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一百二十四章 亦真亦假

    [第5章第5卷]

    第126节第一百二十四章亦真亦假

    章节提要：君繇毫不犹豫同意退位，不仅是太后，包括我也奇怪的很。这个皇位是他好不容易的得来的，真的能如此轻易放弃吗？退位过后呢？海角天涯？为什么我有一种掉进阴谋深渊的感觉？

    那深邃的眼神敛尽了天边的万千光线，我沉溺在他的眼中就好像置身于一片黑夜之中，任我怎么走都看不到一丝光亮找不到一个算是路口的出路，看似到处有迹可循，可我却总感到无力跟无奈，仿若一拳打在棉花上。而他站在不远处环抱双肩含着熟悉的月勾笑看着我，类似嘲笑。

    让位吗？

    这个皇位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如此轻易就会放弃吗？我怎么都想不通，也有些怕，怕他真的这么做了！我的仇该如何去报？难道杀了他，那不可能，太便宜他了，我暗自摇头。

    “夫人”他见我不语，便又低头轻声问了一句，呼吸轻轻拂过耳边，带动鬓角的绒发微微的痒，我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再一次掉进那深不见底的黑洞，然后听见自己的声音悠悠响起：“好啊！”

    我不知道怎么就张口答应了，脑中还在思忖这件事，但身体却先大脑一步张口，好像怕他反悔一样。

    君繇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笑容明快的好像春日里温暖的阳光，打在人身上万分舒服，跟那整日挂在嘴边的月勾笑不同，这样笑起来的他很好看，纵然没有小玉的妖娆，可他的脸庞更有一种天边的澄净高远，如同破晓前的黑夜，风雅到极致。

    风光淡淡，云清爽然，近日阳光竟是格外温暖，大片大片的梅花争相开放，十里梅花香，粉红色的花瓣漫天飞舞着，清淡空灵的箜篌声在不远处响起，一云衣男子执杯而饮，眼角眉梢都是微微笑意，他身旁有娇俏美婢亦是含笑服侍，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放松的笑容。

    这里是越国皇宫。

    距离太后决定废除皇帝已经过了半个月。越国的春天每年都来的很早，就如同现在，那日下的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踩的鞋底已经沾上少许雪水，我用力折了一枝梅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沁人心脾的梅香便随着呼吸吸进身体里，五脏六腑的细胞的欢快起来，身体也随之轻盈，忍不住翩翩起舞，淡粉色的鞋尖点在地上，旋转了一个又一个圈。

    君繇被废了，毫无意外的，四皇子登基为皇。四皇子登基后的第一道圣旨便是不允许我二人离开宫中半步，君繇也没有强求，而是带着我在这梅林边上的暖阁住了下来。

    四皇子偶尔会来这边坐坐，他每次来的时候都把折子让人搬到这里给君繇处理。他们两个关在暖阁里一关就是两天，吃食都让梅玉她们送进去。有时候我忍住怀疑，是不是他每隔几天攒够折子然后一起给君繇让他处置，这还是君繇说的他有经世之才吗？

    我停下脚步，往君繇那边走，便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算算日子，想必来人便是当今皇帝：轩文帝。

    轩文帝先看到的是我，如往常那般相互见礼过后，笑道：“六弟真是好惬意，原来这日子是我过的啊！”他摇摇头直叹气。

    听到他的抱怨，我忍不住扑哧一笑，看向君繇，他亦是抬手执杯朝我们晃了晃一饮而尽。轩文帝见此脸色略有不愉，他扭头看向我道：“所以我不能让他快活。”然后摆摆手，自有三个太监怀抱奏折走了上来，轩文帝就嘿嘿的笑。

    我被他笑得毛骨悚然，暗暗叹气君繇又有几天不能好好休息了。想想轩文帝这个皇帝当的可真惬意，听梅玉说她进去的时候每次看到都是轩文帝在那睡觉而君繇在皱眉批奏折。

    我们走到君繇面前时，君繇看到那么一大堆奏折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把玩着手中的玉杯，嘴角含着笑容：“皇上”这一声叫的有些别扭，我听得也别扭，想必轩文帝也别扭的很，他赶紧摆摆手道：“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叫我四哥。这个皇帝我怎么就听着那么别扭呢！”

    我想这轩文帝跟大哥果然是有些不同的，大哥温文尔雅，说话动作都优雅至极，动作慢条斯理，小心翼翼的很。但他却比较大气，他确实将什么都看淡了，故而更为放开，加上他的身份，以前的日子可谓是惬意的很。

    有经世之才却无心为帝，他这样的人一生应该是同墨言之前的志向一样，游历世界罢！说起墨言，他现在可是累的不轻，古代有很多东西他都不太知晓，所以要学习的东西很多，每天扎在书阁不出门，偶尔会出现在朝堂上出出主意，听说边境那边吴国接连败退，其中倒是有很多墨言的功劳。想他这个人若是不穿越在现代也会有很大作为。

    听到这消息我暗暗着急，但现在君繇每日都在我身边，我亦是没有半点机会。况且墨言不也是依我言留下来的？

    有什么消息君繇从不隐瞒我，甚至还会当做睡前故事跟我讲讲他从奏折上看来的事情。我想这个人委实可恨，他明知道我回来的目的，但却还是都讲给我听不说，还不允许我往出送消息。好罢！是我自己心虚不敢往出送。

    “喵！”忽然一声猫的惨叫声响起，君繇一把扯过我将狸猫从我身上扔了出去，冷脸看向狸猫道：“你若是敢伤她我就将你炖了吃。”

    我这才发现刚才想事情想的入神，手不经意间扯住狸猫的毛将它拉疼了。我瞪了君繇一眼朝狸猫招招手：“乖没事，是我刚才走神儿了。”狸猫喵了一声犹犹豫豫不敢过来，看向君繇的眼神很是惊惧。

    我暗叹一声，到底是我的错，站起身走到狸猫身旁将它抱在怀中轻声道：“没事没事，有我在。”狸猫闻言竟是翻了翻白眼，搞的轩文帝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

    他道：“你这猫儿倒是通人性的很。”遂又朝我眨了眨眼笑道：“六弟妹这话莫说我们不信，就是这狸猫也不相信啊！”

    狸猫闻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讨好的看向我，好像在说它根本没那意思。我被它逗的无奈，想笑又笑不出来，脸上的表情肯定古怪的很。

    看到狸猫这个样子我想起了小白，好些日子没见着它了，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狸猫这么长时间一直跟人类接触，早就没有在山中的野性，也随着融入人们生活中，也变得越来越聪明。不知道小白见到它的时候会不会羡慕嫉妒恨。

    忽然我灵机一动，看向狸猫的眼睛弯了弯，嘴角也弯了弯，朝狸猫眨了眨眼睛，它被我这个表情吓的直往怀里缩，我揪着它的耳朵进了暖阁。

    我没有注意到的是，原本谈笑风生的轩文帝眯眯着眼，一眨不眨的朝我看着，那双眼睛里冰冷没有一丝感情，直到君繇发现不对唤了他一声他才反应过来，摸了摸鼻子含糊带过，只道自己不胜酒力，其实他不过喝了一杯酒而已。

    君繇鄙夷大笑：“骗谁呢！我喝了一坛也没有丝毫醉意，你的酒量难道我还不知？”

    渐行渐远，他们的话也随之听不见。暮心跟在我身后清楚的将轩文帝的目光看在眼中，怔怔的有些回不过神儿，唤了她几声她都没听见，倒是狸猫喵了一声，暮心吓了一跳以为狸猫要伤害我了，感觉回过神儿来见我们一人一猫面带疑惑的看着她，掩口笑了笑。

    我让她给我磨墨，自己找纸铺好，在心中打着草稿，便发现暮心眼神直直的落在白玉石砚上，墨汁被弄的到处都是，不难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狸猫见我铺纸磨墨便知道怎么回事，好歹它也是小白培训出来的，此时见暮心发呆磨不出墨自然生气的很，扯了扯嗓子嗷嗷嚎着。暮心回过神儿来抬手敲了它一记，看向我，拿起笔在纸上轻轻将这件事写了出来。

    暮心写的一手好字，方方正正，我却没有心情注意，心中有些凝重。轩文帝表现的好像对皇位不在意，难道他就真的不在意吗？君繇那日毫不犹豫就杀了陈婉仪，手段之快让我跟太后无不变色，我们甚至没有看清那人，轩文帝知道君繇手上有这号人吗？

    或许他早就看我不顺眼。我轻抚额头长长的舒了口气，露出一丝苦笑。我这个人，怎能让长孙家的人喜欢起来？君繇为了我夺位，如今又为了我让位，太后还差点因我而死六宫因我而废，若是我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对我这样一个人也喜欢不起来。

    一丝苦笑荡漾而出，发现有些好笑，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的想法？不喜欢就不喜欢呗，反正我是要离开这里的，况且我也不喜欢他们啊！凭什么要求别人喜欢我？

    相通了，便欢快执笔而书，系好放在狸猫身上，抱起它亲了亲：“记住谁也不能让谁看见，早去早回。给我问小白好，我想它了。”狸猫眯了眯眼睛别过头去，小样还生气了！我被它逗得直笑：“最好你们一起回来，我都习惯你在我身边了，记得照顾好自己。”这下还差不多，狸猫喵了一声窜上房顶离开了。

    暮心写道：“我也想小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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