已经逼近湖口了，正在破坏长毛在湖口放置的篾缆。”说着，将望远镜还给曾国藩。

    曾国藩点点头，微笑着说萧捷三的水勇还是敢打的！

    距离鄱阳湖口不远的一座山岗上，一名戴黄色头冠，身着黄色战袍的青年汉子也在用单筒望远镜观察湖口的战场情况。此人身材高大壮实，浓眉大眼，面容阳光，正是太平天国的五千岁翼王石达开，今年不过虚岁二十四。自太平军征湘军湘潭失败后，洪秀全c杨秀清便命石达开为西征军总指挥，令他全权负责西征军务。

    石达开率领数万大军星夜兼程，刚到安庆便得知武昌失守，于是当机立断，调整西征部署，亲自赶赴江西，坐镇湖口，策应防守九江。他下令用大船自沉鄱阳湖口，阻止湘勇水师进入内湖。不料曾国藩见陆路攻打九江不下，便移师攻打湖口梅家洲企图截断九江外援。

    湘勇陆师猛攻梅家洲，而湘勇水师也强攻湖口。两方面的激战所带来的巨大压力令年轻的石达开那张英俊的脸此刻眉头紧锁。他站在山岗高处，一动不动地眺望着湖口的战况，凛冽的寒风将他的战袍吹拂得不停飞舞。他将望远镜的视角移到江面，清晰地看见插着湘勇大帅旗的那条大战船的瞭望台上站着许多清妖的官员，他猜到那个众人簇拥的二品大员就是曾国藩，但是曾国藩边上那个年轻人是谁？竟然可以用曾国藩的望远镜！

    一名太平军小校急匆匆跑到石达开跟前报告，清妖已经砍断了湖口阻拦的篾缆，一些轻便快船已经可以冲进内湖了。石达开沉吟了一下，断然对身旁的罗大刚下令放过清妖的小船，待其小船过后，立刻用大船装载沙石沉入湖底，把湖口彻底堵死，决不让清妖的大船进入内湖！罗大刚领命而去。

    石达开望着远处的曾国藩坐船，冷笑一声一一一哼，曾妖头！我看你的大船没了小船的卫护，还能猖狂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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