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鬼瞳峡

    似乎沉睡了很久很久，时间好像没有终点一样不断地向前推进。这里就像一个混沌的世界，没有时间，没有阳光，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只有偶而传来的振动和一种包裹着全身的温暖?

    “醒了！醒了！”

    叶楠眯着眼，感觉有些嘈杂，但是此刻他却没什么力气说话，呻吟了一声便挣扎着想要起来。

    “楠儿别动！”只听一声轻唤，一双手轻轻地压在了叶楠的双肩将他扶了回去。

    “叶楠他娘，这下你可放心了！”

    “是啊，你也去歇歇吧！都几天没合眼了，这里就交给我吧！”耳边响起了一个陌生老者的声音，叶楠抬了抬眼皮，依稀看见一个郎中打扮留着山羊胡子的人正在那里磨着什么东西。

    “这几天真是多谢你了，王大夫。”叶楠听得出，这个正是自己母亲的声音。

    “我哪有帮上什么忙啊，都靠铁牛去那深山里采来的这三色蔓萝花，我只不过是个磨药的罢了。对了，叶楠现在刚醒，需要好好休息，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对对！”只听众人一声附和，便纷纷出了门。

    叶楠迷迷糊糊，只感觉有人给自己塞了塞被角，便又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却已是银月满窗，虽然浑身依旧有些酸痛但精神好了不少，叶楠有些吃力的爬起来靠在了床上。

    “功法没练成，小命却差点就送了。”叶楠自嘲地笑了笑，“对了，那本书呢？”叶楠突然想起来，连忙往怀里摸了摸，摸索了半天也没发现。

    “估计是掉在哪了吧。”叶楠摸了摸下巴思索道，“算了，那本书差点害得我再穿越一次，不要也罢。”叶楠一想到这次的遭遇就浑身打哆嗦。

    啐了一口，叶楠起身下了床便向门口走去。

    “不对！”刚迈了一两步，叶楠就怔住了，“身体里好像多了什么东西！”叶楠惊得差点叫出声来。一股暖流正循着全身不断地流淌，既说不上舒坦也谈不上难受，颇为奇异。

    叶楠伫立在地，思索半天，忽然忖道：“莫不是之前那个诀法的缘故？！不错了，定是那诀法的缘故。”若说是那条蛇的原因，叶楠可是打死也不信。

    “若是有机会定要再探究探究才行。”这几天叶楠经历了许多，心境上倒也是锤炼了不少，很快便平复了心情。

    轻轻推开门，屋内不出所料的坐着两个人。

    “楠儿！”叶楠还开口，叶母便已听到声响扑将上来，“你可吓死我了。”一边心有余悸地说着，一边把叶楠是又摸又揉。

    “娘”看着眼圈红肿的母亲，叶楠心里亦是不太好受。

    就在娘俩互相嘘寒问暖之际，一声轻咳却突然从边上传来。

    “爹爹！”叶楠听到声响赶紧陪笑道。

    “咳咳，你小子终于看见我了？”只见屋内的正北边坐着一中年男子，短发长须，脸若刀刻一般棱角分明，不是自己的爹爹铁牛又是何人？

    “你若是再不醒，你老子我明天可又要进山了。”铁牛一边笑着，一边往桌边的水烟斗搓了把烟草。

    听这么一说，叶楠才注意到自己父亲的脸上手上都划了不少口子，着实令人触目惊心，叶楠看着心里也很是愧疚。

    “楠儿知道，楠儿以后定要报答爹爹！”叶楠这话确确实实是出自肺腑之心，他已经从心里将这个男人作为自己而不是这个身体的父亲。

    “哈哈，混小子！老子救儿子还图什么回报。”铁牛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颇为受用。

    “咳咳~对了，明天楠儿就要整十岁了吧！”铁牛干咳两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原本看着叶楠无恙正眉开眼笑的叶母听着这一句突然怔了怔，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随即便黯淡了下来。

    “拿出来吧！”铁牛舒了口气缓缓说道。

    叶母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了看铁牛，脸上的愁容任是谁都瞧得出来。

    铁牛也没再说话，而是朝着烟嘴又猛吸了两口，“咕噜咕噜”将那水烟斗抽得直冒水泡。

    房屋里烟雾缭绕，气氛有些沉闷。

    “哎~”过了半晌，叶母终究执拗不过，轻叹一声转身向里屋走去，不一会儿就捧着一个红色的锦盒走了出来。

    “这是什么啊？”叶楠翘首问道。

    叶楠有些好奇，刚才那沉闷的气氛十有就是因为这个红色的锦盒，而这锦盒叶楠以前却从未见过。屋里的家当叶楠也可以说是清清楚楚，除了门边那把挂在墙上的重达五十公斤的铁胎硬弓，家里就没啥值钱的东西，而说那把弓值钱倒不是因为它的造艺有多么绝伦亦或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而仅仅是因为那五十公斤的生铁能换不少钱罢了。

    “这个啊，是一枚戒指。”说着叶母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把那翠玉扳指拿了出来。

    “我们家还有这东西？”叶楠丝毫不掩其惊讶低声惊呼了起来。

    “哈哈，这扳指并非我叶家之物，我们只是替别人保管而已。”铁牛笑着放下烟袋走了过来，将那戒指拿在了手里。

    “那是谁的呢？”叶楠一听好奇之心愈发强烈。

    铁牛并没有答话，而是将那扳指放在眼前端详了许久陷入了沉思····

    三月暖春，和风酥人。岩壁上已抽出点点新芽，一条幽深的峡壑遥遥地向南边蜿蜒伸去。

    抬头仰望，两侧岩壁峭立几欲与天平齐，只留下一条曲折的细线，犹如一线之天，因而得名鬼瞳峡。

    崎岖的山路上尘土弥漫，长草纷摇，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渐行渐近。

    马车的制式非常老旧，一边行着，一边发出吱呀的响声，让人觉得下一秒它也许就会分奔离析。车上驮着不少用麻袋扎捆起来的货物，一孩童头带草编斗笠，嘴上叼着根野草正躺在上面。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那孩童看着不过十岁上下，却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句。

    “蜀道？那是什么地方？难道比这鬼瞳峡还要险？”只见马车驭位上一个中年汉子回头问道，那汉子体态微胖，面色黝黑一脸精明之相。

    “哈哈，王叔，那蜀道比起这个鬼瞳峡可还要险上三分啊。”

    “竟然还有比鬼瞳峡还要险的地方？你王叔我这大半辈子都交代在这了，哪像铁牛去过那么多地方，有么多见识。”那个汉子摇摇头似乎颇为感慨。

    那孩童哑然失笑，颔首想道：“怕是连爹爹也不知道蜀道这个地方吧？”

    原来这孩童正是叶楠，却不是为何出现在这鬼瞳峡。

    鬼瞳峡极为狭长，叶楠一行自进了这鬼瞳峡已经行了三天之久，首尾皆不见出路，两岸山岩耸立，遮天蔽日让人颇感压抑。好在这一路孤鸿阵阵，猿啼不止倒也不显得寂寞。

    叶楠躺在草垛上，抬眼望去蓝天如洗，白云悠悠心情虽是大好，但也难耐寂寞觉得很是无趣，当下往胸膛一摸却摸出一个裴翠戒指来，对着太阳仔细端详了起来，只见那戒指翠绿透亮，光彩辉映煞是好看。

    “做工倒不见得如何精妙，但这翡翠胎体却是极为罕见。”叶楠当下忖道。

    “哎呦！”叶楠还未尽兴，一声低呼却是打断了叶楠的思绪，“小祖宗！这鬼瞳峡山林两边可埋着不少土匪！若是让他们瞧见指定把你这戒指给劫了去！到时候我可不好向你爹交代！”那汉子四处环视半天，看着叶楠面露愠色。

    叶楠一听当下也是暗骂自己心性不足，赶忙收了起来陪笑道：“楠儿知错，叔叔莫要生气！”

    汉子看着一脸嬉笑的叶楠当下也是发作不起来，只能徒然一笑回过头继续赶着马车。

    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叶楠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叫王威是爹爹的好友，经常游走于各个村庄，用柴米油盐换取一些当地的特产再贩卖到县城里，说起来倒也算个商人，为人豪爽本分且省去了村民去出县城的麻烦，在当地颇受欢迎。

    三天前铁牛找到王威，将叶楠托付于他，并告知了戒指的事，而不论是叶楠还是戒指对铁牛来说自然都是极为重要的。由此可见，铁牛与王威关系非同一般，叶楠自己也是深谙其理，因此这一路上对王威也是礼敬有加。

    而对于爹爹叶楠也是有诸多好奇，爹爹靠打猎为生计，而打猎除了要有高超的技艺之外，有时候运气也是少不了的，因此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父子相处短暂，儿子对老子产生些许好奇也是常有的事。

    想到这叶楠也不忌讳直接问道：“王叔，爹爹打猎的手艺怎么样？”

    王威驾着马车听到叶楠发问，当下也是笑出声来：“哈哈，怎么？想学你老子的手艺？”

    叶楠挠了挠头说道：“那倒不是，只是我看家里的那把铁胎硬弓，爹爹似乎从未用过。”

    “铁胎弓？哈哈，小子我告诉你，莫说仅那把铁胎弓就有一百多斤，光是架在上面的弓箭就有十斤重，全村除了你爹爹没一个拉得动！”王威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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