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想来还是公平的，无论你是植物，动物还是什么。只要具有灵性再加以修炼，历完三劫，便可成为仙。

    只是这成仙了也并不是全好的。没有了老和死，仙人们要自己在漫长的岁月中找乐子。

    一年一度的蟠桃会，最受仙人们的喜爱。

    你说说你那一族的事，我谈谈我这一族的事。最后便开始关心其他族。

    没有话语，仙人们是无聊的。

    老远就看见杏花仙徐徐走来，也不知今年是为何，只爱酿酒的杏花仙颜兮竟也赶来。大抵是太闷了吧。

    “颜兮上神，许久不见。”颜兮最不爱的就是此刻，没完没了的客套话。要不是仙后再三邀请，他是断不会来凑这个热闹的。想着早点结束，回家继续酿酒。

    仙后到场寒暄了一阵之后，仙人们便各自就坐。颜兮旁边坐着的是竹仙苏眴，想来是因为颜兮与他有同处。皆为树修炼而成。

    “颜兮上神，你听说了吗？前些时日龙族太子夜凌本是去向孔雀国三公主求亲的。不知为何竟直直走掉。孔雀国三公主，莫非并未有传说中的花容月貌。”端起酒杯，颜兮暗叹这酒真是不如自己酿的。难喝。

    “在下未曾听说。”竹仙早闻颜兮上神不爱言语，也不愿再碰灰，转向其他桌，言语着他们觉得有趣的事。只是这一字一句颜兮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当初千水刚生下来的时候，大家就看出千水这孩子不一般，除了她只有半颗心外，她的各个方面都比其他仙人家的孩子突出很多。这让孔雀国的主上高兴了许久。下令孔雀国国内的臣民们都为自己的掌上取名，谁若取得好，便可得‘孔雀丹’一颗。

    于是乎孔雀城内到处都是取名的声音，谁都想得‘孔雀丹’，要知道，‘孔雀丹’一枚，可以抵上百年修行，如此宝物，自是足够吸引人的。

    可是忙乎了几日，也未曾挑到令孔雀王满意的名。凑巧，颜兮闲来无聊又跑到孔雀城，看孔雀王烦恼的模样，大笔一挥。写下：千水。

    孔雀王一看，果真是个好名儿。就给自家姑娘引用了。只是颜兮是不用‘孔雀丹’的，他觉得修为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千水长到百岁的时候，模样越发迷人，孔雀王为他有这个女儿感到欣喜，逢人便说自己有个宝贝女儿，模样无人能及。一日，千水不知为何竟误进了‘勤蕴洞’，看到摆放的各种各样漂亮的仙丹，以为是爹爹给自己的糖果，爬上桌子就要开吃。这一食，足足昏迷了七日。

    醒来的时候，千水发现自己竟不似从前那般羸弱，身子比以前好上许多，而且个子好像突然就成了成人模样。

    雀后见自家女儿醒来，眼里充满惊讶，来不及反应，便被身旁的孔雀王抱住。他们的女儿，完好的醒来了。

    后来千水才知道，那‘孔雀丹’是不能多吃的，多吃了会有反噬作用，可也不知她是得了谁的福。单薄的身子竟活活化解了这反噬，而且修为，多了千年。

    千水后来也请颜兮为自己诊了一脉，颜兮说她虽然心律不整却无大碍。至于其他的，颜兮说他也并不知晓。

    千水喜茶，闲来没事便坐在院里品茶。见自己丫头跑来禀报，说是龙族太子夜凌前来求亲。千水那不整的心活脱脱比往日跳动多了几番，倒不是因为喜爱这龙族太子。只是活了上千年，终是听见有人前来。

    半日过去，丫头又来禀报，千水以为自己要出去了，却只闻丫头语，太子走了。

    千水倒是保持了大家闺秀般的沉稳，坐下继续沏茶。

    千水不问，心里却也想知道，究竟为何，龙族太子就这样离去，他们连面都未曾见到。想着问丫头有些唐突，过些时辰去问二哥也不迟。

    千水的二哥沐辰不似她大哥那般只潜心修炼，沐辰有些花花肠子，这些年专注娶妻纳妾，闻得谁家有漂亮闺女都要前去一探究竟，看上便派人去说亲。

    老远就看见自家妹妹走来，沐辰让他的小妾先行离去。千水是早早就看见自家哥哥和嫂嫂花前月下。不过是习以为常了。要是大哥不总是闭关，她也不用每次都来叨扰。

    “哟，这不是千水妹妹吗？怎么上午被抛弃了，现不在房里伤心来我这里做什么。”千水不理他，径直走向屋内。她二哥这嘴毒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要习惯的还是得习惯。只是平日见二哥和嫂嫂们在一起时，沐辰总是甜言蜜语不断，且赞美词从不重复。千水心里，感叹了一把。

    沐辰不说，千水亦不语。

    这样足足坐了半柱香的时日，沐辰终是忍不住了。

    “夜凌太子本来是龙王派来的，只是不知为何看见小瑶便拉着她走掉了。”千水听到此处，明白了原由。大抵是龙族太子看见小瑶，一见倾心了吧。

    小瑶这丫头，倒也有几分姿色。如今不用在府里劳苦。想来也是好的。

    颜兮坐了足足半个时辰，旁桌终于不再抓着千水不放。转而谈起了墨许上神。

    谈墨许上神，自然是不会谈他那永不败的战斗力。谈的是这墨许上神和云歌娘娘的感情。每位仙人都在感叹云歌娘娘贤惠却不得墨许上神的心。言是五百年前出现了一位凡人将墨许上神迷惑了，云歌娘娘让着她却还是遭了她的陷害，最后那位凡人自愿悔过，跳下了诛仙台。

    颜兮眉毛挑了挑，这些仙人，要是让墨许听到，那可又够他们受的了。

    颜兮见墨许仍旧未到，想来定是不会来了。于是起身，向仙后道了别。回到了杏花庄。

    还是自己的院子，舒服惬意。颜兮搬出一坛杏花酒。飞到树上找了个好位子便开喝。

    想到仙人们口中猜测的那其丑无比的千水，颜兮哈哈大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回荡在杏花庄，久久不能散去。空旷寂寥。

    颜兮上神，大抵是又要醉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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