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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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山上养伤的短短十几天，我跟着紫薇道人第一次接受了系统的练习，从最基础的开始，随着不断进阶的过程许多感觉到在之前存在的漏洞被重新填补，体内难以控制的气息逐渐调和，趋于平稳。

    一部分自学的法术在紫薇道人几句话的指点下茅塞顿开，发挥的作用不知道比之前强了多少倍，伤口在灵丹妙药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我才算是体会到在这条路上有师父的指点能少走多少弯路，之前虽然有郭璞的景纯秘典，但那毕竟只是单纯的知识，我自己还没办法真的融会贯通。

    紫薇道人对我的领悟力和飞跃的进步既是惊喜又是不停在惋惜，每天都要叹息八百多遍：“你要是早点儿当我的徒弟就好了，我保准你比现在优秀的多，甚至还能够青出于蓝甚于蓝。可惜了……”

    听着老头儿每天不厌其烦的唠叨，慢慢习惯以后觉得可爱了许多。

    不过有些事情是一早就注定好轨迹的，虽然接受系统传授法术的时间是晚了点儿，但毕竟有舍就有得。

    在我游荡四方的这些年收获了比困在这道观一方天地更加珍贵的经历，认识了分享过喜怒的知交好友。

    “我看你底子也打磨的差不多了，就今儿晚上吧，我把震天雷传给你。”

    我能瞧出来老头儿这两天的精神日渐颓靡，偶尔的笑声也不似之前爽朗轻松，有好几次都是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面发一下午的呆，直到天黑才出来。

    尽管他不愿意表现出来，但想来最寄予厚望的大徒弟直接叛出师门，还三番五次无所不用其极想要得到秘籍，这事儿应该对老头儿的打击挺大的。

    我故意打趣着开口：“道长，你这么急的把震天雷传给我可不像是什么难得的秘笈，你的毕生绝学啊……”

    我其实知道老头儿用意是担心自己年岁已高，毕生心血最后落得个无人可传授的凄惨下场，也是担心大徒弟从中生事，挑起新的变故。

    “你这小子，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半个老师吧？有这么和师父说话的吗？”

    老头儿一阵无奈，指着我的脑门点了点，故作正经的说道；“你这是运气正赶上，歪打正着的捡了个大便宜，还不知道自个儿在背后偷着乐。”

    “你也说不让我认你为师的。”

    我摊手，无辜的辩解道。

    老头儿都气笑了，摸着胡须兴致高了不少，回味往事的神色都变得飞扬起来：“想当年我还年轻气盛，眼高于顶。多少人要山上来求着拜我为师，我看他们资质不行全都不肯收。不过我那大徒弟是我第一次破例……”

    讲到一半，老头儿才意识到自己忍不住又提到了那个逆徒，眼底的光彩瞬间暗淡了，笼上了一层自嘲的意味，摆了摆手自己止住了话题，语气都变得苍老了些：“不提了，你小子记着晚上早点儿来。”

    临近傍晚，细密绵长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增添着天云山上的雾气更重了，压着人心头一堵，怪不痛快，总觉得有股子不得劲的憋闷。

    按照约定赶到说好的地点，却空无一人。我心想着老头儿不会是下午午休贪睡误了时辰？笑了笑。听着远处传来的一阵脚步声并不似仙人平日一贯沉着稳健的步伐，而是带着大喘气，急匆匆的一阵小跑声，是一个面生的道童。

    之前打过几次照面，估计是专门叫仙人吃饭的。

    “我刚才叫师父吃饭，可半天都没有听到回应，也没见有人出来。我就进去瞧了一眼，没想到师父突然就不行了，已经坐在床上断了气。你能去看看吗？帮我们拿个主意。”

    我心下一惊，紫薇道人死了？这怎么可能！

    昨儿老头儿还兴致昂扬的和我吹嘘了半天自个儿过往的本领呢，除了偶尔有轻微的咳嗽声，神色疲倦之外并无任何大碍，不可能恰好在今天说完要教我震天雷之后就遭受到了意外，肯定是有人预谋已久，特意选在这个节骨眼来搞事儿！

    小道童也是一阵语塞，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显然这这件事情的离奇程度也有所疑虑和不敢相信。

    “那好，带我去看看吧。”

    还没等踏进紫薇道人的房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哭天喊地的哀嚎，平常也没见有这么殷勤，死了反倒过来充当孝顺徒弟了。

    地上跪着老头儿二徒弟和三徒任由着里里外外乱成一团，哭的一个比一个伤心悲痛。紫薇道人端在床上保持着素日里打坐的姿势，表面上看不出来任何异样，但身体已经变的发凉了，伸手去探也感觉不到丝毫活的气息。

    但奇怪的是，找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到一处致命伤的伤口，嘴唇的颜色很正常足以排除下毒的情况。

    如果是大徒弟前来报复，不可能我们这么多人完全没有察觉，能够做到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潜入道观。

    而且他一再挟持紫薇道人的用意也只是为了震天雷，在目的没有达到的情况下也不会对老头儿起杀心。这就说明，动手的只有可能是观里内部的。

    我转而问先前那个来通报的小童：“在你叫你师父吃饭的时候，还有谁在这之前进来过这个房间。”

    道童想了片刻，犹豫的开口：“三师兄吧。”

    三徒弟听到，神色变了变，连忙为自己辩解，语气有些激动：“我是来找过师父，但是这事儿和我毫无关系，我也刚刚接到消息才来的。”

    “哦？那你来找仙人是想要干吗？”

    我注意到他的眼底有着一闪而过的惶恐和恐惧，不像是正常的反应，心中对他的疑惑大大加深。

    “我……我是想要找师父请教法术上的问题。”

    三徒弟硬着头皮说道，全道观上下都知道他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寻着机会仗着辈分欺压同门，逼着紫薇道人敲打过几番后就装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说他要主动请假问题，恐怕要被当成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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