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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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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到不远处两条街的交汇路口正中立着一根粗木杆,一个年轻男子赤着上身被绑在木杆上,大半个身子都被血糊住了。

    那人就这样死在街头,来来往往的人们甚至都没有人向他看上一眼。

    “张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宣一面向那边走去,一面厉声问道。

    跟在他身后的安陵府尹汗出如浆——正常来说,这个处刑的地方并不是沈侯会来的地方,却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岔子。

    说话间,沈宣已经来到了那人面前,见那人半身的血都是从心口处涌出来的,而挖开他心口的,是一片亮晶晶的东西。

    谢玄跟在他身后,正要上前动手,又想起来沈宣的嘱咐,便轻声说道:“久容哥,我想要那个东西。”

    沈宣这边还在观察那边亮晶晶的薄片,张府尹已经急忙上前阻拦:“沈侯爷,您初来乍到,有些事您不知道啊,这个东西不能动啊,不能动!”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能动?”

    “这个”张府尹见四周的人已经被府兵隔去远处了,便上前低声答道:“沈侯爷,这个是河神爷的神躯啊。”

    “一派胡言!哪有什么河神爷!”沈宣仔细看那人的伤痕,发现这人居然是生生被剜去了心而死。

    “如此凶残,令人发指!死后居然还曝尸街头,他犯了什么罪!这是遵照的哪条律法?”

    听着沈宣的斥责质问,张府尹的腰越弯越低,只得示意四周人退到远处,悄悄拉了沈宣到一边,才更低声地解释道:“沈侯爷息怒本地不同别处,我们这里真的是有河神爷的。”

    “有人见到?”

    “岂止有人啊,这方圆百里都知道这个事。这里是宛川最宽的河段,四周的百姓都靠宛川养家糊口了,所以对宛川是一点也不敢怠慢。这个沈侯爷接下来下官要说的是,也是这里约定俗成的规矩,还请沈侯不要怪罪下官。”

    “你说。”

    “这边百年来一直有供奉河神的传统,一般都是选整齐干净的童男童女,择吉日送给河神爷,求河神爷保佑来年风调雨顺,鱼多谷丰。”

    沈宣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这种传说也听过不少,但第一次遇到,却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张府尹见他不说话,便大着胆子说了下去:“今年也依着惯例选了供奉,但那个女孩子的兄长死活不肯让人拉走他家的妹子,被人硬拦下来之后,他居然端着鱼叉去河边守着。供奉那天,河神爷都是会来的,那童男童女还没送下去,他就在岸上向河神爷扎了一叉他身上那片,就是他叉下来的。”

    “就是因为这个,今年宛川附近的雨水特别大,很多地方都遭了灾。本地一些老人都说是冒犯了河神爷,让河神发怒了,唯一能平息这怒气的方法就是”

    沈宣接口:“就是用这么残忍的方法杀了这个人?你们献祭了他的心?那对童男童女呢?!”

    张府尹听他话中满满都是怒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心虚地回答:“回侯爷这事虽然听起来荒唐,但这两天倒的确有些放晴了,也没再下雨。”

    “我问那对童男童女呢?!”

    张府尹再不敢回避,只得答道:“又重新算了吉日,大概过几天就要”

    “张大人!给你一天时间,给我调集人马,到时候我要亲自去看一看。”

    “侯爷,侯爷!这件事真的不行啊这不是下官一个人说了算的会惹众怒的啊百姓这么多,都指望着宛川给口饭吃呢。恐怕到时候就算是官府出动兵马也拦不住啊沈侯爷三思”

    他这边告饶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那边有人怒喝了一声:“你干什么?!”

    沈宣心中只叫着不好,他被这边匪夷所思的事吸引了注意力,居然忘记了还有个熊孩子在身边需要照看。

    熊孩子见半天没人理他,自己上去拔了那个亮晶晶的薄片,正看着出神。

    这下不光周围被隔在远处的百姓都开始人头攒动不安起来,连张府尹带来的府兵也都紧张地围着他,兵刃相向——他们都是这附近长大的人,自然把这件事看得也无比重要。

    沈宣连忙快步走来,府兵自然不敢阻拦他。

    “小玄,你在干什么?!”

    “鳞片。”谢玄把那东西举起来给他看。沈宣看去,那东西果然很明显是一片硕大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光,甚至还有些腥臭的味道。

    河神的传说很多地方都有,沈宣早就怀疑所谓的河神是不是只是一些巨大的鱼,如今见了这东西,更是有些确定了。

    “久容哥,给我可以吗?”

    “你要这个做什么?”

    谢玄看着沈宣:“久容哥,我想要。”

    沈宣缴械投降了:“喜欢就拿着吧。”

    而后他也不去看张府尹,向自己的马走去,下令道:“严华,你去跟张大人一起集结兵马,改天我去见识见识!”

    谢玄捏着那块鳞片紧跟在他后面问道:“久容哥,我用它做个东西送你好不好?”

    “不不用了,”沈宣立刻拒绝:“我很讨厌鳞片。”不知为什么,他从小就很不喜欢摸到这种冰凉腻滑的东西。

    谢玄愣了一下,小声问:“久容哥,我和二哥也有鳞片,你也讨厌我们吗?”

    沈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一路舟车劳累,沈宣在赶到下榻之所后,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可是有人不让他消停。

    虽然他对谢玄碎碎叨叨地说了不少该遵守的事,但前来为他号脉的大夫在搭上他手腕的瞬间,还是被人一巴掌抽在脸上,转着圈地飞了出去。

    沈宣和他的伙伴们都惊呆了。

    “谢凡!”沈宣咬牙切齿地对旁边吼道:“你倒是管管你弟弟啊!”

    “我可管不了他。”谢凡在一旁欢快地抖着二郎腿:“沈侯爷,说好的帮我哄孩子呢?”

    “他为什么要扣住你的脉门?”看着沈宣转过来的目光,谢玄好奇问道。

    沈宣彻底无力了。这孩子这么紧张地护着自己,让他怎么舍得把责骂的话说出口:“小玄他是大夫,那不是扣住脉门,是诊脉,可以知道我的身体情况。”

    谢玄把自己的手看了看,轻轻说:“有这么神奇的事?我可以学吗?”

    “好好好,等回到上都,我就给你找个师父教教你。”

    沈宣也实在被折腾得累了,没力气再等人找新大夫来为他看诊,干脆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出去,打算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他地位最高,他圣恩最重,没人敢不听他的——除了两个特立独行的人。

    沈宣再好的脾气也快被磨没了,但谢凡把他的软肋看得明明白白的,自己不动,只把弟弟往前推了推,沈宣只得忍着怒气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事?”

    “久容哥,你有什么习惯带在身边的东西吗?”谢玄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柔软,又有些害羞:“我想送你个东西。”

    沈宣失笑:“东西就不用送了。”

    谢凡在后面插嘴:“他送你东西,你就拿着。”

    “久容哥有什么习惯带在身边的东西吗?”谢玄又问了一遍。

    习惯随身的沈宣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对玉铃,而实际上,在家中遭遇变故之前,那对玉铃是系在另一个东西上的。

    “短笛。”既然盛情难却,他索性坦然说了出来。

    谢玄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在街上拿到的那片鳞片放在手中。

    黑色薄雾从他手中浮起,将那鳞片托起。鳞片一面摇晃着,一面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揉捏着一样,慢慢地扭曲着。

    那黑雾浓了又淡,不过片刻功夫,原本的薄薄一片居然被捏成了一支玉色短笛,举到了沈宣面前。

    沈宣从那薄雾初升时起,就已经呆住了。他的目光在兄弟俩和鳞片之前不停地徘徊,觉得手脚有些冰凉。直到那玉笛送到他面前,他还没能缓过神来。

    “久容哥。”

    他晃了晃神,才慢慢握住那只玉笛,入手冰凉细腻,却完全不同于鱼鳞的感觉。

    他看了看面前的少年,喉结上下滑动半晌,才干涩地问:“你这又是什么法术?”

    谢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扭头看着哥哥,谢凡替他说了:“这算个屁的法术,他又不会害你,给你,你就好好收着。”

    “小玄,你哥哥说他不是人”沈宣没有去看谢凡,只轻声问面前的少年:“你也不是人吗?”

    “嗯。”

    见谢玄点了点头,沈宣慢慢在桌边坐下,拿起了茶壶想为自己斟一杯茶。

    直到桌子上溢出来的水流了下来打湿了衣服,他才发现自己盯着这两兄弟出了神,不由有些头疼欲裂。

    虽然认识时间不久,他知道单纯的谢玄是不会说谎的。

    这话如果是谢凡来说,他打死也不会信,可是谢玄这么一本正经地承认,让他由不得不信。

    从前与谢凡相处的一点一滴都又回到了脑中,居然所有事都能说通了。

    那就是说这两个人

    “你们不是在骗我吧。”沈宣苦笑。

    谢凡最喜欢看的就是人这个时候的表情,只可惜沈宣的反应却比他想的镇定了许多:“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啊,山精?水怪?随你怎么叫。”

    “我明白了你们让我,自己安静一下。”

    谢凡摇摇头,迈步就走,谢玄却是犹豫了一下,又多说了一句:“久容哥,你天生影瞳,不要随便拿”

    “小阙!”谢凡忽然回身喝道:“不要乱说话!”

    谢玄抿了抿嘴,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沈宣此时脑中一团乱麻,一时也没有心思去追问谢玄究竟想说什么,他脑子里来来回回只想着

    ——他上辈子究竟是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还是普济天下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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