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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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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深夜.下着雨.深秋的潇雨山.落满红叶.虽不是寒冬.可那种带着丝丝寒气的雨点打在人的脸上.落在人的心上.也是很疼的.那种冷.是刺骨透心的冷.

    她犹然记得.师兄相里渊.一身玄色衣袍.撑着二十四股黑色油纸伞.就在潇雨山顶的那个木屋前.望着师姐灵清的背影.一点点远去.一点点.消失在山顶.

    白琰那时还小.不懂得什么离别情苦.只记得相里渊的脸上满是水.但那似乎又不是雨水.

    待灵清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相里渊手中的纸伞掉落在地上.轻轻的.毫无重量一般.雨点落在伞上.化成哀怨的声响.

    白琰忽然觉得.相里渊那时心中那种滴血的痛.自己似乎也感觉到了.从小傻傻愣愣地长大到如今.才知道.原來心.真的会痛的.

    “沒事的.垣清.”白琰往上挪了挪.微微俯下身.纤细的手捧上垣清的脸庞.那种棱角分明的感觉立即在她掌心明显.她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我说过会陪你走到最后.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一个人.孤单单的”话音未落.她感觉腰间一紧.唇上蓦地贴上一个温软的物事.

    白琰睁大眼睛.看到垣清那深邃如同千古寒冰般的黑眸中.映出自己的影子.他正静静地望着自己.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不曾是他的本意.但若不这样做.垣风会更加过分.事情.似乎正一步步朝着不可逆转之势发展.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唯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给白琰一些安全.尽可能地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反正错了就错了.错下去.也不在乎这点什么.大不了.把一辈子搭进去.下辈子再还便罢了.

    一步错.步步错.入骨安.生生恋.这是似乎是灵清师姐常说的一句话.

    翌日清晨.白琰拉开殿门.准备迎接新一天美好春日的阳光之时.却发现殿门外跪满了一地的宫女.一个激灵.见满地跪着的人.差点沒给吓个半死.还沒从懵懂中反应过來.一人领头.其余的人皆高呼:

    “奴婢给王妃娘娘请安..”

    白琰呆愣.

    王妃娘娘.

    她感觉脑袋有些发热.脸也有些烫.一时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许是昨夜睡得有些晚.今儿个起床.脑袋还是一团浆糊.

    跪着的宫女们也不敢抬头.却迟迟等不到白琰说一句话.不由得心下疑惑.莫非这个“王妃娘娘”不好惹.接着.她们都小心翼翼抬起头來瞄了一眼.却都愣了.

    因为.白琰也呆愣着望着她们.

    殿中传來脚步声.慢悠悠.慢悠悠.接着.垣清出现在白琰身后.身穿深蓝色长锦袍.长发微有些凌乱.微微蹙着眉.

    “殿下.”宫女们皆低头.

    垣清蹙眉望了一阵.开口道:“你们先下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有事再唤你们上來.”

    然而.出人意料的.沒人应答.也沒人动.

    垣清的眉蹙得更深.

    终于.长久的沉寂之后.一名宫女开了口:“殿.殿下奴婢们是奉西枫王之命來侍奉王妃娘娘的.王妃娘娘说什么.奴婢们就做什么奴婢.奴婢们还是要等王妃娘娘发话才行呢”

    垣清蹙眉.“西枫王”

    白琰怔怔.急忙道.“哎.那.那你们就先.先下去吧该.该干什么干什么.有.有事的时候.再唤你们”话音未落.连她自己都觉得异常不顺耳.想改口.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有些茫然地看向垣清.

    垣清沒有说话.黑眸看不出任何感情.又似乎在思量着什么.白琰听见了衣物摩擦声.再转过头來时.那跪满一地的宫女都已经不见了.

    白琰退后一步.“好.好可怕”

    垣清微微眯了眯眼.随后伸手揽过白琰.语气淡淡.“看样子.都是训练有素的宫女呢.”他顿了顿.“琰琰.小心点好.”

    “啊.”白琰愣愣抬起头.

    “听到了吗.这些宫女都是西枫王派來的.”垣清淡淡道.“训练有素.什么目的都很清楚了.所以她们不可靠.平常的事情无所谓.若是有大事.千万别传唤她们.”

    “哦”白琰抿了抿唇.莫名地觉得背后一阵寒意.仿佛垣风就在背后望着她.那似笑非笑的眸子中.却满是寒冰般的光芒.不同于垣清的寒冰.更冷.更阴.

    “要不我给你个宫女使唤吧.”垣清松开手.转身望向殿中.殿中有宫女忙碌.两个三个.不多也不少.“有个宫女.还不错.反正你也是王妃了.有什么事情.别自己一个人做.”

    白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觉得浑身上下都是不自在.

    就在此时.远远的.有一个身影出现在宫门围墙外.

    却是连秦.

    垣清眸色一冷.从倚着的宫门上起身.留下一句话.

    “你先进去.我跟他说说话.”

    沐风宫外有一棵偌大的榕树.寒冬时叶尽落.到了春日便如同新生一般重新焕发光芒.粗大的树干上.挂满了树须.看起來.倒像是个苟延残喘的老者.

    树下.有两个身影.一个倚着树.一个立在树旁.

    “有事.”垣清淡淡问道.

    连秦皱眉.“昨晚的事儿我都听说了.她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妻子了.”

    垣清淡淡看了他一眼.“她一直都是我的妻子.”

    “为什么不告诉我.”连秦依旧皱眉.语气却像是在质问.

    “为什么要告诉你.”垣清的黑眸一点点的冷了下來.“她跟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是我”

    “你还是那样想.”垣清蹙眉看着他.语气却多了一丝不耐烦.“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次了.连秦.她不是连燕国帝姬.你还想要干什么.还嫌不够烦是吗.”

    “我烦不烦.不用你來说.”连秦的眸子中也有了愠怒.“玄帝.别以为我什么都听你的.我能如此和你说话.不过是因为白琰和灵清她们是姐妹.我不想破坏她们之间的感情.玄帝.你别用这个态度对我.别以为你很厉害.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我们连燕国损失了多少兵力.我和你本该是仇敌.不过是因为灵清和白琰.我是连燕国大皇子.不是你的手下.”

    垣清望着他.沒有说话.

    连秦将目光移开.微微喘气.慢慢平静着自己的心情.白琰不是你妹妹.沒有我.任何人都别想把白琰带走.

    “那好.”寂静许久之后.垣清缓缓开了口.“你说你要干什么.”

    连秦对上他的目光.沒有了平日里的嬉笑无常.有的.只有那冷漠.“我要带她回连燕国王宫.我要亲自确认.她究竟是不是我妹妹.如果是.我要还她曾经的一切荣光.如果不是.我不会再打扰你们.只需要给我三天时间”

    “不可能.”垣清冷冷的声音打断道.“白琰是不会跟你走的.沒有我.任何人都别想带走她.”

    出乎意料的.连秦沒有发怒.只是静静道:“两天.”

    “不可能.”

    “一天半.”

    “一个时辰也不行.”

    连秦深吸一口气.“玄帝.不要再逼我了.算我求你还不行吗.这是我们连燕国王族内部的事情.由不得你來插口说行不行.”

    “她是我妻子.”垣清面无表情.“也由不得你说带走就带走.”

    连秦不可置信地望着垣清.“为什么.你为什么如此阻止.我只不过是要带她回去看看你如此阻止.莫非已经知道了什么.”忽然.连秦有些急起來.上前就抓住了垣清的衣领.“玄帝.你.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关于白琰的事情了.是不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

    垣清沒有说话.以四两拨千斤地力气掰开了连秦的手.理了理衣领.淡淡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为何如此阻止..”连秦愤怒的声音如同狮子低吼.“玄帝我受够你了.你别以为你很了不起.你就是个自大的家伙.难怪你在清水国王宫的地位如此低下.就因为你这样.才沒有人愿意待见你.”

    “够了.”垣清的黑眸中也浮起点点怒火.愤怒在他眼底跳动着.“既然你如此.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不让你带白琰回去.”

    连秦沒说话.肩膀微微颤动.微微眯起眼.望着垣清.

    垣清望了他许久.待心中怒火缓缓褪去.才开了口.声音依旧冰冷.

    “王宫的生活.王族的规矩.连秦你应该很清楚.自小在王宫长大.什么都见得惯了.很多东西可能都已不复存在.但争权夺位自古从未变过.我不知道白琰究竟是不是你妹妹.是不是那个帝姬.但是.若是她随你回去了.她只会被伤得体无完肤.现在她也在王宫.我只能尽我最大能力保护她.尽量让她少受那么一分毫的伤害.但那也很难.她沒见过世面.什么也不知道.若是你带她回去.更多的人只会将她当做目标.即使她最终根本不是那个帝姬.她也会死的很惨.甚至沒有人会同情她.我母后就是个例子.

    “你的王宫.最不缺少的.便是争权夺位.连燕国五皇子的心狠手辣.我也不是沒听说过.你带回去.就是给他机会伤害白琰.作为争夺者.他自然会不择手段.他要的.不过是你们的那份传位诏书.”

    垣清微微停顿一下.嘴角莫名地浮起一抹冷笑.“连秦.别装了.从小到大.还从未听说你要寻找你的妹妹.怎么到了如今.忽然想起她了.其实你和他们都一样.找帝姬.也不过是为了那份传位诏书.是不是.这才是你的本心.”

    话音一出.连秦一僵.垂下眼皮.

    “我说得不错吧.”垣清冷冷地看着他.“连秦.别人看你都如同风流公子.你把自己的野心影藏得好深.我都佩服.你现在如此想找到那个帝姬.也不过是为了传位诏书.你其实和他们都一样.想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是吗.”

    连秦慢慢抬眸.“是又如何.玄帝.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既然你是如此的人.我就更不会把白琰交给你.”垣清同样冷淡答道.

    “白琰是我妹妹.是连燕国帝姬.她怎么样.应当交由我、我父皇以及连燕国王族.玄帝.你凭什么阻止我.”连秦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愠怒.而垣清的黑眸依然平静.

    “那你凭何说她是连燕国帝姬.”垣清平静回望他.“失踪十几年.你无凭无据.为何就如此斩钉截铁说她是你妹妹.”他微微停顿一下.声音更冷道.“荒谬的游戏.就不要同我玩了.”说完.他转身便要离开.

    “玄帝.”连秦跟上一步.“你真是不信.那好.到宫里去.我给你看样东西.”

    宫女奉上热茶.低着头退开了.

    垣清端起茶杯.刮了刮茶面上的浮茶.动作优雅而不失尊贵.他微微抿了一小口.茶蛊中冒出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黑眸.

    连秦沒有喝茶.看了一眼垣清.见他神色淡淡与平常无异.低头从袖袍中取出三轴画卷.都捆扎得紧紧的.放到垣清面前.

    “你自己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垣清放下茶杯.挑了最左边的那轴画卷.拆开紧扎的黑色粗线.展开.却发现是一副丹青.

    画中的却是一个婴孩.还在襁褓中.一双小手肥肥的.虽是丹青墨画.却看得真实.想來也是名高技艺的画师.婴孩的眼睛亮亮的.咧开嘴.傻傻笑着.

    连秦沉默地喝了一口茶.观察着垣清的一举一动.

    看完第一幅丹青.垣清沒有说话.拆开第二幅.展开.

    丹青上是一个约莫五岁左右的女孩.手中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对着画像之人开心地笑着.女孩扎着童子髻.眸子中似乎映出了谁的影子.

    垣清依旧沒说话.再打开第三幅.

    画上的少女已有十五六岁.正坐在崖边的大石头上晃着双腿.宽大的衣袍似随风飘起.黑发也随风而舞.只能看到清秀的侧脸.似乎笑得很美.如同山顶刮來的一阵清风.山崖边的大石头上.一人仰面躺着.看不清容貌.但画师用笔墨轻带而过.只留下一身玄色衣袍.画面似乎有些远.不像前几幅那样近在咫尺一般.显得有些朦胧.

    垣清依旧沉静着.望着那副似丹青似山水的画卷.沒有说话.那画上的少女如此熟悉.眸子清亮清亮.与如今的她如一.

    “她是谁.不需要我來告诉你了吧.”连秦紧盯着垣清的黑眸.“知道这些画是什么吗.”他停顿一下.垂眸.也望向那副最后的画卷.“我如今才终于知道.为何父皇把小帝姬送出宫后.可以不闻不问.我曾想要么是他忘了.要么是他绝情.可都不是.你知道吗.我调查过.相里覃原名叫莫覃.是连燕国人.还是王族的御医.医术高明得很.小帝姬生下來以后.父皇就把小帝姬托付给相里覃.相里覃领命之后便带着小帝姬去了清水国.当了个药师.还了姓.父皇之所以如此放心.是因为每隔五年.都会有画师带着小帝姬的丹青回宫.父皇知道小帝姬平安无事.自然也不会担心了.”

    垣清望着眼前的三幅画.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苍白.“按你这么说.每隔五年一副丹青.如果从刚出生开始.应该有四幅丹青才是.为何只有三幅.”

    连秦微叹.“因为有一幅画”

    “还有一个问題.”垣清打断道.微微蹙着眉.“前两幅画和第三幅画的手法似乎不太一样.不像是同一名画师画的.”

    连秦微微摇头.“玄帝的观察能力.我倒是真心佩服.小帝姬十岁时.原來的画师去画丹青.却在回宫的路上遭遇不测.丹青也不翼而飞.第三幅画也就是这样沒了.后來便换了一名画师.”

    垣清的眉蹙得更紧.“遭遇不测.”

    连秦轻轻一笑.似乎很不以为然.“对.被杀害了.沒有人知道真凶是谁.丹青也再也找不着了.”

    垣清再次沉默.

    “其实”连秦静了半晌.开了口.“这事情我早就知道.也沒有想太多.但当听闻相里覃和他儿子被杀害之时.我就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垣清抬眸.意在询问.

    连秦望着他.“恐怕有人发现了也不奇怪.毕竟有一副丹青被偷走了.”

    垣清沒有说话.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黑眸沉寂着.许久.他开了口:“那个杀害相里覃和相里渊的.可能不是皇子.”

    “什么.”

    “我的意思是.”垣清望向窗外.“既不是连燕国皇子.也不是清水国皇子.”

    “为什么.”连秦皱眉.

    垣清沒有说话.那个漆黑的夜晚.劫持白琰.在树丛后的.分明是个女子.况且听声音也不是姑娘了.倒是有些像女子的声音.那个女人.明显就是那些黑衣人的头目了.

    “沒什么.”垣清淡淡看了他一眼.“我猜的.”

    连秦哼了一声.沒说话.

    二人沉寂一阵.连秦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这样子.你可信了.证据确凿.玄帝.这回.你该可以让我把白琰带回去了吧.”

    垣清望着他.“带回去又如何.你要的不是那份传位诏书吗.”

    连秦身子一顿.声音低了许多.“是.怎么了.”

    垣清淡淡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才缓缓道.“那份传位诏书藏在凝香玉中.是吗.”

    “是啊.怎么了.”连秦奇怪道.

    “那可就别怪我无情了.”垣清云淡风轻地道了一句.“那块凝香玉.不见了.”

    “什么..”

    连秦浑身一震.愣愣地望着垣清.整个人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呆呆的.再也沒了方才的神态.

    “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拿走的.”垣清看了他一眼.靠在椅上.

    连秦摇晃一下.慢慢的.垂下眼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从五岁到十五岁.沒有画卷.这十年.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那帝姬根本就不是白琰.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垣清看了他一眼.黑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异样.沉默一阵.忽然道.“若你真是执着要找.我想我可能知道那块凝香玉在哪.是谁拿走的.”

    连秦猛然抬眸.

    垣清望向窗外.慢悠悠道:“相里覃和相里渊被杀害的那一晚上.白琰也上了山.有人劫持了她.拿刀威胁她.她的凝香玉就在那个时候被抢走了.”

    “什么.”连秦猛然站起身.“竟.竟然有人劫持她.那.那是谁拿走的.”

    “不知道.”垣清淡淡道.“反正是个女子.”他顿了顿.“看样子.也不是普通人.有手下.而且说话的语气.也挺大的.”

    连秦垂眸想了一阵.忽然抬眸.“你怎么知道这些.你也在.”

    垣清挑了挑眉.“这些事情.你就沒必要再问了.”

    连秦嘁了一声.重重坐回椅上.口中重复着.“有手下语气还挺大还是个女子.女子”

    “你若是想要那块凝香玉.就自己去查好了.”垣清淡淡道了一句.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连秦也站起身.“我还有事情沒说完呢.”

    垣清的脚步顿住.慢慢转过身.

    “关于两国的婚约之事.”连秦慢慢走近他.“我听说.你似乎很不愿意娶我妹妹呢.还要退婚.她虽然不是我同胞妹妹.但我也决不允许你给她这样的委屈受.你和白琰如何.我不干涉.但连汐.你必须娶她.而且让她做正妃.”

    垣清眸色一冷.正要开口.连秦又道:

    “她嫁过來了.你若是敢冷落她.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她远嫁不易.你要给她幸福.知道吗.只有她.才有资格生下你们清水国垣氏的长孙.”

    垣清冷淡一笑.“你这可是在逼我.我告诉你.连秦.就算和你们连燕国打得家破人亡.身败名裂.我垣清今生也不会娶第二个女子为妻.”

    “说得倒好听.”连秦冷笑一声.“你们王族不是不认白琰这个王妃吗.那正好.我打算把她嫁给西国太子.这样的话.连燕国和西国联合.才能富国强兵.”他顿了顿.“你们不认她这个王妃.我们也不认你这个驸马.玄帝.”

    垣清沒有说话.将目光移向窗外.黑眸中似有波光流转.时而却似千古寒潭一般冰冷.似波澜起伏.又似平静如水.

    “给你两个选择.”连秦走近一步.“一个.主动离开白琰.我带她回去.三个月后.她会嫁给西国太子.另一个.你可以不离开她.我带兵來打.一样是带走她.这两个.你自己选择.若是被你父皇知道你因为一个女人和我们连燕国开战.可能会被气死呢.到时候.你的性命也可能不保哦.”

    垣清闭上眼.只觉得头疼得很.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闭眼蹙眉道:“连秦.你逼我和连燕国帝姬连汐成亲.你可以得到什么好处么.”

    “当然.”连秦冷眼看着他.“你不是不愿把白琰交出來么.那好.我替你完成.若是你娶了连燕国帝姬.定然会使她难过吧.到时再让她离开.或许就沒那么难了.你说是不是.”

    垣清沒有睁开眼.“白琰她不会离开我的.”

    “那可说不定呢.”连秦淡淡一笑.“我也曾以为我不会离开灵清.可不也离开了吗.还离开了七年.沒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垣清沒有说话.手抵在额前.蹙着眉.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算了.”沉默一阵.连秦忽然起身.“今日说得话有些多.玄帝可能一时想不了太多.本王先告辞.改日再來拜会.”他转过身.脚步顿了顿.又道.“我会在西苑住几天的.玄帝不用考虑我的其他.只需想好我方才说的事便罢了.”话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连秦如此做.显得有些异样.

    垣清慢慢睁开眼睛.很快便明白了这异样出在哪里.

    殿门外.站着一个小人儿.怀中抱着什么.只露出半个脑袋.正往宫里望着.当触到垣清的黑眸时.离开高兴了起來.

    “三哥.”

    还是榕树下.摆上了一张小木桌.两张木椅.木桌上一张棋盘.上面棋子散乱.微风轻抚.带來阵阵凉意.

    “三哥.”垣宁下了一颗白子.“方才那个可是连燕国大皇子.”

    垣清“嗯”了一声.沒说别的.

    垣宁看了垣清一眼.“他來做什么.我听宫女说.他和三哥已经说了很久的话了.你们都在聊什么啊.”

    “沒什么.”垣清手执棋子.似乎沉寂得有些异样.连黑眸中也沒有了平日淡淡的笑意.“只是一些国家上的事情.”

    垣宁想了一阵.忽然问道.“嫂子呢.”

    垣清下了一枚黑子.许久.才吐出几个字.声音却显得苍白无力.“不知道.”

    “不知道.”

    垣清沒再说话.

    “三哥.”垣宁盯着棋盘.慢慢道.“昨晚筵席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才把嫂子的事情说出來的唉.要是我在.三哥就不会说出來了.我可以帮三哥解围的二哥也真是太过分了.老是这样.”他抬起头.“三哥还在为嫂子的事情担心吗.其实也沒什么好担心的.说出來就说出來了.难不成别人还逼迫你逼迫嫂子离开你不成.”他顿了顿.自顾自地道了一句.“嫂子现在应该算是名正言顺的王妃了吧”

    垣清蹙了蹙眉.下了一枚黑子.“我是在想她的事情.但不是王妃之事.”

    “啊.”垣宁愣了愣.“那是什么.”

    垣清沒说话.转动着指尖的黑子.迟迟沒有下下去.他望着棋盘.心中却波澜起伏.黑白相间的棋盘.却让他更加的烦躁.

    连秦说的话.句句有理.句句切实.

    其实自从他对白琰的身世有那么一点点的了解开始.他就有些许的疑惑.但并未说出去.也沒人可说.他一直在想.但似乎又觉得是个很荒谬的想法.

    可谁知.连秦和灵清大婚当晚.连秦就來找了他.证实了他的一切想法.当时.心中莫名的.不愿相信.

    若只是个凡家女子.该有多好.可偏偏命运作祟呢.确实.命运爱热闹.更爱捉弄人呢.这种事情.偏偏要放到他身上.偏偏还让他逃不开.

    不过.他也从未想过要去逃.

    从第一次起.连秦说的话就已经很确切.但他却已他的气势压过了连秦.一字一句把他堵得说不出话.

    但.俗话说得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虽然他沒有躲.可该來的.还是会來.

    当时连秦说的话.他几乎已经无力反驳.多亏了那时白琰的出现.也不知道为何.总是想尽一切力量.否定这个事实.

    可否定來否定去.如今.又如何.终究还是肯定了.

    他沒有办法.那三幅丹青就摆在眼前.心中无论多么不情愿.但事实.总是要相信.那三幅丹青.似乎又浮现在脑海中.头疼得厉害.

    这不是事实.

    这不是事实.

    这不是事实.

    这还是第一次.他如此不理智.

    不想再争辩了.垣清闭上眼.揉着太阳穴.受难得很.脸色也显得苍白.为什么不愿相信呢.一旦信了.就等于同命运屈服.

    这么久了.他一直在努力.努力和命运抗衡.他一直努力带白琰远离那个地方.那个世间最阴暗.最可怕的地方.

    但此时.似乎一切都失算了.

    他做了很多.可沒想到.这一切.竟是这样.最不愿相信的那些.统统來了.如潮水般涌來.

    失算了.自以为掌握在手中的一切.都如细沙般流走.

    但还有一样.唯一的异一样.最重要的那样.还在他手中.唯一沒有被拿走的.紧紧被攥在手中.那恐怕.也是最后的王牌了.唯有它才能保护他.和白琰.

    那块藏有传位诏书的凝香玉.还在他手中.可为什么说是被那晚的那个女子拿走了.一时间.垣清想不明白.似乎是脱口而出的.

    或许.这是个一箭双雕计.

    是了.终于想明白了.

    若是告诉了连秦那块凝香玉被抢走.那连秦肯定会奋不顾身去寻找凝香玉的下落.无论发生什么.至少连秦.也不会比他差.他是连燕国大皇子.身份地位都比他高.至于能力.他不过是隐藏了而已.表面上一个风流公子.其实也厉害得很.

    但垣清.并不是想做这件事.

    他需要借助连秦的力量.找出那晚上.劫持白琰的人.那晚上他本就急.走得也急.看到白琰如此.若不是恰好赶到.或许也再也见不着她了.自然也沒有太多的心思管这管那.只想着她平安就好.可现在想來.那人虽是女子.能力显然不小.不可小觑.她既然第一次就抓住了白琰.肯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时候.可能事情就沒那么好办了.所以这一箭.用在连秦身上.

    第二箭.可以由此拖住连秦.其实连秦要的.不过是那份诏书.既然诏书沒了.他带白琰回去.也沒什么用途.既然如此.但愿能拖一天是一天.早点想出解决办法.要么带着白琰离开.要么当着两国国君解决这件事情.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白琰.

    但垣清的眉蹙得更紧.是谁偷走了那幅丹青.偷走丹青目的何在.从那时到现在.也过了七年了.为何一点动静都沒有.

    等等

    真的沒有吗.

    莫非

    若真是这样

    垣清揉散紧蹙的眉.睁开眼.看着凌乱的棋盘.想也不想.便放下了一枚黑子.

    垣宁盯着棋盘.道:“三哥.你输了.”

    垣清望着那棋盘.沒有说话.许久.才缓缓道:“输了.”

    垣宁撇了撇嘴.似乎觉得有些无趣.同时也有些奇怪地抬起头.问垣清道:“三哥你今日怎么了.怎生这么奇怪.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五弟.”垣清站起身.“今日三哥不能陪你下棋了.三哥还有别的事情.很急.改日你再來找三哥.好吗.”

    垣宁怔了怔.应了一声.

    垣清转身离开了.深蓝色的背影孤傲峭料.又显得挺拔.微风阵阵拂过.吹乱了眼前榕树的须绒.

    白琰立在屏风后.身上披着深蓝色的长锦袍.望着眼前那水墨屏风.久久的.沒有言语.身旁一名长得还算清秀的宫女.似乎有些担忧.

    方才回來.垣清见着了她.沒有言语.只是将这件深蓝色长锦袍披在了她肩上.吩咐那个名叫九九的宫女.带白琰去休息.还吩咐不能让任何人进來.就径自进了屏风后.

    而现在.烛影扰人.

    白琰站在那儿.觉得身上的长锦袍都已经冷了.手脚发冷.心中更冷.

    垣清怎么了.

    她垂眸.望着自己脚尖.心中难受得很.垣清是不是因为.她是王妃的事情.让众人知道了.现在很烦恼.

    从今日早晨.前來问话的人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络绎不绝.垣清在和连秦说话.自然是不见的.那么垣清不见自然要由她这个“王妃”來见.

    可面对那些言辞犀利的臣子.她又能说什么呢.就像个脱了线的木偶似的.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有人问她.她真的是三殿下的王妃吗.也有人说.这姑娘虽是长得好啊.可一点都配不上三殿下呢.甚至还有人说.也不知是哪里來的狐狸精.这么快把三殿下勾引去了.这样下去.那连燕国帝姬的脸往哪里放.

    宫女九九急得脸通红.却也无话可说.

    最终.还是垣风來替她解了围.

    “有这么多话要说.”他微微一笑.“來.到本王宫里去.本王请你们喝茶.正好本王无聊得很.都來给本王解解闷.”

    话语一出.不少大臣变了脸色.先是故作模样地赔笑着.随后一溜烟散了.

    想到这里.白琰莫名地觉得眼角酸酸的.那些大臣的话.如同一根根针似的狠狠扎进她心底.

    她想等垣清出來.再和他说一说.或许那时.心里会好受一些的.毕竟这只是第一天呀.大家以后会慢慢接受她的.

    白琰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高兴起來.到一旁的桌旁坐下了.

    屏风后.摇曳的烛影下.垣清从那密封的卷丝帛中取出一封信笺.信笺从一到手时.便被他封起.用丝线缠绕.

    他将信放在火上烧了一会儿.便拆开了.

    那是相里渊托白琰给他的信.

    现在.这封信.或许有用途了.

    拆开丝线.信笺中却有两张信纸.信纸软软柔柔.不过有些发黄.显然写完之后已放了许久.垣清取信的手顿了顿.取了前面一张纸.展开.

    信上字迹端端正正.虽算不上好看.却也看得出写信之人的用心.

    垣清望着那封信.从第一行读到最后一行.黑眸沒有任何变化.只是静静地望着那封信.让人看不出究竟是在真看还是在思量.

    信上所述.和他所想一致.沒有再多的言语.很平静的叙述.似乎也猜到了自己最终的结局.淡淡说完全部的事情.在信的末尾附上了一句:

    在下相里覃.视帝姬为己出.虽不知大人乃是何人.只望大人能保护好帝姬的安危.只望大人能令帝姬永世平安.在下可瞑目矣.此信切不可落入外人手中.还望大人阅毕烧毁此信.

    垣清放下信.微微侧首.

    信中说得很清楚了.不用再去辩解.不用再去疑惑.也不用再试图去逃避.

    垣清闭眼一阵.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另一封信..准确來说.是另一张信纸.他方才沒有看的第二张.

    这张是什么.

    他微有些疑惑.拿起信纸.展开來.

    信中的.却是潦草的笔迹.

    垣清拿信的手顿住.随后黑眸也起了一丝丝的变化.

    这封信

    竟然

    垣清握信许久.终于放下.连同两封信一同叠好.卷起.放在那盏烛火之上.慢慢的.火势蔓延.两张纸.毁于无尽.化为灰烬.

    一封信.两张纸.都不能给白琰看到.特别是最后一张.

    最后那张.无关国务.无关帝姬之事.但若是被她看到垣清微微蹙眉.心中.竟莫名浮起一丝危机感.准确來说.是醋意.

    那张纸.是相里渊写的.

    上面

    算了.垣清起身.不想再去想.他绕过屏风.却发现白琰呆呆地坐在不远处的长几旁.手中握着茶蛊.眼睛却望着他这边.

    “垣清.”看到垣清出來.白琰立刻起身.

    宫女九九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白琰刚站到垣清面前.正要开口说话.却蓦地感觉腰间一紧.被揽入怀中.

    “琰琰.”垣清低沉地声音在耳畔响起.“有件事情.想同你说一说.”

    白琰抬眸.“什么事.”

    垣清沉默一阵.低声问道:“想回莲心湖吗.”

    白琰眼睛一亮.“想.”

    垣清垂下眼皮.许久.才道:“但若是回到莲心湖我可能不再是皇子.如果要回莲心湖.要断绝和清水国王族的一切关系.从此之后.沒有富贵.你可愿意.”

    白琰怔怔地望着他.“愿意.有何不愿意的.”

    垣清微叹.沒有说话.

    “垣清.”白琰似乎觉得有些许不对.心中阵阵不安.“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不是”话音未落.一名宫女在殿外轻轻叩了叩门.“殿下.陛下召见.”

    陛下.

    白琰怔了怔.忽然慌了起來.“是.是你父皇么.那”

    垣清将黑眸移向别处.真的.时候到了.是时候.该下决断了.父皇召见.以不是什么好事.定然.是要处置他

    或许.他还能帮上最后的忙.

    “琰琰.”垣清忽然握住她的手.“最后的时刻了.帮我个忙.可好.”

    白琰急忙抬眸.“什么事.”

    “去找连秦.”垣清望着她.“要快.他在西苑.你让九九带你去.千万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一定要快帮我找到.”他顿了顿.从袖袍中取出一封信.递到白琰手中.“把这个交给他.他一定会來的.”

    “那.那找到了以后呢.”白琰听出他语气微有些急.也不禁焦急起來.

    “让他到我父皇的熙原殿去.”垣清沉静道.

    “别人.那些侍卫.会让他进吗.”白琰愣了愣.问道.

    “会的.”垣清转过身.“他是连燕国大皇子.有特权.侍卫不敢拦他的.”话毕.他大踏步走出了宫殿.脚步声渐远.

    白琰怔怔地站在原地.紧张的气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儿來.发生了什么事.她还依旧一头雾水.但心中不安的感觉已在如藤蔓般疯狂阔撒.

    不行.

    她转身出了屏风.九九一直立在屏风之后.见她出來了.急忙跟了上去.

    “王妃娘娘.您要去哪.”

    “西苑.”白琰头也不回地答道.

    熙原殿.在夜色下显得庄严肃穆.却又散发着淡淡的诡异之气.垣清在殿门外立了一阵.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殿中满殿皆是臣子.低头屏息.不敢作声.高座上.坐着一人.

    “儿臣参见父皇.”垣清跪下.

    “还知道叫父皇.”皇帝冷笑一声.

    “儿臣不知父皇有何要事.”垣清平静道.

    “有何要事.”皇帝半支起身子.“你问我.”他顿了顿.见垣清沒有说话亦或是辩解之意.便开口道:“你自己说说.你心中还有沒有我这个父皇.你还当不当我是父皇.你私娶民女.不通过王族同意.你说说你干了什么..王族的脸面何在..连燕国帝姬的脸面何在..你是故意要挑起两国是非争端吗..”

    “父皇.”垣清望着地面.声音低沉平静.“她不是民女.”

    皇帝冷笑一声.“不是民女.那你倒说说.她是什么.”

    垣清沒有说话.殿中寂静半晌.他慢慢抬起头.望着高座上之人.缓缓开了口:“父皇.恕儿臣不孝.儿臣今生不求你什么.只求您能满足儿臣最后一个愿望.儿臣从來沒有对父皇的高位有过任何非分之想.如今.儿臣也不想要那些东西.儿臣只想离开王族.离开王宫.过自己的生活.父皇把皇位传给谁.儿臣都不在意.只希望父皇能让儿臣平安离开.”

    “孽子.”

    众人皆颤了颤.

    “朕今日不是來问这个问題.日后你死到哪里去.朕也不管.朕只想问你.”皇帝愠怒道.“王妃之事.如何.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殿外忽然传來一个清亮的男声.“玄帝只是做完了他该做的事情.陛下.您沒有理由处罚他.”

    众人揩了一把汗.皆向门外望去.却愣了愣.

    连秦缓步走入.身后.白琰一身白衣.万分不安的神情.紧跟在他身后.

    皇帝微微眯起了眼.沒有说话.

    “陛下不必如此紧张.”连秦微微一笑.从袖袍中取出一封信.“陛下.您自己看看.这是什么.就知道该对三王妃如何了.”

    皇帝皱了皱眉.“呈上來.”

    信呈上.

    皇帝展开那封信.起初只是神色淡淡的望着.随后.黑眸中渐渐汇集了惊异的神色.最后.是不可置信.

    “这信上所写可是真的.”他抬眸.望着连秦.

    “当然.”连秦微微一笑.“我父皇亲笔所写.”

    皇帝沉默一阵.让人把信拿了下去.沉思着.许久.才开口道:“这么说.她是帝姬.依贵皇子所意”

    “正是.”连秦望着皇帝.“玄帝沒有做错事.也沒有损害两国盟约.陛下不必如此紧张和担心.本王可以代表连燕国.”

    “那”

    “另外.”连秦打断道.“听闻玄帝想要离开王宫.依本王之见.陛下应当成全.玄帝不想的事情.陛下强求.也沒有法子.陛下说是不是.”

    皇帝出人意料的沒有说话.垂眸沉思着.殿中的气氛又变得有些弓拔弩张.

    “大殿下.”殿门外忽然有人大声道.“您吩咐备的车马都已准备好了.”

    “陛下不必担心.”连秦微微一笑.“本王难得來清水国一趟.此次回去.正好想让玄帝也一同去一去连燕国.也想让他在我们连燕国住个几日.我们也好商量商量两国之事.”说完.他走到垣清身边.作势要扶起他.却在他耳畔留下一句话.

    “垣清.记得你给我的承诺.我可是替你做了这么多.你说过的.那份传位诏书.你一定会替我找到.”

    “你放心.一定会的.”垣清的黑眸沉静着.站起身.

    “琰琰.”垣清握住白琰的手.嘴角扯出一抹笑.眉间却有哀戚之色.“我们走.”

    众人傻愣愣地望着垣清.心中奇怪.这三殿下可是在干什么.莫非他真的要走.不对不对.他怎么

    “啊嗯”白琰小跑几步跟上.却忽然觉得脚下一滑.一个沒抓住垣清的手.侧身跌倒在地上.

    “琰琰.”垣清回过身.略有些讶异.

    “沒.沒事脚.脚滑了”白琰挣扎着站起身.站起身的那一刹那.脚裸处一阵剧痛.她吃痛一声.强忍下來.跟了上去.

    垣清以为她沒事.揽过她的腰.将她抱上马.双腿狠狠一夹.黑马嘶鸣一声.扬起前蹄.奔开四蹄.飞跑起來.

    起初.白琰只是觉得脚裸处阵阵作痛.但因为坐在马上.也沒什么太大的事情.可渐渐的.她似乎发觉有哪里不对了.

    身体上.还有一处.在隐隐作痛.

    很奇怪的痛感.

    不是脚裸.也不是小腿.甚至不是方才碰到地面的手掌.

    是肚子.

    对.肚子.隐隐作痛.像是扩散一般.在哪里从小腹开始.一点点扩散.又不是剧痛.但偏偏就是疼得她难受至极.

    “垣垣清”

    “琰琰.”垣清低下头.似乎发觉了她的异样.

    “痛痛”她咬着唇.额前开始冒出点点汗水.

    “哪里痛.”垣清的黑眸有些许变化.忧急着.“是不是刚才崴到脚了.”

    白琰用力摇摇头.疼得几乎说不出话.“不不是肚肚子痛”

    垣清微怔怔.“肚子痛.”

    偌大的寝宫中.烛火微弱晃动.映在墙上拉成一道道长长的影子.四周寂静无声.鸢銮红帐内.一名白衣美人躺在宽大的床上.静静的.沒有声息.

    一名太医跪在床边.为女子把脉.眼里满是惊疑不定的神色.许久.他叹了一口气.而后又深吸一口气.复而又叹一口气.

    寝宫外.长几旁.坐着两名男子.一名身穿深蓝色长锦袍.黑发束起.面容俊美.棱角分明.眉间却隐隐有忧色.另一名则身穿白色长袍.斜倚在椅上.倦眼低眉.手中摇着扇子.时而朝另一人瞥一眼.

    “喂.我说你啊.”连秦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都这样坐了一晚上了.好歹也说句话吧.”

    垣清看了他一眼.“你要我说什么.”

    “管你说什么.”连秦白了他一眼.“你之前和我说的.离开清水国王宫你跟我说的.怎么现在不说了.”

    垣清微微蹙眉.“我不是已经在那封信上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吗.”

    连秦嘁了一声.“谁知道你是真是假.骗我不成.”他顿了顿.见四周无人.支起身子对垣清低声道:“玄帝.你真的知道那凝香玉在哪吗.可以现在给我吗.”

    垣清将目光移向寝宫内.“知道是知道.不过.等白琰的事情完了再说.”他的黑眸看似平静.却似乎有淡淡的不安.

    连秦哼了一声.重新靠回椅上.不再说话.

    离开清水国王宫的路上.也就是來连燕国的路上.白琰先是说肚子疼.然后迷迷糊糊了一阵.就晕了过去.倒是把垣清唬了一唬.看她脸色如此苍白.似乎觉得不太对劲.滑一跤怎会如此.便快马加鞭.赶到了连燕国王宫.暂请太医帮忙看看.

    白琰如此莫名.还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朝寝宫望了许久.垣清垂眸.心中似乎隐隐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白琰会发生那样.他似乎猜到什么.但又不敢肯定.如此琢磨來琢磨去.太医出來了.

    “二位殿下.”太医在两人面前跪下.“微臣已经查看过白姑娘”

    “叫帝姬殿下.”连秦淡淡打断道.

    老太医愣了愣.眼底飞快闪过一丝讶异.随后低头.“是.微臣已经查看过帝姬殿下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普通的摔跤.可能崴到了脚.但三天之内.就可痊愈.二位殿下不必担心.”

    “沒事就好.”连秦摇了摇扇子道.

    垣清沒有说话.黑眸注视了老太医.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那一丝犹豫和不安.

    “你还有什么沒说的.”他微微撑起身子.问道.

    老太医显然对被发现有些意外.飞快地扫了垣清一眼.低下头.“微臣有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连秦皱起眉头.望向太医.

    “说.”垣清冷淡道.

    老太医微微颤了颤.随后把头低得更低.“微臣微臣”

    “你说.”连秦的眉皱的更紧.“沒人处罚你.快说.别磨磨蹭蹭的.”

    “是.”老太医不敢看二人.“刚.刚才微臣发现.帝姬殿下的脉象有异”

    “有异.”连秦坐起身.似乎也开始有些不安.

    “是”老太医又颤了颤.这回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微臣说出來.二位殿下可莫要责罚微臣啊.”他顿了顿.先是磕了一个头.随后深吸一口气.

    “帝姬殿下有喜了.”

    殿中瞬间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老太医兀自摇了摇头.尽管他不知道白琰的真实身份.但.无论是平民女子.还是王族帝姬.未婚先孕都是大罪一条.这回.二位殿下肯定要生气了

    但.事实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连秦最先回过神來.抬起袖子掩面轻咳一声.眼风似有意似无意地瞟向垣清.“咳咳.真真是件喜事呢.”

    垣清方才还在叩着桌面的手指顿在那.黑眸依然平静.却第一次显露出了呆怔的神情.

    连秦强忍住笑意.绷着脸问老太医道:“那帝姬现在如何.”

    老太医有些许讶异.不过还是很快回答:“帝姬殿下一切安好.之前那一跤可能动了些许胎气.微臣已经开了方子.好好养一养就无事了.”他顿了顿.抬眼飞快扫了垣清一眼.“帝姬殿下现在的情况.还算是可以.只是.这前两个月.还要多多照顾.以免出了意外.”

    连秦又咳了一声.“咳咳.这本王知道.本王知道”

    老太医见连秦神色似乎有些异样.并沒有想象中发怒的神情.颇感意外.内心百般纠结之下.还是问出了口:“大.大殿下微.微臣可否问一句帝姬殿下怀的是.是哪位大人的孩子.”

    正故作淡定喝水了垣清轻咳一声.连秦则忍不住噗一声把茶水全吐了出來.

    “玄帝.”待太医走后.连秦许久才恢复了正常.不过.垣清眼底那种有喜又掩饰的神情.让他还是觉得很好笑.“现在你可满意了.白琰她沒有事情.还好得很.诏书的事情可以给我了吗.”

    垣清沒有说话.正要把手往袖子里送去.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手顿住了.“可以是可以.不过还有再麻烦你为我做件事.我才能给你.”

    连秦叹气.“好吧.我算是毁在你手上了.说吧.什么事情.”

    垣清望着寝宫内.随后黑眸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笑意.“替我和白琰.再办一次婚礼.以两国婚约的名义.不可有任何疏忽.”

    连秦挑了挑眉.“你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垣清看了他一眼.连秦叹了一口气.“好好好.都听你的.行了吧.玄帝殿下.嗯.什么..要事成之后才能给我..什么什么.话给我说清楚.喂.你站住.”

    成婚之日挑的吉利.恰逢春日桃花盛放时节.

    白琰为连燕国五帝姬的消息一散开去.举国轰动.更轰动的是.清水国三皇子.玄帝殿下为驸马.

    大婚之日.桃花盛放.锦绣花开.

    由于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白琰一身红衣显得有些空松.却依旧挡不住她清秀脱俗的脸蛋.十里红妆.脸颊上是淡红的胭脂粉.唇边是丹朱色的红.

    尽管如此.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已有身孕的消息.

    对她來说.无疑是天塌下來的可怕.

    生孩子多可怕啊.如果是个女孩还好.如果是个男孩那就完蛋了.那那孩子又会像到谁呢.

    但來不及让她多想.远处一人一身红衣.飘飘向她行來.

    如此光亮之下.她第一次见他穿红色的衣衫.

    真的好看.好看到无话可说.

    她抿唇微微一笑.却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迷人风采.

    垣清的脚步顿了顿.黑眸中也浮起淡淡的微笑.

    那一晚.白琰觉得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人.

    她爱的人.爱她的人.在一起了.

    “我不喜欢那些宫女老是围着我叫我娘娘”白琰偏着头.似乎有些不乐意道.

    “哦.”垣清挑了挑眉.“那你喜欢听什么.”

    白琰认真想了想.“好像也沒什么”

    垣清忽然一笑.揽过她.“不叫娘娘.改一个字.可好.”

    白琰回过头.好奇道:“什么啊.”

    他笑了笑.低头吻上她.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叫‘ 娘子’.好不好.”

    白琰愣了愣.蓦然脸红了.

    他笑.笑得温柔.

    半月后.清水国太后病殁.五个月后.清水国皇帝驾崩.

    传五庶子垣宁为新任皇帝.垣清为摄政王.辅佐朝政.而垣风.还是西枫王.

    白琰有些奇怪.问垣清道:“为什么垣风还是西枫王.”

    “那你觉得他应该是.”垣清看她.

    “他之前那么受宠.应该也是皇帝了吧.”白琰小声道.

    垣清淡淡笑了笑.不以为然.“他不是父皇的儿子.怎么可能做皇帝.”

    白琰这才想起什么.不过又道:“但是.既然他不是先皇的儿子.先皇也应该知道.那为什么还对他那么好.”

    垣清望向远方.“有些事情.他是知道.但他只是当做不知道罢了.”

    “那这样岂不是有些可惜了”白琰小声道.

    “可惜吗.”垣清回过身.轻捏住她的下巴.“那你觉得我做了摄政王.可惜吗.”

    白琰噗嗤一声笑了出來.“可惜哦.太可惜了.”

    垣清微有些讶异.“为什么.”

    白琰睁大眼睛.“因为你这么厉害.应该去做皇帝呀.”

    垣清微微一怔.随后微笑道:“你这么想我做皇帝.那到时.可是会有很多很多像你这样的女子.在我的后宫.和你姐妹相称哦.”

    白琰愣了愣.低下头.小声道:“那.那还是算了吧这样.这样挺好一.一点也不可惜”

    垣清笑.

    垣清抬手轻抚上白琰七个月已隆起得明显的小腹.黑眸中闪过什么.

    白琰奇怪.“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垣清望着她.“是男孩还是女孩.该取什么名字比较好.”

    白琰认真想了想.“可能都不是.”随后.她又高兴道.“取什么名字.那还不简单.女孩就叫垣小琰.男孩就叫垣小清.这样不是很好吗.哪里要那么费劲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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