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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1.岂敢爱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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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手掩上房门,隔绝了一切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子蘅奄奄地往案前而去,冷不防撞上一个凉凉的胸膛,她惊得一跳后跃。

    嬴政薄薄地唇角往两边掠去,仿佛在笑。

    “政儿?”子蘅捂着胸口吓了一跳,明明方才进门的时候房门是关起的,“你从哪里进来的?你来了过久了?”

    嬴政没回答她,径自走过来伸手替她理了理方才因惊吓而几许散乱的发丝,道:“也没多久。”

    子蘅任他把额前的发丝拂向脑后,看着他细长的手指离开微微松了口气,忽然想起上次郿县一别,隐隐的不安袭上心头,但看他如今一别当初的自信气度,到口的话又被吞进了腹中。

    嬴政低头看她一眼,径自拉着她来到案边,执起茶盏递给她,竟似能看穿她的心思般,道:“没事。”

    子蘅顺手接过,茶盏的温度慰烫着手心,还是温的。

    子蘅喝了一口这才发现案上铺着字帛,是她早上匆匆出门忘了收起的,本是空了一半的字帛旁此刻却落了满满的字,不似她的风格,亦不似赵国文字,是籀文(zh一u),不同于赵文字的形体端庄c用笔细腻,籀文接近正统的金文,比她写的更严谨。

    满帛的字,他来了多久了?

    “怎么弄湿了?”忽然瞧见他濡湿的袖口,子蘅搁下茶盏执起他衣袖,两截袖管俱都湿透了又像是被拧干的,留下了淡淡的折横,而案上那字帛上却滴水未沾。

    嬴政从她手里扯下衣袖,无谓道:“不碍事。”手指敲击着几案,他仿佛看到了极好笑的笑话,薄薄的唇微抿:“果然还是这般。”

    子蘅顺着他的目光狐疑望去,顿见自己那多了一横的“秦”字,不经心之下她又忘记了。

    手指探出,从他眼皮底下抽了那字帛,子蘅挫败地懊恼。

    嬴政淡淡笑意的眼望着她,顺势在案边跪坐了下来。

    子蘅瞪他一眼:“我改便是。”

    嬴政只笑不语,只扫来淡淡眸光,几分戏谑几分柔和。

    子蘅一时呼吸微滞,被他看得极不自在,斥了句:“不敬”后扭过了头不去看他,那句不敬也随着她扭头的动作而少了大半的气势,变得十分没底气。

    一时的沉默。

    “政儿”子蘅终究回过头,低低喊他,去瞧他眉眼,浓眉俊目下是一张峻刻得分明的脸,即使跪坐着的身形依旧笔直而颀长,再不是那个矮他一头的小童。刹那的感慨一时填的心里满满的,莫大的秦国,是他的家,有父有母有亲族,他已不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孩童。

    他还是他,却也不是那个他了。

    想起今日见着司空马的情境,竟有些物是人非的萧索。

    “想家了?”他淡淡问道,语声静淡中隐者几分柔和。

    子蘅抬头看他,猝然间见他皱起的眉头,不防他一只手探了过来,子蘅忙闪了过去。

    “此时倒知道男女有别了。”淡然的话语中透着几分笑意在他眸底淡淡洒下。

    闻言,子蘅微微一滞,念及凤凰山上那些年头,她年幼无知,每每睡觉尽力往他怀中蹭,终于忍不住红了红脸,拳手捂唇咳了咳,斥道:“胡说。”

    嬴政看她半会儿,忽然轻笑出声,几分的可恶,子蘅拿他没法,只得瞪他:“没大没小。”

    嬴政倒也不反驳,静默会儿,忽然道:“你和成蹻的事,我知道了。”

    “啊,你知道了?”蓦然的反问,子蘅问出口了才觉十分不对,知道便知道了,何必这么惊怪,何况以他现在的身份,要知道些什么有什么难的。扭了扭头去看他,但见他没什么异色,不觉心头突然的闷了闷,打起精神笑道:“那我们可真成一家人了。”

    “他没安什么好心。”他淡淡道。

    子蘅微滞,十分不习惯现下的处境,似乎全都反了过来,明明比之她还小却像事事都能掌握于胸,那看过来的一双眼似能把她所有的心事都看穿。

    子蘅不由侧过了头,避过了他探索似的目光。

    气氛顿时的尴尬,子蘅故意笑笑,打趣道:“好得他也是个王子。”

    嬴政怪异似地回看她:“他不会明媒正娶你,他私下里和纲成君走得极近,纲成君有一么女正当幼龄,同他差不多的年岁。”

    用的着说这么肯定吗?

    何必说的这么直接,以为谁都不知道么。

    子蘅心头微恼,扬眉道:“我也不稀罕。”

    风从微启的窗户中进来,淡淡的清冷。

    半晌的静默,子蘅心头涌起淡淡聊赖,从看见他的喜意中转了出来,一时竟有些烦闷得紧。

    “我稀罕。”

    静室中,淡漠的话语尤其清晰。

    没料到他会回答,子蘅微愣了下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一时呆住了。

    嬴政没让她多想,手指敲击着几案,他瞥着案上的字帛道: “以后练秦文吧。”随即曳过那字帛铺齐整了。

    密布的字体落入眼帘,子蘅惊讶地张了张口,竟发现字帛两边的字居然是一样的,只是一边是赵字,一边是秦字,排版布置如出一辙,对照起来看除了字体其他似乎如出一辙。

    是他按照她的字在另一边重新临摹了一遍,只是用的是秦字。

    如此呆了一会儿,撇去心头微微浮起的涟漪晃荡,她定了定神,再次想起那天那搜寻他的马队心头隐隐不安,念及此地又是成蹻驻足的地方,终是催道:“政儿,那天”话还未说已被他截了口,“我知道。”

    他知道

    “政儿。”子蘅欲语,想说什么竟不知该怎么开口,神色间,无意流露出几分惴惴。

    “别这么看着我。”嬴政似嘲讽地笑一声,“你以为他们真当我是亲兄弟c亲儿子?”

    政儿

    三年匆匆,却又漫长。子蘅不知他经历了什么,他亦不知子蘅三年行踪,此时,忽然似乎又恢复了山上那些无念无忧的日子。

    “你还有父。”子蘅轻道。

    他沉默了片刻,低声应道:“他,病重,医者说已经药石罔效。”

    子蘅惊了一跳,从地毡上“蹭”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慢慢从地毡上站了起来,嬴政望了眼她惊愣的样子,望向窗外道:“这些年他一度病重,如今已是重病不起,大抵过不去这个春。”

    子蘅一时被这个消息惊得杵在原地。

    秦王不行了。

    那

    悚然回头,张大了眼抬头看他,秀眉覆盖下的双瞳在他眼底轻颤,似乎隐隐间一切恍然。

    当今秦王赢异人唯有两子,嫡子继位是为大统,如今嫡子是太子,继位更是理所当然,唯有唯有嫡子没了,方可名正言顺。

    子蘅一时惊得全身发凉,她悚然抬头:“政儿,你快回去。”

    “不碍事。”

    如此时刻,他还是那副淡然模样,子蘅一时心下火起,怒道:“快回去。”

    嬴政诧异,顷刻转而笑之,斜飞的眉角抑不住的掠向两鬓,他定定看着她,道:“子蘅,果然还是子蘅。”

    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她本来就是她,子蘅眉目微挑,心头焦急,不由怒目而视:“政儿!”

    嬴政静静看她一会儿,不语。

    子蘅怒起,挽了袖子就要上去拖他,一如当初,直到碰到他质地柔软的锦袍才像触电一般缩手,呆了呆。瞬时便又清醒,虽不再去扯他,却也忘了他的身份,敢于斥道:“胡闹!”

    嬴政只是看着她,半步不动。

    见他一副笃定悠然之态,子蘅一股怒火顿时从五脏升起,张着口却无奈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儿时必定早一个爆栗敲了上去,拖也把他拖走了,如今,她却有几分顾忌,却掠过了顾忌的深究。

    蹙眉望他半天,子蘅终究颓丧,正欲无力地坐下,一双手已探了过来扯住了她:“我走。”

    “恩。”子蘅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未意识到要去他手中抽出衣袖,下意识地应了声。愣了愣才点点头,“当心。”

    嬴政深看了她半刻,唇角微勾,大踏步而去,临出门前,他停住脚步,回身道:“若有什么传言,你莫信。”

    嬴政的背影消失在楼下,在窗口探去无迹可寻,子蘅愣怔地收回目光,心一刹那没来由的有些孤单,摇了摇头,向榻前走去。

    榻前的小案上,嫩白的藕节已经去除了节与节之间的黑色毛糙根茎,水色盈于莲藕之上,诱人之极。

    是他放的?

    秦国风俗,上巳之日,男子送予女子藕节,是为心爱之人

    那他湿透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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