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回家

    家是这样一个地方，呆久了会想走出去，走出去会不舍得，在外面漂泊久了，会想回去。家，是个避风港。船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这里，但也不能不回到这里。

    路上没有塞车，陈奇在大巴车上颠波了近四个小时，才回到了家所在的城镇，然后打了摩的，直达家门口。

    熟悉的乡村小路，熟悉的米白色外墙，略显老旧的一层平顶房子，熟悉的铁栏门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显然是重新刷过漆了，家家户户都在忙着什么，所以一路上没遇到人，陈奇收拾起异样的情绪，换上一脸笑意，拧着大包小包，向着门里走了进去。然后他就看到了，坐在门后沙发上的父亲和母亲。“爸c妈，我回来了。”

    “啊奇！”

    “小奇！”

    “哥！”

    惊喜，喜悦，亲情的花在这一刻悄然绽放，终于没有人再被电视上播放着的狗血抗日神剧吸引。

    好一会，才算应付了父母的吁寒问暖，陈奇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把顾雪的礼物和自己的礼物掏了出来，然后带着笑意，拧着出来。

    “爸，这是小雪给你买的。”

    “妈，这是小雪给你买的。”

    “小妹，给你，你的公主裙。”

    至于自己的礼物，他没有过多介绍，只是一人一双鞋，还有其他一些日用保健品，还有吃的。

    “小雪这孩子。”母亲笑着接过袋子。顾雪和陈奇的关系他们二老是知道的，也是认可了的，收到小雪的礼物，两老乐不可支，陈奇的妹妹今年18岁，叫陈素，高中快毕业了，长得亭亭玉立，只是皮肤有些暗黄，此时身上穿的也不过是普通的地摊衣服，有种灰姑娘的感觉。她打开袋子，本以为只是一套裙子，没成想，底下还有一套护肤品，这一套差不多算是化妆品与护肤品的集合，顿时脸上的月牙儿笑得更弯了。

    “这是我嫂子给我买的？”陈素兴奋地道。

    “是是。”陈奇笑道。自己的妹妹长得其实不差，只是家里穷，供两人上学已经是负担，她想要打扮和保养皮肤，几乎是不可能的，冬天也不过是一瓶5块钱的爆拆灵，大家一起用着，确保不会皮肤冻得开裂就是了。看着灰姑娘一样的妹妹，再对比光人的顾雪，陈奇有些心疼。也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多考虑，就这裙子和护肤品还是心细的顾雪想到的，而他居然还无知无觉，想了想，又道，“素素，明天和哥一起逛街去，怎样？”

    “好啊。”陈素夸张地跳起来，然后提着自己的东西回房。陈奇家是典型的下山虎格局，一个大客厅，四间房间，两边各一个厕所，一个厨房，乡下盖房子便宜，这建筑面积144平米的房子，当时开建到装修，也不过花了七八万而已，当然，也是陈父东拼西借才盖了起来，这些年陆陆续续地还钱，也还有七八千没还上，每年过年都有讨债的上面，当然，要债也是有讲究的，除夕前能上门，除夕后，不管要不要得到，就只能是等来年了。不过今年陈要债的不上门了，因为陈父早把钱还上了，这也多亏陈奇打回来的两万块。

    “小奇。”陈父道，“书读得怎么样？”陈奇治好了张力的颈柱病，还因此认了亲戚，在陈父眼里，儿子在学校这医肯定没白读，这问的虽然是书读得怎么样，其实是想问陈奇今后的打算，他也是个读书人，也知道儿子快毕业了。

    “爸。”陈奇想了想，还是道，“明年就开始实习了，小雪父母已经帮我安排好了，回学校报完到我就过去。”

    “嗯，小雪家里的情况你清楚吗？”陈父是有顾虑的，在他看来，顾雪是城里人，两人其实并不般配。

    “这还真不知道。”陈奇如实道，“只知道她妈是市中心医院的主任医师，至于她爸，只听说是大企业的高管，家里不缺钱就是了。”这些都是顾雪给的信息。

    “有些话我还是要提醒你。”陈父正色道，“你和小雪的事，我们二老虽说是没意见，但保不准她家里人什么看法，咱家的情况你自己清楚，这差距太大，人家父母恐怕没那么好说话。”

    陈奇点点头，这些其实他也想过，但顾雪一直让他放心，说她有两个清明的父母，至于实际情况，真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团圆，当天家里也算是吃了餐丰盛的晚餐，晚饭后，陈奇又到各家邻里亲戚家串门，也见一些小时候的朋友玩伴，一晚上在这匆忙而又暖心的情节中，渐渐过去了，睡回自己的床上，陈奇的心渐渐有些凝重，和顾雪的事，像块石头压在他的心里，以前顾雪在的时候，轻轻松松把那块石头扔一边，而现在，他有些难以入眠。真是一路行不易，坎坷曲折多。

    第二天，陈奇带着陈素出了门，当然也领了母亲的采购任务，距年关只有不到半个月，年货采购是要提上日程的。

    葵潭镇，一个不出名的小镇，在地图上，连一个针点的位置也占不了，但这确确实实是个人口大镇，近十万人生存的大镇，经济反而十分落后。这也是潮汕区的通病，潮汕多贪官，且看改革四大特区之一的汕头，就知道贪官的祸害有多严重，一群贪官赃官，愣时把特区汕头的经济败得连普通的二线城市都不如，更不要说和改革先锋的鹏城比了。坑坑洼洼的马路，一路真是颠波起伏不定，甚至连陈奇家乡自修的乡里都不如，整个镇过半的贫困户，可是陈奇听说，去年镇政府还向上级汇报，说这是富镇，硬是摘掉了贫困镇的帽子，同时，也就少了大半的扶贫金。有关人员的地位是窜上去了，留给这个小镇的，却是一片哀鸿。

    整个市场与商业圈混杂在一起，杂乱不堪，总共四条商业街，却横七竖八地掺杂着一条条生活市场街，腥臭味刺鼻，人气倒是旺盛了，可是，随处可见的不外乎是买菜的大妈啊姨而已，小身板逛街的美女帅哥则随大流淹没其中。

    第一件事是带陈素做头发，由于保养得不好，陈素一头长发如蒿草一般杂乱，进理发店的时候，陈奇可以看到理发师脸上的嫌弃，显然是知道陈素是个不修边幅的农村丫头。陈奇强忍怒气，把陈素推上座椅，理发师这才拿了单本过来，陈素自己没有主意，陈奇则拿过本子，一边看，一边问陈素喜不喜欢，最后，还是挑了个直发造型，简单地说，就是头发拉直，然后修剪刘海，本来想上色，但陈素说不喜欢，也就不勉强。从理发店出来，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虽然嫌弃，但理发师还是没有偷工减料的，因此，陈素如今已经算是焕然一新，整个人也精神得多，更多了一股自信，这小妮子被压抑得太久，看到自己做完头发，顿时变得靓丽得多，一双月牙儿顿时眯在了一起，一声声哥哥也叫得更甜了。

    随后是替陈素买衣服，升级装备，还逛了小饰品店，平常几块钱的耳环陈素就戴得很欢喜，而今自己哥哥大手一挥，几十上百的银饰就买下来了，她渐渐有些诧异，“哥，你是不是被富婆包养了？”也难怪陈素这么想，拜托，陈奇也是学生，也靠家里供钱读书，可是这趟回来，简直就是个小土豪了。

    “瞎说什么。”陈奇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是用我的奖学金和助学金，懂吗？”

    陈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哥据说也是个高才生，在学校，每年不是助学金就是奖学金，还有兼职，虽然家里偶尔也打钱过去，但他在外面，几乎是自给自足的，根本不用家里操什么心。

    “哥，你真厉害。”陈素由衷地道。对比自己，陈素有些失落，她成绩不算很好，只是中等，连考上像样的大学都有些难，按父母的说法，真考不上恐怕就只能出外打工了。

    陈奇似乎感觉到陈素有些失落，忙笑着道，“放心，以后哥供你读书，还给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地。”

    这一说，倒是把陈素逗乐了，兄妹两感情着实不错，做哥哥的给力，做妹妹的虽然偶尔有些贫，但不是小麻烦。

    一上午过去，总算替陈素把升级装备的事情落实得差不多，肚子也开始抗议，陈奇才带着陈素找地方吃饭。回家乡，最眼馋的，当然还是家乡的猪脚饭，陈素自然也喜欢，因此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店，两个人就点了猪脚饭大吃起来，正宗的味道，熟悉的感觉，陈奇吃得很满足。吃完也不休息，又开始采购大计，桔子，寓义吉，这是过年必买的，还有苹果，象征平安，其他的干果，瓜子，红枣，糖果等，这一趟下来，陈奇的账户余额直接清零，现金，两百五。唉！果然还是穷啊。陈奇不禁感叹。

    坐上车回家，仅有的两百也掏了出来，递给了妹妹，下车又给三十的车费，陈奇现在是彻底的白身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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