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翻墙

    “哦！”小香听话地张开小嘴，待汤勺接近嘴巴时却头一歪，一口咬在汤勺的侧面，一整勺的药汁都倾在了如月的衣襟上。

    “哈哈，哈哈哈哈！如月，你又输了！还是我的龙门大闸蟹咬牙功最厉害！”小香没心没肺地哈哈自夸，还咔咔咔地咬着一口银牙炫耀。

    “好好好！小姐最厉害！”如月慢慢放下药碗，突然挤身钻进了小香的被窝里，一阵猛挠，直挠得小香哭爹喊娘连锦被都被蹬到了地上才罢休。如月是湘小香的贴身丫鬟，自小一块儿长大，亲如姊妹，自然不像其他丫鬟那样拘谨，才敢跟小姐一起放肆胡闹。

    “如月你好坏！不过我很好奇，我的脑袋怎么会有一个包呢？”湘小香搂着如月的脖子问道，眨巴着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当真是个不谙世事的丫头。

    “哎，小姐！你不记得了吗？”如月挣开小香的双臂下床避开那纯澈的双眸编着一个可以令小香相信的谎话。“你今天早上非得要爬到房顶上捉雀儿，哦，不，是你要爬到那颗老枣树上摘枣子吃，对，小姐，你要摘枣子，又不让下人们帮你，自己磨坏了绣衣终于爬上那颗枣树，枣子没吃到，小姐你倒来了个倒栽葱，掉到树下，晕了过去，害的我们一阵紧张，王大夫来过了，开了付消肿止痛的药方，诺，这是药汁，这是那件弄坏的绣衣。”如月拿起小香换下来的被家丁们扯烂的衣服作为证据，一手端起药汤。

    “哦，这样啊！”湘小香坐起身闭眼使劲儿想了想却什么也不记得了，只好嘟着嘴，道，“药，可不可以不喝啊！小月？月姐姐，求求你啦！把它倒掉！太苦啦，我喝不下！”说完还探出粉嫩的小舌头，活脱脱一个小孩子。

    “不行！一定要喝！老爷和夫人交代过的，一滴都不能剩！”如月摆出一副不通情理的样子。

    “求求你啦！月姐姐！月姐姐！”小香抓住如月的衣袖左右摇摆，突然一探身，伸手挠在如月的腋下，如月咯咯直笑，放下药碗，合身扑在小香身上，新一轮的厮打开始了。

    “看我大闸蟹咬功！”小香挠不过如月，便祭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如月忙忙讨饶，这才歇息了下来。

    “对了！小姐——”如月踌躇了下，接着说，“今天王先生给你看病，你是不是做梦来着，一招大闸蟹咬功竟把王大夫的手给咬伤了！夫人说，等你头上的包好了，要登门跟王大夫道歉的！

    ”“唔，是吗？”小香捂住嘴巴，满脸歉意。

    弯钩似的月牙爬上枝头，夜静得似乎连枯叶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遥远处菜市街上传来屠户家狗吠的声响，整个柳州城都沉入了梦乡中，除了湘家大宅后院东北角。

    哎呀，我说小姐，咱们还是不要了吧！这么大半夜地出门多危险？如月一面伸着双手托住湘小香的屁股助她攀上墙头，一面提心吊胆地注意周边的情况，小香咬着裙边，不说话，吃力地坐正身子，伸出双手，“诺，抓紧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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