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第26章 醉月楼下入君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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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寒坐于公主府中,纤指间一张宣纸字迹清冷,一笔一画如丝细致。只微微抬眸,晖玥的低低哼鸣声便在府外徘徊,映着羽白色的马鬃。
“卿寒!”
“十四皇兄?”墨璃笙自前堂而出,一袭轻衣翩翩,“找卿寒?”
十四微微一笑,轻轻点眸,却见卿寒一身浅紫色蜀锦裙自西厢房走出,乌黑发丝上金饰轻闪,眉目淡淡,远远望去煞是出尘。
“卿寒。”十四上下看了看卿寒,唇角勾起一丝笑容,“五哥在外面等你。”
卿寒微微低眉,朝墨璃笙轻轻一福,片刻却留背影清冷,白羽披风轻扬。十四望着卿寒,只是挑眉,旋即嘴角轻扬,转身而出。
“五哥。”
卿寒信步出府,远远便望见墨千离正骑着晖玥,一袭黑衣英俊潇洒,只微微抬眸便伸出左手,一把将她拉上了马。
“五哥,去哪儿?”
墨千离微微侧目,并不言语,只一勒绳便向前驰去。夜幕微临,醉月东升。
一路上卿寒伏在墨千离的背上,听着马蹄铮铮,心中却总想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不早时泯王的那封信,此刻在她心中,竟恍然几番夹杂。
卿寒与墨千离共骑到达醉月楼时,楼中已是金烛轻曳,灯火通明。十四翻身下马,只微微侧身便带着卿寒闪进厢房,激起红纱轻扬。
“见过泯王殿下。”
卿寒一入厢房,便望见墨千泯一身青衣坐在门边,桌边沉香木椅数只,散发淡淡清香。
“坐。”
墨千泯淡淡出声之际,墨千离已进了厢房,微微挑眉,却是与墨千泯相对而坐。十四站在卿寒身边,见状不由低笑侧目:“好好想想该坐在哪里。”
卿寒回眸一瞥,不由一瞪,只片刻犹豫便朝左侧而去,不偏不倚恰好坐在墨千离与墨千泯中间。
“好啊。”十四随着卿寒而坐,“这个决定很难做吗?”
卿寒挑眉,嘴角一撇,恍然转身打开身边雕窗:“嗯?坐在这里不好吗?身边有窗,方便透气。”
十四不语,只是白眼。
“这么多座位,莫非今天还请了谁?”卿寒微微出声,却是侧目。
十四探身,没好气地低语:“你猜。”
卿寒回眸,忽然有意想要报复:“不说拉倒。”
仿佛是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望着满桌的佳肴散发诱人香馥却不能动筷,卿寒不由有些出神。眼前空位一个个地被坐满,卿寒猛然回神,方才如梦初醒。
亥时,醉月楼中人流攒动,厢房之内,杯盏相碰之声已是不绝。
卿寒执杯坐在桌边看的分明,身边十四人,皆是金带环腰,佩珏轻鸣,危冠广袖,不用猜亦能知道,必是当朝皇子无疑。
“九哥,今日一聚,怎么不见七哥?”
“依照他的性子,想必定是去游山玩水了。”身边一人白衣翩翩,手执杯盏而饮,剑眉一挑却是看向卿寒。
卿寒接到目光,旋即一诧,只停顿片刻,便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她的身上。
“久闻清平郡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如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六殿下过奖。”卿寒脸颊微红,微微斟酒而起,“在下冷卿寒。不知该如何称呼各位殿下?”
墨千离抬眸一望,只片刻便听出卿寒的一言双意,目中恍然闪过赞许之情。
卿寒轻轻挑眉,却是微微思忖,或许今日一聚,能识得几位皇子,也算不枉此行。
子夜时分,杯壶已尽,余酒皆欢,一行人回府之时,卿寒脸颊已经微红,天空绯红淡淡。
卿寒依偎在墨千离怀中,晖玥载着二人绝尘往离王府而去。一路上,卿寒闻着梅花清香,迷迷糊糊地听闻墨千离道:
“明明不会喝酒,为什么要勉强自己?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会心疼?”
卿寒微微睁眼,想说些什么,却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任凭墨千离抱着她进入厢房,点起阵阵静心香。
“五哥”
墨千离望着卿寒淡淡眉眼,正欲转身,却感到卿寒的纤指猛然拉住了他的箭袖。他微微俯身,低声浅吟:
“怎么了?”
“没事”卿寒低低轻吟,丹凤眼只微微睁开却又闭上,静心香缕缕而来,“不要走”
墨千离回眸,却是轻笑,只是伸手帮卿寒盖好被子,轻轻拂开她额前的发丝。
“早这样不就完了。”
十四立于门前,虽不说话,嘴角却已微微轻扬,眉目微顿,转身便要离去。
“站住。”
一声清音猛然传来,十四回眸,却是墨千离信步而来:“今天的事,不要与卿寒说。”
十四不由撇嘴:“干吗?”
墨千离眼角一瞥:“照做就是。”
翌日午时,香炉青烟正微微而升,卿寒缓缓起身,却见十四正站在门外,斜眼看着她。
“你你干吗?”
十四挑眉,故作神秘:“你知不知道,你昨晚都干了什么?”
卿寒回眸摇头:“不就是喝酒吗?”
“喝完呢?”
“我睡觉啊。”
十四白眼,转身而去,卿寒却猛然而前:“等等,你今天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有吗?”
卿寒反问:“没有吗?”
十四不语,却是侧身,尚未走到门外,便见墨千离一身深青色衣衫自外而来,手中北华弓微微散发金光。
“五哥,你拿我的弓,怎么都不跟我说?”十四见状很是不满,只一眨眼便甩手上前。
卿寒侧目一望,正欲上前问个明白,弓上一颗璀璨金光的夜明珠便在她眼前闪烁,弓身之上刀痕细微,婉转雕出二字:
北华。
“卿寒,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要学箭术。”墨千离侧身而来,将北华弓递到她的手上,“今日我便教你。”
卿寒猛然抬眉,墨千离已经负手走远。十四挑眉一望,眼神煞是古怪。
卿寒回眸,不由唇角一撇,跟着墨千离而去,唯留淡淡背影:“看什么看。”
二月的离王府后院中,红梅开遍,芳馨四溢,墨千离站在院中,微微挽弓。
卿寒立于一边轻看,凤尾五翎箭只一刹那间便在墨千离手中猛然而出,如一道飞虹划过长空,落到不远处的梅枝之上,扫落一片红梅花瓣。
“你来试试。”
卿寒望向墨千离眸心,这样淡淡的眼神与语气,恍若是浮在往昔,让她不由一震。
“五哥”
墨千离看着她,嘴角轻笑,却是缓缓执起她的手,猛一拉弓,凤尾五翎箭的彩羽在卿寒眼前愈加绚烂。
“卿寒。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卿寒淡淡回眸:“我只是有点冷”
墨千离向前一侧,并不言语,眉宇间恍若冰霜轻解,轻轻松手。
飞箭一晃而去,白雪之间,刹那一片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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