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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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绍明立刻转身从马车里掏出自己干净整洁的小包裹,一点东西都没落下,全抱在怀里带走。

    “走走走,我们立刻走。”

    态度是不能更坚决了。

    梁文衣横抱着桐庐散人,闻言看也不看顾笙凉一眼,眉眼疏冷地和顾笙凉擦肩而过。她的步子快得就像是有风割过耳边,裙摆扫过,只留一地冷意。

    顾笙凉蓦地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拦住梁文衣,狭长眼眸中一片阴鸷,慢慢勾起嘴角:“你想去哪儿?”

    曾绍明一肚子气,也顾不上害不害怕,抱紧怀里的小包裹就开始骂道:“你怎么什么都要管,你们欺负人,凭什么还不许我们走?我们才不继续跟着你们受气,我们自力更生去了。”

    说着他还把布包扯开一个小缝,露出里面一些细碎的银子,很快又藏回自己的怀里,面上居然显出了鄙夷神色:“而且你不要以为我养不起我们三个,我还有一处房产,我可有本事。”

    梁文衣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顾笙凉冷漠地揪开曾绍明,眼皮都没再多掀起半点:“旁边呆着,我不和小孩吵架。”

    他想去接梁文衣怀里的桐庐散人,但是被她毫不犹豫地给避开,她面上的表情非常冷。

    顾笙凉挑眉轻笑一声,懒懒散散地抱起手臂。

    “可毕竟我师父也不是什么老家伙,他那么小,看起来还没我大。但你还是可劲儿和他吵,而且还把他欺负成这个样子。”

    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曾绍明吵着吵着就忘记对面的人是谁,一张嘴叭叭叭就开始数落顾笙凉。直到他情到浓处一拍胸脯,想动手揍人的时候才想起什么,然后猛然觉得自己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梁文衣把曾绍明往自己身后一挡,直直迎上顾笙凉的目光。

    顾笙凉闻言倒也没发怒,只嗤笑一声。虽然一张俊脸上并没有笑意,但是其实也根本懒得理曾绍明。

    懒得计较。

    他还是拦着梁文衣:“你要去哪儿?”

    梁文衣最初一直绷着张脸没有说话,但在眼尾扫过顾笙凉那只鲜血淋漓的手臂时,她终于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你猜的到的,我去找人治他。”

    她把温热手掌覆在桐庐散人那道对穿的伤口上,血被她止住了,掌心处是一点微弱的跳动。

    命是能保住的,但她还想保住桐庐散人这只右手。那一剑把桐庐散人钉在树上,伤的实在是有些狠了。

    “找人救他,那我是死了吗?”顾笙凉缓缓勾起嘴角,修长苍白的手指按上了梁文衣的肩,给她原本衣襟上的干涸血迹增添了抹艳:“而且你以为你能这样护他多久?”

    “你要这么咒自己就咒吧,没人能管住。”

    梁文衣停在原地抿起嘴唇,目光比冷星还要清寒。

    但顾笙凉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她时而清醒时而痴傻,还当真护不了桐庐散人多久。

    到底是冲动了。

    梁文衣反唇相讥:“你这是想要我求你吗?师兄。”

    顾笙凉眯起眼睛又问:“你喜欢他?”

    神色是十足的危险。

    梁文衣抬眸看他一眼,突然轻笑出声,继而又摇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

    顾笙凉也不肯松开梁文衣,反而更扣紧了些,慢慢皱起眉头:“那我倒希望你是真的喜欢他。”

    “顾笙凉,你这次做的过分了。”梁文衣没有理会顾笙凉,目光如水地看着他,面上三分讥讽六分冷漠:“我太了解你,所以虽然我不知道事情经过究竟是什么,但桐庐散人坠下马车也一定与你脱不了关系。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包容你的任性,我以为你早就明白了。”

    “我有错,我是不该激他。”顾笙凉粗暴地往后撩了把如瀑的乌发,露出纤长雪白的脖颈,然后突然启唇问她:“但是你又会怎么选?”

    他的眸色极深,带着让人心生畏惧的幽沉,眼尾一颗痣隐在浓长的眼睫中,摄人心魄

    梁文衣突然很想叹气。

    他不知道他师兄是瞎到了什么地步,居然还认为眼前的人是叶可青。

    若当真是与他叶师兄相比,她的选择自然是不必言说。

    可这个人

    这个人他分明就不是叶可青。

    叶可青一直沉默地看着两人,突然往上拢了拢自己被风刀割破的衣衫,然后向梁文衣走近了些。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死气沉沉的惨白,终于扯出个僵硬的笑容,抬手轻轻地捏了捏梁文衣的耳垂。

    意料之外的一个举动。

    梁文衣来不及反应,双目微睁,直接愣住了。

    “我现在是不是很糟糕?狼狈到这样让你失望。”

    梁文衣的嘴唇抖了下:“你”

    “师妹。”

    梁文衣极快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那只要搭上她肩的手,面上辨不出喜怒:“我虽然不清楚桐庐散人的来路,但你绝对不是叶可青。”

    顾笙凉轻啧一声,抬脚欲上前,叶可青却伸手扯了他一把。

    梁文衣看顾笙凉一眼,指着他道:“这个人蠢是他的事,不能代表我。你骗骗他还行,瞒不了我。”

    顾笙凉闻言却又挑眉,乐了。

    “你就当我不是叶可青吧。”叶可青自顾自地笑笑,手指绞紧自己的衣角:“死过一次后,我早就不是他了。”

    梁文衣慢慢地皱紧了眉头,重新把眼前的叶可青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她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什么。

    她不信。

    “师妹,十八年了。”叶可青叹口气,慢慢地说:“我修好了它,但是不能修回我自己。”

    他从袖管中摸出一支通体碧绿的短笛,短笛莹亮无暇,质地上乘,上面只刻有一清逸俊秀的小字。

    梁。

    梁文衣蓦地瞳仁紧缩,下意识咬紧了牙,眼神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难以置信。

    顾笙凉替她接过了,还把那支短笛在梁文衣眼前晃了晃,挑眉笑道:“我帮你验验?”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手脚冰凉,干脆踢了顾笙凉一脚,直接把桐庐散人交给了他的师兄。

    “顾笙凉,你刚刚叫我的那声名字我还记得,我现在还给你。”

    顾笙凉点头:“行,算上刚才,我还多送了你一次。”

    梁文衣凉飕飕地看着他,在抬脚走向叶可青前又警告了他一次:“别动桐庐散人,我不许你动他。我回来要看到你把治好了,不然我们迟早要打一架。”

    她需要亲自弄清楚一些事。

    至少她要明白顾笙凉对这个漏洞百出的叶可青的信任是从何而来。

    她错了吗?

    顾笙凉闷笑一声,半张脸埋在阴影里,语气不算好:“别威胁我。”

    话是这么说的,不过他掐了掐怀里桐庐散人的脸,倒也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捞起他往马车里走了。

    曾绍明瞬间瘪起嘴,眼睁睁地看着顾笙凉把他师父抱进了马车,委委屈屈地给了梁文衣的背影一个眼神,还是咬牙跟了上去。

    梁文衣接过那支笛子,沉默凝视了片刻,还是不敢相信。

    “我想和你谈谈。”梁文衣低声对叶可青说:“聊很多事情,如果当真是我错了”

    她的心跳的很快,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不会认错人,可她现在有种直觉,这次也许是她错了。

    她不确定。

    叶可青点头,笑地很温和:“好,当然好。”

    梁文衣摩挲着那支凉滑的短笛,静默地站了好一会儿,终于吐出了两个字:“走吧。”

    叶可青说:“还是我们的老地方。”

    说完他就一跃而起,从房顶蹬上了棵碧绿青翠的古槐木。

    梁文衣愣了一下也紧跟上去,她看着叶可青修长的背影,心中仍有种极其怪异的感觉。

    她不信顾笙凉没有,所以才感到极其怪异。

    叶可青没等到她跟上来,于是又回过头冲她笑了下,衣袂翩飞 。

    ——

    顾笙凉把桐庐散人平放在侧榻上,抬手撕开了他的衣服,他左肩上的血洞已经止住了血,但是依旧狰狞丑陋异常。他没犹豫,两根手指在曾绍明震惊的眼神中插\\入了那道粘腻的伤口,把内\\壁上的烂肉刮了下来。

    马车里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气味弥漫开来。

    桐庐散人剧烈地挣扎了下,脖子拼命向后伸长着,额上青筋爆起,但是依旧没醒。他的头发汗湿了个透,湿漉漉地铺散了一榻。

    “操,疼死了。”

    他的眼睛紧紧闭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眼,又晕了过去。

    顾笙凉轻笑了声:“脾气还挺不好。”

    不过该挖还是继续挖,手上动作一点都没轻。

    曾绍明哪见过这种场面,脸色瞬间变得比他师父的还要惨白。他急抽几口气,退后一步在另一侧榻安安静静躺了下来,捂着心口闭上眼睛。

    一点没添乱地干脆晕了过去。

    顾笙凉一双手沾的全是桐庐散人粘腻的血,他撕下自己的衣袍,覆在了桐庐散人伤口的周围,拿茶水浇在自己手上洗去一点血迹。他又咬破自己的嘴皮,伏下身子,对着桐庐散人极其靠近心口的狰狞伤口轻轻凑了上去,把活毒引了出来。

    顾笙凉吐出最后一口毒血,嘴角挂了点极其殷红的颜色,他伸出两根手指揩去了,唇上只余一片小小的血痂。

    仁至义尽了。

    桐庐散人睁眼的时候顾笙凉已经忙活了一个时辰,刚刚帮他接好右臂,他垂眼一看,他们就好死不死正巧对上了眼神。

    顾笙凉先移开了眼。

    桐庐散人皱起眉头,幽幽地抱怨了句:“我他妈我这一觉怎么睡的这么疼痛异常。”

    声音极小,他的嘴唇也是泛白的,胸口上还挺大一个窟窿,模样蛮惨。

    顾笙凉把案上的茶杯递给了他。

    桐庐散人没接,幽怨看着他问:“这什么毒?你终究还是对我动手了。”

    顾笙凉捏着叶可青的下巴把水灌了进去,他把茶杯重重地磕在桌上,许久才吐出两个字:“没毒。”

    “妈的刚刚是你打我了?”

    桐庐散人揪住自己的心口,喘息了一下,浑身都疼。他一动,就感觉右肩又是一阵温热。

    “嗯。”顾笙凉斜倚在床榻上,长长乌黑的头发一直落到了桐庐散人的手指边,长长的眼睫在眼底投出一小片阴影:“那我给你讲讲你是如何败于我的手的?”

    桐庐散人呸了一声,声音虽小,但是气势不弱:“你个添油加醋的小人,我信你还不如他妈的干脆信鬼。肯定是你使阴招,不然我不可能输。”

    顾笙凉点点头,阖上眸子没有说话。

    桐庐散人突然一拍床榻,疼得直抽气,满头冷汗。

    顾笙凉按住乱动的桐庐散人,轻啧了一声:“你这是诚心找死?”

    早知道干嘛还要救?

    桐庐散人终于缓过神来,脸色更白,但他还是抬腿踢了顾笙凉一脚,毫不客气道:“我就说你在放屁,我他妈想起来了。”

    顾笙凉又嗯了一声,却是再无话可说。

    桐庐散人动了动手指,突然艰难地摸上了自己腰腹,面露惊奇神色:“噫,你把我身上的活毒给谁了?不可缺德我告诉你,你别是随便揪着个无辜的路人就把人家宰了吧。”

    顾笙凉睁开眼睛:“我有这么烂?”

    “你真的有。”

    顾笙凉蓦地勾唇笑了,笑得长睫颤颤,嘴角那小片血痂红得明艳:“那我帮你找你丢了的那片魂吧。”

    桐庐散人嘴角一抽 ,一张脸上夹杂着鄙夷担忧和惊恐:“你正常点,我害怕。”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对不起你?”

    顾笙凉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桐庐散人,语气沉沉。

    桐庐散人皱起眉头:“你背着我做了什么?我还撑得住,你直接告诉我吧。”

    顾笙凉也皱起眉头:“你他妈不是说你想起来了吗?”

    “我本来就什么也没忘。”

    “我不是气得你跳下了马车?”

    “是我烧得迷迷糊糊把你认成其他人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顾笙凉拍了下手:“也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还问个屁?你有病?”

    “你的肩膀也是我捅的。”顾笙凉又笑:“你真的不怪我?”

    桐庐散人面上表情更疑惑了:“你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生病了?我当然记得,可你不是为了救我吗?你救你师兄也是有原因的,而我与你来讲不过萍水相逢,顶多挤在一张床上睡过觉而已。你能顺手救我一把,我都要意外死了。”

    他是真的很懵,顾笙凉现在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顾笙凉眼尾懒懒地扫他一眼,语气微妙:“所以你现在很感激我?”

    “不然呢?”桐庐散人给他了个手势:“会还的放心吧,这不两个人情了吗?我都记着的。”

    桐庐散人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所以其实你是想和我拜把子,当我的兄弟?”

    “别放屁。”

    顾笙凉抿起嘴唇看了他一会儿,垂眸摇了下头,留给了桐庐散人个极其瘦削的下颚弧线。

    “叶可青。”顾笙凉突然叫了他一声。

    “嗯。”桐庐散人应了。

    顾笙凉猛然抬起了头,眼眶泛红。

    桐庐散人却又幽幽地接了一句:“叫我内人干嘛?”

    顾笙凉个狗东西,怎么到这个时候都还想着套话。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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