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第12章 故人重逢隐身份

    《墨朝志卷五》

    贞贤五年九月，五皇子墨千离于北境率军大胜突厥。十一月，墨帝于仪涼皇宫设庆功宴，召离王与泠王回朝，群臣毕至，歌舞尽欢。

    ――――――

    十一月，芦花正盛，天边流转的淡淡云彩如十四清澈的笑容。

    庆功宴当天，卿寒身着一身翩翩浅紫色裙袂，随着墨千泯步入皇宫偏楼。远远望去，卿寒站在墨千泯身边，一袭裙袂随风微起，如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此时的皇宫偏楼内正好一番装点，人流涌动，红妆金带，交相辉映，气派非凡。卿寒一进偏楼，便开始四周张望，不由感叹这繁华景象。

    “皇宫偏楼地处皇宫以西，平日里父皇设宴都在这里。”墨千泯回眸望向正四处张望的卿寒，轻声唤道，“卿寒。”

    卿寒恍然回过神来，发丝轻扬，眸中慌张一闪而过，秋水淡淡。

    “既然你对这楼中颇感兴趣，那便去走走吧，本王就在这里等你。”墨千泯轻声微道，拂袖盘坐在一旁的坐席上。

    “多谢泯王殿下。”卿寒俯身一福，转身而去，一袭紫衣，优雅翩翩。

    卿寒步至偏楼东侧，抬眸朝窗外看去。散发淡淡幽香的沉香木雕窗外，夜幕正缓缓降临，细雨正飘飘如丝而下，悄然落到卿寒的手背上。

    那样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卿寒心中掠过一丝不安，几许停顿过后缓缓抬手，抹去手背上微凉的雨痕，淡淡转身。

    “卿寒？”

    一声轻唤，恍然从卿寒的身前传来，那样清澈熟悉，分明不是墨千泯的声音。

    卿寒缓缓抬起眼眸，一刹那间，四目相对。眼前的面容，十分英色，似乎曾那样频繁地在她的梦里徘徊。

    “十四！”

    “卿寒，真的是你！”十四眸中精光微射，飞快地向前两步，“你真的没死！”

    卿寒微笑着看着十四的眸心，那样清澈，那样明亮，仿佛一泓浅浅的溪水。

    “卿寒你知不知道，你失踪之后，我和五哥有多担心你！”十四激动得语无伦次，说话的音调恍然扬高了好几倍。

    “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卿寒走近十四，用手狠狠拍了十四的左肩一下，“五哥呢？”

    “他啊，一时半会还到不了呢。”十四终于平静下来，声音淡淡且柔，带着一丝抱怨，“我们在回来的路上经过陈桥，百姓和官府发生了些冲突，五哥偏要留在那里解决这件事，我便带着他那些骁策军先行回来了。这下好了，估计五哥现在还在陈桥呢。”

    卿寒闻言微微点眸，心中却不由轻轻颤动，浮起一丝惆怅。

    “你今日怎么来的那么早？”十四望着卿寒呆滞的眉眼，故意凑近露出神秘之情，“你若晚些到，也许还能看见五哥的骁策军在仪涼整肃时的那番威风呢。”

    卿寒不语，眉眼只轻轻一抬。

    “卿寒，”十四见卿寒怔在原地，不由觉得奇怪，只一步上前，剑眉一挑，“你从战场上回来之后，去了哪里？”

    卿寒一愣，许久没有言语，却只是抬眸望着十四，眼中闪过一丝空落，如同浮在往昔的静寂之中。

    亥时，月升夜落，微风轻拂，墨帝身着龙袍驾至皇宫偏楼，众臣俯身迎接。

    墨帝随着宫使步上二楼，缓缓端坐于龙椅之上，只微一拂袖，楼中便霎时歌舞律动，音起乐鸣。

    “离王呢？”

    “回陛下，离王殿下在回城途中遇到了一些事情，故有些耽搁。”

    墨帝闻言微微点头，眼眸望向楼中高台。高台之上，歌女正舞动婀娜，琴律悠扬婉转，一派歌舞升平。

    卿寒盘坐在十四与墨千泯之间，眼眸缓缓望向高台，眉宇间却始终心不在焉。十四觉察到卿寒的异样，故意探过头悄然道：“你放心，五哥他不会跟你一样玩失踪的。”

    卿寒闻言偏头，狠狠白了满面春风的十四一眼，自顾自抓起案上的一颗青翠欲滴的梅子塞进嘴里。

    时至深夜，仪涼城内，自远及近传来熟悉的白马嘶鸣的声音。一刹那间，偏楼中的卿寒心里恍然落寞起来，双手不觉已经冰凉。

    “十四，你快帮我想想，有什么方法能让五哥不认出我来？”

    十四偏头，有些怪异地看向卿寒：“你干吗？”

    “我我只是不想让他见到我。”卿寒回想着那日战场上的信誓旦旦与墨千离对她的信任，不免有些难堪。

    “我跟你说，我有个很好的方法。”十四神秘对着卿寒一笑，用手指向偏楼门前，“从那儿，出门，左拐，现在还来得及。”

    卿寒无语，不禁白眼，目光瞥向楼中高台。

    “十四那些歌女，为何都要蒙面？”卿寒眸中清亮望向台中的歌女与舞女，她们无一不轻纱垂袖，眼下一抹重纱自耳边徐徐垂下。

    “那些女子，都是从仪涼城中各大歌楼选拔而出的，吹拉弹唱，无所不精。”十四一边抓起一只青李塞进嘴里，一边斜眼看着场上，“最主要的，这些女子可都是绝色啊。”

    卿寒白了十四一眼，心中却忽然灵光一现，浮出一个念头。

    “我有办法了。”

    十四刹那一惊，回眸道：“你不会”

    卿寒接过话头，朝十四狡黠一笑：“聪明。”

    十四看着卿寒，目光不由呆滞，咽了咽口水道：“那你还不如打扮成那些倒茶的婢女，那样五哥肯定认不出来，我打包票。”

    “尽出馊主意。”卿寒嘴角一撇。

    “反正也差不多。”

    “差远了！”卿寒凤眉一扬，把十四吓了一跳，方才缓缓起身离开坐席，朝屏风后步去。

    夜色朦胧，月落紫檀，歌舞升平，琴律起。

    墨千离到达偏楼之时，月亮已经缓缓落下。十四挥手看了一眼墨千离，又回眸望向高台，一袭翩翩白衣，正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十四心里一怔。

    卿寒立于台上，缓缓步向一架古琴，白纱自她耳边垂下，一双秋眸微光荡漾，只淡淡地望向十四。

    “这样的气质，五哥认不出才怪。”十四与卿寒对视一眼，嘴角微微一扬，眉宇间笑意淡然，只一拂袖，便将面前的金盏酒杯斟满，抬手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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