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父亲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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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要回去，这是苏达心中唯一的念头。

    妈妈和姐姐已经失去了一个家人，不能再让他们失去我了。一想到妈妈和姐姐现在正十分焦急地找着自己，苏达就心如刀割，那种绝望的滋味不能再让她们经历第二次。

    “邬奶奶，您就告诉我什么法子能回家吧！我妈妈还有我姐姐现在肯定找我找的快疯了。”苏达一进门就焦急地问邬奶奶。

    邬奶奶指了指一张椅子示意苏达坐下说话，然后她自己也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娃娃，你爹是从这里出去的，但你要问我该怎么回去，我真不知道。“邬奶奶摇摇头。

    “你爹从这里离开的时候是整个内世最厉害的人。我看着你爹长大，他成了人帝快登神了来看过我一次，他说他发现了一个秘密，他不想当神仙了，他还说他以后一定会回来完成一个约定，如果他回不来了，他也会给自己的儿子取名苏达来达成这个约定。没想到他竟然死了，儿子也没来却来了个闺女。”

    苏达愣住了，她没想到这所有的一切都和她父亲有关。时隔十八年，她第一次去仔细回忆模糊记忆里关于父亲的碎片。

    记忆中父亲是个警察，特别爱开玩笑，但是他总不在家，经常跑现场出外勤。父亲对家人很好，但同时她又记得父亲一直想要个男孩。她以前一直以为父亲是因为重男轻女，想要个男孩才早早地将她的名字取为苏达，曾经班上还有好事的小孩老嘲笑她怎么不干脆叫苏打汽水。

    现在明白了，取名“苏达”是父亲希望他的孩子能达成许下的承诺，而想要一个男孩是因为他希望自己的女儿不用承担独自去异世界完成诺言的责任。

    幼年时有不愉快经历的人大多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遗忘是一种人的自我保护机制。但这瞬间，无数的回忆向苏达涌来，当她想起五岁第一次参加六一儿童节舞蹈表演，她穿着蓬蓬裙，父亲来学校给她拍照，抱着她说，我的小公主真漂亮，小公主就该这么穿时，苏达的眼泪决堤了。

    一诺千金。苏达发现父亲其实从来没有轻许过诺言。

    他承诺做一个好爱人，所以直到现在妈妈每天晚上还会和爸爸的照片说说话。他承诺做一个好警察，所以他死在了罪犯的枪下，将生命交给了人民。他承诺做一个好父亲，所以对女儿百依百顺，呵护备至的同时也会教她们自强勇敢。他曾经承诺要完成的事，死后依旧记得提醒子孙来替他完成。不过是我自己忘记了关于他的一切，苏达想。

    眼泪冲刷出苏达的记忆也冲刷出了苏达的决心。

    “邬奶奶，那您知道我父亲的承诺是什么吗？既然我来到了这里，那么我想替他完成这个承诺！”苏达擦干眼泪，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豪气冲天。

    邬奶奶又摇摇头，“不知道，你爹当初自信自己可以回来，所以既没有告诉我他是怎么出去的，也没有告诉我他承诺过什么。但是别担心，这个大陆上总有人会知道，你爹当年可出名了。你可以到处去问问。你和你爹真像，奶奶相信你可以的。”邬奶奶慈祥的看着苏达。

    苏达开始整理思绪。现在除了回家这件大事外，我还必须将那个，不知道是啥的承诺完成，既然邬奶奶说父亲很有名，那他的事迹应该很多人都知道，四处询问应该能知道父亲当年都做了什么，顺着线索找下去，说不定就能找到父亲的承诺对象，只要找到了父亲的承诺对象，说不定就能知道父亲是怎么出去的了。

    主意打定，苏达决定问问奶奶更多关于父亲的事情。

    “奶奶，您能再跟我多说些关于我父亲的事情吗？”

    “这就说来活长了。”邬奶奶晃晃悠悠地起了身，找了躺椅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我们这个村是个神兽村，你看到的那些村民呐都是成了精的野兽，那柴婶一家就是野猪精。”苏达惊讶了一下就接着往下听。

    “好久好久以前呐，我们的祖先为了躲避神仙打架，就找了块清净的地儿就住了下来。既然我们要避世，那便没有人类能发现我们。但是，不记得是哪一年了，熊伯在玉湖边发现了一个人类小娃娃，那个小娃娃就是你爹。”

    “熊伯虽是熊妖但宽厚仁慈，也就是经常和蜜蜂精打打架。他看你爹小脸发白，饿的嗷嗷大哭，就把你爹带了回来。我们本来想着人类的小孩不归兽类管，留着不知道会惹什么麻烦，就让他自生自灭吧，这本来就是自然的法则。”

    听到这苏达的心揪了一下，确实，这是自然界最残酷的法则。也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奶奶是什么人这么狠心抛弃了父亲。

    “当时我刚生完我的第三个孩子，我抱着你爹的时候，他自己就知道拱我的胸脯找奶喝，从小就是个机灵鬼，我一不忍心就求族长留下了他。”

    “他虽是吃百家饭长大，但性情极好，特别愿意亲近村子里的人，村里的人们也就把他当儿子养，他从小就跟着各个叔叔伯伯们学本事。阿姨婶子们疼他，有什么千年灵芝，天地精魄之类的好东西啊都给他吃，虽然他是人类没有天然法力，但是无论他走到哪，上至神兽妖魔，下至山间最低级的小动物都愿意亲近他。“

    “他十五岁的时候说要出去闯世界，看看自己到底从哪来，我给他求了件披风就让他去了。种下的福缘最后终于结了果，你爹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帮着他成了第一个不用迫害神兽或其他生灵的人帝。”

    邬奶奶的眼神仿佛看见了，许久以前那个机灵可爱的人类儿子，她的表情是幸福的，眼角流出的泪水顺着面部深深的皱纹流了下来。

    “你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才三十岁，到现在已经一千多年了。我老了，生生死死见得够多了，这眼泪就算是祭奠了你爹吧，没良心的呦，走在了我前面。”

    苏达听着邬奶奶的话，眼泪止不住地流，眼睛已经肿了。等邬奶奶说完，苏达站起来“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邬奶奶磕了三个头。

    “奶奶，我替我父亲感谢您的养育之恩。”说完，便站起来抱着邬奶奶继续痛哭。

    白蔚走了进来，看见屋子里两个女人一个默默流泪，一个鬼哭狼嚎。他摇摇头，一把把苏达扯了起来。

    “你别压在老人家身上。真是个娃娃，你一天哭几遍呀？”

    “我感动嘛。”苏达扭过头，肿着眼睛看了看，“你是哪位？”

    眼前是一个身材挺拔的高个子男人，素衣白裳，披着一件白裘。他的面庞白皙，眉如墨画，一头鬓发如云，一双瑞凤眼，惺忪带笑。

    男子抿了抿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你哭傻了吧。”

    “哈哈哈哈，傻孩子，他是白蔚呀。”邬奶奶站起身，看着白蔚点点头，“终于成年了呀，我的孙子就是一表人才。”

    苏达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风姿特秀的美男子是之前认识的小个子白蔚。难道这里也和某国一样流行成年后整容？

    “我们白鹿一族成年那天就能自由变化外形，蔚儿，给娃娃变个鹿瞧瞧。”奶奶戏谑地看着白蔚。

    白蔚满脸黑线忽视了苏达满是期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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