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十一章 秘密

    第1节 第十一章 秘密

    中国情事：非常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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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中第一代人的几个片段，有利于理解全文。也可以跳过直接阅读正文。）

    新中国初始。

    北京，初夏。

    风和日丽。

    新效明，归国学者，航天领域的重量级专家。他回到家，知道肖达兴来了时，没有更换衣装，忙着先去见客人。他穿着厚重的黑色皮鞋，步履略显急迫地往楼上去。

    他直接打开了房门。虽然这是他妻妹的房间，虽然此时房间里还有另一个男人。

    但正因为此，他才没有一丝顾虑，直接推门而入。那在房里的男人是他的知交，更是妻家世交，还与妻妹徐雅文有着师生之谊。他想都没想过门里面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心地坦荡。

    他热情地向肖达兴伸出手去时，没觉到房里有任何异样。除了他的专业，他不是对生活领域也一样敏感的人。他并不知道，正是他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声，催开了那刚刚还在激情互吻的一对情人。

    一个小时前。

    新家房门打开，进来位身着白色西装，年纪四十上下，面容清矍但俊朗温和的男人。这位明显不同于时下一般国人打扮的男人正是从南洋回国不久的肖达兴。他这是第二次来新家，对着为他开门的徐雅之笑了下。

    徐雅之回笑的面孔还没来得及展开，楼梯咚咚一阵急响过后，下来小她的十几岁的妹妹徐雅文，无所顾及地挽了肖达兴往楼上去。

    肖达兴有些惊乱，并没想到雅文会这样明目张胆。他有些被挟迫地往二楼去。

    徐雅之突然遭遇这一幕，满脸愕然。徐雅文眼角也没斜去姐姐一下，她就是要让姐姐看到！

    十七年前。

    南洋。

    阳光明媚。

    “雅之，我们一起走吧！我爱你，我实在忍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了！”

    肖达兴不能自己地抓住她的手，说出这番话，徐雅之望着肖达兴也是无比愕然的表情。而后脸上绯红，羞恼。

    此时，肖达兴新婚不久。

    她恼火地说：“你在说什么？你已经有太太，竟然还和我说这种话！”

    “我不爱她，这门婚事我是被迫的，你知道的！雅之，我们离开这儿，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可以永远不再回来！”

    她知道他娶现在妻子有些迫不得已，既是老辈子拟定的婚事，又是祖父之命难以违背，她也觉得比较可惜，认为那位大嫂不太配她倜傥的达兴大哥，但这绝非出于异性间的嫉妒。肖徐两家早有交情，二十年前又一起移居南洋，身处异地，愈加亲密。肖达兴年长她七岁，从小对她爱护有加，她也更敬爱他，如自己的胞兄一样，从没想过一点男女私情。

    年少时的徐雅之便十分自尊自重，她感觉受到莫大羞辱，冷笑道：“跟你私奔吗？做你二房还是外房？”

    “雅之”肖达兴还想解释。

    “不要说了！”徐雅之厉声吓住，“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这样说不禁对不起大嫂，更是羞辱我！”

    一个月前。

    新家不远处。

    月夜初上。

    当第一支香烟燃尽，只留下烟蒂在他指隙间时，他丢在地上，又抽出一支，点上。不知坐了多久，不知燃尽几支香烟，当他再抖掉烟蒂，要点燃另一支时，他指间的香烟被无情地抽走。他看时竟是徐雅文，慌忙站起来。

    “不是说戒了嘛，这是戒的样子？”徐雅文狠命往远处一扔。

    他又坐下来。

    “为什么不等我就走？”她带着幽怨带着恨。这是她从南洋回来后第二次见到他。她无处找他，只有等他来见，这样的等待对她来说是残酷的煎熬。

    他本来是想等的，他这次来除了是回国后到新家必要的拜会，最想的，还是能见到徐雅文。想见她最后一次！从此，他不能再见她，至少很久很久不能再见，直到思念把他的心磨出老茧，将他的目光变的混浊不清，等他再见到雅文时已不能相认，或者心不再生疼流血。

    可见过徐雅之后，本打算和徐雅文彻底了断的心思变得几分脆弱。

    他为什么要一次次忍受这种折磨？！

    徐雅文见他不吭声，更加了恼意，“不想见我?”

    肖达兴这才叹口气，“丫头，你总该知道你大哥家里还有个大嫂吧。”

    “那又不是你愿意的，你从来不爱她。”

    肖达兴又叹一口气。

    徐雅文坐他身边，把头轻轻枕到他的肩头。一股强烈的暖流立即传遍他的全身，凶涌的情感冲溃最脆弱的屏障，他禁不住心头悲怆，说道：“文，我该怎么办我很想你太想了！”

    不必千言万语，只此一句徐雅文就全部体会，这些日子以来她经历的何尝不是。她把下巴放在他肩上，深深注视着他。他切近地望着她的脸，朦胧的夜色中仍能看出如凝脂般的肌肤，散发出少女迷人的芳韵。他还在矛盾中挣扎，徐雅文猛得吻过来，吻在他同样热切的嘴唇上。一切便都消失在这些冥暗之中，只剩下他们缠绵不尽的热吻。拥抱着相互灼热的身体，让多日分离的怨痛如轻烟般化去。

    “爱我吗？”她问。

    他点头。她摇头，“我要你说给我听。”

    “爱！”他肯定的答复。

    “是因为喜欢我姐姐才喜欢的我？”

    “傻话！”他没直接回答，听似否认，但事实上他并不完全清楚这个问题。他现在后悔以前告诉了她他曾经这段感情经历，可那时她只是他的小朋友c小妹妹，又耐不住她的缠磨，才把那些藏在心底的心事吐露给当时他也认为无关大碍的小知己。哪曾想过人大心大后的雅文会对他有火一般不可阻挡的感情，竟也燃烧了他！

    一周前。

    新家。

    外面雨丝朦胧，似雾如烟。

    妹妹跟着丈夫进了书房后再不见出来。不是因为外面的雨，这段时间雅文都很少出家门，丈夫不在家时，她多数呆在自己屋里，丈夫回来她常常就脚跟脚的一块进去，然后房门关上，一直不再出来。

    她有些忍受不了丈夫与妹妹同时将她关闭在一个房间外。

    妹妹来了两个多月来，对丈夫日渐亲近，竟然有些要超出她这个姐姐的势头，徐雅之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丈夫从来没拒绝过她进那扇门。可她体谅丈夫，不想打扰他，既使忍了一天的思念，很想和他厮守片刻，她也忍着，等着他自己走出那间书房，等着卧室里那短暂的温情。可她现在经常忍不住，忍不住时也走进那扇门，看到的是埋头工作的丈夫和埋在沙发里翻书的妹妹。她说：“雅文到外面看书吧，别影响你姐夫工作。”

    雅文说：“没影响。”

    只要徐雅文不吵闹，新效明觉得也无所谓，因为他很快就会忘了书房里除了他和工作，还会有什么人。他低着头回应道：“随她便吧。”

    她一个人退出来，无论那扇门再关多久，她都不能再进去，因为她的修养和性情都阻止她这样，她不能无缘无故总进去，而且她总进去也势必打扰丈夫。可是她的心忍受着难以启齿的煎熬。

    她煎熬之中也自责，觉得自己太不该，自己亲人间的亲密她怎么还嫉妒！不禁感叹：情爱是最不能痴迷的东西，会莫名其妙地自伤，伤人！其实她早知道。她是个理智的人，除了爱上新效明这一件有些冲动的事外，她一贯对事物有比较清醒的理解。但，新效明在她的理智之外！

    吃饭时，丈夫和妹妹还不出来，她推开房门去叫。却看见丈夫坐在椅上，妹妹站他身后，正卖力地用他揉按两肩。

    “吃饭了！”她说完转身走开，房门被她随手一带，发出“砰”的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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