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突破重围

    江面之上，风帆紧缀其后；沿江官道，骑乘往复纵横。

    显而易见，几大家派早已获取到情报，知道沈鉴一行便在官船之上，只是碍于叶凡在官场c江湖上的地位，不敢临近叨扰罢了。

    沈鉴放下手中书本，说道：“是的，咱们总不能耽误叶大人的行程。”

    陈杀搓了搓手，说道：“真可惜，这里又好吃，又好住，享受不上了。对了，你们想好对策没有？”

    小马说道：“慕容世家以大小姐‘小孟尝c女专诸’慕容真真为首，占据南岸；血剑会以‘血海飘香’狄英为首，盘踞北岸；魔教以少主呼延小楼为首，率领四大长老c十二家魔将在后追赶，这三路人马各有弱点，尚不足惧。唯有青衣楼不可臆测，最难对付。南岸以秦烛影c林摇红夫妇为首，北岸则以杨烈c杨义兄弟为首，在前方接应者不知是谁。”

    沈鉴纵然胆识过人，亦听得默默无语。他流落江湖ri久，居然听过好几个人的名字，无一不是声名赫赫c威震江湖。

    萧玉轻轻踱步，说道：“血剑会不如慕容世家；青衣楼在江北受血剑会牵制，力量相对薄弱一些，而且杨家兄弟好杀而无谋，理所应当由北岸突围。我们诈作北上滁州，再绕道东进镇江，那里是叶家的地盘，青衣楼一定会重重设防。我们却提前南下常州，经太湖，再去苏州。”

    小马说道：“也好。凌晨时分，人的倦意最浓，咱们就在明ri凌晨出发，一口气冲破第一道重围，然后再设置迷阵，摆脱追兵！”

    陈杀摇头叹息：“你说的那些人，听起来就很了不起，你又不知人家的心思，怎知人家料不到你的意图？”

    小马叹道：“陈爷爷，你老人家除了好吃懒做之外，还有一个大大的优点，便是前怕狼后怕虎。”

    陈杀一反常态，并不着恼，笑道：“慎之又慎，方能摆脱危境。你活到爷爷这个年纪，再来教训别人吧。”

    沈鉴打断他们二人，说道：“事在人为，实在不行，我们便反复绕道，总要避开他们的追踪。”

    事已至此，四人便打定主意，各自收拾包裹。

    小马黑着脸问道：“陈爷爷，你老人家会骑马么？”

    陈杀嘿嘿笑道：“我喜欢小马，但是不敢骑哩，爷爷虽然老了，还想多活个年呐。”

    小马彻底不想再理陈杀，默默地把包袱上的结扣反复打了五遍。

    沈鉴和萧玉收拾完毕，前去拜见叶凡，说明了心意。

    叶凡轻抚须髯，说道：“清明在即，我原本打算返回镇江祭拜先祖，顺便请亲朋好友护送你们前往姑苏，难道不好么？”

    沈鉴低首说道：“大人美意，我谨记于心。无奈我离家五年，正yu返乡祭奠亡母，时间恐怕赶不及了。”

    叶凡端详沈鉴良久，慨然说道：“不能善始善终，君子之耻，不过我岂能为些许名誉，阻你尽孝之心？罢了，我另有一策，你牢记于心。”

    沈鉴急忙答道：“是。”

    叶凡缓缓说道：“我有一乘马车，使用军中快马，长于远途奔行。你们换乘此车，一路直下常州，必要时绕道湖州，再入太湖，进姑苏。事毕之后，将马车送回南京即可。”

    沈鉴略略一怔，说出自己一行的计划。

    叶凡笑道：“萧姑娘采取避强击弱之道，本自巧妙，无奈此举为两军临阵之用，不适宜眼下情形。杨家兄弟谋略不足，必火速报请南岸援兵，予以合击；此二人生xg残杀，情急之下，难免生出杀人之心。何况江北为群雄逐鹿之地，魔教c慕容世家纷纷趁乱进击，你们四人插翅难逃也。”

    萧玉脸上一阵热烫，想起几天前还在教诲沈鉴，低低说道：“承蒙叶大人指点，小女子考虑不周，险些酿成大祸。”

    叶凡呵呵一笑，说道：“萧姑娘不必自谦，许大哥派你出行，必是你处事周密。在船上多ri，不见你前来拜访，便可略见一二。又可见你经验尚浅，不能识人之缺憾也。”

    萧玉点头称是，沈鉴却问道：“这又是何缘故？”

    叶凡说道：“许大哥一见沈兄弟，便yu结为好友，知你有胆se侠情也；将你四人托付于我，知我足以担当此任也，这便是识人。你们的xg命就在我手上，而萧姑娘迟迟不肯找我协商大事，便是不知道我的为人。”

    沈鉴笑道：“既然如此，许大哥派萧姐姐护送于我，岂非也不识人？”

    萧玉就坐在沈鉴身边，悄悄伸出小手，在沈鉴后背轻轻掐了一把。

    叶凡装作没看见，说道：“许大哥目光如炬，你可不能轻易怀疑哦。想必是萧姑娘素来受众家寨主宠爱，没机会表现出这一方面的局限；又或许另有隐情呢？”

    萧玉强忍不敢笑出来，确实是她自己强烈要求，还立了军令状，才讨来这份差事。

    沈鉴复又问道：“南岸敌人更强，自这一方向突破，有什么说法？”

    叶凡说道：“那‘烛影摇红’夫妇素以智谋自矜，又长于设伏，表面看来非常棘手，实则不然。恰恰是因为他们夫妇手段高强，其余家派便无法强行介入，你们只要专心对付青衣楼即可；而且他们xg情温和，落在他们手中，只需从容应答，必不至于丧命，我和许大哥便可伺机相救。”

    这一番见解，出自逆向思维，将秦烛影c林摇红的xg格描述地恰如其分，沈鉴实是前所未闻，于是疑惑说道：“问题就在于人家手段高明，如何才能瞒过他们呢？”

    叶凡笑道：“我早有安排，曾经几次派人乘坐马车到市镇购买物品。你们登车之后，依然假作购置布匹针线，那夫妇二人纵有疑虑，亦不便上前查看。如何逃跑，不用我再手把手教你们了吧？”

    萧玉见叶凡并不死板，便不再拘束，柔柔说道：“好像我们经常逃命似的。”

    沈鉴接过话来：“我倒是经常逃命呢，放心，我来教你。”

    叶凡站起身来，走至窗前，以手点指说道：“前面数座市镇，皆在南岸，船舶若停于北岸，岂不令人生疑？你们不仅要学会洞察世人心理，尚要熟习地理才好。”

    沈鉴和萧玉再也没有疑虑，痛快地接受了叶凡的建议。

    叶凡回过身来，面带忧se，说道：“青衣楼势力ri渐壮大，久必为江南之害，尽量不要与他们合作。另外必要之时，你便说是叶家近亲，谅青衣楼不敢妄下杀手。”

    沈鉴深知不可推辞，点头应允。

    叶凡招一招手，属下护卫捧出两个包裹。

    叶凡说道：“下人们缝制了几套衣裳，已经浆洗，请沈兄弟和陈老先生立即更换。记住，内衣亦要替换。午时饭后，即刻启程，我派护卫送你们到前面市镇。”

    沈鉴二人拜谢离去，及至更换了衣装，果然别显一番神采。

    无论怎么看，沈鉴更像一名公子。多半是源于学识的熏陶，而在船上不经ri晒，时有香汤沐浴，肤se白净了许多，自然显得英俊儒雅。

    萧玉更像一个温柔的大姐姐，替沈鉴修整发型式样。

    萧玉关心问道：“阿鉴，是不是有些紧张？”

    沈鉴笑道：“不会，姐姐呢？”

    萧玉幽怨说道：“好紧张，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厮杀之前的感觉。”

    沈鉴哈哈一笑，抓住萧玉的右手，用力握了一下，说道：“真像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哪像是狂牛姐姐呢？”

    萧玉害羞地呸了一声，说道：“以后不许你说那两个字。”

    午饭过后，马车缓缓行驶在集镇的道路上，四大护卫各自按剑围护，几乎是标准的官家出游模样。

    沈鉴悄悄掀开窗帘一角，打量车外的情形。

    三拨人马，背刀挂剑，都是青se长衣打扮，分别守住集镇的三处出口，许多道目光盯向路过的行人，不放过任何一张面孔。

    这就是青衣楼的属下，他们如此明目张胆，究竟是平时作威作福惯了，抑或这里也是青衣楼的地盘？

    沈鉴一边思索，一边尽量记住那些青衣人的面孔，以免将来偶然相遇。他忽然察觉两道凌厉的目光扫向自己这一方向，急忙放下窗帘。

    其实，车厢窗口的栅栏经过特殊设计，若不是通过特别的角度，在外面无论如何看不到内部情况，沈鉴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沈鉴感觉那目光不复存在，又掀开帘角，寻找那特殊高手所在，可惜，马车已经走了过去，再也无法看到。

    马车走到第一个出口附近，便折了回去，沿着店铺，缓缓转向另一个出口。

    青衣人之中，有人打量了几眼，却没有特别在意，大概见惯了这一行为。

    马车逐渐走到集镇边缘，突然纵马疾驰。

    李虚舟假意慌张喊道：“不好啦，马惊了，快拦住，快拦住。”

    为了表现得更逼真一些，四大护卫奋力向前急冲，仿佛真要拦住马车一般。

    那些青衣人明显缺乏救助之意，反而心中高兴：惊得好，哈哈，谁让你们多管闲事？咦，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那两匹战马神骏无比，蹄下生风，瞬间将那批青衣人甩在身后。

    似乎有人反应过来，亦高声喝道：“快拦住，快来人，马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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