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8章 恩典

    终于，在一阵阵剑舞之中，伴随着少女灵动的身姿微微摇转，那瑶池之上的红莲开始慢慢消退，琴音也从刚开始的肃杀磅礴变得微微清扬了些许，少女探了探衣袖，突然挥了挥手，瑶池之水顿然激荡开来，形成巨大的水雾，很快遮盖了少女的娇小的身影。

    也就在少女消失的瞬间，踏空而现，立在这水雾之前，金黄色的凤袍在这瑶池之中格外显眼，女子头戴一顶凤冠，金色的步摇随着她的微微颔首而抖动着，她静立着，单手抱着那雪白和火红交织的古琴，葱白的五指随意的拨弄着，面容姣好，不显露半点的多余的表情。

    随着她玉手下轻轻的拨动，冰冷的琴弦化成一个个美妙的音符，跳跃在这片空间，悠长温婉，褪去那重重的肃杀之气，更多的是飘渺之感，清雅孤寂，倒像是有种岁月静好的意味。

    随着琴音的转换，那层遮挡住视线的水雾顷刻之间褪去，那刚刚还穿着红衣的少女突然就换了一身装束，白色的舞裙贴着她的白皙的肌肤，小巧的玉足轻轻点在这澄净的瑶池之水上，依旧是左手执花，右手执剑。白莲纯净圣洁，少女气质如霜，应和着那琴音，步伐轻盈，身姿曼妙。泛着冷光的长剑在她的一步步之中，竟然有种褪去了凌厉，融入这绝美的意境之中，更添上几点诗情画意。

    白蓦然眸中带着希冀，将那悠长的目光看向同样全副心神都在她身上的高冷帝尊。

    一时间，四目相对，情意不知何处而起。

    白蓦然读出那一双宝石般眸子中的欢喜，面色不由得有些泛红，她抬袖，手中凝聚出淡淡的微光，那原本只是洁白无瑕的羽衣，竟然开始幻化出七彩的光芒，彷如那云间之虹，凝聚着天地之间的霞彩和光辉，美轮美奂。

    但让众位仙家震惊的却不是那美感，而是那七彩虹光之中夹杂的若有若无一起气息。

    一直含笑看着少女起舞的阑珊在感知之时，心头也不由得一惊，笑容凝固在嘴角，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同样有些奇怪的鸿钰，心头弥漫起不知道沉淀了多少年的杀气。

    这个双面怪物，还真的是做的好啊！

    昔日薄情寡义亲手毁了阿婳的一切，如今竟然又故技重施！

    这七彩琉璃裙，乃是用云锦而织，这云锦虽然比平常的羽衣高贵些，却也并非稀罕之物。可是这七彩，乃是硬生生用灵力凝聚了七彩霞光，一寸寸地凝结在这云锦之上。虽然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是修为到上神才可，更何况一脸舞裙便要耗费数千年灵力，恢复极难，根本没有那个神仙会为了这一件华而不实的衣裙而费劲，就算是曾经的天后，也只是在册封之礼上穿过这种华服。

    如今那双面怪物这般，若是旁人不知，倒还真的以为帝尊鸿钰是个专情的人，殊不知那高高在上的天界帝尊背后，却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真小人！

    阑珊知晓这衣裙的来历，天帝自然也知晓，众位仙家也都在天后册封之时见过这华贵之物，当然也都心照不宣，一时间，那在天界流传了甚久的事似乎也有了印证。

    帝尊鸿钰和凤璃公主绝对有情

    姝凰抚琴的手也在那衣裙出现的一刹那有些轻微的颤抖，一个疏忽，竟然弹错了一个音，只是众仙心神都放在白蓦然身上，大多也不是钻研音律之人，于是乎，也不曾有人发现姝凰的异样。

    一曲终了，空中的少女也停下脚下婉转的步伐，随着同样收了琴的姝凰一起站在了天帝之前，那七彩琉璃裙褪去了七彩，只剩下白色，虽然简约，却配上白蓦然那姣好的面容，显得落落大方。

    “姝凰以一琴，一舞作为贺礼，祝天帝万寿无疆！”姝凰拱手微微一拜，言语恭谨却也带着属于她的骄傲。

    白蓦然没吭声，也跟着垂首而拜，眼底的余光看见那四方之帝所在的位置那唯一空着的座位时，眼底划过一丝失落。

    果然，阿笙不曾来

    他若是不来，她怕是只能求助于鸿钰了。

    “好，凤皇琴音冠绝六界，让朕都如痴如醉，公主凤璃舞姿也是曼妙无双，朕心甚悦！”天帝虽然在这一出舞之中几多思量，但该说什么他还是很清楚。

    “谢天帝！”姝凰客气地开口道，眼神微微示意一直站在那里发呆的白蓦然。

    “凤璃雕虫小技，能让天帝您欢悦，是凤璃的荣幸。”白蓦然大大方方地开口拜道，心中暗自想着是不是该讲所说之事给报来。

    “公主为朕献舞，不知道公主可想要什么封赏？”天帝询问地开口道。

    “凤璃只求一个恩典。”白蓦然略微欣喜地答道。

    原本以为会很难开口，却不想天帝直接就给她送来了这样的机会。

    “哦，是何恩典？”天帝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行礼的白蓦然，余光微微看向一直都不曾开口的鸿钰，有些疑惑。

    “凤璃在凡间之时，为天耀的公主，父皇母后对凤璃也是宠爱有加，却不想因为身负凤族的血脉之事被魔族发现，整个天耀的被屠戮，如果不是帝尊相救，恐怕凤璃如今也不可能站在此处。凤璃如今苦修半年，也小有所成，虽然是凡尘之事，但父母之仇，凤璃不能不报。半年前凤璃不懂事触犯了天规，今日想请天帝恩典，允许凤璃下凡，查清楚那行凶魔族为何人，手刃仇人。”白蓦然将这一番话埋藏在心底许久的话给说出，努力地压下那喷涌而出的怒意和杀意。

    “公主孝心可嘉，只是如今——”天帝有些迟疑地开口道，看了一眼依旧默不作声的鸿钰，不知道是该应允还是拖延。

    “凤璃一定量力而行，绝对不会再违背天规，还请天帝应允。”白蓦然心头有些发慌，她自然也感觉到了天帝的迟疑，禁不住继续恳求道。

    姝凰看了一眼静默的阑珊，眼神微微对视，然后又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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