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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你注定是我的暨三人相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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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渊联军由子夜时分开始的攻城进展顺利.城头上的魏军除了放过几排有些威势的火箭外.剩下的抵抗乏善可陈.让联军丝毫不觉得阻力.

    半个时辰外.玉莲城的城头就架上了登城的云梯.准备好了一次强攻.

    天景很听话.骑着马.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贺云阳.和他并骑看着战火熊熊.她觉得自己这一次西征.心硬了好多.居然能够不皱眉头地看着战场厮杀.

    战场上有很多种声音.喊杀声、惨呼声、兵器碰撞声、战马嘶鸣声这时.城外的联军突然听到一种绝不该出现在战场上的声音.“吱吱咔咔”的金属相撞之声.有经验的人一听就知这是大型的门枢正在开启的声音.难道.魏军自知挡不住了.决定开城投降吗.

    情况似乎真是这样.城头上的魏军完全不抵抗了.已经拉开弓的松了劲.已经举起刀的放了手.开门声还在继续.联军耐心等着.人人都知道.一国王城的大门.一般都用九股粗如儿臂的铁链作门闩.就是用钥匙开.也得开上一阵子.何况城头上的魏军的确已偃旗息鼓.整齐列队.向城下望着.

    城上守军整齐列队让天景不解疑惑.她凑近贺云阳道.“我觉得他们不像是要开城投降.”

    贺云阳仰望了一眼城头.又看看已有松动迹象的城门.笑道.“不投降难道是要出城作战.不知魏军中哪个将领自负能与我一战.那也好呀.打败了他就可直接进城了.省得攻城这么麻烦.”

    天景可沒他这么乐观.不知为何.明明理智告诉她那绝不可能.那她还是觉得.是莫怜兰要出來了.而且这次.贺云阳的火龙鞭再不能大显神威了.

    天景暗骂自己多张.或者真是让莫怜兰吓着了.就是被普通鞭子狠抽一顿都未必能好得这么快.何况是火龙鞭.莫怜兰当时的惨状也是自己亲眼目睹的呀.

    天景正在和自己讲理.玉莲城城门大开.一支威武整齐的骑兵从城门中潮水般涌出.队伍前面有三骑三人.左右各是一员盔甲鲜明的大将.中间一匹毛色纯黑的乌云驹.马上端坐一个白衣少年.那是--

    天景的预感向來准.这次也沒错.她虽然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远比贺云阳要镇静.

    贺云阳的视线固定在白衣少年身上.一再确认自己有沒有认错人.他希望自己是认错了.可是沒有.那个人的确就是莫怜兰.而不是吓唬人的替身.这种气势又刚猛又阴柔的感觉.别人想必是学不來的.贺云阳第一次感到恐惧.冻入骨髓的冰冷恐惧.火龙鞭的威力.他自幼就被灌得满耳.后來自己也亲身体会过了.那是他迄今为止受得最重最痛.恢复时间最长的伤.可是这个已到阵前.正定定看着自己的莫怜兰--仅仅两天后就完全复原了.这是什么样的恢复力.这是什么样的怪物.

    莫怜兰常笑.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想笑.总是在笑着的.但现在他的脸色冷硬如硬.在身后队伍排列完毕以后.他自己越众而出.向前走了十几丈.大喝道.“贺云阳.陈天景.你们俩个给朕出來答话.”

    他们三人都是皇帝.而且天景和贺云阳的资历都远比莫怜兰要深得多.却被他像招呼小厮般指名道姓地呼喝.这像什么话.联军中立刻就跃马而出一员齐将和一员大渊将领.但未等他们冲上去就被贺云阳喝住了.

    让别人上去只能是枉送性命.贺云阳攥紧了手中的火龙鞭.心里还是有些虚.但也只能催马上前.也沒忘抛给天景一个“你不许跟过來”的严厉眼神.

    天景如果会听他的话才怪.她的马半步不落地跟了上來.

    “莫怜兰.你的伤是怎么好的.”天景一上來就问.这件事不问清楚.她死了都不安心.

    莫怜兰看了她一眼.冷硬的面容有了些柔和与悲伤.“是国师用他的命换了我的命.天景.跟我走吧.国师临终前说他希望我能过快乐的日子.他让我杀了贺云阳.抢了你回去.但以后就不要再杀人了.我真是累了.天景.只要你和我走.我就不杀贺云阳.天景.那天晚上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对你那样了.以后凡是你不愿意的事.我绝不勉强.我就是太寂寞了.哪怕你愿意每天陪我喝茶说话也好.好不好天景.好不好.”

    天景愣了.她真沒想到莫怜兰会对她这样温言软语.凄苦哀求.她竟然真的.被打动了.

    倒不是她喜欢上了莫怜兰.她的心是贺云阳的.可是.她除了能给他她的心就再沒有什么了.翻遍所有史料.贺云阳恐怕是唯一的沒有后宫的皇帝.他为了她.甘愿过无妻无子的孤单日子.还要想方设法延长她的生命.而她.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而已.就连她的心.也不完全是他的.她欠贺云阳的.实在太多太多了.不如就跟着莫怜兰走吧.放贺云阳自由.莫怜兰是魔鬼.但也是个可怜人.她可以看着她.不让他再做恶杀人.这样是给他救赎.也是给自己积善功.

    她正想着.忽然觉得身边一道隐怒的目光.已经渐渐往愤怒转变.不用转头都知道贺云阳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这下好了.等一会儿回去.肯定要被他骂的.如果他们还能回去的话.

    她赶紧打消这些胡思乱想.抬起头來表明心迹.站稳立场.“莫怜兰.你别想了.我是挺可怜你.但我不会跟你走的.佛祖说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现在回头还來得及.”

    她身边的那道目光消了火.莫怜兰热切的目光也熄灭了.脸色重新恢复冷硬.他嘴角挑起一个寒意森森的笑.“好吧.等我杀了贺云阳.自会回头的.等我杀了贺云阳.不管你想不想都得跟我走.”

    他用猫看老鼠的眼神打量她.“陈天景.你命中注定是我的.”

    “莫怜兰.你啰嗦够了沒有.说要杀我.那就拿出杀我的手段來呀.”贺云阳低喝了一声.带马上前.天景的马哪里有墨雪神骏有力.一下子就被挤到旁边去了.

    天景不敢再靠近.她太了解贺云阳了.他向來城府深.特能装.很生气都能装得不生气.因此.他一旦表现出很生气.那就说明他的火已经大到装都装不住了.这时候再招惹他.实为不智.

    贺云阳当然生气.世上可能沒有一个男子能在别人当面诱拐他妻子时还能心平气和.何况.那个傻丫头居然还真的埋着头打主意.虽然他知道她不是真的喜欢莫怜兰.而是想用离开他的方式为他好.顺便拯救莫怜兰.可是陈天景.你那是为我好吗.再说了.你以为你是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啊.“

    几乎怒发冲冠的贺云阳纵马上前.“唰”一声抖开了火龙鞭.径向莫怜兰颈中卷去.他已经不耐烦一鞭一鞭地抽了.直接就下杀手.

    莫怜兰急忙后仰.躲过了灵蛇般袭來的火龙鞭.起身时手里已多了一柄乌沉沉的剑.这剑看似也太不起眼.无锋无芒.也无光泽.总之宝剑该有的一切特征都沒有.但莫怜兰一剑挥出.空气似乎都在刹那间凝窒.一声厉啸不知从何处响起.似兽吼似鬼哭.刺人耳鼓.

    墨雪后退了两步.不安地嘶鸣着.贺云阳一怔.知道莫怜兰手中的剑好过青琊太多.也许火龙鞭都占不到什么便宜.他收鞭在手.定定地和莫怜兰对峙.口中向天景厉喝道.“回去.”

    从贺云阳凝重的神情.天景就知道事情不太妙.能发出厉啸的剑她以前从沒见过.看样子挺厉害的.她控马缓退几步.但并未回阵.

    莫怜兰持剑反复地欣赏.然后瞟一眼贺云阳.“这是国师留给我的.他让我用这柄剑杀了你.贺云阳.你纳命來吧.”

    他大喊着.座下乌云驹猛地疾冲.贺云阳暗叫不好.长鞭适合远战.一旦让莫怜兰欺近了.那就大势去矣.他不及再多想.扬臂抬腕.火龙鞭破风突袭.目标就是莫怜兰持剑的左手.

    莫怜兰立刻收手撤剑.火龙鞭失了第一目标.丝毫不犹疑.就向莫怜兰迎面抽去.莫怜兰眼里闪过凛冽笑意.回手.在鞭稍几乎舔上他的脸时.剑刃卷上了火龙鞭.然后--

    九尺长的鞭子.留在贺云阳手里的不足三尺.他看着散落地上的几截鞭子.苦不堪言.莫怜兰的剑也太锋利了些.断火龙鞭竟像切豆腐般容易.这条火龙鞭可是贺氏皇族传承了近三百年的家法.就毁在自己这个不姓贺的人手里.这是何等嘲讽的一个笑话.

    莫怜兰一声冷笑.再次纵马上前.这次可是再无阻挡.贺云阳无奈.只好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和他周旋.可那柄剑太过锋利.尽管沒被锋芒直接伤到.只是被激荡起的剑风扫过.贺云阳的手上也绽开了条条血痕.

    天景急了.从怀里掏出贺云阳给她防身的匕首.但又不敢抛给他.贺云阳现在可是分不得半点神的.而且.这把一尺多长的小匕首对那柄锋锐无匹的剑又能有什么用.

    天景定定神.急速提升起她的瞳术.大喊道.“莫怜兰.”

    莫怜兰听到天景这声唤.但他何等精明.立刻想到她是要对自己用瞳术來解贺云阳的围.怎会上当.只是缠定了贺云阳.一剑比一剑更急更快地刺过去.

    也有齐将冲上來.想要舍命救驾.可命是成功舍掉了.驾却沒救下來.莫怜兰力大剑锐.杀一员齐将就是瞬间之事而已.这么点时间.那容得贺云阳拨马转身.况且.这柄剑就像青琊一样.越是饮血就越发兴奋.剑风也越发犀利.贺云阳已经满手是伤.呼吸都被剑风逼得有些不畅了.

    “莫怜兰.莫怜兰我有话跟你说.你看着我.看着”

    天景的语声嘎然而止.整个人都僵住了.莫怜兰的剑终于突破了贺云阳双掌的防御.刺进了他的左肋.

    战场上一时好静.连战马都安静下來了.只能听到血滴在地上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

    莫怜兰打破了沉默.他抬头看向了眼神凝滞的天景.她的瞳术在她目睹贺云阳被刺的刹那间就破了.他邪邪地笑.“你要和我说什么.可是愿意跟我走了吗.”

    天景狠狠咬了咬唇.然后做了件她长这么大从未做过的事.她纵马向着莫怜兰疾冲过去.在和他的乌云驹擦过的刹那.她手中一直紧攥的那把匕首.深深刺入了莫怜兰的左胸.直至沒柄.

    但是她沒有來得及撤手就被莫怜兰一把抓住.他按着她的手怔怔问道.“你.杀我.”

    天景从沒直接杀过人.刚才真是恨疯了莫怜兰才冲过來刺了他这一刀.现在反应过來.觉得又恶心又害怕.偏偏她这个杀人的新手还让被杀者当时抓住.她浑身颤栗.只是强忍着不哭.

    莫怜兰只顾盯着天景.突觉右腕剧痛.原來是贺云阳挣扎着.一掌斩在他还握着剑柄的手腕上.莫怜兰下意识松手.贺云阳反手.从自己肋间抽出了那柄黑剑.血流得更急.他却恍然不觉.挺剑直指莫怜兰.冷喝道.“放开她.”

    莫怜兰愣了一下.看看抖如筛糠却一脸倔强的天景.再看看身受重伤仍剑指自己的贺云阳.忽然笑起來.越笑越疯狂越笑越大声.他笑着.真的放开了天景的手.乌云驹带着他步步后退.他笑着说道.“看來还真是只有一男一女才能做一对.守望相助.休戚与共.我终是打错了主意.我终是.只能和自己做一对.”

    他仰头大笑着.拔出插在胸口的匕首.血淋淋地掷在地上.策马转身而去.奔到城墙下.他纵身而起.手在城墙上交替撑了几下.就攀上了十丈余高的城墙.在城头上一晃.就消失了身影.

    目睹者皆是愕然.这么高的城墙.徒手能爬上去已经是太了不起了.何况在受了致命伤的情况下.还有如此的好身手如此迅捷的速度.这个人.他真的受伤了吗.他真的是人吗.

    看着莫怜兰消失.天景一回头.正见贺云阳摇摇欲坠.忙过來扶他.贺云阳已经昏了过去.从马背上摔落.惯性带着天景一起摔下來.她伏在他的身上.也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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